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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赢家:一个职业炒手的炒股笔记-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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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选一个雅座坐下来,邢景问道:“我不明白,你不准‘乌骨鸡’暴露幕后人是你,那他是拿什么身份取得边奉荣他们信任的?”  
  “香港某老板的代理人。”    
  “哦,牛皮可不要吹穿绷哦!”她说,“我不信这人办事真会这样能,豪都大酒家啦,一零四室那个小饭店啦,对付这几个关节眼,好像都势如破竹。”  
  他笑起来:“愿意多花钱,有什么事办不成?”  
  “这倒是的,”她说,“这次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五百万。”他说,“还只是‘又一春’连锁店的头一家。”  
  “以后准备继续投进多少?”  
  “你查我的账吗?”  
  “去去去,我不问了!”  
  “不不不,你完全有权利问!”  
  “我不要这种权利!”她娇嗔地啐了一口,便转移了话题,“我倒要告诉你一个重要消息……你猜一猜,是什么?”  
  “你同意我的求婚了?”  
  “去!早着呢!”她说,“‘飞天股份’的事有结论了,马上要复牌。”  
  他急忙问:“什么结论?”  
  “飞天公司本身没有制造任何虚假新闻,误导投资者,也没有证据证明炒作自己公司股价,显然是一些投资人的过度炒作。所以没有理由继续停牌。”    
  他不无兴奋地说:“真的吗?你说得详细一点。”  
  “详细情况我说不清楚,”邢景说,“都说常总路子野,是一个经常走险棋却从来都是有惊无险的福将,这一回我信了。外面都怀疑是飞天公司自己导演出来的一场戏,可什么证据也没有抓到。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给常总赚到的那一笔资金,飞天公司却没有办法用,也不敢用。”  
  “这怎么说?”  
  “这笔收益来路不明,飞天公司根本没法子入账!”  
  “啊!”曾经海恍然,惋惜地说,“五千多万哪……”  
  邢景格格格地笑着说:“资金在你开的公司名下,要是你想据为己有,常总倒是毫无办法的!”  
  “不。怎么处置,那是常无忌的事了,我去插手,既不应该,也不明智。”曾经海淡淡地说,“反正,顺其自然吧!”  
  她满意地一笑:“小鸡破壳,真的破壳了。”  
  “这里也有禅理?”  
  “‘天下事犹了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哦,”曾经海微微一笑说,“不能了的事,还是有的。我关心的倒是你们飞天股份有限公司的命运,还有开盘以后的股价。”    
  他说得真诚。事实也的确如此。本来,对于股市好像早已是久远的陈迹。然而就是因为自己曾经参与其事,他不能不注意“飞天股份”的复牌情况。那天,大盘依然未从下降通道内走出来,正如人们预料的,“飞天”在半个小时内,便跌停了板。据说,杭伟和海泫损失惨重。   
  真像是命里注定的,自从这一天开始,尽管暗地里对“又一春”连锁店忙得再累,和邢景谈禅谈得再专注,曾经海还是不断注意股市涨涨跌跌的走势,和邢景回忆股市的那一段不平常的经历。那天回家,他忽然向母亲:“我给你的那一摞材料呢?”  
  母亲不明白:“什么材料?”    
  “关于股票买卖的,那晚都茗来,我交给你的嘛。”  
  “哎呀,那堆纸头纸脑,你不是让我处理的吗?统统卖给收破烂的啦!”  
  “哎呀!”曾经海的脚一顿,“可惜!”  
  “怎么啦?”母亲慌了。    
  曾经沧海的儿子,脾气和以往相比,完全像两个人,面对这一损失,也显得平平淡淡的,见母亲急成这副样子,却越发平淡温和了,口气缓缓说:“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卖了就卖了!算啦!”    
  “你不是不想做股票了吗?”母亲问。  
  曾经海只是微微一笑,像承认,也像否定。这时候,他还无法把他的心绪理清楚,只觉得生活中总缺了一点什么,不时会觉得空落落的,像一张被风卷着的落叶,让一颗灵魂在半天中飘零。只有从新闻媒体上,或者经过证券公司门前的时候,他才好像一只飘游的小艇看到了码头;孟经理、老佟和丰乐诗他们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才突然鲜活起来,滔滔不绝地谈股市走向,谈国家的经济形势。于是,每天的股市行情,成了他必听的内容,并且经常找一些上市公司的年度报告,中期报告来细细地阅读。和邢景见面,谈得最多的,仍然是股票。有好几次,颇让邢景感到没头没脑。    
  “好球!在这时候买进正是时候!”  
  “你说什么?”  
  他将报纸给她看,是“青城股份”的中期报告。  
  “你呀,心还是在股票上!”    
  在党的“十五大”以后的一个周末,他和邢景在浦东沿江新筑的江滨公园里见面了。邢景带着照相机,为上海的新景象所吸引,不时要他留影,他却抓着一张刊载着一只叫做“中国通信”的股票的“中期报表”的《上海证券报》不放。    
  “科技救国。眼下,这只股票最有投资价值!买进来,放它十年……”  
  “又是股票,”邢景不能不对他的痴迷深究了,“你不能谈点别的吗?”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很困难,心总好像一只纸鸯,飞得再高,再远,总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在股市里。”    
  邢景点了点头,她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是啊,这个市场的确有很深很深的内蕴。风险这么大,投资的、投机的却从来不中断,入市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在那儿泡过以后,就像心丢在了那儿,一直在拉他回去。”    
  曾经海说:“是呀,如果它不蕴藏着人性中固有的东西,并与这个市场经常发生冲撞和共鸣,就没法子说明为什么它会这样吸引人。是呀,我到底是个人!”  
  邢景心动了一下:“是的,你到底是个人。……那你说,该怎么办?”  
  “让我‘顺其自然,无为无不为’吧,’”他说,“自然,还有‘年年岁岁股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这是邢景给他的武器,曾经荡涤过他心灵上许多尘垢,在这一刻重新拿起来要她表态了,而且说得如此自然,正如从他心底流出的一泓清泉。    
  “好罢,‘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既然你悟得透,一心想回到股市,做一位业余投资家,我也不能逆势而为。”  
  他俩不禁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曾经海寻求灵魂的归宿似的,重新入市了,买的,就是“中国通信”,不多,三万股整,按当时市值,为三十六万元人民币,他手头能够调度的全部资金的三分之一。买入的第三天就跌了百分之三,而且连着下跌,每股套牢了一元多;但他毫不动心,经过证券公司门口,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可是,没过多久,他这三万股的市值已达到了八十多万元。有人告诉他证券法不久即将出台,严格的规范操作实施之前,股市难免要冷一冷,还是“入袋为安”为妥。他笑了笑,打的还是那个比喻:身体强壮的人,是不需要多关心气温变化的。一个规范化的市场,只会保证它继续上涨。      
                         l997年初夏到98年初秋,沪上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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