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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阴花三月-第15章

小说: 阴花三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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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世凯自命为皇帝,当然也要享受宫里的规矩,全套粉彩万寿餐具,配以银器,显得富丽堂皇。乾果除了虎皮花生和怪味大扁,还有奶白葡萄和雪山梅。蜜饯稍微有点甜,桂圆、鲜桃和青梅。上等毛尖的清香让徐宝山陶醉。
    饭后,几个大员和徐宝山一起到书房议事。
    静宜就拜访他的几位太太。所选的特产和首饰等物品都是命人仔细搜罗的不同款式的饰物和衣服。敲了大太太的门,也就是老袁的元配于氏,原是河南一财主的女儿,目不识丁也不懂旧礼节,所以带了一盒河南新郑的红枣,一直在地库用千年冰块存着,因此看起来也新鲜,于氏不缺钱不少金,这礼物一打开,眼泪扑扑下来,握着静宜的手不肯放开。
    大姨太沈氏住在隔壁,出身虽然低贱,但也算是扬州名妓,听徐宝山说袁在落魄时她曾拿出自己的赎身钱资助他去猎取功名,当时老袁也算是感动万分,发迹后果然娶沈氏为妻。因为〃第一夫人〃于氏软弱无能上不了台面,面相又粗鲁,袁就把沈氏作为太太看待,出席一些外交场合。所以静宜的礼物十分贵重,那枚祖母绿宝石让沈氏手都快抬不起来,自然是满心欢喜,还顺便攀了个亲戚,“我儿媳妇也是您沈家人,生得跟您相似,高贵也大方。”说得沈氏觉得自己跟她贴近几分。
    三姨太金氏,她本是朝鲜王族,原以为嫁给袁世凯作〃正室〃,没想到过门后她和自己陪嫁的两个丫头都做了袁的姨太太,所以整天郁郁寡欢。见静宜过来拜访,也并不太热情,直到看到用上等面料精心缝制的朝鲜族服装才兴高采烈起来,拉着静宜叽叽咕咕半天,静宜也不大懂她到底说了些什么,耐心听了去。大致的意思是说袁的四姨太吴氏就是她的陪嫁丫头之一,本只是当丫头没想到被袁世凯提拨为姨太太,简直是造了反了。静宜也不好意思再说去拜访,只是在礼物中挑了把朝鲜扇托她带给吴氏,遂转身告别了去。
    自己带过来的丫鬟一边走一边埋怨道,“夫人,这总统老婆真多,他记得她们的名字么。”
    静宜呵斥道,“住嘴,有你乱说话的份吗?皇上还有后宫佳丽三千呢。”
    这五姨太扬氏是静宜最慎重的,因为听说袁世凯最宠的就是二姨太跟五姨太,杨氏跟自己有点相似,不算最漂亮也不算最风情,袁欣赏她的是管家的才能,心灵口巧,遇事有决断。礼物也是打点好的,早就听说她好茶,一进去,果然大大小小的茶饼和茶叶满了柜,一边品一边聊,顺便把自己带来的普洱打开冲泡,这些原料均为采于明代六大古茶山中野生古茶树之芽叶,采茶的茶树其树龄均已超过百年。这些野生古茶树所制之茶早在清朝已是宫庭御用之贡品,清朝皇帝曾专为此茶赐匾和颁发诏书。杨氏是识货的,如获此宝,也称赞静宜是个懂茶之有品之人。
    六姨太叶氏,她本是南京钓鱼巷的妓女,嫁给袁世凯纯粹是“误会 ”,袁做直隶总督时,派其次子袁克文到南京办事,袁克文在钓鱼巷认识了妓女叶氏,两人一见倾心并互订嫁娶盟约,叶氏将其玉照赠给袁克文,克文回去向父亲磕头复命时照片不慎从口袋滑落掉于地上,袁世凯指地连声问:“是什么,那是什么?”,袁克文不敢向父亲谈自己的儿女私情,情急生智道:“在南京给父亲物色了一个好看的姑娘,不知父亲是否喜欢?”袁世凯接过照片一看果然满意高兴,于是派人去南京将叶氏接了回来纳为妾。而袁二公子只能对叶小姐“望洋兴叹”静宜给其的礼物是一些零碎的首饰,虽然昂贵但不珍贵,这在叶氏看起来却十分欢喜。她就爱这些零碎之物。
    丫鬟一边走一边问,“该是七姨太了罢?”
    静宜小声道,“七姨太张氏跟花匠偷情被老袁撞见了,她自己怕连累了家人服毒自杀了,那是鬼屋,咱们不去。”
    丫鬟借着门口的灯笼瞅一眼,果然阴森恐怖,门也没关好,里面黑漆漆的。
    最后只是剩下八姨太郭氏和九姨太刘氏,基本上也是出身卑微,在袁家没有什么太大地位,天色也渐渐晚了,静宜怕徐宝山久等,直接敲门将一些金条、翡翠珍珠玛瑙送了过去,也不落座,推说厅子里还有人等着。那两个姨太本身也并不喜欢出来应酬,见有人送礼,自然是高兴,也不挽留,客气的寒暄几句也就让静宜过去了。
    经过一番努力,徐宝山带来了新的任命,自己是被委任陆军左将军加大将军衔,儿子得到总统府首席侍卫武官督军,可自由出入总统府,但又不用到总统府任职,还兼任扬州二军副军长。
    “哇,哥哥当大官了。太好了。”徐赛璐非常高兴,而且那些八卦她也蛮爱听的。
    沈淑贤也附和着说些吉利话,徐宝山高兴的哈哈大笑,心里十分痛快,搂过静宜的腰对沈淑贤道,“以后多跟你妈学学。将来我儿子比我会更有出息,还有,快点造个小人出来给我稀罕稀罕。”
    沈淑贤脸上飞过一道红云,不好意思的看着徐赛寒。
    也不知道进入这个家庭是福是祸是对是错,管他呢,听天由命罢。至少这一刻是幸福的。
    (五十七)
    开学了,沈淑贤心里有怪怪的感觉,开学典礼上,熟悉的老师没有多少,舍监张晓平还在,校长的却是位置空空的,副校长蔡礼荃主持了开学典礼。
    这一瞬间想起宁兴国,阴阳相隔,沈淑贤的鼻子有点酸,亲眼看到他死去,伤心又没有办法,内疚感油然而生。
    入学的新生整整齐齐站成一排,沈淑贤看见徐赛璐在对自己做鬼脸,她的确是鹤立鸡群的,无论是衣着还是身高。
    教育部的官员宣读“因为学校的人事变动,原校长宗秀玉和教师苏佩玲、代课老师宁兴国调任长春女校……”
    然后新老师一个一个与学生见面,一个个都是鹅蛋脸,仿佛是同一只鹅生下来的蛋,椭圆形,统一带着淡淡的青色。
    安排宿舍,徐赛璐嚷嚷着要跟沈淑贤一个宿舍,说自己一个人一间害怕。于是只能依着。
    罗小菀没有来上课,校方说她自动退学,举家迁移之故。
    于是空出来的一个铺位,徐赛璐要了,她睡的是康渺渺的床,说这个位置风水好,舒服。
    “换一张罢。”沈淑贤冷冷道,“这个女生死了。”
    “哦,我不怕的。”徐赛璐吐吐舌头,“不过我还是听你的吧。”
    说完,徐赛璐搬到罗小菀的空床上,床单上垫着羊绒毯子,被子厚厚的,静宜怕她在学校过的不好,一个大箱子都是衣服,另外一个装的都是些话梅、糖果等零食。徐赛寒劝阻道,反正每周都会回来的,何必娇惯他。
    订婚后,沈淑贤整个人精神好了很多,加上天气一天天变好,看得见春暖花开的将来,脸色愈加红润,吃的也比以前更丰富,骨架子小,多加点肉也看不出来,但徐赛寒是感觉得到的,经常乘无人之机,伸到里面看她体重是否增加,沈淑贤逃避着,还是笑吟吟的被捉住,有点尴尬,但慢慢习惯,反正毕业后都是他的,放肆些又何妨。放肆的机会,一周一次,有了距离于是有了想象,想象之美是比插入之美更美的。
    晚上,徐赛璐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累了一天,吃过晚餐又吃了几颗葡萄后睡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真让人羡慕。
    沈淑贤看看空荡荡的康渺渺的床,总感觉她还睡在上面,法器带来了,放在枕头旁边,似乎带来些安慰。
    窗户安了玻璃,加了窗帘,就算外面有风也不怕吹起,尽管如此,沈淑贤有预感今天是睁眼到天明,每当迷糊睡去时,总是觉得法器在呜呜作响,是不是有脏东西在门外呢。
    张晓平舍监的脚步声总是这样熟悉,她会不会去后院,后院的武器都已经搬空了吧,他们都不会回来了。如果徐赛寒知道我是个杀人犯不会喜欢我的罢,徐宝山会不会杀了我全家,我的母亲怎么办。或者是这件事就这样平息过去,不再被人提起。
    舍监的脚步声越来也近。
    她在敲门,沈淑贤穿好棉睡衣出来,把门关好。张晓平要找她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因为她是跟徐宝山的千金一同下车,一起入校的。
    漫步在操场,熟悉的操场,如今很多人已经不在,枯草被风吹得低头,几只老鼠缩头缩脑的快速溜过,平添几分凄凉。沈淑贤想开口解释,张晓平却先说话了。
    “我知道你的难处。你不用解释了。”张晓平按着她的肩膀,“他们走了,我选择留下,我孩子在这边,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康渺渺她……”
    “她是不幸的,但至少她跟他爱的人一起去了,不是吗?”张晓平抬头,“你抬头看这黑暗的天,黑暗挡不住黎明的脚步。”
    沈淑贤点点头,“我们一定会得到胜利。”
    “听说你跟徐公子订婚了?”张晓平问道。
    “是,所以我现在的地位有点尴尬。”沈淑贤摇摇头,之前在宁兴国那里接受的东西现在要全部推翻,这可能是失眠的原因。
    “你自己觉得快乐就好,淑贤,相信我。”张晓平坚定的看着她,“回去吧。对于已经离开的人,学会忘记,也学会放弃。”
    看着远方,康渺渺似乎在对着自己招手,那样熟悉的笑容,想到她临死前的无助,想到她在城门上僵硬的尸体,复杂的滋味一下涌上心头。也许我是可以救她,但当时为什么不救,自己完全可以救,徐宝山一手遮天,只要自己开口,什么都可以改变。
    是自己心里的自私和愚蠢害了她,害她在最好的年纪离开了这个世界,受了很多苦,给自己那么多信任,最后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一步一步往回走,那种内疚越来也沉重,想弥补她,她的全家都灭门了,这辈子留下了一个心病。有些事,不是不想回头看,是害怕,怕一回头,那些往事历历在目,想改变又无能为力。
    觉得后面似乎有人跟着自己在走,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回了宿舍,轻轻的,衣柜的门是敞开了的,康渺渺的衣柜,里面漆黑一片,不敢往里面看。
阴花三月 正文 第58…60章
    (五十八)
    回宿舍,轻轻的,衣柜的门是打开了的,是康渺渺的衣柜,里面漆黑一片,不敢往里面看。
    梦里,宁兴国光着身体和赤身裸体的徐赛寒扭动身体朝自己走过来,于是一起求欢,是那样的快乐。有人大喊,有人进来,是徐宝山,拿着枪,大吼一声。沈淑贤不知道该保护哪一个,他们的背都是光滑,他们的器官都是健硕,场面十分尴尬。徐宝山的大猎枪对准宁兴国,轰的一声,打中的却是徐赛寒的头,爆了,身上到处都是脑,白色的稀里糊涂的脑。沈淑贤抱着宁兴国痛哭,不要离开我呀,不要离开我。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明,徐赛璐在镜子前梳头,“你做噩梦了吧。一个晚上都撕心裂肺的喊,不要离开我。”
    “噩梦,是,我有时候精神不好的时候会这样。”沈淑贤也慢慢爬起来,忽然脸色惨白,身边的法器似乎跟昨夜有不同,是血,血迹在上面。
    徐赛璐也大惊失色,“快扔了它,快点!”
    “为什么会是这样?到底是谁给了你这法器。”
    “怨灵,怨灵,它帮你挡住了。”徐赛璐小心的拿起血迹斑斑的金刚橛,用纸包了起来,“跟你说是个喇嘛,他说,如果上面有血迹,证明它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有恶鬼,这个宿舍有鬼,在家里都没有这样的。”
    “不会,不会,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鬼。”沈淑贤坚定的说道。喇嘛,法器,鲜血,一切都是幻觉,是谁在捣鬼,谁在跟我作对。
    宁兴国生前经常对她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沈淑贤总是似懂非懂,“那我经常梦见鬼是什么。”
    “那是你的幻觉,你这个胆小鬼。”宁兴国的双手怜惜的抚摸她的头发。
    幻觉?幻觉为什么如此真实,为什么金刚橛上面有血,沈淑贤开始动摇。最终金刚橛还是被徐赛璐处理掉,朝着西方叽里咕噜念了一大串,问是什么,她说是那个西藏喇嘛教的驱鬼咒语。
    “你怎会记得那么清楚?”
    “很简单啊,念七七四十九次安嘛呢背美哄即可。”徐赛璐非常虔诚,从小徐宝山就告诉她,举头三尺有神明,对于无法解释的事情,她还是愿意相信某些神秘的力量。
    上课,沈淑贤觉得康渺渺还是坐在后面死死的看着她,一回头,座位却是空荡荡。
    吃饭,一个人,觉得孤独,徐赛璐在那边的小食堂吃饭。如果康渺渺在就好了,两人可以聊天,互相讨论。忽然发现,原来在身边的并不起眼,一旦习惯了存在再离去,那种荒凉的空虚无法形容。
    周慧娟也被自己杀了。那个说话总是有优越感的女孩被自己杀了。
    想念,疯狂的想念他们,可惜,走错的路走错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
    沈淑贤麻木的用筷子挑了点青菜,一点点嚼着,瞥见菜里有东西在动,筷子一掀开,熟透的上海青叶子下面,几块腐烂了的黑肉,爬满了活泼的米白色的细蛆,密密麻麻的,蠕动着。
    像极康渺渺脖子上的那块。
    呕得脸色都发青了,食堂师傅过来道歉,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会这样,我明明打的是煮熟的五花肉,饭盆也是扣好的。
    徐赛璐扶着沈淑贤,对师傅道,“下次小心点嘛,这样的菜多恶心啊!”
    沈淑贤摇摇头,示意不要再说了,回宿舍休息,请了假,下午的课就不上了。张晓平过来探望自己,带了些苹果和脐橙苗,放在桌上,看看宿舍,阴森森的,心里有些发毛。
    “张舍监,麻烦您帮我把那柜门关上。”沈淑贤半躺着,旁边放着盆。
    柜门里尽是灰尘,张晓平打开灯,刚一碰那柜门,往后退了退,几只偌大的老鼠钻了出来,灰扑扑的,眼珠子贼溜贼溜。
    赶紧打开门,把那几只鼠辈扫地出去。
    沈淑贤惊魂未定,“我还是搬个宿舍吧。”
    “好,我叫人打扫,住我旁边的那间,明天就搬好了。”张晓平帮她盖好被子,安慰的摸摸她额头,“可怜的孩子,好好休息。”
    这一睡下,倒是晚上了。
    徐赛璐之前是回来过的,见沈淑贤睡了,又不敢惊动,自己叫了车回去,忘拿自己的那顶帽子过来了,早上做操的时候也是人最多的时候,早晨又冷,关键是漂亮,别的女生没有戴帽子,自己戴着显眼,可是如果女校有男生就好了。打扮也是没有什么太大乐趣,这身新校服也还算好,裙子太长了,老土,上海那边的女校更好看些。
    徐赛寒问着学校的情况,也问了沈淑贤怎么没有回,徐赛璐道,“她睡了,好像昨天没怎么休息好,那间宿舍怪怪的,听说那个康渺渺就是那个宿舍的,吊在城门的那个,跟淑贤姐是同学的。”
    康渺渺的尸体被收走,都散了架,衣服也烂了,收尸人休假回来,拿着尸体在荒地烧了,骨灰没有人拣,被风一吹,到处都是。
    徐赛寒听到这里心里忽然软了一下,“那她吃饭了么?”
    徐赛璐摇摇头,“我走的时候她正睡的正香呢,今天在食堂吃了臭臭的肉吐了好多,亏得我能干,照顾她一个下午,她还逃课了,说不舒服。”说完又添了一句,“我箱子里很多的零食,她会自己找来吃。”
    “你们学校怎么这样?”徐赛寒皱眉,夹了一筷子鱼到她碗里,“淑贤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徐赛璐摇摇头,“没事的。我今天不回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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