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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飘过西藏上空的云朵-第13章

小说: 飘过西藏上空的云朵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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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列兵拥有了一个最光荣的职务——护草卫士。    
    阳春四月,花影绰约,蜂蝶翻飞,而海拔5 300米的塔克逊却还是白雪皑皑,雪峰林立。自然界馈赠官兵们的仅仅只有一棵草的春天,但大家都已学会了珍惜。    
    那些散落在小山坳里的铁营房,顺着山坡一层一层呈梯级格式。棉衣、棉裤、棉帽、大头皮鞋把这里的官兵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每天如此。即使是这样,在这里当兵的人,内心依然有一颗望春之心,他们一定能在严寒的包围中冲破冰雪,让春天的气息像他们铿锵的脚步一样缓缓地踏步而来。    
    每当太阳升到山顶,官兵们就抱着那棵小草,站在阳光里,唱着歌儿,向远方的妈妈问好。    
    每当想起那棵小草,我就想起生命的颜色;想起生命的颜色,我就想起塔克逊的春天,生命只有在这个高度上跋涉过以后,你才有可能意会到5 300这个数字的高低、轻重和色彩。    
    关于塔克逊的这株小草究竟是如何诞生在塔克逊的,至今仍是个耐人寻味的谜。塔克逊的官兵仅为一株小草而感到满足,我知道这个春天他们才是最幸福的人。    
    


第三部分:青春枕着西藏入眠塔克逊的春天 2

    有个女孩想去西藏    
    那年秋天,同友人去都江堰游玩。站在伏龙馆前静静思索着川西第一奇功,想着隐在历史之中的李冰父子呈现在世人眼前的千秋伟业,我心里不禁感到遗憾。当我还没走出这历史的心绪,友人突然用肘碰了我一下,突然转身发现一个女孩紧跟在身后。友人悄悄告诉我,女孩已跟随我们好远距离了。我想她是不是认错人了呢?于是便破例对她满脸微笑。但她并没有就此离开。    
    叔叔,你是从西藏来的吗?    
    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的服装。    
    我和友人相视一笑。    
    叔叔,你的服装真时尚。城市里看不到穿这种服装的人,所以我断定你是从西藏来的。    
    女孩不说话时神情安静而又腼腆,有一种晶莹透明的东西在她眉宇间闪耀。她白白的皮肤似乎完全没有沾染城市的纤尘。    
    我脑海里一下子想起了另一个女孩,她叫央金。我是去拉萨的八廓街里买藏式衣服的时候遇见她的。她不停地向我问这问那,权当我是来自大城市的旅游者,我只是简短地回答着她的话,看着尼泊尔手工做的藏式服装沉默地微笑。到了后来,她的话题也山穷水尽,可是我又不甘心就此走出她的视线,我生怕我一转身带给她太多失望,所以便花二百八十元买了她一直不停夸赞的一件藏服。    
    结果,我把这件藏服穿回城市后,引来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想着她对藏服的赞美,我真想对她说声谢谢。这一声“谢谢”不是我要对她说的,我只是想代表远在西藏的央金对她说声谢谢。我想,如果央金知道在远离西藏的地方,还有一个和她一样漂亮的女孩说她们民族的服装漂亮,她一定会对她说声“土叽其”(谢谢)的。我知道,央金的一声“土叽其”,不仅代表她个人,她还将代表整个西藏和她的民族。就像那次我买了她的衣服,对她说“谢谢”,她一直摆手喊“呵啧啦”(惊讶),说应该说谢谢的不是我,而是她,因为我接受了她们民族的服饰,她无比欢心和满足。我的“谢谢”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女孩一声惊呼:叔叔,我想去西藏。    
    这时,导游拿着喇叭站在远远的地方朝我们喊:快走呀,好风景在鱼嘴。当我们靠近导游的时候,导游却埋怨我们:你理她干吗呀?她天天都向别人说她想去西藏,我经常遇见她的。    
    听了导游的话,我半信半疑地回头望去,女孩的手用力地揉着眼睛。    
    我们走了好远,她仍站在原地不停挥手,泪如雨下地呼喊着:“我想去西藏,叔叔,带我去西藏,我要去西藏!”    
    伫立风中,我猛然间有一种揪心的痛。    
    接下来,导游给我和友人讲了她遇见女孩的故事。    
    起初,女孩只是向她索取电话费。导游不假思索同意了,便在电话旁静静地听着她的怨诉。    
    她在电话里越讲越伤心。    
    她在电话旁越听越着急。    
    五分钟过去了,她在电话里说,五天了旅游团的人也没找她。    
    十分钟过去了,她在电话里说五天了也没收到家中寄来的钱。    
    二十分钟过去了,她在电话里说五天了还没到达我做梦都在想的西藏呵……    
    总之,五天里来,她因为掉队没去成西藏而受了很多很多的苦。在电话旁听她说了半个多小时,她两行清泪就流下来了,她替她的不幸遭遇落泪。    
    突然,她听见她一声啼哭——妈,你什么时候到机场呀?    
    妈妈在电话的那端说,明天就去机场帮她办成都去西藏的机票。    
    她放下电话,喜出望外,两人拥抱在一起,泪花纷纷扬扬。    
    就是那一声催人泪下的啼哭,流着泪的她对她同情倍增,不仅替她交了电话费,还把她领回自己家住了下来。    
    可是,第二天她的妈妈并没有来机场为她办机票。    
    第三天,第四天,她的妈妈还是没有来机场办机票。    
    一星期,两星期过去了,她再也没有提走的事了。    
    她瞪大眼,干着急,这个女孩怎么不想去西藏了?    
    她问她,人家去西藏旅游的人早回来了,你的妈妈怎么还不来呀?    
    她说,你不必担心,妈妈来了会给你结账的。她还说,妈妈在香港,有着数亿资产,爸爸虽然已和妈妈离婚,但是妈妈和爸爸早已在杭州为她买了一套豪宅……    
    她的妈妈终究没为她送来一张去西藏的机票。    
    她终于把她连推带拉地赶出了自己家的门。    
    导游的故事到此为止。如今,她遇见她已成为一种不幸,她当然有理由也有意识劝阻游人加快脚步,离她远一点。    
    而我,听了导游讲述的故事,心想今后再遇见对面的女孩看过来时,该如何是好呢?是一笑而过?还是如风穿越?许多时候,在城市的许多角落,我发现我自己已麻木得不再相信城市和城市的眼泪!可这个美丽的小女孩毕竟有一个美丽的梦想呵,她想去的地方是西藏,而不是桂林。    
    我在想我为何不能帮一个女孩实现一个美丽的梦想呢?倘若她真的有一天到了西藏,经受了阳光的抚慰,变得更加聪慧,导游还会以世俗的眼光看她吗?我多想让蓝湖的圣水洗去她不得已的谎言;我多想借天边的灵光剥落她眼中积蓄太久的人间尘埃,我多想她到了西藏被一群从深巷里跑出来的藏族女孩没完没了的笑声紧紧包围,让她融入一片原野,化成一朵藏红花,那时她在人人眼中都是完美无缺的,至少,她会比现在更可爱!    
    可遥远的西藏不是人人都能抵达的心的高地啊!    
    每当我躺在床上不眠,或心深空茫,或默默沉思,那个想去西藏的女孩常在心灵中闪现,难道西藏真是她孤独之中的福祉?于是我的心便涨满幸福,我不想再有人听到她的哭泣声,就让我送给她一张到达那片天空的纸片吧。    
    让她的心跟随飞机在白云上飞,让她透过水珠玻璃望着雪山,把笑容绽放成美丽的雪莲花!    
    常常想起天上的西藏,常常想起女孩眼里的泪水。西藏只是一种味道    
    停留在一个地方久了,自然会对这个地方产生独特的认识。对于西藏这样的地方,你很可能对它的认识还不够,因为你涉及得太少,所以你不知道西藏的味道究竟是如何产生的。当你看多了一个人的文字就会发现它是随着高原的蓝天、阳光和河流进入你视野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的文字代表的就是一种味道——    
    


第三部分:青春枕着西藏入眠塔克逊的春天 3

    西藏的味道。    
    十多年过去了,我第一次把西藏说成是一种味道。    
    藏族作家阿来说西藏是个形容词。    
    其实,对那些毫无西藏生活经验的人来讲,包括本民族的一些远离西藏的艺术工作者,西藏仍是一个摇摇晃晃的地名,一个只是常常在嘴边进出的名字,一些永远漂浮得不着边际的想象。而对于数目庞大的靠酥油取暖的居住者,西藏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名词,他们不为外界的传说而改变自己,他们带给你亘古不变的西藏味道。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那些走马观景的所谓作家、文化人类学者,他们刚下飞机就被人接进了高档宾馆,然后只顾抱着氧气袋深呼吸,出得宾馆又被人拉到羊八井泡温泉。几天下来,只剩下几步路的时间,就只有就近到布达拉宫看看了,但他们还没上得金顶就拖累身体,于是只好上飞机去了。回到栖身的城市,再把一路上录入光盘的风景从电视屏幕上播放出来,坐在软软的沙发上回忆起一些细节,一些宗教赋予的形式和自己缺氧的感受,这也就算作他们聊以自慰的西藏味道吧。如果你要让他们真正说出点西藏的味道来,还真有点让他们勉为其难。    
    因为他们并不熟悉西藏,尽管他们到过西藏,也看到了西藏,但他们仍会说西藏是遥远的、神秘的,他们甚至还会怂恿你去那里旅游,神山圣湖,美如仙境。反过来你要是让他在西藏待上十天半月,他会作何反应?这时你又会听到他说,不错,落在那地方的阳光很干净,但那块高原蛮荒,不适合居住……这就是他们喜欢西藏与不喜欢西藏的理由,西藏与他们之间永远是距离,越远越美丽的距离,怎么也拉不近的距离。但是他们愿意把去过西藏当作一种交流谈资,当作论文里的长篇大论,甚至有人将它当作一碗饭吃。    
    在拉萨江苏路上居住的五年时光,我总嗅到西藏的味道是从八廓街的烟雾当中升起来的,那是一种香草的味道,它让我想起沧桑的沙漠。在高原上的日常生活中,我每天都在香草的味道里工作或入眠。我以前不知道那是草的味道,去八廓街的次数多了,我便将那种味道和进藏路上看见的一种草联系起来。很多远道而来的“发现者”都提到过那种草,但他们都没说出那草的名字,我想我也不能说出。只知道那是一种草,也可称之为荆棘,不过我知道那样的草是不需要人工加水,不需要人工施肥的,它们长在沙漠里,没什么水分,看上去像是枯萎了,实际上它的生命正旺盛,只是没有谁会主动关心它长多久才可以燃烧。    
    我在一些著名和不著名的寺院里闻到的都是这种草的味道,还有那些遥远又近在咫尺的帐篷,天天燃起的也是这种草散发出来的味道,西藏的空气弥漫的永远是这种草的暗香,这种味道几乎成了高原人存在的一种需要。    
    在一些重要的藏族传统节日里,这种沁人心脾的香气最为浓烈,而且你可以看到它在烟雾弥漫中扩散。一种生命到了它燃烧的时候产生的味道最是让人刻骨铭心。在空中,几乎快要进入西藏时,我就已嗅到了这种草的味道。我看见阳光的色彩泼散在那些冒烟的山顶上,那浓重的烟雾上升着一些燃烧的光焰。因此,西藏一开始在我眼里就是高高在上的,西藏的文化由此更是高深莫测的。    
    在药王山上,我无数次抬头,只看到天空的蓝,雪山的白,沙漠的黄,草原的绿,人群的红。在这些独立的词后面,我不能为它们强加词组,因为蓝就是蓝,白就是白,黄就是黄,绿就是绿,红就是红,那立在天边招魂的经幡代表的就是这五种自然的颜色,因此,我认为西藏的味道是不为任何形容和比喻存在的。    
    我只想说西藏的味道来自一个人长久在西藏的生活,来自一个汉族青年对藏民族生活的激情和渴望。因为十年过去,我不仅爱上了阿姐手中煮了又煮的酥油茶,我更习惯在一些特别的日子呷一口老阿妈酿了又酿的青稞酒,我住进过那些牧民棕色的帐篷,我会唱那些花朵里盛开的牧歌。这些事物构成了我生命的一种燃料,在我离开西藏的生活中不断地燃烧起来,像是一种延续,像是一种祈望,像是一种融入,像是一种宗教。    
    其实,用一杯美国的可口可乐泡上中国的龙井茶,这种味道冠冕着自相矛盾的说教,而最为个性化的味道其实只是我屡败屡战将笔锋指向太阳升起的地方,这种味道就与我同呼吸、共命运。并且,它将为我发自内心,进入内心,一心生存。在西藏的岁月里,我从未说出西藏的味道。我带着这种味道离开西藏的时候,也没把这种味道说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才知道自从踏进西藏的土地,这种味道就已进入我的体内。    
    在孩子眼中,西藏是亘古不变的。在西藏眼中,孩子一眨眼就老了。    
    


第三部分:青春枕着西藏入眠飘过西藏上空的云朵

    飘过西藏上空的云朵    
    我在一座看不见云朵的城市停下来想西藏的云朵。抬起头来,满眼是灰。走了几步,头脑发昏。这座曾经云朵满天的城市不知何时垮塌了,望着它麻木的表情,我总想睡觉,整整一年,我总也睡不好觉。    
    懒洋洋的时候,就想起了西藏的云朵。    
    西藏的云朵,民间的睡眠,舒服的眼药水。    
    曾经枕着一个质感的词汇我睡了十年好觉。    
    现在,能睡好觉的地方哪里去找?拿我客居的这座城市来说吧;杜甫的草堂,虽有空旷之趣,但人们何以徜徉诗意?三国的武侯祠,历史的巷子里总有些年轻人在墙壁上进行指法训练,偶尔还能听见岁月的苍凉之音从没长胡子的唇边掠过,而一直被人们怀念的美丽锦江已成了今天的府南河。    
    我一直不喜欢府南河这个名字,因为她的水面昼夜飘着“白色恐怖”,有人干脆管她叫“腐烂河”。这心痛的呼唤和呐喊,府南河——你知道一个即将闭上双眼的老人睁大眼睛的痛苦和思念吗?实际上,现在的府南河比起过去的锦江是庄严了不少,但她碧绿的草地能让热爱想象的我躺在上面好好睡一觉吗?我想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看天上的云朵在水里漂,就像在西藏一样,看见云朵就喊出了声音,因为云的衣裳扯住了水的后腿,流水是没有声音的。    
    可为什么我只看见那些时尚宠物,它们在青草地上撒拉的样子实在是比饲养人可爱。    
    我的一位在城市里浪荡的兄弟是有过府南河边安睡经历的。那天,他空荡荡的肚子没进一粒米,更没跑到报社要的热腾腾的新闻,踩着破车在人群中晃了几圈就倒在青草疯长的府南河边闭上了眼睛,醒来是头顶明月。回到贫民窟,房东的女孩儿顺手给他两个月饼,他才知中秋月夜呵。心无月,回过神,突然间,母亲从故乡漫游到城市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他泪如雨下。尽管如此,我仍认为这个兄弟是幸运的,因为他躺在草地上,月光伴着他入睡,月光吻着他疲惫的心灵,久久不忍离去。这是何等的可遇不可求的月夜情愫呵。    
    如果说,月光最懂浪子的心,我则更相信城里的月光可以与人成为好朋友。    
    可现在,可现在为什么许多城市的夜空不仅月亮难觅,就是白天里的云朵也不肯出来了呢?    
    现在我多想摘一朵西藏的云,放在窗前抵制喧嚷的尘埃。让她像一页窗帘,抚摸黑夜里滋生的丑陋藤条。我在西藏的时间很短,虽然只有十来年,可惜大部分时光都用来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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