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6-离婚的条件-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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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弘治露出似乎很乏味的表情。
“得了吧,你装什么潇洒?我都看出来了。”枝理子用小指戳戳弘治的脸颊。“听到老婆跟别的男人约会,你吃醋了吧?发火吧、发火!”
弘治只顾喷云吐雾。“几点了?准确的时间。”
“只知道问时间,哼!”枝理子看看自己细长的手表。“十点二十五分……哎呀,你要回家?”枝理子看到弘治掀开薄被坐起便问道。
“我有事儿。”
枝理子仍旧坐着,盯着弘治穿衣拾掇。“这会儿还有什么事儿。别蒙我!”
“……”
“哎,你、真的、跟我结婚?”
“啊。”弘治站起来穿上衬衫袖子。
“是真的吧?”
“那还用说?”
“看到夫人跟别的男人约会,想家了?真是个怪人!”
“……”
“你自己耍的把戏,吃哪门子醋啊?”
“开灯!我要照镜子!”
“摸黑出去呗!我在后面跟着你。灯一开,邻居看得清清楚楚。一个大男人到我这儿来。”
“反正人家都知道了。”
《离婚的条件》 夜灯夕阳会面(5)
“知道了也不行。你如果跟我正式结婚就不怕,我不愿意老是这个样子。”
“……”
“你真的遵守诺言?一定、对吗?”
“啊。”
“还是靠不……如果叫我知道你在骗我,就朝你脸上泼硫酸。”
弘治穿上裤子,弄响皮带扣。
“这可不是吓唬你,我说到做到。我特意从大阪来投靠你的。”
“我遵守诺言。”弘治小声说道。
“瞧你……这副样子,靠不住。”
“喂,别坐在那儿絮絮叨叨啦!把上衣给我!”
枝理子无奈地站了起来,做出要去立柜前取衣架的样子,却突然轻舒玉臂勾住鸿治的脖颈悬吊着身子。“哎,真要回去吗?还有时间,带我去夜总会吧!”
“今晚不行!”
“是吗?那好,我自己出去随便找个陌生男孩跳舞。”
“上衣。”
枝理子从衣架拿了上衣围在弘治身上。
“枝理子,你刚才在茶厅说什么来着?”
“什么?”
“你说叫我老婆和那副教授再接近一点儿,你来帮忙。”
“是啊。怎么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总有一天要你帮忙。”
“哈、真的?”昏暗中枝理子眼睛发亮。
盐川弘治驾车回到家,将车存进车库,放下卷帘门,手在衣袋中弄得钥匙乱响。
进了门厅,不见信子来迎接。澄子像是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了。
“夫人呢?”
“哦,出去了。”
“什么?”突然站住。“白天出去就没回来吗?”
“不,四点左右回来,马上换了衣服又走了。”
弘治欲言又止,进了里屋。半路看了一眼夫人房间,灯没亮。开灯一看,屋里整洁明亮,一尘不染。凭直感判断,信子像是出了远门。他熄灯回到自己的起居室,夫妻分室而居已经很久。书斋桌上有一个白色信封,弘治凑近去看,正是预料中妻子的笔迹,他立刻打开。
“我有心事,突然想去长野那边旅行。刚好暑期听课也已结束,我出去休闲解乏。没能事先打好招呼,请你原谅。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不在家时你会多有不便,我已向澄子仔细吩咐过,身边的事情她会帮你。”
弘治用指尖捏着信纸放下,然后在那儿抽了一支烟。考虑了一会儿,摁响了呼铃。走廊想起脚步声,敲门。
“请进!”
澄子身穿浴袍,耸肩缩脖地进来,一直低着头。
“坐下。”
澄子战战兢兢。招呼了两、三次,终于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一角。
“夫人怎样出的门?”弘治温和地问道。
澄子抬眼看一下弘治,又赶快低下头。“穿着白色套裙。”
“当然带了手提衣箱,对吧?”
“是的。夫人带的是黑色皮箱。”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夫人说暂时出去几天……夫人仔细地吩咐了先生身边的事情。”
“嗯……没说几点的列车、从哪个车站出发吗?”
“说了。列车时间不清楚,夫人叫了出租车,说要去新宿车站。”
“那以前给谁打过电话吗?我是说夫人。”
“没有。只是叫出租车时打过电话。”
弘治瞥了一眼扔在桌上的信纸,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伸出长腿。“夫人白天出去后回来过一趟吧?问过你什么没有?”
澄子低头不语。
“你看,我又没生你的气,只是问夫人怎样离家出行的嘛!”
澄子惊讶地抬头瞪大了眼睛。“夫人离家出走了吗?”
“不是离家出走……虽然不是,但突然有了心事,就离家出行了。所以才问你嘛!夫人白天回来应该会问过你些什么的,你不用遮掩,我不生气。”
“……”
“问昨天的小盒子了吧?你看,就是我问过你的那个小盒子。”
“是的。”澄子终于点点头。
《离婚的条件》 夜灯夕阳会面(6)
“怎么问你的?”
澄子低着头,细声细气地开了口。“夫人问我,先生向我问过那个小盒子没有。”
果然是这么回事,弘治默默地吐了一口烟。他叫枝理子向双方打了电话,但两人见面后信子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不过,副教授可能还没察觉,只有信子知道。让女人打电话,信子凭直感便知是弘治的把戏。而且她推测到弘治曾向小保姆打听过包裹的事,于是回来向澄子确认。
弘治也曾问过澄子这件事情,但不让她向妻子说。但主妇问到时,澄子也无法守约。澄子消失在房门外之后,弘治靠在桌边思索良久。空虚感中掺杂着恼怒,新的希望又像水一样浸漫了胸臆,但思索的对象绝对不是枝理子。在书斋中磨蹭了三十分钟,他立刻走出门厅。
“您出去吗?”澄子惊讶地从身后问道。
“啊,出去一趟。”
时间已过十一点钟。
“今晚可能不回来了,把门窗关好。”
“是。”澄子忧虑地目送着弘治。
弘治又去车库打开卷帘门,开出刚刚存放好的轿车,直接驶往枝理子的住所。此时,街面上已不见了纳凉人们的身影。他将轿车停在枝理子的门口,走进门厅。摁响门铃,被枝理子唤作铃木阿姨的老保姆走出来,见到弘治吓了一跳。看到弘治默不作声就要进屋,她慌忙阻止。
“啊、先生!夫人出去了。”
弘治又穿上刚脱掉的鞋。“到哪儿去了?”
“夫人说,出去玩玩。”
弘治想起枝理子说要独自去夜总会玩,可能因为自己说要早些回家,所以她便以此示威。本来想到既然信子离家出行了,今晚也只好回到枝理子这里住下。可是枝理子也不在家,他便无处可去了,心中干涩乏味。
“她没说去哪里吗?”他忍不住口气强硬起来。
“是,什么都没说。”
他返回院门口上了车,无处可去。正要踩油门,却又改变主意返回。保姆还在门厅里站着。
“夫人经常在晚上一个人出去吗?”
“啊……不。”保姆应答含糊。“很少。”
“就是说有时出去,对吧?几点钟回来?”
“这……”保姆似乎话难出口。“十二点以前回来。”
“回来时喝醉酒了吗?”
“啊……”保姆十分尴尬,支支吾吾。
“哎,你实话实说嘛!”
“有时稍微喝些酒回来,醉得不是很厉害。”保姆似乎在袒护枝理子。
“她到什么地方去?问过吗?”
“这个……”保姆又像是不太清楚的样子。
“好啦!”弘治回到车上,握住了方向盘。再问下去,不会有真话回答,而自己也要维护体面。说到夜总会,能想到的只有赤坂区。每个月都给她不少零花钱,所以出入夜总会绰绰有余。
弘治开得很快,如果不早点儿到,将近十二点夜总会就会关门,之后就无法捉摸枝理子的去向了。自己也明白这样开车太猛,到赤坂之前曾两次差点儿撞车,对方司机大声斥骂。
忽然,他想到此时乘上夜间列车的信子。她一个人要去哪儿呢?说是去长野,会去长野的什么地方呢?据枝理子所说,信子与浅野并没什么接触,倒像是浅野对妻子十分倾心。妻子本来就是封闭于自我世界的女子。
到达夜总会门口,他问来迎接的店员是否还在营业。店员看看手表说,还有三十分钟。夜总会另有三家,选择这家完全是冒碰。不过,他凭直感也觉得这里合乎枝理子的性格。
进店之后,看到有些客人已经打道回府。弘治若无其事地注意着客人的面孔,没有看到枝理子,便先在桌旁落座。光线昏暗,观望远处的客人时需要定睛细看。客人几乎只剩下一半,舞池中的人们还在跳舞。可能再跳一曲也就该结束了。空调开得很足,有点儿冷。
弘治要了加冰威士忌,继续观望舞池中的舞者,人们正在跳近来流行的快节奏舞蹈。弘治的视线停在其中一对舞者身上,目光突然锐利起来。
《离婚的条件》 夜灯夕阳会面(7)
弘治找到的是与年轻男子跳舞的枝理子。舞池中虽然昏暗,但他很熟悉她的身影。曾经见过的那件粉红色连衣裙,忽而卷入舞者群中,忽而从中旋转闪出。
对手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身穿白色上衣、黑衬衫,领带也是白色的。窄脸庞,卷曲头发。看上去舞领得不错,看他的动作便知是个玩家。青年将枝理子拥在怀里,枝理子也把脸贴过去,如醉如痴。
弘治没见过那个青年。他把酒杯端到嘴边,眼睛盯着两人的动向。一曲终了,枝理子这对舞伴仍没退场,接着是摇摆舞曲。枝理子似乎不太会跳这种舞,笑着模仿对方的动作。她夹着大腿扭动腰肢,从心底里透着开心。
弘治抽起了香烟,真是怪诞的舞蹈,这种舞姿弘治耻于尝试。但是,眼见得枝理子却渐渐熟能生巧了。
又一曲终,枝理子与舞伴终于离开舞池。弘治眼睛盯着,只见两人落座的餐桌是两张拼成的。这张稍大的桌旁坐着四、五个青年,拍着手迎接枝理子。
弘治与他们之间隔着三张桌子,他越过客人们的肩头观察着枝理子。光线很暗,只要不太显眼便不会被对方察觉。青年们桌旁有两、三个女招待,但枝理子似乎最有人气。她举着酒杯,脸笑得像鲜花怒放。这是上一个时期的枝理子,活力四射。
女招待来到弘治身旁坐下。“一个人挺寂寞的吧?”穿白裙的女子邀请说:“跳个舞吧!”这一曲是舒缓的布鲁士舞曲,弘治与女子起舞,眼睛却望着那边桌旁的枝理子。在这边走来走去,可以从各个角度观察。青年们谈笑风生,核心却是枝理子。
“莫不是从前就认识?如果认识,是何时开始的呢?”弘治边舞边想。“枝理子从未说过她与那帮人有交往……”
枝理子起劲儿地讲着什么,青年们听得津津有味。离她稍远的人,甚至探身歪头地听。
“似乎不是老相识。”通过观察他又有了这种感觉,那帮人像是职员,但又看不出是哪类公司的职员。枝理子没有察觉弘治在这边跳舞,她又要跟那帮人说话,又要喝酒,无暇顾及舞池。
枝理子在他眼中变成了另一个人。当对方没有意识到自己而自由行动时,自己就会感到对方判若两人。枝理子沉浸在自由的解放感中,显得舒展开心。
弘治从舞池回到桌旁。“喂、你帮我把这张纸转交给那个桌旁的女客人。”弘治撕下一张笔记纸,写了“那边的事情办完后,请到这边桌子来。弘”,然后递给女招待。他继续喝酒,并若无其事地望着别处,他知道接到字条的枝理子会探身朝这边张望。女招待轻轻摇动裙摆回到这边来。
“说什么了?”
“没说话。看完字条后朝这边望了望。”
“没吓一跳吗?”
“挺吃惊的。她说马上就过来……您认识她?”
“认识。”
没过五分钟,昏暗之中一片粉红色向这边靠近。
“欢迎光临!”女招待向落座的枝理子致意。
弘治呷一口酒,眼角瞥见枝理子的白脸。
“哦哟!什么时候来的?”枝理子直勾勾地盯着弘治的侧脸。“吓了我一跳!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
枝理子倒吸一口冷气。弘治抬眼看看她刚才坐过的席位,那边的青年们也一齐望着这边。快关门了,客人也只剩三分之一。乐队奏起最后一曲。
“你没回家吗?”枝理子突然问道。
“本来打算回家,但又返回你那儿去了。”
“啊?……那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他们是谁?”他问的是那些陌生青年。
“我不认识。”
“哦?你不是跟他跳舞了吗?”
“啊,你是那个时候来的呀!坏心眼儿!现在才叫我。”
“你总是跟陌生青年跳舞吗?”
女招待觉察到气氛不妙,悄悄地离席而去。
“你真坏!”枝理子瞪着弘治说。“我只是今晚跟陌生人跳舞……不知为什么,我心里乱糟糟的。”
“你在哪里碰上他们的?”
“没到哪儿去。只是到这来后,偶然邻桌而已。”
“正像你说过的。”
“什么?”
“你不是说独自随意出来跟陌生人跳舞吗?”
“这事儿你倒记得清楚!”
“因为你说到做到了嘛!”
“我不是想做才说的,只是后来感到寂寞了才到这儿来的。后来,有个青年看到我一个人无聊的样子,就过来邀请我跳舞了。”
“哼!你就跳了?挺有意思的嘛!”
“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就想这样做。”
弘治胳膊肘支在桌上独自喝酒,枝理子死盯着他。“你真行!居然能找到这儿。”
“猜个大概吧!”
“哈,那是你回家前听我说过,于是就记住找来了。”
弘治放下酒杯,“舞会结束了,回去吧!”他立刻叫来男店员付了费。
那边桌旁的青年中,也有四、五个人一齐站了起来。他们直勾勾地盯着过道中跟枝理子走的弘治,其中一个还向枝理子挥挥手,可却她头都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离婚的条件》 旅途投宿旅途投宿(1)
盐川信子在甲府车站下车。留在家中的字条上写了长野,但这趟列车进入长野县的时间很晚,而且也没有既定目的地。不如今晚在甲府下车住一晚,好好思索今后的人生。在甲府下车的另一个理由,是因为一等车厢中有个怪异的男子,令她难得的旅行兴致大减。
本来一等车厢很清静。虽然是在夏天,但时间不前不后,所以见不到年轻的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