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叫花子做的策划-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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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于总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
于畅啊于畅，上次聚会时，我和他大概有十三年没见过面，但也没像这次心里这么想念他。
“那我要是不交，洗‘霸王车’呢？”
“这也好办，让您再洗一次。不过这次您不是坐在车里，而是坐在车上面。”
“好，好，我服了！总共多少钱？”
“加上香水，860元”
“香水多少钱？”
“510元。”
“先把香水拿回去，下次再要。”
“您已经打开盖了，不能退了。”
我只好老老实实交了钱。
回到家里，老婆问我：“你同学给你打了几折？”
“没打，拦着没让打。”
“那花了多少钱？”
“860元。”
“啊？洗个车花这么多钱？”
“嗨，我想咱们的车也忙了一年了，大过节的，我给它吃了点好的，喝了点好的，还送了它一瓶香水……”
一个发明家（一）
一个发明家
一
“您是发明家？敬仰！敬仰！”宣钟一边握着徐光的手，一边说。
徐光有点不好意思。
“谈不上什么发明家，只是喜欢没事就鼓捣点新东西。”
“您别谦虚，人类文明之所以能够进步，全靠你们这些吃饱了没事干，总是鼓捣一些刚开始看似没用，后来觉得越来越有用的东西的人。”
“过奖！过奖！”
“没有过奖，其实我也在夸自己，我也属于那种把创新当作人生追求的人。”
“宣经理，咱们就用不着互相吹捧了。是这样，有个家具厂找到我，让我发明一种新式床。我左思右想，搞了好几个月，都没拿出一个像样的东西，我不管怎么突发奇想，总是离不开原有的那些床的影子。我今天过来，就想和您聊聊，看看您能否给我一点启发。”
“其实，你这种现象在创新当中经常会遇到，这是因为人们为了思考和交往，把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加上了一个个概念，比如人、动物、汽车、计算机等等，这些概念让我们能够抽象思维，能够用语言交流，但这些概念也往往限制了我们创新。比如，说到床的概念，你脑中就呈现出那个四条腿支撑一个四方平板的床的形象，这就是原有概念对你的束缚。你要想有所创新，你就要突破这种无形的约束，重新定义概念的外延和内涵。我给你讲一个例子，工艺美院的老师曾经给学生出了一道设计题，题目就是设计一种新型的椅子，结果，学生交上来的作品毫无新意，都没有摆脱原有椅子概念的框框。后来，老师把这个题目变了一下，要求设计一种与人体臀部接触的物体，用于休息。这样一来，学生思路就开阔多了，交上来的作品令人耳目一新。为什么题目一变，学生的创新性大大提高呢？头一个题目是设计椅子，学生还没设计呢，椅子那原来固有的模式就从大脑中冒出来了，这就大大限制了学生的创造性。题目一变，抛弃了椅子原有的概念，顿时就给了设计人无限想象的空间。所以，你要想设计出具有突破性的床，就一定要突破原有床的概念对你的束缚，重新定义一下你要设计的对象。”
“宣老师，您的这番话，让我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您能不能让我眼前再亮一点，帮我重新定义一下床的概念。”
“你看能不能这样定义，”宣钟想了一下，说，“床，男人和女人欢乐的地方，偶尔也用来睡觉。”
“床，要是能让这么定义，我似乎有灵感了。”徐光高高兴兴地回去设计他的新床了。
过了几个月，徐光又来了。
“怎么样？你的新式床搞出来了吗？”宣钟问。
“都投产了。”
“是一种电动床，一按电钮，床就上下翻飞，左右抖动，让你能找到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即使完了事，也不想分开。我们做过试验，床上男女必须抱得紧紧地，否则就会被离心力甩到床下去。”
“让夫妻有一种谁也离不开谁的感觉，真是一个有文化韵味的床。”宣钟来了兴致，“走，咱们去看看。”
他们两个人还没走到家具厂，就发现前来拉床的车排得远远的，宣钟有些纳闷：“怎么都是农用车？看来农民兄弟也在逐步提高下半身的生活质量，不再只是在锅台边或玉米地里凑合凑合。”
见一农民兄弟从厂子里面出来，宣钟忙上前。
“老哥，你也是来买床的？”
“是啊，排了一早上才买上。”
“这床怎么样？”
“这床真不错，晚上能用来睡觉，白天可以用来筛谷子，冬天还能摇煤球，我们村差不多全买了。”
一个发明家（二）
二
没过一个月，徐光又来了。
宣钟问：“这回你又准备发明什么？”
“宣经理，你看2008年奥运会就要召开了，我想，那时肯定会有很多外国人来中国，我想发明一个翻译器，便于外国人与中国人交流。”
“大概什么样子？”
“有点类似防毒面具，戴上它，嘴里说的是英语，嘟嘟出来的都是汉语。”
“不错，有创意！”
“好是好，可我到网上查了查，国外已经有类似的东西，我怎样才能搞出一个比它更好的东西呢？”
“依我说，与其好上加好，把别人已经有的东西加以改进，还不如另辟蹊径，搞出另一个开创性的东西。”
“那怎么开创呢？”
“翻译，不一定就局限在中国人和外国人的交流。你把翻译这个词拓展开去，只要存在交流的地方，就需要翻译。比如：婴儿和父母之间的交流，它的哭声代表什么意思啊？它冲你咿咿呀呀地说的是什么？我就深有体会，我儿子六个月的时候，总是不睡觉，我越困他越咿咿呀呀地朝我说个没完，说得我都烦了，我问他：‘你丫到底想说什么？你能不能说点能让我听懂的？’，你要是能搞出个婴儿翻译器该有多好，我也不至于和他急。”
“另外，现在养宠物的特别多，这人跟宠物交流也是个问题。我养了只小狗，特招人喜欢，见了我，别提跟我多亲了，摇着尾巴，冲我呢喃着什么，可我就是听不懂。你要是搞出个东西，能让我和狗之间尽情地交流，那该有多好。”
“好主意，你启发了我，我打算回去搞个狗语翻译器，我觉得这个比人的翻译器有市场。”
一晃半年过去，一天，徐光带着他研制的狗语翻译器来到宣钟的办公室。
“它真能翻译狗语？”宣钟望着桌上的方盒子，有点不相信。
“当然，不信你试试。”
宣钟转身对助手小李说：“小李，你回我家一趟，把我们家那只‘贝贝’抱来，对了，顺便把邻居那只‘雪儿’也带来。”
宣钟又对徐光解释说：“雪儿是我们家贝贝的女朋友，我家贝贝总喜欢追着它玩。”
没一会儿，小李就把贝贝和雪儿抱来了，两个小家伙一放下地，就在地毯上四处追逐，嬉闹，雪儿似乎总在躲闪着贝贝的亲热。
宣钟冲徐光说：“把你的翻译器打开，咱们也听听他们在叫什么？”
徐光按了一下开关，小盒子里传来翻译过来的狗语。
只听雪儿说：“我再也不理你了。”
贝贝很着急：“为什么？”
雪儿没有吭声。
贝贝接着问：“你总得给我个理由？”
雪儿：“你伤了我的心。”
贝贝：“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雪儿：“昨天，我看见你把一块骨头叼给‘花花’了。”
（花花，院子里的另一只小狗美眉。）
贝贝：“你都看到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雪儿：“你以后就跟花花好吧，别再理我。”
贝贝：“别这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雪儿一扭头：“不给！”
贝贝：“别生气了，我跟她真没什么，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听说还是个穿便衣的警犬。来，笑一个。”
贝贝说着上前用小爪挠了一下雪儿，“不答应，就咯吱死你”。
雪儿总算由阴转晴，撒着娇：“你好坏坏喔。”
宣钟见贝贝的私事搞定，忙叫它过来：“贝贝，过来！”
贝贝见到主人，舔舔宣钟的裤脚，摇着尾巴，一副欢快的样子。
只听雪儿问：“你们家主人把咱俩抱到这里干嘛？”
贝贝一边与宣钟亲热，一边说：“谁知道这老家伙又搞什么，他总是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昨天，给我气坏了，给我吃的那叫什么破饭，难吃极了，可我还要装作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做狗真不容易啊！不过昨天也有一件趣事，晚上，他老婆生气，他在床上哄他老婆的谈话被我听到了，没想到今天我就用上了……”
宣钟忙关上了翻译器，气冲冲地对小李说：“你把这狗东西带走吧，爱给谁给谁。”为了缓和尴尬，宣钟对徐光说，“看来这世界上，事物与事物之间，人与人之间，还是各自保留一些秘密的东西为好。什么都明白了，什么都清楚了，也许就不能待在一起了。”
出气店
趋势就意味着商机，早上一上班，宣钟便买了一大摞报纸，铺在桌面上，满世界地找趋势。
终于找到一条，新闻标题赫然入目：“家庭暴力有上升的趋势。”
“这能有什么商机？”宣钟一时也没想出来。
这时，随着敲门声，进来四五个人。
“有什么事吗？”
“您就是宣经理吧？”其中一个高个说，“我叫曹铁，是市武术队的，这几个都是我的队友，我们刚刚退役，还没找到工作，应聘了好几家单位，人家都嫌弃我们学历低又不会外语。我们只好找您帮我们出出主意，给我们指一条前进的方向。”
宣钟说：“由于先天天赋和后天积累的不同，每个人都有它的长处，每个人也有他的短处。许多人总是想先搁置自己的长处，千方百计去弥补自己的短处，其实这种做法是错误的。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置短处于不顾，尽量加强我们的长处，让短的就短着吧，让长的更长。所以，我不要建议你们学什么英语，而要继续发挥你们会武术的优势。”
“那我们能干什么呢？在这个信息社会，我们一不会电脑，二不会英语，觉得就如同废物一样。”
“这世界上没有完全的废物，只有放错地方的资源。你说到废物，我想起伟哥那个药，先前用在治疗心脏病上没什么用，可后来用在治疗男性功能方面，它就大显神威了。人也是如此，这个地方干得不行，不能说明自己干什么都不行。一定要找到能发挥自己特长的地方。我问问你们，你们都有什么技能特长？”
“练武术的一般都有三项技能，一要学会挨打，要禁得住打。二要学会躲闪，让别人打不着。三要学会打人。”
宣钟突然想起刚才在报纸上看到的趋势，一下子来了主意。
“你是说你们会躲闪？是嘛？你们要是有这本事，我倒有一个施展你们才华的想法。”宣钟拿报纸递给曹铁看，“你看，现在家庭暴力越来越多，许多丈夫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就拿妻子出气，好多妻子被打得遍体鳞伤。要是办一个培训中心，教她们如何躲闪，那不是能大大减少家庭暴力的危害嘛。”
“好主意，咱们一起合作，我们负责教，你来负责招生。”
“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登广告。”
广告登出来之后，宣钟以为来的都是怨妇，没想到来的却是三位男士。
第一个头上还缠着纱布，看来是受了伤。
“我们家那位，没有别的本事，她一发火，就朝我飞盘子，你看，把我这头砸的。”
“她什么时候会这手的？”
“一结婚就会，估计这‘武艺’是从娘家带来的，刚开始，也只是往地上摔摔什么碟子，杯子，盘子，后来觉得不解气，就朝我飞盘子。从结婚到现在，飞了整整十年。”
“啊？！你都被盘子打了十年了？”
“前几年她功夫不行，打不着我，可最近不知怎么搞的，精度越来越高，一飞一个准。”
“我很同情你，真的！这样吧，你交五百元，让那个师傅教你如何躲飞镖。”
第二个是一个小白脸，可脸已经被抓花了。
“你别笑话我，不是我打不过她，而是她实在厉害，她那手搞不清是从哪学来的还是自创的‘胡乱十三抓’，一般人还真难以抵挡。”
“好，别着急，你交五百元，到那边找小王师傅，他先教你如何与猫打架。”
第三个是一个瘦子，没看出来有什么外伤。
“你怎么被打了？”
“咳，别提了，我的伤，是看不出来的，全是内伤。我们家那位是个胖子，具体有多胖，我也没法形容，反正我伸开双臂搂她，两只手从来没合拢过。她一发起脾气来，把我像拎小鸡子一样拎过来，然后也不打你，也不掐你，只是用她那个有吨位的软软的屁股朝我身上一坐，我就喘不过气来，有一种泰山压顶，呜呼哀哉的感觉。”
“这样吧！你交五百元，到那边，李师傅教你就地十八滚，以后，她再想坐你，你就满地滚。”
“太好了！我这下有救了！要不然早晚被她坐死。”
接待完三位客人，宣钟心理很有感触。于是把曹铁叫过来：“你看，咱们收的这三位客人，都伤得不轻，咱们不能只是教他们躲闪，还要从源头上防范家庭暴力，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现代人竞争压力大，生活节奏快，很容易产生烦躁情绪。如果这种情绪不能很快地宣泄出去，就会把这种情绪带回家，造成家庭争吵甚至暴力，我想开一家出气店，让有气的人进来想摔什么摔什么，想打谁就打谁，把火气都撒在店里，打痛快之后，就可以轻轻松松，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那得找人挨打啊？”
“你们几个不行吗？”
“行是行，不过提成得高一些。”
“那当然。”
就这样，宣钟把自己创意工作室旁边的房子租下来，开了一家出气店。没想到，现代社会想出气的人真多，有挨了老板的骂的，有受了客户的气的，有被女友治的死去活来的，有被丈夫气的要上吊的。刚开业，生意就兴隆起来，想撒气的人都得排号了。从早到晚，宣钟忙得不可开交，一连几天，都没顾得上回家，连老婆打电话来，都没顾得上回。
“下一个6号。”
进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
“您是想摔东西还是想打人？”宣钟问。
“打人，只想打人。”女人回答。
“用手打，每下20元；用脚踢，每下30元，但不准踢下身。”
“可以抽大耳刮子吗？就是扇嘴巴。”女人问。
“扇嘴巴贵一些，50元一个嘴巴。”
“贵就贵点，我就觉得扇嘴巴解恨。来20个大耳刮子。”
“好，一千块，你先交钱。”宣钟收了钱，转身问，“该轮着谁挨打了？”
“该我了，”小张师傅从里面走出来，对那女的说，“开始吧。”
那女的一把揪住小张的脖领子，另一只手用劲在小张脸上叭叭地抽着嘴巴。一边抽，一边说：“我叫你出去乱搞，我叫你找野女人，我抽死你！我抽死你！”
宣钟在一旁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十九，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停，停，二十三……”
那女的停了手。
“您打了二十三个嘴巴，都超了。”宣钟说。
那女的擦擦汗，说：“打得一时来劲，竟给忘了。”
“那您就再补150元。”
“呦，那可坏了，我把钱全给你们了，我就剩那1000元了，都怪我，没搂住。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