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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生为女人-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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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佐山的那种哄小孩子似的态度,阿荣早就不满了,恰如手里拿着一副好牌,却怎么也赢不了似的。
  她有时甚至赌气地想:“若是他嫌我是个黄毛丫头,那我就先跟光一结婚,然后再分手。这样他就会对我另眼相看了。”
  她是一个姑娘家,对市子无论怎样亲近都可以,可是对于佐山就要有分寸了。
  她从未想过要取代市子或离间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自从亲吻过市子以后,她不但想诱惑佐山,更想把他紧紧地抓住。佐山若是关心自己,就应当毫无顾忌地占有自己。她明知自己的这种想法荒唐,但心中的女人意识还是在不断地怂恿着她。
  她记得母亲曾说过,每个人的感觉都各有不同。音子的女友当中,有一个人曾结过三次婚。听说每一次结婚她都给音子写信,说自己很幸福,而且还说,再婚比初婚幸福。到了第三次结婚,她又说这次最幸福,第二次婚姻与这次简直没法儿比。
  母亲说:“也许有人觉得结婚一次比一次幸福。难道这也是命中注定的吗?”
  “这样的人不是没有。”
  “这就是每个人的人生啊!”母亲竟然感慨不已。
  阿荣一个人住在东京站饭店的时候,邻屋的老人带来了一个年轻女人,她从早到晚嗲声嗲气地叫个不停,一会儿“啊”地一声,一会儿“呀”地一声,全然不顾忌周围的人。有时,她还疯疯癫癫地说个不停,时而还唱两句。由此,阿荣对女人又有了新的认识。对市子的崇敬及其自身的孤傲性格使她觉得那女人实在恶心。可是,那女人歇斯底里般的尖叫声却令她久久不能忘怀。女人竟会发出那种声音吗?现在,她忽然觉得,有时女人的这种尖叫也许是喜极而发的吧。不过,在正人君子的佐山面前,任何女人恐怕都不会如此放肆的。
  汽车在四谷见附①的教堂前刚一停下,就见光一上来了。
  
  ①地名。
  “啊!”
  两人同时惊叫起来。阿荣心里正转着不太光彩的念头,因此,不由得面红耳赤。
  “没想到竟会在这儿遇见……”阿荣见车内乘客寥寥无几,便想模仿那女人的声调跟光一开个小小的玩笑,然而,她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她为自己脸红而气恼,怕别人把光一看成是自己的情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搬走了以后也不来个信儿,佐山先生和夫人一直挂念着你呢!”光一质问道。
  “咦?”阿荣也吃了一惊。
  “难道我妈妈没说新地址?”
  “她对阿佐谷的新家讲得很细,只是最重要的地址及怎么去却没有说。”
  “我妈妈真是老糊涂了。”
  “佐山夫人也忘问了。”
  “她也是个老糊涂。”阿荣把市子也算了进去。
  “你也是,怎么连个电话也不打?过了三四天也不来个信儿,你也太不像话了!”
  “我本想第二天就回来的。”
  “你心里怎么想,谁会知道?连我也是一样!”光一似乎是在借此发泄心中的不满。自从上次喝酒回来在车上亲吻过后,阿荣再也没找过他。
  “伯母生气了吗?”
  “要是生气能解决问题就好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父亲来过了。”
  “爸爸?”
  阿荣心里一热,不由得轻叫了一声。久违了的亲情又在她的心里复苏了。
  她默默无语。光一觉得此时的阿荣简直美极了。
  汽车过了半藏门之后,使沿着皇宫前的护城河驶去。碧波荡漾的河面上倒映出婆娑的树影。
  “你能不能再站在樱田门的石墙上等我一次?”
  “你知道吗?是你父亲送我妈妈去大阪车站的。”
  “我爸爸写信告诉我了。”
  “都说些……”
  “……”
  “光一,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上班。我倒要问问你,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也是去上班……我本想去事务所,可是又怕挨骂。”
  “听说那天你烂醉如泥,很晚才回去。”
  “伯母的嘴可真快,连这事都对你说了。看来,你们的关系非同寻常啊!”阿荣不由心头火起,她酸溜溜地说:“那天我本想让你陪我的,可是打电话一问,你们公司的人说你已经回去了。我一个人感到十分孤单,于是便去了我们去过的那家酒吧。我以为你会在里面,可是进去一看没有你。那里的女招待让我等等你,于是,我就坐下了。”
  “我都听说了,在酒吧里……”
  “我讨厌你!你撇下我,一个人去那家酒吧……”
  “……”
  光一愕然地望着阿荣。此刻的阿荣像个刁蛮的小女孩,可爱极了。
  两人沉默了良久,各人想着自己的心事。
  “你陪我去事务所好吗?”阿荣开口央求道。
  “为什么?这样对佐山先生不太好吧。”
  “是吗?我见了你以后,就不愿去事务所了。”
  “……”
  “东京有没有类似靶场的地方?”
  光一一时间给弄糊涂了。
  “我爸爸喜欢打猎,他还买过兰开斯特和柯尔枪呢!小时候,爸爸曾带我去过射击练习场。那里的靶子是吊在树枝上的盘子。记得那时我也闹着要打枪,结果被爸爸骂了一顿。现在如果什么地方有这样的射击场,我真想去试试。”
         
川端康成》生为女人》拐角
 拐角
  汽车一到东京站,阿荣竟意外干脆地说:
  “再见。”
  “嗯。”
  “我还是得去一趟事务所。”
  “这就对了。”
  “代问你父亲好。”
  “嗯?”光一感到有些诧异。
  “转达我的谢意。”
  “谢什么?”
  光一无意中说起了大阪话。
  “讨厌,你别装糊涂了!就是你父亲在大阪车站对我妈妈说的那事……”
  “是吗?”光一有些莫名其妙,他用探询的目光看着阿荣。
  “你已经给你父亲回信了吧?”
  “嗯。”
  “那事,再容我考虑考虑。”
  阿荣转身朝后挥了挥手。
  那里离事务所似乎不太远,谁知走起来却要花很长时间。
  阿荣在路的背阴的一侧走着。三四天不见,街对面沐浴在阳光下的红砖墙和绿树令她感到十分新鲜。
  古老的红砖大楼由于没有安装空调,每扇窗户都是敞开的。她一踏上台阶,就看到了后院事务所的那栋楼。
  窗边出现了佐山的身影,阿荣不由一阵心跳,面颊泛起了一片红晕。她停下了脚步。
  “三浦,你怎么了?”
  从身后走来的一个同事问道。
  “我搬家了。”
  阿荣机械地回答着,跟在那人身后走进了事务所。
  她走到佐山的办公桌前站住了。
  佐山抬起头心不在焉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埋头工作起来。阿荣站在那里十分尴尬。
  淡蓝色的电风扇不停地摇着头。
  “几天来一直没跟您联系,实在对不起。”
  “嗯。”
  佐山只是点了点头,目光仍盯在文件上。
  阿荣慢吞吞地走到自己的桌旁坐下了。
  这几天,一个女秘书代她处理着日常事务。她心不在焉地听着女秘书交代工作。女秘书本来是另一位律师的秘书,但是,阿荣对人家连声“谢谢”也没说。
  不久,佐山站起身来。
  在那一瞬间,佐山似乎向阿荣这边瞟了一眼。
  阿荣一直期待着佐山注意自己。可是,佐山头也没回地出去了。
  “伯父。”阿荣在心里叫着,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她从未如此紧张过。
  阿荣知道,佐山是去法院了。她觉得佐山是因为讨厌她才离去的。她用打字机打了“心情不好”几个字,然后又把那张纸揉作一团,顺手抛进了纸篓里。她连着打了三四张。
  “心情不好?”女秘书仿佛看透了阿荣的心事,“你在生谁的气?”
  “我觉得太无聊了。”
  “你总爱说这句话。”
  “不是我爱说,因为这是我的真实感觉。我最讨厌人身上的习惯了,无论是说话还是动作。”
  “自己所喜欢的人身上有特点不是挺好吗?”
  “是吗?”阿荣被抢白了一句之后,操着大阪话说道,“我是在说我自己呢!”
  “任何人都会有自己的特点的。你的特点也就是你的魅力所在,这个你自己很清楚吧。”
  “我可没想那么多!”
  “不过,你怎么会有无聊的感觉呢?在我们看来,羡慕还来不及呢!”女秘书用手扶了扶眼镜,瞪大眼睛打量着阿荣。她在事务所已经工作七年了。
  阿荣年轻好动,口没遮拦,与事务所里的气氛格格不入。但是,大家一起在事务所吃午饭时,都觉得有阿荣在场气氛很活跃。
  今天午休时首先议论的话题是英国上议院讨论废除死刑法案的新闻报道。从七月十日开始,英国上议院经过两天的辩论,以二百三十八票反对、九十五票赞成驳回了下议院先期通过的废除死刑法案(希尔巴曼法案)。这个话题倒是符合事务所的气氛。
  佐山参加了废除死刑的运动,而妙子的父亲又在接受审判,所以,阿荣对这件事也并非全无兴趣。
  在英国,上议院的权限仅能使立法推迟一年,若是下议院再次通过的话,就要交由女王裁决,并可成文。尽管投赞成票的仅九十五人,还不及反对票的一半,但与1948年时相比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那一年上议院葬送下议院的法案时,赞成废除死刑的仅有二十五人。
  然而没过多久话题就变了,大家谈起了今年春天结婚的佐山的前任秘书,听说她来年就要当妈妈了。接着,又说起了格雷斯·凯丽和费雯丽也快要做母亲的事……
  “伯父的秘书怎么能跟摩纳哥王后和劳伦斯·奥立佛的妻子相比呢?真无聊!”阿荣认真地说道。大家立刻都愣住了。
  “光凭能称佐山先生为‘伯父’这一点,就够我们羡慕的了。”那个戴眼镜的女秘书郑重地说道。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阿荣觉得佐山离自己仿佛十分遥远。
  下午刚一上班,外面就有人叫阿荣:“有客人要见佐山先生。”阿荣出去一看,原来是张先生的儿子和夫来了。
  “那天承蒙您……”阿荣躬身致谢道。自从那天在夜总会跳了舞之后,他们没有再见面。
  “那天晚上,我玩得也很高兴。”
  和夫是来送舞会招待券的。装在塑料口袋里的招待券印制得非常精美,从那鲜艳的色彩就令人遐想到舞会那盛大的场面。
  “这是由世界各国的学生组织的舞会,在那里可以欣赏到各国的舞蹈。我父亲不去,若先生也不去的话,请您跟夫人一起来吧,一共两张。”
  “好的。”
  和夫吸了一支烟,然后就回去了。对方的邀请显得十分郑重其事,阿荣也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她正闷得慌,本想留和夫多坐一会儿。
  虽然佐山未见得能去,但阿荣还是把票放在了佐山的办公桌上,然后用镇纸压住。
  大家都在安静地工作着,阿荣信步走到那个戴眼镜的女秘书桌前:
  “与其谈论格雷斯·凯丽和费雯丽生孩子的事,倒不如说说战争遗孤。听说西德有八万五千人,英国有三万五千人,你说,这难道不是问题吗?”
  “什么?”
  “就是美国兵的私生子……”
  “那么,在日本有多少?”
  “听说在亚洲,估计有一万多人呢!”
  “真的吗?”
  正在写东西的女秘书停下了手中的笔。
  “当妈妈还不容易吗?”阿荣说道。
  “噢,你是指我们午休时议论的事?”
  女秘书这才弄明白阿荣的意思,她无奈地看了阿荣一眼。
  过了四点佐山仍未回来。
  事务所的人三三两两陆续离去了。阿荣望着佐山那张办公桌,盼着他快些回来。
  不知不觉院子已被楼影完全盖住了。
  阿荣暗想,莫非佐山从法院直接回去了?抑或是有人请他去吃饭了?
  “太过分了!”
  她感到仿佛被遗弃了。佐山连个电话也不来。
  她生平第一次等人白等了半天。
  平时若是没有特别的事情,掌管钥匙的那个年轻人总是六点锁门回去。他坐在远处不时偷偷地向阿荣这边张望着。
  阿荣终于冷静下来,无精打采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是不是暗示我不要去伯母家,也不要来事务所……”
  阿荣真想一赌气回母亲家去。
  “我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伯母肯定是生我的气了。”
  然而,遭到冷遇后,阿荣想回去的还是母亲家,她既有些不情愿,又感到寂寞孤单。
  不过,她只到了事务所而不去市子家,真不知市子会怎么想。
  听光一说,父亲也曾去了市子那儿。
  “爸爸他……”
  阿荣不知父亲有什么事,她在心中呼唤着父亲,同时又在呼唤着伯母。
  她十分沮丧,又重新抹了抹口红。这时,佐山突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辛苦你了。没成想弄到这么晚,忙得我连打电话的工夫都没有。”
  佐山向那个值班的年轻人表示了歉意。
  当他的目光移到自己的桌上时,发现了舞会的招待券。他这才向阿荣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阿荣走到佐山的桌旁说:
  “是张先生的公子送来的。”
  “哦。”
  佐山把票随手塞进衣袋里。
  阿荣立刻心中一紧。
  “其中的一张是送给我的。他说,若是先生不方便的话,另一张就给伯母……听说张先生不能去。”
  “那你该先说一声,我以为既然放在我的桌子上……”佐山温和地说着,从衣袋里掏出票,放在了阿荣的面前。
  阿荣没有理会,默默地垂下了头。
  “怎么了?”
  佐山以为阿荣在伤心落泪,便欲低头瞧她的脸。但是,他发觉值班的人站在不远处,于是便又对阿荣说:
  “回家吧。你也跟我一块儿回去吧。市子天天盼着你呢!”
  “伯母她……”
  阿荣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佐山若无其事地起身出去了。
  同往常一样,他们去有乐町站坐车。阿荣迈着碎步紧跟在佐山的身后。
  佐山的背影给人一种安然的美感,但是今天却宛如一堵墙横亘在阿荣面前,令她不敢随便张口。
  此时正值下班回家时间,电车大都拥挤不堪,汗臭难闻,目蒲线亦是如此。这拥挤的电车中,佐山和阿荣被分作两处。
  过了洗足①以后,电车内空多了,佐山和阿荣终于坐到了一起。然而,两人一句话也没说,佐山只是默默地看着报纸。
  
  ①地名。
  仅仅过了四五天,佐山对阿荣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竟然变得很生分。这种态度对年轻的阿荣来说是十分残酷的。她感到自己仿佛站到了悬崖边上,面前就是黑洞洞的崖底,她害怕极了。
  阿荣任性刁蛮,说话刻薄,常常使人不愉快。可是,人家一旦真的生起气来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很委屈,怨天尤人。她在心理上尚未脱尽稚气。
  她以这种孩子般的心态当然无法理解佐山今日的态度。
  她以为佐山还在为自己那晚喝醉酒而生气呢,市子恐怕也不会高兴。自己说很快就回来,可是一去就杳无音信。她担心市子会把母亲忘记留下地址的事也归罪于自己。
  除了这些以外,最令她惴惴不安的是,佐山夫妇趁自己不在的这几天谈论自己时的那种“夫妇”的感觉。
  阿荣崇拜市子,尊敬佐山。可是,当二人合为“夫妇”时,她有时会产生一种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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