疯子by自我陶醉(受是神经病he)-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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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说：　　

　　！　“我从来没有怪你。”　　

　　！！听到我这麽说，他抬起了头，我忽然觉得我最近好像没有好好地看过他的脸，我一直恐惧著，一直烦躁不安，鲜少能以平静的心境注视他，此时此刻我发现，他是多麽的好看，似乎以阳光来形容他已经平庸了，他是什麽时候变得稳重而乐观，沈静而宽容的，以至我甘愿忘却男性的身份，紧紧地依靠。　　

　　！！他伸出手来，宽宽的手掌带著温热，滑过我的脸，滑向我的颈後，粗糙的纹理，摩挲著，让我非常的舒服。我留意到他的喉结向下挪了几分，又恢复了原位，他欲言又止，好像要说什麽。　　

　　！！他好像要说些什麽，可是与此同时，他宿舍的阳台传来“哄。。。。〃”的声音，刺耳的声音忽然淹没过来，以致他後来说些什麽我也听不到了。这样的声音就像一条导火线，耳鸣与此同时也像潮水一般向我涌了过来，我用双手捂著耳朵，企图把它隔绝。　　

　　！！　萧亦走过来搂著我，他打开门，我们从他的宿舍里逃了出来，跑到5楼的走道上。　　

　　！“是洗衣机太旧了。”他耸耸肩，无奈的说道。我点头表示理解。　　

　　！　刚才还好好的气氛，现在居然变得有点微妙，我想说点什麽，却不知道说什麽才好。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腰上，我知道那指尖的关节正在犹豫是扣上我的腰还是离开，最终，手指轻轻的落在我的腰侧。我有意的向他靠拢过去，头靠在他的肩上，他明白这个动作是我对他的默许，於是伸展手臂，紧紧地环上我的腰。　　

　　！“我可以，吻你吗？”他的下巴抵著我的脸，在我耳边低声地问。　　

　　！　我有点错愕，毕竟现在虽然人不多，却并非一个也没有。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他将我推到走道的墙边，伸手关了这一节的路灯，我和他，还有那37。2度的缠绵的吻，一起隐匿在这浓稠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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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0点多的时候，我回到自己的宿舍，这短短的小幸福，让我以为厄运真的就此远离了我。我向萧亦道晚安，打算早一点睡觉，并且不想太多。萧亦已经告诉我了，他之所以和夏曦那麽好，完全因为夏曦帮著他找我，并且出了很多可行的点子，算是尽心尽力。我不想去考虑夏曦的用意，也不想告诉他，一切都和他想的不同，我相信他，而这点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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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凌晨的时候，我忽然感到很热，非常的热，外头的灯都熄灭了，月光似乎也不存在，我就像浸泡在黑暗里面，被不知名的东西烤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我像所有不安的晚上一样，睁开了眼睛，节奏缓慢，眼皮掀开得很自然，就像之前根本没有睡，现在不过是睁开了一样。我还记得那个晚上，天黑得不可思议，让人窒息。我起身下地，地板的温度似乎很高，烫得我把脚缩了起来，只能伸著右手向床头摸索，那里应该有我的台灯开关，可是摸了半天，我什麽也没有摸到。我正在疑惑，这时，眼前忽然逐渐转亮了，不过却是一种很奇怪的亮，红红的，就像迷信的老人家，门前的红灯，红得很阴郁。我不知道这种光线来自哪里，可是它让我非常的难受。　　

　　！　我使劲的揉著自己的眼睛，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红色的光线里面，有一个人在挣扎，他没有头发，没有眉毛，全身上下都是粉红色，在他粉红色的皮肤周围，是红红的火舌，残忍的舔著他已经非常薄的皮肤，他的口大大的张开，他好像很痛，他在呼救，可是我却什麽也听不到。。。。。。　　

　　！　我很害怕，我从床上跳了下来，不顾一切的扑向书桌，双手张得最大，在桌子上找我的台灯开关，随著啪的一声，台灯亮了起来，我这时，才缓缓的回头，想去看看那个被蕉烤的人。可是我看到了自己，在男人挣扎的地方，我从那里的镜子上，看到因为恐惧而非常难看的自己。　　

　　！　我想我已经陷入一种非常严重的幻觉里面，我的梦和我的恐惧和我的现实，混在了一起，就象粘在伤口上的绷带，任何企图分离的行为都会带来疼痛。我似乎，已经向另一个空间渗入，或者说，另一个空间的东西，已经渗透了进来，和梦魇生活在一起，斑驳陆离。我打断了自己，我到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我使劲的灌水，企图冷却一下自己，可是没有用，那张被火焦烤的脸，活生生的在我面前夸张的呼救，对我产生了影响。　　

　　！　忽然之间，我闻到空气里有一股焦糊的味道。　　

　　！　那是一个难以追忆的夜晚，我希望在哪一天，当风过的时候，我可以把它投出去，让风顺便把它带走，就像投出一只纸飞机一样的简单，但是，越想忘却的事情，它往往和你的生命，甚至灵魂黏合，任怎麽样，也无法剥离。　　

　　！　那天晚上，焦糊的味道非常的浓，我眼前的事物，好像被拖往另一个空间一样，每一样东西都在扭摆，姿势狰狞。以往，幻觉是不会带给我实质上的感官的，可是这一次，我却觉得呼吸也困难起来，我看到浓浓的烟，从我的门缝涌入。我的汗水簌簌的往外渗，为了保持平衡，我背贴著墙壁一步步向门口挪去，亦到门口，我就使劲的推开宿舍的门，冲了出去。　　

　　！　走道上的灯忽明忽暗的，人们跑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夹杂著尖叫和呼喊，噪音和烟雾让整条走廊都摇摆了起来，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著火了！5楼著火了！”有人一边喊著一边往下跑著，我的耳朵又开始吱吱的鸣叫，预感告诉我，将会有些事情发生，於是我往5楼跑去，我踏上了3级的阶梯，可是又被惊慌的人群推攘著往下挤，在指甲和粗暴的求生欲望间，我的拖鞋丢了，在人群往下涌的同时，我几乎因为窒息而死。　　

　　！！人流向从瓶颈里涌出的水，大家为逃了出来而无比愉快，我被撞倒在地上，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开始大颗大颗的涌了出来。　　

　　！！在宿舍空地上往上看，火源清晰可见，5楼的那个我最熟悉的数字，和他的房间，现在正喷出炫目的殷红。　　

　　！！我用很短的时间，从人群里搜索人群里有没有萧亦的影子，所有的人呆板而恐惧的脸很快的滑过我的视线，我知道他不在里面，在的话，他一定是第一个，最快的握著我的手。　　

　　！！这时候，消防车和救护车赶了过来，橙红的灯投在周围的一切事物上。　　

　　！！很快的，我们被勒令推到宿舍楼100米以外的空地上。我仰著头看著那个恶梦一般的房间，心里为任何可能承诺，只要萧亦没事，我以後一定会很乖很听话。　　

　　！！消防员顺著绳索攀墙而上，他们是进入火灾现场救人。我死死的盯著他们，他们是我最後的审判者。　　

　　！！好久，好久，两个消防员抬著一个担架走了出来，一个赤裸裸的粉红色的躯体，或者说是一团人形的模糊的肉身，平放在担架上，缓缓的移了过来。　　

　　！！人群一阵骚动。　　

　　！！我顿时感到全身失重，双眼发烫，手脚冰冷，与此同时，我的脑子一片轰鸣，这声音又很快消失，随即，人影，建筑业在我眼前消失，我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恍忽中，我似乎听到有人对我说：“懒猪￣都黄昏了，还想继续睡麽？”我急切的想睁开眼睛，我告诉自己，睁开，睁开，只要在这个时候睁开，所有的可怕的一切，只会是一场梦，可是为什麽，我的眼皮那麽重，那麽重。　　

　　！！直到後来，在大火发生了很久的後来，我才听说，这场火，正是由那个坏掉的洗衣机引起的。。。。。。　　
　　【Cissy】　　


　　疯子25（我恨他）　



　　一切都是命运　　
　　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　　
　　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一切爱情都在心里　　
　　一切往事都在梦中　　
　　一切希望都带著注释　　
　　一切信仰都带著呻吟　　

　　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　　
　　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一切》　

　　2000年　1月1日　

　　我在自己的房间醒过来　

　　这里是卉庄　

　　西城可能是我梦里的城市　

　　因为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别人的故事。　

　　我相信我不过是睡进了别人的梦乡　

　　因为，我没有悲伤　

　　因为，他们说，我哪里也没有去过　

　　相信我，我说的都是梦而已，告诉我，你相信。　

　　我穿上了外套，打开门走到了街道上，今天从如意路13号开始往南走。1月1日，外面的街上都是行人，他们都有这一张因为千禧年而无比愉悦的脸，大街小巷上，挂起了祝贺新年的横幅，阳光照样的洒下来，金色的字在空中一晃一晃，空气里面弥漫著炮竹的味道，地上都是炸开的炮竹的鲜红碎屑，我踩在红红的炮竹屑上，唯一做的事就是行走，然後对一些打量我的人微笑的点点头，即使，这些人我都不认识。　

　　我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我变得那麽喜欢走路，那种无论走到什麽时候也无所谓的步行，我可以从东走到西，从早走到晚，从精神走到困倦，从你的面前来到他的面前，我热爱走路，因为这个时候，我可以想很多的东西，我可以看天，看人，看美丽的，看丑恶的，看世界从我眼前掠过，来来回回，每个来回都有它的理由，我为他们编造理由。我还可以数数，从1开始的15号，到763结束的19号。只是，看什麽都无所谓，想什麽也没关系，因为，他们和我无关，我乐而不疲的做一个旁观者，既然这样的城市还是不断的旋转著，为世界上不同的原因，既然明天从这一个早晨开始，我愿意从这以後沈沈的睡过去。　

　　他们喜欢让我多点出去走走，即使走到很晚，或者走到第二天再回去也都无所谓。於是有一天，他们发现我不再不停的行走的时候，他们不再离开我身边，他们轮流的对我说话，不断不断地说，只是我不记得他们说什麽。　

　　“为什麽停下来了”他们问过我。　

　　至於我为什麽停下来了，我也不是很确切的知道。我记得那一天，我走在一条河边，空气很好，大家也很好。可是我走过河边的时候，眼泪逐渐开始不断的落下，甚至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咸咸的泪水已经滑过下巴，滴落在衣领上。我开始用手背擦，可是，怎麽擦也停不下来。我擦眼角，眼角被我擦出红红的痕迹，我抬起头，眼泪又从眼角不断地流了出来，流到发髻，流进耳朵，然後我甩著头，顷刻我感到头昏脑胀，可是，眼泪还是不打算停下来。来往的人为我唐突的举动所惊诧，我只好对他们微笑，摇摇手叫他们不要担心，同时，我决定往回走，慌张的，踉踉跄跄的走往回去的路。哪知，一路上下起了雨，不过雨很小，卉庄的雨从来很小，小得不需要伞。　

　　可是我忽然哽咽起来，无可抑制的悲伤似乎为了什麽诀堤。我使劲咬紧自己的下嘴唇，可是阻挡不了痛苦的哽咽从齿缝泻出。我不知道为什麽我哭了。我只是觉得一种掏心剜肺的疼痛，压迫我的理性，最後我开始失控的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那天以後，只要我到外面走动，我就会无缘无故的哭起来，上一秒，我可能还在笑，下一秒，我可能已经泪流满面。所以，可能的话我都会避免外出。　


　　“那你为什麽哭？”他问我　

　　我别过脸，决定不再看著他的脸，他一脸“我知道你”，“我看透你了”的表情，让我非常恐慌。我来到窗户边上，把窗子推开，外面，还是那一片空地。　

　　“我昨晚作了一个梦，梦到窗户外面的空地上有人站著，在没有雨也没有风的夜晚，他撑这一把褐色的伞。他站在那里在那里看著我，眼神无比的温柔。我从床上爬起来，决定攀过窗子到空地那去，因为那个人我认识，我甚至告诉我自己，不可以放他离开。可是窗户死死的关著，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可是，今天早上，你推开窗户，他却不在了。”他说　

　　我狠狠地把窗子关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你爱他的吧”他问我　

　　“不爱，我恨他”　

　　我看著窗外的空地，一字一顿地强调。　

　　他在笔迹上刷刷刷的记下什麽，然後拍拍我的肩膀，起身离开。　　　


　　！！虽然户口上我和安游已经是兄弟了，可是我和他只有几面之交，所以我不奇怪到後来安游对我几乎没有任何印象，更何况，他现在什麽也不想记起来。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只能从他零碎的叙述和他的呓语知道事情的始末，可是这一切都阻止不了我想帮助他的欲望，这种欲望其实也不是现在才有的，记得那天在婚礼上，也就是和他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次，我就被他深深的迷惑住了，况且不谈他病态的苍青色的头皮和他独特的气质，只因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欲言又止的戒备和不安，我还记得他一看到我的那种惊讶神情，後来好像意识到什麽以後疲惫而慵懒的笑容，他说：　

　　！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　
　　！！说这句话的时候，从他的语调里溢出了浓浓的情意，甚至掩盖了所有的不安，我当时就知道他所指的‘我认识的一个人’，对他有多麽大的意义。　

　　！！一段时间以後，一个叫萧亦的男孩打电话过来，问安游有没有回来过，而那段时间，就是安游失踪的日子，我陪著妈妈到西城，加入了搜索，就是那次，我看到了安游所指的‘我认识的一个人’，他就是那个异常焦虑，异常积极的男孩子，就是那个偷偷的哭过，受了很多的人。就是萧亦。　

　　！！我曾经想过，安游是一个很幸福的人，因为他有一个奋不顾身爱著他的人，而那个人也是一个让他愿意改变自己的人。我羡慕这种契合的爱情。　

　　！！我也曾想过，安游是最不幸的人，因为他有一个奋不顾身爱著他的人，而且他甚至愿意为那个人改变自己，只是，他们最终没有办法在一起。　

　　！　　
　　！！那次事故以後，我们把安游接回家中修养，可是他在那次火灾事故中昏睡了，就从那一次起，尚未衰老的他，却以绝望的姿态放弃继续成长。　

　　！！“时间在消失，可是那不是我的”　他有一次对我说过　

　　！！　当大家都在庆幸他基本没有再哭，终於肯吃饭，肯散步，肯说点话（一些稀奇古怪的话）的时候，唯有我感到非常恐惧，我看得到，这是一场简单而残酷，天真而惨烈的殉情。我宁可看到他不吃不喝，哭得昏天暗，因为这之後很多人可以逐渐忘却悲伤。　

　　！！　我的恐惧在後来得到了证实，而那一次几乎又酿成另一场悲剧。　

　　！！　之前我帮安游检查身体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手臂上有很多淡化的纵横交错的伤疤，那一次我虽然疑惑过，却没有深入了解它的由来，因为一个被粗暴的对待过，囚禁过的人，身上有这些伤疤根本就不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