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输,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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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海王直升机在左舷舰首上空盘旋,这在有飞行演习的军事行动中是司空见惯的作法。一架直升机始终是一个运载工具,如果有某一架飞机不幸栽到了海里,它就是负责搜索和救援的机器。
在大家都知道叫做舰桥的上层结构的上方的飞行指挥台上,邦德可以看到当直升机与军舰保持一定距离朝前飞行时,它的警示灯在不停地闪亮。
“他们来啦。”飞行指挥台的指挥官抓起他的夜用望远镜,扫视着舰尾上方的天空。“我们的人把他们带来啦。”
你可以凭肉眼看到它们——不是看到它们的形状, 而是500到1000英尺以外相隔有1000码的三束警示灯光柱。
“他们自己海军的统治者,”邦德模仿中吉尔伯特和苏里文的歌《围裙》。
一名年轻的军官轻声笑了,领头的海王直升机降到了舰上,在甲板运载官的指挥下向前滑行着,指挥官参加进来唱道,“因为他们是海上之王。”
第二架直升机触到了甲板,那时一架庞大的机身灰白(北约海军统一色)的苏联海军军用密尔米…14, 它发出的喧嚣声在舰桥上的飞行指挥台上都能听到。邦德重复他的歌词,“他们自己海军的统治者,”然后插话道:“我看这架飞机肯定真的把他们所有的七姑八姨都带来啦。”
随着螺旋桨缓慢地停下来,最后一架飞机作了一个相当漂亮的滑行着陆,正降在舰尾的分界线上。 这架飞机像是架贝尔212改良型,机身有美军标志,但没有命名也没有涂北约海军统一色。飞行指挥台上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飞机。“我要这些直升机尽快离开我的甲板,”指挥官冲着负责与甲板运载官联系的年轻军官吼道。然后他转过来对着邦德。“还有两架海上鹞式飞机正在全速赶来,满载着演习设备:弹药、响尾蛇导弹、50毫米口径大炮。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舰长下了命令。作好一切准备,用4分钟时间将鹞式飞机上的武器全部卸完。照我看,真够玩命的。”
三架直升机快速地卸下了机上的乘客,每架飞机跟前都有一名高级军官、一名水手长和几名水兵迎候:高级军官迎接致意,水手长吹哨下令欢迎海军上将登舰,而水兵负责他们的行李。舰队的海军上将,杰佛雷·戈尔德爵士,美国海军上将埃德温·古德恩爵士,还有苏联海军总司令瑟奇·耶夫金诺维奇·波克尔上将,连同他们的随行人员和护卫人员都登上了“不可征服号”。
半个小时之后,邦德被带到舰长的日舱。三位海军上将就站在舱的中央,每个人都在呷着饮料,海军少将约翰·奥姆斯利微笑着向邦德打了个招呼,转身对着来自皇家海军、美国海军和苏联海军的首脑。“先生们,我想请你们见见邦德上校,当你们在‘不可征服号’上期间,他将负责你们安全方面的安排。邦德,这位是舰队的海军上将,杰佛雷·戈尔德爵士。”邦德在这位看上去梳洗整洁、无懈可击的军官面前立正。“邦德上校……”戈尔德有着和他的外貌吻合的声音:他属于那种看上去总是那么整洁、好像刚理过发的人。“我相信在你的关照下我们大家都会平安无事的。我带来了几名海军将官,他们在这方面有经验——”
“先生们,在我把邦德上校介绍给你们之后,他将立即和你们的贴身人员见面,”奥姆斯利打断了他的话。“我必须强调,当你们在我的旗舰上作为我的客人期间,你们的人将直接接受邦德上校的命令。这对你们自己的利益以及最后要来参加管家会议的人们的安全是至关紧要的。”
“当然,如果你决定用这样的方法来进行的话。不过我带来了四个人。”古德恩上将的嗓门是那种自以为是的,爱吵架的人发出的不快的咆哮。“我估计无需你们多少帮助他们也有能力照顾好我的。”邦德不知道这位海军上将是有意表现粗鲁呢,还是一种有着长期教养的方式。“邦德?……邦德……”这个美国人继续道。“我认识一个叫邦德的,那是在安纳波利斯。你在美国有亲戚吗?”
“我想没有,先生。有许多朋友,但没有亲戚——反正,据我所知没有。”海军少将奥姆斯利朝前迈了一步,朝邦德的脚踝狠狠踢了一脚,但是古德恩似乎对这毫无诚意的回答并未在意。
“另外,”奥姆斯利飞快地将邦德推向下一位。“我们这里资格最老的军官。瑟奇·波克尔,苏联海他开始道,然后骤然停止。夹在10个大男人当中的一个女人足以让任何人任何事都停顿下来。”她也先于所有的人开口了。“邦德上校,我是波克尔上将的首席海军特派员,我名叫尼古拉·拉特尼科夫,我朋友叫我尼基,我希望你将成为我的朋友。”
你可以感觉到舱内不安定的紧张的火花,显然,尼古拉·拉特尼科夫对她的其他同事表现出冷淡,至少使大家有些光火。拉特尼科夫特派员同志可以去捏最虔诚的僧侣的生殖器,而且不管这个僧侣是罗马天主教的还是耶稣基督教的还是佛教的或者是俄国东正教的。她的风度、相貌和身材都具有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特点,令所有的男子扭过两次头来,如果他们还有精力的话,可能还要来第三次。
尼古拉·拉特尼科夫身着剪裁得体的并不为所有人喜欢的苏联海军女军官制服,粗布衣裳穿在尼基身上就产生了点石成金的效果,当她伸出手朝他走来时,甚至连邦德也感到他的膝盖有点发抖。她有着那种亚麻色的金发,剪成过去被人们称为话务员发型的式样,朝她站立的位置看去,犹如一副诱人的金色头盔,衬出了她那富有古典美的脸盘。这并不是邦德通常欣赏的那种脸型。他喜欢略有缺陷的美貌,但尼基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乎有一分钟,他握着她的手也没有能够马上松开。
“你好,邦德上校,我们以前见过。”这是特勤分部的一个人,身着中尉的制服,上面佩有海军将官的金线。“布林克利,”他加上一句。
“对,当然,我记得你。特德·布利克利,对吗?”
“没错,先生。”特勤分部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衣冠楚楚的,他的伙伴,马丁·卡姆——“朋友们叫我莫格”——也是如此。
他和其他保安人员一一见面。没有人像特勤分部的人那么矫揉造作,而且他们看来是个很强的阵容。美国人自我介绍的名字是乔、斯坦、埃德加和布鲁斯。布鲁斯是个个子很高的黑人军官,握手的力气很大,看上去好像用他的胸膛就可以阻挡一辆坦克。乔和斯坦身材匀称属标准体型,而“子弹捕手”埃德加——“叫我埃德”——则完全是另一种类型的人,平庸、紧张,显然具有耐力和绷紧的肌肉,他的相貌表示出他这一生都在出生入死,邦德认为他是这组人的头脑。
另外三个俄国人是伊凡、叶夫根尼和吉纳蒂。三个好小伙。就是那种出入于克格勃总部,照顾着更高级的官员的那种好小伙。有一次在一栋大楼里死了六个人之后,邦德看到这样的三人小组从一栋大楼里出来——六个人都不是自然死亡。
他试着和大家彬彬有礼地交谈,介绍画在黑板上的军舰平面图,告诉他们现在所处的精确位置和他们的任务之间的关系。此外,三个军士拿着画有各层甲板详图以及“不可征服号”上的这些部位和即将造访的贵宾和保安人员之间的位置关系的卡片,站在一旁。邦德向大家解释,详细讲述了紧急操练的程序,确保说俄语的人也能听懂,然后,向大家道声晚安,把他们交给了军士长。
一只轻柔的手搭在他的衣袖上。“我想,我由你亲自带到我的舱位去,邦德上校?”尼基站在他的身边,挨得很近,使他能闻到她法国内衣的芳香。
“你,我想,要得到特殊待遇,特派员同志——尼基。”
她向他露出灿烂的微笑,他注意到她那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和那张诱人的嘴巴。“是的,碰巧你的住舱和我的很近。我得把你交给我们舰上的一名女军官,不过,不妨一起走走,回到我的舱去。”
“我很抱歉,我来迟了一步,先生。”克洛弗·彭宁顿站在门口,她的那张脸看上去就像是天神在震怒。“我接到指示由我护送特派员同志回到她的住舱,并让她了解内情,先生。”
“什么内情?”从尼基的声音听来,她好像确实迷惑不解。
“这是英国的说法,意思是带你在整个舰上转一转。这位是大副彭宁顿,尼基。她会好好照料你的。”
“哦,但是邦德上校,我还以为是你来照料我哪。”
“一百万年也不可能,”克洛弗喃喃低语道,使邦德能够听见。
“最好是跟她走,尼基。就这样定啦,真的,也许我们以后还能再谈。”
“我也希望如此。在你的舱里,也许,对吗?”她极不情愿地让克洛弗领着她向升降扶梯走去,尼基投来引人心动的微笑,大副彭宁顿眼望着前方。
邦德刚回到住舱,舰上就开始了灯火管制,正好23:59。10分钟以后他意识到军事演习中,可能没人能睡多少时间,因为警笛长鸣同时舰上广播系统发出命令。“全体作好战斗准备。灯火管制,加强戒备。”
过了一会儿,舰长用平静的声音宣布整个舰队已按预定计划布置成作战队形,一个巨大的钻石形,全速驶向英吉利海峡。“我们的护卫舰报告敌方有一支协同攻击的潜水艇群想插进来。”奥姆斯利的语调平和而冷静。邦德想,即使是真的作战也不过如此。“位于右舷我方的一艘护卫舰受到一艘潜艇的挑衅,已下令阻止。我将派出四架直升机前去搜索潜艇。如果潜艇向我军开火,或者摆出更为好战的姿态,我们的直升机群将起飞前去搜索并摧毁它们。”
邦德合衣躺在他的小铺位上, 差不多是凌晨一点半了,他本可以再躺5分钟,然后出去巡视检查,确保一切平安无事。
30秒钟后,他从铺位上翻身爬起来,冲向舱门,因为有人在敲门。
一个满面通红的皇家海军陆战队卫兵站在门前,上气不接下气。“邦德上校,先生,需要你。太糟糕啦,先生。非常糟糕……”
海军陆战卫兵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克洛弗·彭宁顿出现在他的身后。“是美国人当中的一个,詹姆——先生。”她看上去仿佛想要呕吐。“我想他的名字是叫埃德。瘦小、健壮,长相很好的那个,有一头浅黄头发。”
“是啊。那是埃德。怎么啦?”
“我的一个女孩……我的一个女兵……发现了他。他死了,流了一大滩血,我想……我……呃,我知道……他被谋杀了,先生。有人割断了他的喉咙,前舱就像屠宰场一样了。”
当邦德伸手取枪套时,他的胃里一阵绞痛。戴好枪套,他点点头,紧跟海军陆战队队员和大副彭宁顿来到贵宾区。枪套皮带里沉甸甸的手枪在他的腋下跳动,使他觉得自己有点像西部片里的持枪歹徒。这当然不是真的,但是在女王陛下的军舰上美国联邦经济情报局的保镖被谋杀可是一件难得发生的事呀。
第十一节 死亡船舱
邦德在舱壁前停了片刻,防火门的门闩是打开的。底舱里总是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熟悉气味,干燥的过滤的空气,有一点点油,机器和人的微妙的混合香味。涂的油漆是浅灰色的,在过道两侧上方是大量的管道,还有电线导管,将电线送到甲板下面去。空调机、水管和电子仪器发出嗡嗡声。这一切使你感到舰只活了,并在海上航行着。
在他前面是其他的舱门,以前是执行军官住的,现在他们搬到了住舱甲板或是舰上的其他区域。再向前是又有一道舱壁,有另一个海军陆战队队员在站岗。他知道这儿原来是下级军官住舱,现在是女子勤务部队特遣队住在这里。
在越过第一道舱壁之前,邦德给那个敲他舱门的满脸通红的海军陆战队队员迅速下达了命令——“不管是谁,海军上将也好,随同他们一起上船的特勤人员也好,你都给我核对一下,看谁住在哪一个船舱,并开一张清单给我。我至少要知道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他们都在什么地方。另外尽快叫医生来,你最好把你们的军士叫来帮你一把,我命令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年轻的海军陆战队队员点点头,邦德向克洛弗转过身去。“好,尸体在哪里?在女子勤务部队使用的前舱?”
她声音沙哑地答了一声“是的,”邦德擦过她的身子朝过道奔去。他听见在他身后那个年轻的海军陆战队队员正在用他的步枪的枪托敲着第一间舱门。
在第二道舱壁前,他告诉另一个海军陆战队队员负责警戒,并问他是否有任何军官或是他们的人曾经经过他这个地方到女子勤务部队驻扎的禁区去过。
“我来这儿刚15分钟,长官。在舰长下令集合时,我们重新安排了执勤任务。”
“那么,这个区域有多长时间没人守卫了?”
“不太清楚,长官。最多15分钟。”
克洛弗带领他穿过靠近女子勤务部队住舱的走道,一个非常惊恐的穿着睡衣的女子从一个舱门里探出头来。“回到房间里去,迪利。”克洛弗厉声喝道,那女子眨眼不见了。
一串带血的足迹在离通向前舱紧闭着的舱壁门前12英尺左右的一大滩血迹前突然中止。出于某些原因,一个疑问钻进了邦德的脑子。皇家海军通常将浴室和厕所称为前舱——用的是复数——而美国海军称它们为“前舱”——用的是单数。另外,在战斗机上使用的平视显示器也是这样,美国人用复数,英国人则将它们变成了单数。当邦德打开舱壁门时,对英国人和美国人的语义学的一个奇怪想法在他的脑子里变得清晰了。
克洛弗说得不错,这地方的确像一片屠场,血流成河,地上的尸体随着船身的摇晃来回滚动,使人产生错觉,以为血还在朝外涌。
“你碰过他了吗?”
克洛弗摇摇头,双唇紧闭,仿佛在强压着不呕吐出来。
“最好出去,回去告诉海军陆战队队员,医生应该带两个救护队的士兵来帮忙把这个地方清理干净。”
“我将用最近处的电话告诉他们。 ” 一个高个子灰头发的人站在他们身后。“军医指挥官格兰特。让我看看那具尸体。”
邦德在登舰的那天在军官室见过格兰特一面,这位医生看来是个严肃的人,话很少。他身着制服,但将他的裤脚扎在绿色的军医靴里。“把它交给我吧,我会叫我的助手给你多拿一双靴子来,邦德上校,把血沾得到处都是是件很可怕的事。”
邦德点点头,站在门边,格兰特踏着甲板上的淤血走了过去。他弯下身来检查尸体,发出恶心的咕哝声。他摇摇头,步履沉重地走回来,拿起了过道墙壁上的内部通讯电话,拨打救护队的号码。“巴纳斯?对,到406来,带上靴子和橡胶围裙,多带一双靴子来,叫几个不会呕吐的小伙子来,还要橡胶清洁器和水桶,越快越好。”
他朝邦德转过身来。“不管是谁干的,都不是偶然的,邦德上校,他们几乎把他的头割下来了。刀口平整,从左到右,从刀口看,是从他身后下的手,抓住他的头发,用非常锋利的凶器干的。他是谁?”
“一个美国保安人员,领头的,我想。”
“如果问他有没有敌人,那是很愚蠢的,因为显然他至少有一个……”他的话头被两个赶来的救护队员打断了,随他们而来的还有两个拿着擦洗工具的水手。
“哦,老天!”一个救护队员朝前舱看了一眼,便缩了回来。
“把靴子给邦德上校,”军医指挥官急匆匆地说道。“在他验完之前别让他们进去擦洗。最好乘这会儿去搞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