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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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看出凌乱的痕迹。
“案件已经发生五天了,说不定原来的现场已经给破坏了吧。”
从科长以后的行动来看,畑中才明白了他这句话的含意。他来到栅栏内的仓库左侧的办
公室前,推开了玻璃窗子。里面有三个站员正在那里闲谈,听到响声一齐转过脸来。
科长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问道:
“十三号的早晨,这一带有没有什么变化?比方说,象有人搏斗过的痕迹啦。”
他一问是否有人搏斗过,对方马上想起了什么似地回答道:
“您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嗯,是那天早上吧!我们八点三十一分左右上班来一
看,那儿的煤炭给人搞得乱七八糟的。”
所说的“那儿”,就是科长所指的地方。对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
“瞧那个样子,倒好象是一男一女俩个人调情时给弄过似的。我们这儿的A君看了,觉
得心里怪恶心的,就拿管帚把那些散得一地的煤末儿和土都给扫了。”
科长听了,心里抱怨着:真是多此一举。但是,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也就没有怪罪他
们。仅仅是听到了当时现场的情况这一点,也就应该有所满足了。
石丸科长转身向等在那儿的车子走去。他发现抬到手提包的那个女孩和她的母亲还站在
那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迅速地走到少女身边,抚摸着她的头问道:
“噢,对了。小朋友,你抬到手提包的时候,那手提包是湿的吗?”
“不是啊,没有湿呀!”
女孩仰起小脸儿,出神地望着天空,显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明确地回答:
“就是,没有湿。”
“噢,你再好好想一想,是真的没湿吗?”科长又问了一次。
“就是吗!我去派出所的时候,是用两只手抱着去的呀。”
女孩这样回答,说明了正因为没有湿,所以才抱着去派出所的。
科长一钻进车子,就对司机命令道:
“从这里抄最近的路,丢田无町。”
司机歪着头想了想,马上转动了方向盘。这时,科长看了一下手表。
科长一边看着车外那掠闪过去的景致,一边对坐在身旁的畑中说:
“这回该知道做案现场了吧!”
“能肯定吗?”
其实,畑中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是想探一探科长的想法,才这样反问道,科长从
口袋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给畑中看。也不知什么时候,科长把现场的煤碴、煤末儿
装了一信封。
“你看,一切都由它来决定啦。”
科长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车子从驹介穿过巢鸭、池袋、目白,登上昭和大路向西行驶。又左拐右折地跑了一段弯
弯曲曲的小路,穿过荻洼的四面道,驶上了青梅街道,一上了青梅街道,顿时变得平坦宽
阔,人的心情也随之舒畅起来。车子笔直地朝西疾驰而去。
科长望了一下眼前的时速表,指针正对着五十公里的数字上下摆动着。
不久,车子驶进了田无町。穿过这条町以后,来到了杂树林。
科长命令把车子停在发现朝子尸体的地方之后,马上看了一下手表。说道:
“从田端到这儿,花了五十六分钟。现在是白天,要是在夜里的话,出租汽车或是摩托
车可以跑六十公里左右。嗯……,大约需要四十五分钟吧!”
科长指的是犯人在田端杀死朝子以后,把尸体运到这里所需要的时间。
科长和畑中从车子上下来。两人都张开双臂,贪婪地呼吸着武藏野这清爽的新鲜空气。
七
石丸科长返回警视厅后,立即命令进行两个调查。
一是去中央气象台核实一下十三日早晨田端附近的降雨时间是从几点开始到几点为止。
二是委托R大学矿山专业试验室对信封里装回来的贮煤场的煤末儿进行炭质化验。
布置完毕之后,科长点燃一支香烟沉思起来。一会儿,他拿起一支铅笔,在桌子的纸上
开始写起什么来。
这时,畑中走了进来。他看见科长的样子,立即停住脚步,问道:
“您在工作吗?”
“噢,没关系。来吧!”
科长说着,可他那写字的手并没有停止。畑中坐到侧首的椅子上。
“科长,直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涉及到这次做案的动机。”
畑中两眼呆呆地望着科长握着铅笔正在挥动着的手。
“是啊,到底是什么动机呢?”
石丸科长搭讪着,但他仍然没有停止挥动着铅笔的手。
“是盗窃吗?恐怕根本没有这种可能性吧?”
“嗯,是啊。”
“由于怨恨、痴情而进行报复?可我叫刑警进行了调查,这种可能性也是非常小的。朝
子这个女人,同小谷茂雄结婚之前,曾在一家报社当过电话员。对报社进行调查的结果:朝
子是一个性格非常温柔、老实的女人,报社的人们对她的评价也很好,没有什么男女关系不
清楚的地方。象她这样的人,不会有谁为了报仇雪恨要杀害她的。可是,这个案子又是同被
害者认识的人干的,这就叫人捉摸不透了。”畑中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是呀,我也是这个意见。”
科长这才抬起头来。与其说他是为了阐明自己的见解,倒不如说他是因为写完了什么东
西。
“啊,动机不清楚,只能让实际材料来理出这团乱麻罗,别无办法。来,你先看看这
个。”
说着,他将刚写好的纸递给了畑中。畑中两手展开纸看了起来:这是一张象一览表似的
东西,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到:
(1)小谷朝子。12日下午4时左右,接到某人电话后,不久外出。电话似乎让她去指
谷。到13日早发现其尸体的14个小时去向不明,尚无证据,经解剖鉴定,朝子遇害为10
时至0时之间。假设田端储煤场为做案现场,情况将是如下:朝子4时30分左右离家,5
时左右到达指谷停车站(估计)之后,约7个小时去向不明。10时至0时,朝子于田端被
害。此后6个小时尸体下落不明。此间,罪犯将尸体转移。13日早6时30分,于田无町发
现被害者的尸体。(2)川井贡一。12日下午3时至6时,同浜崎芳雄在新宿电影院(无第
三者证明)。6时至7时离开电影院,与浜崎来到小平町铃木八寿家(除铃木八寿外无证
明)。7时30分与浜崎、邻居三人同去立川市听浪曲。9时30分散场后,一起回到小平町
铃木家前。10时10分分手,此时约定三人稍后来家吃酒(邻居三人证明)。之后,20分
钟,与浜崎、铃木八寿同在八寿家
。。(滨崎、八寿外并无证明)。10时30分,川井出面分别邀请邻居三人来家。一同回
到铃木家的时间为10时50分左右(邻居三人证明)。直到次日天明前(3时30分)一同
饮酒,后留三人住宿。川井到邻室同八寿共寝(三人证明),睡至7时30分。早7时30分
左右于铃木八寿家会邻居三人之妻。
(3)浜崎芳雄。12日下午3时至6时同川井贡一在电影院(无第三者证明)。之后同
川井贡一一起行动。晚11时离开铃木八寿家(邻居三人证明)。乘电车于11时40分到新
宿“弃天”楼上,唤起A子。13日早5时多,说与A子吵架不合离开“弃天”(A子证
明)。后到8时为止,睡在外苑长椅上约2个小时(无证明)。
(4)村岗明治、小谷茂雄。明显没有做案时间,故作略。
“怎么样?太复杂了吧?”科长问。
“不不,很清楚。”股长答,然后用手指着表中注有黑点的地方问道:
“这二十分钟加了黑点,是什么意思呢?”
“噢,这个啊。这二十分钟是川井和浜崎在朝子被害期间之内,唯一没有第三者证明的
空白时间。也就是说,这个时间是属于川井、浜崎和铃木八寿这三个人的时间。铃木是川井
的情妇,所以不能做为证明的对象。”
是的,此话有理。川井和洪崎,正如科长所说的那样,只有从十点十分(听过浪曲回到
八寿家前同邻居三人分手)到十点三十分(再次出面邀请邻居三人)为止的二十分钟,得不
到第三者的证明,而这个时间恰好在被害者死亡时间的范围之内。
“可是,做案现场是田端机车仓库贮煤场,这是明摆着的事。被害者好象在临死之前吸
进鼻孔和肺部的煤粉,大概和这个贮煤场的炭质是相同的。试验的结果不久就会知道。这样
一来,即使有二十分钟的空白时间,川井他们要从小平町赶到田端贮煤场,这是根本不可能
的呀。我们乘厅里的车子从田端到小平还用了五十六分钟呢。就算再快一点儿,恐怕也得需
要四十分钟吧!往返就得八十分钟,而且,还要加上做案的时间呢。只要证明他们确实在小
平町,这二十分钟的空白,恐怕是起不到什么能够破案的作用吧。”
从小平町到田端有四十五公里,无论多么快的车,在二十分钟之内往返一次,这是绝对
不可能的。
八
科长命令的两个调查,结果都回来了。
第一,是来自R大学的报告。化验结果证明,科长从现场收集的煤粉和被害者吸的煤粉
是同一炭质。另外,从机车库这里也了解到贮煤场的煤是从九州大浦煤矿运来的“筑丰
煤”。
“现场就是田端,这下子该肯定了吧!”
尽管结果已经很清楚了,可是,石丸科长却仍然闷闷不乐。
畑中是理解他的心情的。如果说做案现场就是田端,那么,川井和浜崎也就都不具备做
案时间。似乎是有些罗索,然而又必须说明:只有二十分钟无旁证的时间,要做案确实是不
可能的。是不是另外一伙人杀死了朝子,做案时不小心或根本没注意到遗失了的手提包,就
将尸体运到了田无町呢?如果不这么考虑,那就不符合情理。
第二,是来自中央气象台的答复。十三日佛晓之前日端一带的降雨时间大约在三点至四
点五十分之间。
“对!问题就在这里,畑中。”
科长说着,将降雨时间表递给畑中看。
“这就是突破口。”
“什么?突破口?”
畑中听了科长的话,不禁奇怪地追问了一句。
“那个抬到皮包的小女孩不是说皮包没有湿吗,收到女孩送来手提包的警察也说没有
湿。这不就怪了吗?小女孩是八点左右抬到的,所以毫无疑问,手提包应该而且也必须是被
下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雨淋湿的。可是,手提包却一点儿也没有湿,这是什么原因呢?”
“对啦,手提包是朝子被害时丢的,照理说是应当被三点左右下起来的雨给淋湿啊!”
“那,为什么没有淋湿呢?”
“雨停了以后,也就是五点钟以后,字提包才丢在现场的。”
“对,正是这样。虽然不太合辙,但是,客观的逻辑只能是这样。”
“可是,科长,死者是从前半夜十点到零点之间被害的,而手提包却是五点以后掉在现
场的,这也不符合逻辑呀。”
“对,我刚才说的不合情理就在于此。可是,客观事实是难以推翻的,只能说我们的推
理在什么地方有错误。”
究竟哪里错了呢?对于这一点,石丸科长也闹不清楚。朝子于十点到零点在田端贮煤场
被害;川井这个时候正在铃木八寿家;浜崎从铃木家出来乘电车来到新宿公娼街,住在“弃
天”家;这些都是事实。而被害者的手提包是在五点以后丢在田端现场的,这也是事实。
所有这些都是事实,既杂乱无章,又各自独立,互不关注。简直象一组失调的齿轮,鹾
龌不合,无法运转。
“可是,这些线索虽然互不关连,但又不象有假。特别是手提包,五点以后丢在现场、
这件事儿倒有些出人意料,可正是这一点却是这个案件的突破口,到现在还是稀里糊涂,一
点儿也摸不着门儿。”
这时,一个年长的刑警出现在门口。
“可以进去吗?”
刑警见科长点了下头,就来到科长的桌前,开始向二人汇报起情况来。
“关于铃木八寿,我们在小平町进行了查访。她是川井的姘头,好象没有什么职业。川
井同邻居们的关系处得很好,邻居对他的评价也不坏。案件发生的那天并没有见川井有什么
异常的反应,一切都同川井讲的一样。嗯,只是有一点,不知能不能起到参考的作
用,……”
“你说吧!’”
“铃木家同左右邻居相隔较远,那一带都是这样,家与家之间大约有五十米远近。听说
铃本八寿在白天晚上七点左右,到东房邻居家借了一把扇子。”
“借扇子?”
科长和股长相互看了一下。
确实,十月中旬借扇子,倒有些奇怪。然而,又并不奇怪。
“所说的扇子,就是饭煽火用的大圆扇子。这虽然不是奇怪的事情,可是铃本家平时是
用煤油炉做饭,总也不用扇子,所以她家里可能没有扇子吧。听说,铃木八寿去还扇子的时
候,说是把扇子用破了,买了一把新扇子还给了邻居。这个邻居说他们也感到奇怪:挺结实
的一把扇子,怎么会使坏了呢?这次了解到的就这些,不知道同这个案件有没有关系。”老
刑警结束了他的汇报。
刑警走了以后,石丸科长和畑中股长又一次互相对眼望了一下。从两个人的表情来看,
倒也很难判断,他们是否对这把扇子产生兴趣呢?
九
当天傍晚,畑中又被叫到科长的房间。
石丸科长似乎格外高兴,一见到畑中进来就立即眉开眼笑地说道:
“畑中,你不是说那个于提包是突破口吗?我琢磨了一下,好象是有些道理嘛,啊?”
“噢?您是说……?”
“啊,来,你看看这儿。”
还是上次看过的那张表。科长指着浜崎芳雄名字下面的一段。上面写到:
13日早5时多,说与A子吵架不合离开“弃天”
(A子证明)。
“啊!原来如此。”
手提包被丢在现场,正是五点钟停雨以后。
“这两个齿轮总算用‘五点’这个时间给合上牙了。”科长颇为得意地说道:
“从新宿到田端,就是坐国电也不过二十分钟吧。五点离开新宿,到田端现场也就是五
点三十分左右。把手提包放在那里就可以返回来去外苑睡觉。”
“哎?您是说,朝子的手提包是浜崎放在那儿的吗?”
“嗯,这是最合适的。不妨我们按逻辑来推理一下试试。而且,你想想,浜崎说他离开
‘弃天’以后,在外苑的椅子上睡了两个小时,这是没有第三者证明的事儿。哦,对啦。赶
快派人去问问‘弃天’的A子,看看浜崎的话符不符合事实吧!”
被派住新宿的刑警很快就回来报告说:
“浜崎那天晚上来幽会的时候,带着一个象包着饭盒一样的报纸包。A子曾问过他那是
什么,浜崎没有理睬她。A子也不好再问,事情就算了。”
听了刑警的报告,石丸科长很高兴,颜色也顿时变得明朗起来。然而,他又有些火气,
不禁懊悔地唠叨起来了:
“最初去查访A子的那个刑警要是早点儿问就好了。看来这家伙是忘了询问洪崎当时带
没带什么东西这个重要的问题啦。”
随即,科长又命令畑中道:
“你马上把浜崎给我叫来,问问报纸里包的什么。”
浜崎芳雄被刑警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