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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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河山屏风一面...”
。。。。。。。
东西不多,不过多久就全部点数完毕,总共也就才三百礼器和五十饰品不过,再一次仔细严密的检查一番确信无误就准备再按原来的顺序装箱,然后由我亲封箱口,等待燕文寒秋最后一次过目。等他在点数过后,如若想打开,就只能等到这五口箱子送到西乌额泽图的手中才可以,否则,任何人动它都是死罪一条...
“对了,这次去迎亲的使臣是谁?”我心不在焉随口问道.
“回皇后,正是和朔王爷亲自去西乌待皇上迎亲...”一旁的大臣回我.
“燕文昃?”
“回皇后娘娘,正是王爷...”
我顿了顿“既然东西都点数完毕了,就派人好生看好,过几日上路之前别离了人,保证完好无误的上路才是...”
“老臣自当竭尽自己职责..”
我点点头“那本宫就回去了...”
“恭送皇后娘娘...”
我带着如意从大殿往凤宫里回,秋意已到,风凉丝丝的,只有靠近正午这会的阳光是最讨人喜欢的,不烫也不热,正正好好的缓和,照在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舒服极了.
“公主,你看着御花园多好啊,你整天窝在青园也不出来多走走,那青园那么小有什么好待的,你都不腻烦?”如一在我耳朵边唠唠叨叨的念.
我觉得好笑“这御花园走久了又有什么意思,还不是一个样?”
“怎么一样,差好多…”
“你若喜欢,我以后就派你到处去通传跑腿…”
“公主这是欺负我…”
我笑着摇摇头,还是个小孩子,还没长大呢…。
“贵妃,这次她肯定是借此机会给您个下马威,徐太医的事件说不准就是那贱人和皇后一起搞出来的…”
“想赢我?凭她们?呵呵,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这个声音我熟悉,如意刚要张嘴,被我拦了回去。
“就是,贵妃才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您看皇上对小皇子的喜爱,她们谁的孩子能比得上?都说母以子贵,以奴婢看啊,根本就是子以母贵,母亲得宠,孩子自然就得宠爱…”
“就算不为了我自己,我也要为卓儿的将来着想,嫡出?如果嫡不出呢?”
“皇上也不经常临幸她,都嫁过来快一年了,肚子还是瘪的,奴婢看,她是鼓不起来了...”
“哈哈哈...”
两个人说到兴头上不禁笑的得意旁若无人,却不知道廊子这边的我刚刚好路过,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公主...”如意气的直抖,用力扯了扯我的衣角.
“平日里这话也说了不少的,只不过现下里听见了,可听见还是听不见不都是一样?”我不理她径自往前走.越过弯道,终于在临池的廊子边遇见了文贵妃和她身边的一个侍女.
文贵妃一身淡粉色,面色红润,一双勾魂眼,眨了眨,风情万种,她身边的侍女看起来年纪不少,见了我从里面过来,不见低眉顺目,只是恭敬的拜了拜“皇后娘娘千福...”
文贵妃也俯身拜我“皇后千福...”
“起来吧...”我开口.
“皇后这是从大殿方向过来的? ”文贵妃问.
“是啊,点数去西乌的聘礼去了,你们呢?赏风景吗?”
“是啊,我们贵妃在屋子里憋的闷了,小皇子这会刚好睡下了,总算得了空才出来的...”她身边的侍女接口道.
我把眼光一转,直直看着她,她也抬眼看我,我冲她笑笑“陈公公的位置换了你吗?”
侍女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我.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这道理看来陈公公忘记教你了...?”
她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忙着跪了下去“奴婢多嘴不该替文贵妃多言...”
文贵妃也跟着假意道“都怪臣妾没有管教好奴婢,请皇后不要介怀...”
“古人云,有君冠臣履之说,是冠还是履,该放在何处,不需要本宫教你们吧...”
“奴婢不敢...”
“刚好这池边凉快,你多吹吹,吹得清醒了才好,不然,再犯了大错就不好办了.童言无忌可饶,嚼舌头的祸根难留,好自为之吧。。。”说完,从脚边跪着的人身边走了过去.
走出不远,如意才对我嚷嚷“公主怎么这么简单就饶过那小贱人了,她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连皇后的话也敢抢...”
见我不语,她又扯了我的胳膊“公主啊,她们笑话你的肚子生不出来呢,你怎么还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枪打出头鸟,她才是众多嫔妃眼里的钉肉里的刺,不必我找她麻烦,自然有人扰她,随她去好了...”
“随她去?你怎么这么大方啊,真要命,不争不抢,难道皇上会是蜜蜂会主动叮上来不成?我和珍珠都说了几百遍了,也不见你上心一点,到底公主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到底想的是谁,想要什么?”
被如意这么一问,我无话可说了.
燕文寒秋曾经说过,不在意也许是因为从不上心,可能他是懂得的,只是这种懂得也只停留在懂得这一层次,那和亲身体验到的疼痛却是永远都划不上等号的.
作者有话要说:过会儿再回头视察一遍。。。。
意料以外
傍晚的时候李德胜回来了,进了门就跟我说“公主,这事有门,被小的给问到了…”
我根本不诧异他得得到的结果,这个宁嫔不使手脚她就什么也得不到办不成,而只要动动手脚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早晚要给揭出来。
“你好好给我派人看着,等着把大鱼钓上来…”
李德胜很得意道“小的办事,公主尽管放心,这鱼跑不了…”说完便退下了。
我开始前前后后的思索这件事情,宁嫔的人在虞宸宫,那虞宸宫的人会不会也在锦阳宫里有所安排呢?
文贵妃虽然并不知道凤钗为证的事,可徐太医的死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现下里她一定又打了别的主意,不然怎么会连问都不问,当真那么自信?
想着想着又开始犯头晕,最近一直睡不好,除了宁嫔滑胎这件事之外还有西乌的和亲的事情,偏南角上的雨和苑几近完工,那是要给西乌公主安身的宫殿,连带着迎娶和婚礼的事,我最近操心不少。
虽说是秉章办事,却也想把职责分内的事情做得好一些,白日里跑了几遍去监督工程,还要操办婚礼的相关事宜。
晚上睡得晚,梦里也睡不踏实,无数次的梦见子瑛站在函谷的城墙上的样子,就开始无端的心神不宁,醒来时一身的冷汗,连后背的衣服都能汗湿。
南梁的安排我并不清楚,想问却也无处可问,燕文寒秋那里自然是一个字也不能说,我和子瑛在南梁的那次私奔,就是被他亲眼所见,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心里的那些疑惑和不信任。
也不能写信给子瑛或者菊姑,怕是信还没出北邑的皇宫就会落入燕文寒秋的手里,那我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之前想达到的目的就会全部都前功尽弃。
所以我只能无端的在这里思考,猜测,劳心劳神,疲倦不堪,不是我愿意给自己找罪受而是我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表情能装能骗,可只有静下心来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最真实的…
我从抽屉里拿出那个被糖浆洇了一片的锦袋开始发呆,我又想起那个时光里的墙头之交,头顶一望无际的蓝天,眼前繁花似锦的桃林,还有那年初好的我和他,晶莹剔透的糖果早已化成一滩,只留着空口袋,空空如也…
爱是什么?是一缕轻烟,有着若有似无的美;是一道刻骨铭心的伤,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疼痛不堪;是无数伸张的藤荆,盘踞然后紧紧缠绕,牵了一处却动了全身。。。
时间匆匆而去,沧海都变成桑田,我还会念念不忘,我以为我薄情,我以为我洒脱,原来我也不过只是茫茫众生中普通的一个,别人有的,我都有,别人没有的,我也不会有…
“你在发呆?”我一怔,看见燕文寒秋一身紫罗金袍子,金冠束发正满面的笑容从门口走进来。
原来,爱和不爱,跟金钱跟相貌并无关联,爱那个人不为别的,只为从未有人能替代他,这就是理由…
我勉强笑笑“皇上为何来了都不让下人通报一声的?”
燕文寒秋的脸色一滞“皇后没听见吗?这次是珍珠报过了的...”
我愣在当处...
“这是什么?”他顺手把我手里的锦袋拿了去,左右翻看,又瞥了我一眼“你的?都脏了,怎么还留着?”
“嗯,南梁的时候一直带着的,看见它就想到那时...”
“都过去了,想它做什么,都忘了吧...”
燕文寒秋一扬手把那个锦袋扔到旁边用来暖茶的火炉里,锦袋落进里面很快被火舌吞噬,轻烟浮起,一股焦味夹杂着糖果淡淡的清香弥漫了出来.
他就那么静静的,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盯着锦袋最燃尽的最后一点,缓缓对他说“如果能说忘就忘,那真是个天大的福气...”
我抬眼看他“皇上又怎么能懂得呢?”
他盯着我看“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懂得?”
“不管你想也好,不想也好,始终是回不去的了,想那么多,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流不出眼泪,只觉得自己眼眶酸胀,胸口憋闷,难以呼吸。
“立命还是安身,皇后这点道理不需要我多讲吧,我不管当初带着你跑出去的是乐子瑛还是你自己,那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任何不同。
你现在是我的结发妻子,我北邑的皇后,现在是,以后也是.
就算你死,我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会一直都是如此继续下去,会埋一起葬在一块,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关系...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燕文寒秋说完扬长而去,留下一个呆坐的我,头脑里一片空白.
我直愣愣的坐到深夜才睡下的,竟然梦见北邑和南梁战火连天,子瑛在城墙之上满身是血,朝我望过来,我身边的燕文寒秋,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把旁边的弓箭拿了来,对准城墙上的子瑛射了出去,一切都静止了,全世界都静止了。。。
我发疯了似的用手里的阻止他,手里的刀不知什么时候插进燕文寒秋的胸口中,顿时,他口吐鲜血,殷红的鲜血把那一身白色的袍子染的通红,他扭过头,深深蹙眉,忍痛不语,只是死死盯着我.
温热的液体蔓延到我的手上、皮肤上,我颤抖着手,喘着粗气看着他,不知所措。
他眼里只有深深的失望和悲痛,仿佛要把我看穿一样,无穷无际的悲恸劈头盖脸的笼罩下来.
我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流下眼泪,没有报仇后的喜悦,反而是撕心裂肺般绝望的抱着他大声嚎哭,子瑛倒下了,他含笑望着我.燕文寒秋也倒下了,留给我那样一双深刻的眼光和满天的血色...
天地之前一片寂静,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存在,我的哭声响彻整个山谷城墙,凄声厉厉...
我被自己吓得一下子醒了过来,满头的大汗,胃间的呕吐感汹涌如潮般的涌来,从胃直顶喉头处,忍都忍不住.
“公主,你怎么了?做恶梦了?”
我挥挥手示意如意把痰盂搬了来,一张嘴,把晚上吃的一点粥吐了个精光...
只觉得胃的底部像是给揉搓了许久,一波波的呕吐感从里面涌来,我无法控制的呕吐,吐干净了东西就开始干呕.
呕吐声把外间的珍珠都给惊了过来,披了衣服就赶了过来,忙问“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找太医过来看看...”
吐到连一粒米都吐不出来之后总算是安稳下来,我朝她摇摇头“不用了,起急了,老毛病…”
漱过口之后珍珠和如意服侍我躺下休息,可我却怎么都没办法睡下去,睁着眼睛盯着帐顶看,不知所想…
“两位姐姐快去看看吧,李德胜算是不中用了…”
因为是在夜里,所以小太监的声音虽然不够响亮,可却也能听得清楚。
然后就是簌簌的穿衣声和如意略高的嗓门问道“怎么了?李德胜怎么了?”
“不知道,说是给抬了回来,都不成人形了…快去禀告皇后吧…”
“说清楚,到底李德胜怎么了?”珍珠问。
我心又开始无端的慌起来,像是要跳出胸口那么剧烈,恶心感又翻了上来。
坐起身扶了扶胸口,稳稳神,开口“来人是谁?进来说话…”
我穿好衣服坐在榻上,那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六神无主的开口“皇后娘娘快去看看吧,李德胜给人抬了回来放在凤宫的侧门口处,人怕是过不去了,就只剩一口气了…”
我一惊,猛地站起身来,脑袋一片眩晕“你说什么?李德胜他怎么了?”
“李德胜就只剩一口气了,在侧门那挺着呢…”小太监哭哭啼啼的回我话。
我只觉得像是后脑挨了一棒子似的,连说话都不能说完整“快,快,派人给抬回来…”
转念又想了想“不必了,我去,我自己去…”说完踉踉跄跄的往外跑。
珍珠和如意还有那个小太监跟了上来一路上“公主,皇后”的喊个不停。
我不敢想象,更不敢猜测情况会有多么严重,我千里迢迢费尽心思和气力从南梁把这些视为家人的他们三个带了来,所以他们都得好好的活着,一个都不可以有事…
等我跑到侧门,看见几个小太监为了一副担架,上面似乎躺了个人。
我几步上前,把人群拨了开。担架上面的人已经看不出面目,血葫芦似的,满身的血污,他背对着我趴在担架上面,我伸手去摸他的身体,软乎乎的湿腻腻的,血肉混成一片。
只觉得周遭都没了声音,心跳得厉害,我用沾满血污的手去扳那人的头,还是看不清楚,只见微弱的灯光下,一脸血的人神志不清,气息微弱的可怜。
我用手抹了抹他的脸,那脸上已经没有任何一处干净的地方,怎么也擦不干净,我又把袖子贴过去擦,终于,李德胜那张脸现了出来,微皱的眉,满脸的痛苦,眼睛紧闭。
我握住他的手,不停的摇晃“李…李德胜…你醒醒…是我…我是公主。。”
他不动,血从担架从手指不断的滴下来,渐满染红了我的前襟。
“李德胜,你睁眼睛看看我,睁开,睁开看看...”我用手抬着他的头,把脸贴过去问。
他微弱的动了动眼睛,似乎根本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李德胜,我命令你,命令你睁开眼睛看我…”我已经带了哭音,强装冷静的对他叫喊“睁开…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