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惑 作者:亚哲.siliks(鲜网vip2014-05-26完结)-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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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对火乌的心情如何，我的内心，至今仍是一片枯竭，无法给予任何人什麽，这是件无可否认的事实，即使明白到至今以来所做的，皆是起源於错误的认知，也无法立即改变。
　　
　　事到如今，才有点发觉到，也许我最憎恶的，并不是误会了一切将过错全部推给了别人的过失，而是因为这些，现在变得惶惑不知该怎麽启步、软弱无力的自己。
　　
　　没有了方晓晴的执念，失去一部分的自己，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脑中不经意浮现当初看到凯门法德时的异样感，想必自己现在的模样，也好不了多少。
　　
　　既然如此，目光偏转，看向西方，穿透了这个世界的屏障，直达虚无飘渺的阴界，看到了彼方曾属於我一部分的厉鬼魂。
　　
　　一直以来，既不离去，也不回来，就只是静静停留在中间，等待着我的决定，深吸口气，张开口：「我接受！」
　　
　　方晓晴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纵使会将自己的心狠狠撕裂开来，这样的痛楚，我也已愿意接受。
　　
　　随着这句话出来，越来越浓重的灰白雾气凭空出现，逐渐聚集在我身边，最後凝聚成一颗灰白色圆珠，与当初在泪川那里得到的珠子非常相似。
　　
　　这是从冥界回来的厉魂执念，属於方晓晴的一切，她的怨恨、思念与痛楚。
　　
　　明明是构成我的最基本元素，最後却被我放弃、不想去接受的自己。
　　
　　捉住珠子，往胸口按入，感觉到厉魂冰冷阴寒的力量再度充斥全身，魂心也开始回复正常跳动频率。
　　
　　失而复得的力量，伴随着内心的疼痛一起回归，自身变得完整。
　　
　　内心的改变，让双眼的色彩渐渐深暗，抬手，我轻轻推开火乌。
　　
　　「现在……还不行。」
　　
　　刚刚，心中突然产生强烈的冲动，想让火乌想起所有记忆的冲动，想让自己一次承受那理所当然被恨的情感，想看他，知道真相後会怎麽做。
　　
　　这种一瞬间想将自己打入深渊，陷身绝对黑暗的自虐想法，在极度痛悔的内心中，也许是唯一令自己好受的作法。
　　
　　只是，若是这麽做，是胡乱发泄自己情绪的小孩有什麽差别。
　　
　　就如往常，我克制住内心纷乱的情感，维持仅剩不多的理智，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火乌。
　　
　　若是因为破碎的内心，而极力伸手想去捉住什麽来填补，因此将过往所推开的一切又伸手拉回来。
　　
　　单是出现了这样想法，就足以让人作恶，更别提真正去执行了。
　　
　　「其实，我曾经想过的，好几次的想着，如果真的伸出手去握住时，我们会变成怎麽样。」当初在第一次相遇时，我们因为自身的孤独而互相受到吸引，最後却因为我缩回手而断了连系。
　　
　　「但，那是不行的。」
　　
　　不管已经失去记忆的他，此时听不听得懂我这些话，都无所谓，只是想把这些一直隐藏起来的心情告诉他。
　　
　　「你太像我，同样深陷黑暗，被狠狠伤害过，所以我们两个都没有拥抱对方的能力。」
　　
　　所以，一直以来的关系，虽不曾断掉，却也无法真正深入的靠近彼此。
　　
　　无论多麽亲近，做着多麽亲密的行为，我跟他之间，总是有着一道无形的隔阂。
　　
　　因想起过去的种种，我嘴角禁不住微微扬开来。
　　
　　『来做个约定吧！』
　　
　　　
　　
　　**　**　**　**
　　
　　　
　　
　　就你跟我，两人之间的约定，当一切都结束後，你仍在意我，那麽，再次相遇之时，我会直视着前方，眼中会确实印上你的身影，不会再回避。
　　
　　将这番话说出口时，也不知他是否听懂了，只知道原本紧握在我臂上的手，松了下来，让我能轻易挣脱。
　　
　　其实，会出现这种想法真的有些不可思议，总觉得火乌并不是真的忘了我，只是暂时认不出来罢了。
　　
　　当下次见面时，说不定他就会想起全部，而我会因为之前曾做过的过分行为而被砍杀也不一定，不知为何，想到这个可能性时，内心的情感却一点都不难受。
　　
　　反而有种舒畅的感觉。
　　
　　当然，前提是，能顺利解决这些事。
　　
　　找到了！
　　
　　在云雾中毫无目标漫步了好一阵子，我突然停住，向前伸出手，准确的摸到空间破裂之处。
　　
　　魔界的云雾就是从此处发散开来，奇异的是，这竟像是自然的裂痕，不似人为。
　　
　　疑惑了一会，我还是出手解决这道裂痕，若是其它地方倒没关系，但这里是佑京的地方，总不能让这些东西留在这里扰他心思。
　　
　　向来就不擅长修补物品，但是引魄魔力有吞噬的特质，只要把妖界的本质摸清了，就可以利用此点，让妖界吞噬了那道裂痕，洞口自然会消失。
　　
　　证明我的设想无误，并没有耗费多少力气，就已将那裂口抹灭，感受到魔界的云雾刚好渐渐消散，我转过身，现在因心情问题，并不想马上跟其它人见面。
　　
　　我真正该解决的事，并不在这里。
　　
　　伸手一拉，我已揭开了空间的入口，从妖界一瞬进入人界。

　　☆、（11鲜币）妖惑82…1

　　
　　　
　　
　　返回人界，我回到过去的居所，将一些小物品收进空间里，然後拿起齐瑞留给我的银戒指，穿入右耳垂中。
　　
　　其实，过程并不怎麽痛，只是在穿刺的过程中，不知为何，温热的血色液体像代替耳上的伤口，不停自眼中溢出。
　　
　　内心深处的我，非常的伤心，比起被背叛时的痛苦，更加的感受到被撕裂的情绪。
　　
　　站在染上夕阳红光的屋中，我失神了片刻，然後伸手抹掉脸上的血泪，将屋子收拾了一遍，看着角落中的冰箱，想像着，当时他是抱着什麽心情，写着一张又一张的便条纸，用磁铁小心贴在外边。
　　
　　齐瑞他，其实是知道的吧！
　　
　　一旦遇上事情，我必定不会给予信任，只会封锁住自己的内心，告诉自己，这是被背叛了，我只会选择如此轻松的路去走。
　　
　　……所以，才会在明知我已失踪的情况下，仍是每一天都写了一张便条纸，告诉我，他在等我。
　　
　　他并没有放弃我，而……真正背叛了这份感情的人，是我自己。
　　
　　拿起在角落中搜到的便条纸，我拿笔在上方写了几个字，然後用磁铁贴上冰箱。
　　
　　「瑞，我回来了！」
　　
　　所以，等着我。
　　
　　现在就去找寻，即使只是你残留下来的痕迹，我也必定会找到。
　　
　　将公寓的门锁上，不再理会内心深处那突然而来的崩塌碎裂，我毅然转身离开。
　　
　　那栋公寓，曾经是我跟他可能编织美好未来的地方，早就不复存在。
　　
　　深吸口气，我朝那座湖边前进，并没有使用任何加速的方法，如同一般人类，搭乘了一般的交通工具，到达了那里，那座渡假山庄已经消失，取代的是一座新搭起的观景台。
　　
　　买了入山门票，我再度踏上前往那处悬崖的山道，一步一步慢慢走，仔细感受着四周，这里是我跟齐瑞在死前的最後一刻，同样都踏上过的地方。
　　
　　当时的他，是抱着什麽的心情，再三的返回这里，确认着我的行踪，这些，都让我踏上山的脚步，一次比一次沉重。
　　
　　最终，站在黑色崖块所构成的平台上，我看着远方灰透的天空，嘴角抿紧，良久才低头向下看去。
　　
　　崖面上刻划着淡淡痕迹，从中央处扩散开来，那竟是未完全消退的魔法阵符文。
　　
　　明明该惊讶的，但却意外的在内心找不到这样的情绪。
　　
　　死死盯着那一个又一个人类肉眼无法看见，但在我眼中却清晰无法逃匿的精妙咒文，然後蹲下身，细细地抚摸这些痕迹。
　　
　　这样的刻划方式，跟魔界的魔法阵全然不同，但却不是第一次见到，当时，在人界生活时，曾遇过一群人，无法结出魔心的修魔者，最後选择在人界生活、以佣兵为业的异类团体。
　　
　　记忆中，他们使用魔法的方式就是如此。
　　
　　在系统不同的情况下，纵使努力去观察研究，也无法弄清楚这个魔法阵真正作用为何？
　　
　　也只能去寻找理解这种魔法系统的人类了。
　　
　　站起身，我右手一张，地面上的魔法阵立即浮现，脱离地面，由大变小，最後收合在我的右掌之中。
　　
　　当时，穆拉德带我曾走过的路，还记在心里，想找到那个佣兵组织解开这个魔法阵的谜题，就只能自己登门拜访了。
　　
　　地点是在东欧，所以我并没有像在妖界那般直接撕开空间，人界较其它世界力量更为薄弱不稳定，这麽做会引起不必要的危险。
　　
　　闭上双眼，我身体向後一滑，瞬间溶入空气之中，随着微扬的风自地面飞至空中，然後迅速朝东北方向行去。
　　
　　凭藉着所剩不多的记忆，我终於到达那处被焦红泥土覆满的大地，显形後，站在地上，我看着远方天际所透出的深蓝山脉，当时，穆拉德曾说过，他们的总部就在山里面。
　　
　　回忆起最初来到这里时，因身无力量而小心谨慎时的情形，心情不禁有些复杂，我启步向前行。
　　
　　并不是不想使用遁空术，只是既然是有事请求，就不该用隐匿的方式接近那个组织，需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敌意。
　　
　　就这样，在这片土地上似慢实快的向前走着不久，沿路上，并没什麽生物主动来招惹，所以路程颇为顺利，就在逐渐接近的同时，耳中突然听到异样的声响，内心也不自觉绷紧。
　　
　　前方地带，有人正在战斗着，而且不只一人。
　　
　　思考了片刻，终究生怕事情有变，我一跃起身，从空中疾速向前行去。
　　
　　凭藉直觉，我朝战斗发生的地点接近。
　　
　　就在行至一个距离时，我内心也因前方的情景微微一惊，又是魔界人！
　　
　　虽大都不认识，但那奇装异服，和各具特色的战斗方式，看得出是小丑公爵一方。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正在思索间，一个哭喊声引起我的注意力。
　　
　　「萨奇……萨奇！！快放开我的孩子！」
　　
　　我目光朝地上看去，只见在各式非人战斗中，一名很平凡的人类女性正在地面上跌跌撞撞的向前跑，令人讶异的是，这个女人我居然认识。
　　
　　米诺夫人，萨奇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甚至舍弃了自己丈夫与家族的女人。
　　
　　顺着她追喊着的方向，我目光朝另一方望去，只见一名女仆装扮的鬈发女子，手上夹着一名金发少年，正往外方突围而去，而在她的身後，同时有三、四名手上拿着兵器的人追赶着。
　　
　　这样的场景如此相似，竟跟当时没什麽改变，抢夺萨奇的魔界人，和保护他的另一方人。
　　
　　还未来得及思索，我的身体就已经动了，瞬间拦住那名鬈发女仆的去路。
　　
　　见状，她身形立即一顿，因认出我是谁，惊讶的神色自脸上闪过。
　　
　　「你是……」
　　
　　「好久不见，艾莉米亚小姐。」我躬身一礼。
　　
　　说也真巧，这里的魔界人中，我唯一认识的就是她，当初刚到魔界时，第一个遇上的魔界人，秋棠的老师，小丑公爵的直系弟子，嗜好是穿女仆装，武器应是鞭子。
　　
　　「近来可安好，朱华小姐。」她很快就从惊讶中回过来，完全符合规矩的回以一礼，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没想到，亚兰德公爵阁下一方也派人过来了，是对我们不放心吗？」
　　
　　听到她这句话，我眉头不禁皱了下，怎麽连这边的战场也是，完全呈现出三大公爵联手的情势，在纷争不断的魔界中，除非是抵御共同外敌，不然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才是。
　　
　　摇了摇头，我开口回答：「来此地是我个人的意愿，与老师无关。」
　　
　　一开始，她还听不懂我的意思，直到西洋古剑自黑色漩涡中现身，她眼中才染上惊讶的神色。
　　
　　「请赐教，艾莉米亚小姐。」一把握住西洋古剑，我左手举至胸前，这般说道。
　　
　　

　　☆、（10鲜币）妖惑82…2

　　
　　
　　本来就没什麽情谊，见我拿出西洋古剑讨战，艾莉米亚也不多话，立即抽鞭应变，朝我用力一挥，黑鞭如蛇，灵动挥旋於空中，很快的，周围像被无尽的鞭影占据，在速度的加乘作用下，吞吐不定朝我攻来。
　　
　　本想闪避，但察觉到她虽出鞭攻击，气息却很是古怪，思绪一转之下，我止住要闪开的身形，握紧西洋古剑，朝前方用力一劈，除尽眼前鞭影，果然见到原来的地方，已不见她的身影。
　　
　　竟然逃避与我的战斗，也要带着萨奇离开，看来，她的任务不一般。
　　
　　并没有追击，我只是停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朝西方越行越去，就在米诺夫人的叫声亦发绝望时，远方的天空突然泛开大片的黑焰，恰好挡住艾莉米亚逃遁的路线，并进一步将她逼回原位。
　　
　　身为小丑公爵的直系弟子之一，她也不简单，没有跟那片黑焰硬碰硬，转瞬间又回到我的面前。
　　
　　事先把焰狮留在後方，没想到会用在这种地方，我只是静静看着她。
　　
　　「不逃了。」
　　
　　「朱华小姐，现在的你，我已非敌手，自然没有战斗的必要。」
　　
　　「我并不是非留下你不可，只要你放下他，就可自由离去。」并不只是为了过去的交情才救萨奇，我有求於那个佣兵组织，卖个人情给他们，总不是件坏事。
　　
　　她沉默了片刻。
　　
　　「这事关乎魔界的未来，就连亚兰德公爵阁下，也参与了这个行动中，请您慎思。」
　　
　　语气虽恭敬，却是在威胁我吗？
　　
　　如果阻碍了她，就等於在跟整个魔界作对，连同老师一方也是，我并不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因为之前魔界各势力联手入侵妖界的事，还刚亲身参与过。
　　
　　他们确实是因为某种图谋合作到一块，只是，这在齐瑞的事情前，又算得了什麽。
　　
　　「放下他，还是自身性命的消亡，你可以迳行选择其一。」
　　
　　杀她，虽不是办不到的事，但过程实在麻烦了些，尤其是萨奇还在她手中的情况下，所以她能主动认输是最好。
　　
　　面对这个选择，她再三咬牙，又顾忌地看向正虎视眈眈的焰狮方向一眼，终究是选了最符合魔界人的选择，放下萨奇，带领手下离去。
　　
　　就算选择强行执行任务，最後也会被我所杀，任务一样会失败，不如直接退下，审时度势，向来是魔界的行事风格。
　　
　　并不意外她会选择退去，反而是佣兵组织的一方，表情既惊又喜，丰富得多。
　　
　　将萨奇扔给米诺夫人，没心情跟他们寒暄，我直接表明要见他们首领的意思。
　　
　　没想到，首领竟是老熟人，是当时护送萨奇的佣兵领袖穆拉德，他也很惊讶会见到我，示意其它手下先退去後，他才开口。
　　
　　「在短短的时间内，你变得很强。」
　　
　　他的口气，倒是让我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