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这个冬天风不大-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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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该下班了。
我伸伸懒腰四面环顾了一下。丫的,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走的意思,该干吗的还在干吗。谁爱加班就加吧,在这个不大也不小的私企里,加班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没有人想过,这么做牛做马图什么。
反正我是从不加班的,虽然每次提前走的时候,那个胖猪一样的老总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但猪头老总不会说什么。一个员工完成了本职工作,到了下班的时候回家,天经地义,他没什么好说的。
收拾好东西一脚跨出办公室的门。前面有个女的在往电梯口走,身材还不错,我赶紧跟了上去。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刹那,将自己的身体挤了进去,顺便用自认为很好听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生活就是这么有意思。每天在电梯里总是能见到形形色色的美女,尤其是公司所在的这一层,更是美女如云。好几次工作很累的时候,总是假装下楼去买点什么,专门坐电梯去看几眼美女,给自己找点乐子。但这次显然失算了,居然是公司的女同事,不怎么熟。脸蛋长得还算工整,属于扔人堆里找不着的那种,胸脯稍显丰满,基本符合我这样男人的审美需求。
女同事一见是我,笑了笑,露出一口很白的牙齿,说:“回家呀?”我嗯了一声,想半天想不起这个女同事叫什么,心里暗暗谴责自己平日怎么没注意和同事多多沟通,或者至少,应该记住对方的名字才对,但表面上我仍然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跟她寒暄。
“嗯,你住哪儿呀,我打车顺路送送你。”我随口说道。眼神在飘过她的身体后,又停到了电梯里的镜子中。我的头发有点乱,神情也有一点疲惫,眼睛里还有点血丝,估计是最近夜生活过度的后遗症,心里在琢磨该调整一下,注意休养生息了。一边对着镜子整整自己,骚首弄姿一番,又怕女同事笑话,伸出去的手在头发上抹了一下,又有点不大自然地收了回去。
女同事微微一笑,樱唇微启,正要说话。还没等她开口,我马上发现了她的一点可爱。她居然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一边深,一边浅,轻笑之间,为她平添了几份姿色。我心里暗叫惭愧,看来还是哲人说得对,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在公司里以前只顾盯着美女看了,不曾想这一张平凡的脸原来也有她的动人之处。
“不用,我自己开车回家。”女同事随口答道,然后又问我住哪里,言辞恳切地说要顺路稍我一段。我嗫喏着说谢谢你了,还是打车吧。一下再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空气一下变得热起来,我的嘴唇有点发干,想喝水。咽了一下口水,身上渐渐有点燥热。电梯在一层层地下降,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气氛似乎有点尴尬。我再一次假装冲着电梯中的镜子弄弄头发,然后冲她笑笑,总算想起来了一句话:“我们公司有车的人还不少啊?”
女同事想了想说,“是不少啊,前几天小郭刚买了辆帕萨特,李经理两年前就有车了……还有孟姐,老夏……都有车,算起来公司50多个人,十几个人就有车呢……反正现在大家不是买车,就是买房……哦,市场部的刘越在亚运村买了房子,花了80多万,最近正在装修呢……朱总更厉害,有好几套别墅呢,听说在国外都有房产……”
“现在的人可真有钱啊!”我说,声音开始变的苦涩。女同事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情绪,淡淡说,都工作好几年了,混的好点的基本都买得起的,我笑笑,再没说话。电梯门哗一下打开,到一层了。几个脸像黑炭一样的老外在外面等电梯,旁边还有几个中国人,肤色一对比显得黑白分明,相映成趣。女同事说走吧,显然没注意到我已经面沉如水,有点失落。
环贸大厦一楼正在举行某个产品展览会,人群来来往往,川流不息,一张张脸上都写满对生活的欲望。商家们更是不遗余力,大屏幕投影、电脑、VCD轮番上阵,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足以蛊惑人心。一个展台前有个美女正抛撒她职业的媚眼,旁边的家伙一双双色眼滴溜溜地在她身上转。
我的目光扫过去又收回来,脑海中一遍遍地盘旋着女同事的那几句话,心却在一点点地沉下去,沉入不知名的海底。
在这家专门做欧洲旅游的公司里,我的职位不高也不低:网络主管。负责公司系统的维护及网站建设。我一年前在国内最大的一家门户网站工作,收入不菲,后来跳到了这里,一手搭建了公司的网络和旅游电子商务平台,并且组建了公司的网络部。
随着IT业的复苏,欧洲旅游政策的松动,我现在雄心勃勃地在筹划一个计划,试图说服老总把网络部独立成为一个专门的公司去开拓欧洲旅游电子商务,以便公司在未来的竞争中占据战略性的领先优势。一直以来,IT人身上的优越感和比公司其他员工高许多的薪水,让我很少对公司一些长相一般的女性多看几眼。今天这是怎么了?
走出公司所在的环贸大厦的旋转门,眼前的灯光交错让我迷离。作为这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几乎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重要会议在这里召开,举目都是老外。曾几何时能在这里上班已经足已成为一种骄傲的资本,更何况我所在的这家公司是国内做欧洲旅游的老大,而我,则是这家公司网络部年轻的负责人。
停车场停满了各种各样我叫上和叫不上名字的车。那曾是我的梦想。在异乡漂泊了多少年,很多次我都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一个居则有所、出则有车、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只是每个月我的薪水总是会早早被挥霍一空,虽然在这个城市上班族中那已经是令人羡慕的薪资了。工作三年,存折上却始终只有三位数。每次回家父母劝我存钱取媳妇的时候,总觉得那离我还很遥远。每天的生活就如同流水一样,从这个城市喧嚣的的人流中悄然流过,没有方向。
看到她那辆红色的POLO时,我装作很平静地说,这车不错啊,然后赶紧道别。这辆车的市价也不过13万左右,可我是买不起的。一边使劲地想着这个同事叫什么,一边快步走出环贸大厦门前的停车场。习惯性的叫出租车的时候,我的心,忽然间觉得很空。
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第一部分北京,这个冬天风不大(第2节)
2
欧洲旅游在政策上一直还未开放。随着新马泰等国家已经被人们玩滥了的时候,更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欧洲。德国神秘而若入仙境的浪漫之旅;法国花都香醉痴迷的夜景;地中海美女如云的蔚蓝海岸;意大利水城贡多拉上的歌声;古城罗马令人怀旧的雕塑和那已经沉寂多年的火山脚下的城市;荷兰港口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西班牙惊心动魄的斗牛比赛;阳光、海滩和情人的蜜月岛……这一切都足以吸引一大批手里有点存款的国人去欧洲图新鲜了。
王朝假日旅行社已经冒着政策风险做了三年欧洲旅游。2002年7月1日,国家旅游局与德国经济和技术部共同签订了《关于实施中国公民团组赴德国旅游的谅解备忘录》,德国正式成为欧洲大陆第一个对中国开放的旅游国家,这意味着从此后旅行社可以不用再去考虑政策限制,大规模的组团去德国旅游了。此前这样的团我们公司已经发了几十批了。德国浪漫之旅,我们早已经做得驾轻就熟。每天的业务联系电话络绎不绝,老总的那张猪脸乐得跟开花似的,每次总让我想起赵本山小品中的猪腰子脸。
有了政策允许,老总的底气十足。他不仅在传统广告上投了不少钱,而且他要我马上拿出一个计划,利用我们自己的欧洲旅游平台做点文章,要做到他所谓全范围、立体式的广告轰炸,吸引更多的人来参团,当然,人越多,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钱流入他的口袋。
坐在出租车上,一边想着那个女同事的车,一边在琢磨怎么写这个计划。手机响了,是我的情人杜若打来的,说周末了约我去吃饭。我连忙说,“宝贝儿,都周末啦,我忙糊涂了,咱们去吃韩国料理吧。”杜若很轻蔑的吐出两个字:农民。
我一下不说话了,她似乎感觉到我的不高兴了,连忙说还是到家里吃吧,她给我做几个我最爱吃的小菜。我恨恨地说好,一边心里想:“老子就是农民,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整你呢,叫你湿了裤裆叫老公,求着我和你做爱。”
之所以叫杜若情人是因为始终还没有将她上升到老婆的高度,在和她相处的两年时间里,她也并不是我惟一的女人。这一点杜若一直都不知道。她一直说聪明的女人就应该给自己的男人多一点空间。平时有大部分时间我都住她那里,但也总有那么几天回我自己的宿舍。我从来不告诉她和我有关的其他女人的任何事情。这反而倒让我有点心虚。
杜若很会做菜,每次去她那里,都让我感觉很舒服。吃着她精心为我准备的饭菜,然后搂着她在床上看看电视,在某个部位兴奋起来的时候一下把她撂倒,扒光她的衣服,她都表现得顺从无比。从我跟她的第一次到现在,这一过程重复了很多次,几乎每次我们都同时达到了巅峰。
杜若有时候跟我开玩笑说,如果以后她的老公能像我这么让她高潮无比的话,她死都愿意了。我能听出来她的潜台词是,我已经是她如假包换的老公了。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更加卖力地把她搞得哼哼唧唧死命地叫。
去年我一度以为我们将来会结婚,但有几次杜若纠缠于此类问题的时候,我却没好气地说,结就结吧,你给我弄一套房子来,我马上就和你登记结婚。杜若有点伤心,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难过,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在北京买房子当然是你的事情了。”并威胁我说,“你要是买不起房子的话,小心我可跟别人了。”我说:“好好好,等着吧,等我有钱了马上就买。”
摸摸口袋里的那点钱,总觉得那又是一件猴年马月的事情,太过遥远,无法想像。而现在想跟她结婚的念头早就因为另外一个叫丫头的湖南女孩而跑到爪哇国去了,杜若一直被我蒙在鼓里,时不时地还要跟我畅想一下美好的未来,我则坚决给予无情的打击,让她知道现实是残酷的,道路是曲折的,最后的点题之意是,人生是漫长的,生活就像做爱,前戏需要慢慢培养,高潮总会来到,但不是现在。
杜若对我的威胁是一点都吓不住我的,我回敬她,你不怕我买房子了之后再找个好点的老婆啊?杜若杏眼圆瞪,生起气来也是那么好看,说:“你敢你,小心我们家族一百零八口人,一人提一把大刀来北京找你算账。”然后摆出一个我见犹怜的架势说,“我哪舍得呀。”像个小猫一样凑到我跟前撒娇,“老公,我不好吗……你这么丑的……除了我没人要你的……就知足了吧你。”一边在我脸上咬一口。
我说那是那是,忍不住就想把杜若摁到床上,狠很地收拾她一顿。杜若在高潮到来的瞬间,樱唇微启,煞是动人。
说起我跟杜若的认识还真有点缘分。两年前某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后来我跟杜若总是这么带点诗意地追溯。那天很热,我坐地铁去见一个客户,在出站口看到有个背影很窈窕的女孩提着两个大包,吃力地一步一步往上挪。我很清楚地记得当时就想超过她时回头看一眼,如果长得还顺眼的话,就帮她把包提上去。
杜若果然没让我失望,在我回头看的时候,她正抬起头来看还有多远,嘴巴微张着喘气,额头上还有几滴汗珠。她的胸部高挺,在那一刻我居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接下来我帮杜若把包提上去,问她去哪里,假装我也要去她去的地方,打车把她送到了地方。其实一出地铁口就到我要去的客户那里了。
路上聊了几句,我大概知道了杜若的情况。走的时候我很自然的留下了自己的名片。我知道杜若肯定会打电话给我的,因为她大学毕业刚来北京,而我的名片上赫然是那家有名的门户网站的客户经理。杜若来自南方一个不算小的城市,不可能不知道我所在的公司。多认识一个朋友,任何一个稍微现实的女孩都会这么做的,更何况,我长得还不赖。
果然没几天她就给我打电话了。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我心头一阵狂喜。当时就有那么一种感觉,这个女人迟早会属于我的。事实果然如此。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我给杜若形容当时看见她的感觉时,用了这句牛嘴不对马尾巴的诗,杜若笑得花枝乱颤。也是在一个有着阳光的下午,我近乎调情地讲了一个荤段子,在杜若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抱住了她,在她的半推半就中,第一次进入了这个女人。
第一部分北京,这个冬天风不大(第3节)
3
七月的北京已是酷暑,据说这是北京同期历史上最热的夏天。蝉声嘶鸣,人声鼎沸,空气仿佛被融化似的,搅得人心情纷乱,几欲成狂。街道上举着阳伞的摩登女郎招摇过市,露出一段白花花的小蛮腰让人垂涎欲滴。一些无事可干的北京大爷,手里拿个大蒲扇,穿着大裤衩坐在树阴下操着京腔扯淡。热啊,热啊,每个人都这么嚷嚷着。
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刚走出校门,开始了这么多年的漂泊之旅。每年到七月,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有一些伤感,想想自己当年做出的这个决定是否明智,可是记忆总会在某个细节面前停顿下来,然后斑驳为无数点点滴滴的碎片,在眼前摇来晃去,无法成串,就如同我已支离破碎的生命。
我开始迷惑于这么多年的漂泊,是否真有一个理想的彼岸等着我泅渡。我在生活的长河里奋力挥臂,忍受疼痛,忘却疲惫,只为了那仅存于幻想中的彼岸亮光,等有一天我终将抵达,那将会是我所一直期望的吗?抑或,我终将永远无法抵达?
我不知道。
杜若终于停止了呻吟,头发散乱地贴着头皮。她显然没有意识到今天晚上我是在整她。我几乎把她挑逗的都快疯了。可是我低估她的能力了,据说女人在这方面的能力是无限的,我想整她的结果是让她达到了三次高潮。她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几乎像个小猫似的摊倒在我的身旁,嘴里不知道在喃喃什么,好像是在叫老公。
拍拍她浑圆的臀部,我说:“宝贝,该起了,我要走了。”杜若显然没想到,因为按惯例我肯定在她这里过夜,第二天早上再折腾一番,吃了中午饭才走的。但很显然她今天太满足而且也太累了,几乎没有力气去想这个问题。在她的喃喃声中,我穿好衣服出门了。
就在我进入的瞬间
我只想死在你怀里
其实我不想走。我喜欢光着身子躺在杜若柔软的席梦思床上,一手抓着她坚挺的乳房,一边看电视;而更多时候,我就这么搂着她沉沉睡去。杜若说,好几次她醒来的时候,一下感觉我似乎是她的孩子一样。我哈哈大笑,说,我要吃奶,将她扑倒在床,继续折腾她。
我从来没说过爱她之类的话,这让她一直耿耿于怀。好多次她逼着让我说出那三个字,我都说多俗啊,都老夫老妻住这么多年了。然后赶紧挑逗她来转移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