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乞丐到元首上-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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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对伦敦条约,苏联的反应几乎与法国的一样强烈。它证实了这种怀疑;英国统治阶级内
的某些分子,包括继位王子在内,正在帮助德国加强迫波罗的海之海军力量以便向苏联发动
进攻,在远东则支持日本的野心。尽管忧心忡忡,苏联还是与希特勒签订了贸易协定。希特
勒将对苏贷款提高至2亿马克,并准备在10年内,将此数字增至5亿。这并不是放弃其生
存空间之梦想,而是在国际外交游戏中另一着棋。这是因为,在与西方谈和平、与东方做买
卖的同时,德国的重新武装则在尽可能秘密的情况下进行,其速度比大多数外国观察家的估
计要快得多。
(4)
随着阿道夫·希特勒的政治生活的扩展,他的私生活也扩展了。在他周围形成了两个内
层——一个是由像戈培尔、戈林、赫斯(及他们的夫人)等组成;另一个则更具有私人性:
司机、秘书、仆人、及其他亲近者。最内层包括一名建筑师施佩尔,一名飞机驾驶员波尔。
同时也包括一些较年轻的军事副官,例如海军中尉冯·普特卡默,陆军代表尼古拉
斯·冯·贝罗等水平不同的人们。有些是属于两个圈子的。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马丁·鲍曼
。此人早年就追随赫斯,现在是赫斯驻柏林代表。由于这个缘故,波曼便有机会接近元首,
为元首的日常需要孜孜不倦地工作。虽然他不为大多数德国人所知,不知疲倦的波曼却与希
特勒形影不离,把元首的片言只语都记录在袖口或笔记本里。
希特勒本人则在这两个圈子间来回穿梭,也在众多的高级文武官员中出没。他无法做到
的是,他不能一本正经地去完成高级办公室的事务。他是个夜猫子,通常要在中午前几分钟
才到办公桌旁。一坐下他便把奥托·狄迪里希收集的各报的主要内容浏览一遍,然后匆匆去
进午餐。回来后,他便集中精力处理那些他感兴趣的公务。而把令他厌烦的事务往后拖延至
下班后处理。他常与施佩尔和杰斯勒讨论柏林、慕尼黑和林嗣等城市重建工作,一讨论就是
几小时,而他从兴登堡手里沿用下来的国务秘书汉斯·拉姆斯和奥托·梅斯纳则在一旁不耐
烦地等候着只有国家元首才能作出的决定。
他的工作方法常常使魏德曼上尉非常关切。在作出重要决定前,他的私人副官很难让他
坐下来看文件。“他认为”,魏德曼写道,“许多事情,只要你不去惹它们,自然会办好的
。这点,他是很少错的。问题仅仅是,这些事情应如何办。在选择来访者方面,他也是狂妄
不羁的。有些官员需要在客厅里等上数天才能见他。但是,若某个旧日老友来访,他便立刻
叫他去进午餐,让他在餐桌上把问题提出来。问题常常就在餐桌旁解决。”
希特勒的工作时间表本来就很不规律,但繁忙的国际事务常常又将它打得更乱。这样,
他便几乎抽不开身去看他的情妇。阿道夫·希特勒的爱已变成爱娃·勃劳恩的整个生命,即
使他曾明确向她表示,只要他还是帝国元首,他就无法与她结婚。“就我而言,结婚可能会
成为我的灾难”,7年后他对内层人士说,“夫妇之间,必然会有误解的时候;当做丈夫的
不能把妻子认为自己有权得到的时间全部给她时,误解便会产生。”女人只为自己的丈夫而
活着,而她也希望他能那样。男人是她的思想奴隶,受责任左右。“我会享受不到婚后的快
乐,只能看到被忽视的妻子的怒容,否则我就得对工作马马虎虎……婚姻之坏处在于它创造
出权利。这样,找个情妇比娶妻要好得多。这可减轻负担,可将一切都建立在赠予的权利水
平上。“当他发现他的两名中年处女秘书约翰娜·乌尔夫和克里斯达·施洛德,把脸孔耷拉
下来时,他连忙改口说:“我刚才说的当然只适用于较高级的人物!”
爱娃原是闷闷不乐,但难得前来的情人那怕只来一次,也能暂时减轻她的痛苦。“昨天
,没想到他来了”,她在2月18日的日记中写道,“晚上过得很愉快……他如此爱我,真
令我幸福无穷。希望永远如此。”两星期后她又写道:“我又痛苦死了。我没法给他写信。
这本日记不得不成为我难言苦衷的贮藏所。”他星期六来了,但与她度过“几小时美妙的时
刻”后,他又走了,没说何时再来。“我如坐针毡,觉得他时刻都可能前来。”
一星期后,她又写了日记,但写得杂乱无章,好像是匆匆忙忙写的,或是有极大的感情
压力:
“八天没听到他的消息了,我真希望生病才好。为什么我身上就不发生点儿事情,为什
么我要忍受这些。真希望不曾见过他才好呢。我绝望了。现在,我要买安眠药了,至少,我
能昏昏沉沉,不再去想这么多了……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不把这笔风月债一笔勾销。”
几天后,她又为他找借口:他的“政治事务太多”。但当他请她到“四季旅馆”去,她
的“耐心等待”的决心便烟消云散了。
“我在他身旁坐了3个小时,却连一句话也不能说。分别时,与先前一样,他递给我一
个装着钱的信封。他要能在里边写上一句问候语或一两个好听的字眼,那该多美呀,它会使
我高兴的。但这些事儿他就是想不到。”
到月底,当听到闲言闲语说希特勒已另外找了一个外号叫瓦尔库莉的女人时,她的孤独
便成了极度的嫉妒。
“……我觉得,他不告诉我,这是不公平的。他应该了解我,如果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
已属别人时,我是不会碍手碍脚的。”
5月底,在绝望之余,她给他写了一封像是哀求的信,之后便在日记中写道:
“……如果到今晚10时还得不到答复,我就吞25粒药丸,轻轻地睡到另一个世界去。
“3个月不给我写一句安慰的话,难道这就是他常向我表白的伟大的爱情吗?
“就算这些日子来他脑子里装满了政治问题,总能找到一点时间轻松一下吧!去年怎样
呢?罗姆和意大利不也给他许多事做吗?但他还有时间给我……
“恐怕后边还有点儿别的什么。
“不应我负责。当然不。
“也许是另外一个女人——但不是瓦尔库莉姑娘,那不像是真的;不过,还有许多别的
姑娘呀。
“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呢?找不到。”
几小时后,她在日记中最后写了哀怜的几行:
“亲爱的上帝,真怕他今天不理我。要有人能帮助我就好了,一切都绝望得可怕。也许
我的信到得不是时候。也许我压根儿就不该写。
“不管怎样,与其要这样捉摸不定,还不如立刻死了好。
“亲爱的上帝,帮助我吧!让我今天能与他说话吧!明天就太晚了。”
爱娃·勃劳恩有所不知的是,希特勒收到她的绝望信时,他正在接受手术。几个月来,
他一直喉咙发痛。由于讲演多,且又长得没有尽头,他的嗓子沙哑了,而且还发现喉头长有
东西。他旧日的恐惧又复活了。据施佩尔说,数月来,他老在谈论菲特烈皇帝三世——死于
喉癌。喉咙痛不算,又兼胃痛——也许与青年时*?在维也纳患的相类似。他一直在服新巴勒
斯妥。很明显,他是服药过度,因为这药含有粘合油。一次,他因此中了毒,惊慌不已,连
忙把格拉威茨医生叫来。他诉说头痛、眩晕、耳鸣和重视。5月23日,即元首发表重要外
交演说后两天,柏林大学耳鼻喉科主任卡尔·冯·埃肯教授从元首的声带上切除了一块一厘
米大小的息肉。这是个小手术(是在总理府进行的)只用了小量吗啡作镇静剂。即使如此,
希特勒却甜睡了14个小时。“我那时很担心”,埃肯后来透露说。手术后,埃肯教授劝他
在数天内不要大声说话,将来也不要冲动,“不要大声喊叫……”他承认,曾有人这样对他
说过,但一演讲又全忘了(*引自1938年11月14日的《时代》。该报曾报道说,希
特勒曾请世界著名的耳鼻喉专家、维也纳的海因里希·冯·纽曼教授检查他的喉头。纽曼是
个正统的犹太人,他于是遭拒)。
埃肯向他的病人保证,他切除的是一块“简单的息肉”,就是说,是一块良性生长物。
但希特勒仍在犯愁,生怕像他母要那样会长癌。他之所以未给爱娃回信或指示其副官打个电
话安慰她几句,大概是因为他思想集中在怀疑自己有病上的缘故。
在感到绝望和被抛其后,爱娃于5月29日凌晨吞下了20粒“瓦诺风”(安眠药)。
是她妹妹伊尔塞发现她昏迷不醒的。伊尔塞在一名外科医生手下当接待员,学了一点急救知
识。在给姐姐急救后,连忙打电话给她的雇主马丁·马克思医生——她信任他。爱娃的日记
是在医生给她治病时被伊尔塞发现的。她决心为姐姐的第二次自杀保守秘密,便把最紧要的
几页撕了下来,以免连累马克思医生——他是犹太人。伊尔塞也怕父亲会作出强烈反应,也
怕元首会询问他的情人的精神状态是否稳定。所以,她说,姐姐的自杀,部分是演戏。毕竟
,爱娃只吞服了药性比佛罗拿要轻的安眠药——她明白,姐妹们回家后,总有一个会向她道
晚安的。
马克思医生热心地把病因说成是疲劳过度,是吞服安眠药过量的结果。希特勒接受了这
种解释(但伊尔塞·勃劳恩至今仍坚信,元首猜出了真情)。不管是何种情形,这个“偶然
事件”也达到了语言未能达到的目的。
那年夏天,她找到了自己的归宿。1935年8月19日,她与妹妹格里特尔迁进了3
间一套的公寓房。该公寓房座落在环境安静的波根豪森住宅区,离元首在慕尼黑的寓所只有
一箭之遥。房租是由他通过霍夫曼间接付的。他还买了家具,把房子布置了一番。
希特勒平时很少在那里。他若是来,也是在邻居们入睡以后。即使如此,他与爱娃的约
会也很难保密,因为秘密警察在大楼内外暗中保护。另外,由于喉咙依旧在折磨他,他不得
不大声清嗓子。在爱娃迁进新居的前夕,他在贝希特斯加登找了个医生,说喉咙里还有东西
。他说,有人曾给他送来一束鲜花,接花时指甲里进了刺,他是用牙去咬的。他怕咬刺时不
慎将它吞了下去。医生没发现什么,只用2.5%的硝盐银溶液给他洗喉。但希特勒又向
冯·埃肯教授表示,他怕里边长癌。医生只好将一系列的标本送给系里的一名同事(埃肯教
授称他的病人为阿道夫·米勒)。8月21日,结论下来了:“阿道夫·米勒”没什么可担
忧的,那块息肉是良性的。
希特勒的不安轻些了——至少是在目前——但还是抽不出多少时间去看爱娃,因为他又
在为1935年在纽伦堡庆祝党的生日作准备。另外,他之深夜私访爱娃又引出不少谣言,
有可能在政治上给他带来麻烦。爱娃新近得到的自由也带来另外一个问题。她父亲为此暧昧
关系,即使是与德国的国家元首,而感到丢脸。9月7日,弗里茨·勃劳恩鼓足勇气致函希
特勒,要求他让爱娃回到“家庭的怀抱”。勃劳恩很谨慎,叫霍夫曼将信亲自交给元首。但
这位摄影师更加谨慎:他把信交给了爱娃。她撕毁了信,但有意给父亲这个印象:元首读过
这封信,但不屑于回答。勃劳恩太太瞒着丈夫,也写过一封类似的信,直接寄给了希特勒。
这封信压根儿就未获答复。
希特勒在纽伦堡的主要演说是在9月11日作的。它原是呼吁要发展文化,却发展成对
犹太人的另一次攻击。他攻击说,犹太人从未产生过,也永远不会产生一种有自己特点的艺
术。但攻击是如此之温和,以致使外国观察家怀疑,他的反犹纲领,如同他对各大国保证的
那样,是否真的有所改变。恰恰相反,西方越来越激烈的抵制德货运动使他深信,将几乎刚
好16年前他宣布要采取的某些法律措施付诸实施的时刻已经到了。9月13日,他下令在
24小时内拟就一项法律,叫《保护德国血统和荣誉法。》
被分配承担这一任务的人们刚草就一份禁止犹太人与有“日耳曼或有关血统”的公民结
婚或婚外性交的法令,希特勒又派人送来了新的命令,要他们起草《帝国公民法》。苦恼的
作者们很快便把纸用完了,只好将就着使用旧的菜单。直到9月15日凌晨2时30分,众
人才一致同意,只有具有“日耳曼或有关血统。”的人才能当公民。
其它条款未发生争执。于是,次日上午9时,希特勒便在纽伦堡举行的特别会议上发表
了讲话。他说,这些法律的通过,实际上是对犹太人有利。这可能“为德国人与犹太人建立
可容忍的关系铺平道路”这些温和的言辞后边立刻出现了威胁性的语言:“如果这个愿望得
不到实现,犹太人在国内外的煽风点火得以继续,那么,我们的这种立场就得重新检讨。”
(5)
希特勒实在有幸。由于本尼托·墨索里尼的蠢举,世界的注意力一下子便从希特勒新近
对犹太人的攻击及其非法扩军上移了开去。10月3日,意大利入侵埃塞俄比亚。全球群情
激愤。一个文明国家,怎么能迫使原始部落骑在马背上与战斗机和坦克作战?对自己之平息
计划健忘的英美两国骂得特别起劲。英国则在国联牵头对意大利实行有限制的经济制裁。尽
管德国国内呼声四起,反对意大利而同情埃塞俄比亚者甚众,希特勒仍公开拒绝声援海
尔·塞拉西皇帝,暗中则给予军援。与此同时,希特勒又给墨索里尼运送原料,企图拖累意
大利(和英国),使德国得到更多的行动自由。他对墨索里尼的援助也是想试试英国会对德
国藐视国联之举作何反应。情况很快便表明,英国将不采取报复行动。这肯定加强了希特勒
的信念,即英国人准备与他达成协议。
为了重新控制局势和自己,希特勒深居简出。在秋季的最后4个星期,他没有公开露面
。罗森堡认为元首病了,但有可能是圣诞前之低落情绪又来临。更有甚者,他也面临着一个
关键而令人不快的决策,而这决策又与纳粹党的前途和国家社会主义的航向有关。希特勒已
到了差不多要破斧沉舟的境地了。他与他的党虽然控制了德国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褐色
革命”却停步不前。他以外交政策为代价,对国内的一切均放任自流。他不是在开创,而是
在反动。因此,公众对党的兴趣极低。申请入党的人少了,党员对党的活动也不如从前积极。
1936年1月3日,希特勒召开地方长官和帝国长官会议,期望他们能安于已发生的
情况。在讲话中,他全盘透露了重新武装德国的计划,并暗示了他心目中的德国之美好前程
。然后,他以让人忆起前几年党面临分裂时的情景的绝望神情,请求他的听众明白,除非党
的领导阶层“组成一个统一体,并忠诚于他”,否则,要取得这些是不可能的。恳求刚完,
他又动用感情,要求绝对忠诚。这些他成功了,所用之方法——如同在1932年那时一样
——是以自杀相威胁。听众被吓得目瞪口呆。大会主席赫斯连忙向他保证,他走到那里,室
内的每一个人都将以无可怀疑的忠诚跟他走到那里。
元首的精神立刻复活了。2月中旬,他作好了采取下一步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