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引 第三部-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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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恕草民胡说,草民这点医道是从小跟父亲学来的,只懂那么些,据草民看来,陛下的邪气表面上是中毒所致,实际上是有人借毒把另一种气流传进了陛下的体内,与陛下身体本身的气流混合,所以陛下一直好不了。”
风净尘闻言一震,他唯恐吓到那小郎中,便将容色一收,心平气静,道:“依你看,要如何治。”
“这邪气是练武者的气流,自然也要用另一种气流来解,这个草民解不了。”
风净尘让内侍拿了赏金给这个小郎中,笑道:“等朕确定你这话有道理,再另行封赏。”
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风净尘若有所思,这此年自己多次用清心咒想将毒逼出去,可是越逼毒却反而越来越厉害。莫非这毒和清心咒是相互混合吸纳的么?这样说来,难道师傅叫然明背给我的清心咒有问题。早在五年前风净尘决不会这样问,可是今天,他却对然明怀疑起来,毕竟练了五年,不但没有作用,而且毒越来越深,屡次让畅儿给他解毒,更是加剧了毒在体内的运转,不是这功有问题都说不过去。
这一种气流不能用,还有什么功夫可行呢?他突然又听到了一声娇呼“麒哥哥”,啊对了,麒钰神功,记得玉蓝烟在传给自己口决时说过,麒钰神功可以固本返原,护心疗伤,足足有二十年没有练过这种功夫了,就试上一试,反正没有什么危害。
小郎中就在这天竺院住下来,他很安分守己,凌霜辰如同一个小哥哥一样,到处都带着他,小郎中就顺眉顺眼的更任何人都打招呼,大家倒都比较喜欢他。
就在凌霜辰回来的第十八天,天竺院发生了大事。苦栎的三千精骑不知怎么摸透了天竺院后山的地形,轻而易举的攻破了一道道机关,攻入了后院,如狂风横掠沙漠的力量和速度,将天竺院准备调去和龙泽作战的三万死奴劫走,那些死奴不知从哪里来的解药,和苦栎的精兵迅速会在一处,将天竺院的禁军杀得大败,夺过了港口,逃过了沧江,三万死奴全部归顺龙泽了。
这是肯定有内奸相助了,不然不可能将死奴囚堂那复杂的机关捉摸得如此清楚。风净尘和风畅都把怀疑的目光盯向了新来的小郎中,对他进行了精细的调查。可是这一查反倒放心了,林家村里头都是一群老老实实的百姓,居住在深山中唯恐受到迫害。这林和宁在那里很受村民的喜欢。至于说他和龙泽苦栎有什么联系,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长到那么大,跟着凌霜辰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内奸不应当是他。
风畅手上下的大将西门夜却认为内奸肯定是柳涔,事发前三天,柳涔回来住过一段时间,他几乎天天陪寝,只有他最清楚风畅的动向。所以西门夜仗着风畅的宠爱一定要风畅杀了柳涔,这姓柳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其实柳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柳熙阳他老爹几乎杀了西门一家人,柳熙阳又先凌逼西门夜的爹,然后又说他爹西门平勾串昊轩,把他爹给杀了,那柳涔看起来一股妖样,内奸不是他又是谁。
风畅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派侍卫统领月宁秘密去见柳涔。☆藏禁楼耽美论坛(zadm)☆
十六 天竺惊雷震
十一月的天竺院已经开始飘雪,银装素裹,琼楼玉宇。二十二岁的风畅却已经没有心情了,二年来鸿雁连续几次进攻,龙泽不但大多胜利,立住了脚跟,而且有壮大的趋势。几次进攻都被对方预先得知消息,有内奸是肯定的。到底是谁?却直到今天都不曾逮出来。风畅冷眼看着书楼里,正在呆呆看书的林和宁,只见他脸上一片痴迷的样子,仿佛那书已经渗入他的心魂一样,根植在他心里,抹之不去。
尽管多次调查都表明这林和宁是清白的,可是风畅却总是觉得这家伙不简单,可是到底哪里让自己怀疑呢?风畅又说不清楚,只是一种直觉,危险就从那个人身上传出来。每次这林和宁回林家村,他都派了大量的暗马,可是这家伙除了给人治病,便是读书,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风畅真是想不通透了,如果他是内奸,他用什么来传递消息呢?
风畅运足了劲,掌心直击林和宁,一股暗藏的利风就奔林和宁的后心,这是无可破解的杀招,除非那人有高强的武功,要么就是风畅收回掌力。眼见那风就要击中后心了,林和宁居然还茫然不知的转了个身,去取另一本书,这下这风可是直击向他前心了,不但一掌毙命,而且风畅可以保证将他撕成碎片。无缘无故打死人,就算是皇太子也交代不过去,何况,此人父皇还是喜欢的,风畅硬生生将掌风收回来。缓缓地向后退了一步,方才不伤到自己。那林和宁才见到风畅,吓了一跳,慌忙跪下道:“太子殿下恕罪,和宁一时看书忘了情,对太子无礼,请太子责罚。”
风畅扫了他一眼道:“这么用心的看书,看的还不是医书,莫非小郎中不想当郎中了么?”
林和宁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太子,和宁的医术和葛医生他们比起来,实在是判若云泥,和宁不敢再献丑。所以和宁想参加科举,图个进士出身,也好光宗耀祖。”
“你想中举,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么?”
“是,和宁已经是秀才了,明年春上参加省试,希望能中个举人。”
“你求本太子赏你个贡士,今秋不就可以参加会试了么?”
“太子恕和宁狂妄,和宁想正大光明的考,不想靠别人。”
风畅扬了扬脸,没有说什么,笑了笑,也不再打扰他,就管自己看书了。
门外太监禀报,柳涔将军回来了。风畅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态,这柳涔可真够意思,竟然真的就背叛了他爹,把柳熙阳赶走了,控制了整个柳家军,柳熙阳被迫出走到了苦栎。柳家的势力被整个铲起,柳熙阳的堂妹夫亲王风净兹和王妃被双双赐死。如今这柳涔除了死心塌地的投向他,已经没有任何出路了,一个背叛父亲,害死堂姑的人,还能在家族中有立足之地么?只怕柳熙阳恨得牙痒痒,想杀柳涔而后快呢?
风畅冷冷对太监道:“告诉他,爷现在没空,叫他等等。”
太监去回柳涔了,过了一会儿又赶上太子道:“柳将军不肯走,还在大厅等着呢?”风畅讥讽的一笑道:“爷每天有那么多大臣、将军要见,每个都如他一样任性,爷只好在大厅里做泥菩萨了。”说完挥袖就走了。
里面林和宁脸上露出了平和的笑容,柳涔,柳涔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风畅走了没有多久,太监又急急的赶过来找他,见到林和宁便问道:“郎中先生,知道太子上哪里了么?柳将军和西门将军打成了一团了,大家拆不开了,快请太子爷吧?”
林和宁心里暗笑,却面色紧张道:“我不知道,我在看书呢!”
太监叹气道:“也是,问一书呆子,做什么。”
好不容易拆开了柳涔和西门夜,风畅把两人痛斥一番,两位将军都互相憎恨的告退。凌霜辰在见左右无人便劝道:“师哥,你何苦这样对待那些个将军,士可杀不可辱,你把他们都当作床上之臣,朝野已经传得很难听了。何况那柳,西门,东方,任,这些个将军都不是池中之物,你这样做,只怕不妥。”
风畅叹气道:“师弟,你不知道,这些人不用这个法子打掉他们狂妄之心,是不成的。他们不是你,对愚兄忠心耿耿。柳涔如今是对我依赖到了十分,没有我他在鸿雁立足之处都没有。可其他几个呢?西门的命虽然是我保下来的,但是他在北渊混了那么久,能够就这么信任么?东方雨燕,我还以为他从十五岁跟了我,九年了,总对我是贴了心了,怎么样,让他征南拓,竟然和南拓的君耿星和腾烈君臣眉来眼去,将南拓的大军私自放走,如今还押在大牢里。任水流,来自北夏倾霜教,说起来是明琛教主的爱徒,让他来助我,天知道怀了什么心思?愚兄对这种事也不见得很痛快,可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不怎么直得起腰,只能按我的意思办事。”
凌霜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道:“是,小弟见识浅了,误会了师哥。师哥这司马逸云如何处置?”
风畅睁大了眼睛道:“好不容易擒虎,自然要好好的利用,放出风去,我要将司马父子处死。”
深夜,在天竺院后山,柳涔低声道:“打听出来了吗?云哥押在哪里?”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风畅准备将云哥处死,我估计这是个陷阱,但是咱们将计就计,你通知二哥,让他来劫人。而我去鸿雁皇宫,将风净尘的两个小儿子抓来,咱们换人。风畅如果不将异母弟救下来,那就是千夫所指了。”
风畅已经计划好了所有的布置,只等劫人就将来人拿下。法场上,司马逸云呆呆地看着刚刚被活活打死的两个孪生儿子,他是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的妻子竟然连两个儿子都不放过,虎毒不食子,江尚云,你恨我,出卖我就是了,为什么连他们都如此憎恨。
金辰鹰率领亲信卫队冲入法场,一时间混战成了一团,风畅将湛天剑拔出来,总算等到他了,苦栎国君居然亲自来劫囚,这司马逸云果然身分不同。两人大战,风畅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和金辰鹰势均力敌的,谁知道过了五十个回合,金辰鹰的黑剑已经压住了他的湛天,金辰鹰本来早就可以杀他了,但是想到风寒要亲自报仇,就把功夫只使出了七成。风畅却已经觉得吃奶的气力都出来了。
眼见金辰鹰的下属都快被鸿雁的大将们围住了,就在这时,半天里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道:“风畅,把人放了,不然我就扔了他们。
只见那高塔上有一个黑衣人,他手里抓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那两个孩子大半个身子都在塔外,只要黑衣人手一松,两个孩子就摔成肉饼了。
鸿雁的大将都将兵器停下来,法场上顿时就静下来了。大家都看着两个小皇子,风畅的手抖个不住,西门夜道:“管他们呢,不过是两个皇子而已,陛下的子嗣还有。”
任水流道:“不行,这是皇后的儿子,皇后不是太子的生母却对太子不薄,如果太子不救弟弟,那么举国必将骂太子不仁,留下这个名声,可对太子不利。反正司马逸云的两个小孽种已经死了,司马逸云也废了,放人吧。”
风畅气得七窍生烟,考虑了一下,将手一松,金辰鹰便冲向法场,将司马逸云父子抱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塔上那人,哈哈大笑,将两个皇子吊在高塔上,然后便如同轻烟一样的飘起,还没有等风畅追去,已经消失了。
一场计议良久的擒鹰计划就这样破产了,风畅的心情之糟糕的就如同一锅烧焦了的饭。他将两个弟弟送回皇宫,皇后是连声向太子道谢。风畅忍住气,离开了回到自己宫中,太监禀报,墨山玉家的恪国公来见,他说有方法擒住金辰鹰。
凌霜辰知道师哥心情不好,就自己回了天竺院,见不到和宁,他心里很是害怕,说不定有人对和宁不利,趁着自己离开的时候伤害和宁。凌霜辰也不晓得着了什么迷,一醒来见到床前那个绝色的美少年对自己的温存关怀,心里就涌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这种关怀和师傅不同,那少年眼里有对自己的爱慕、怜惜种种复杂的情感。他破了天竺院的例,让这个少年易容和自己进了天竺院,之所以要易容是怕畅哥看见了,会对和宁下手。在凌霜辰心中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想要占有一个人,他时时在想着和宁,念着和宁,如果见不到和宁就会心神不安。他不敢想却不能不想,他肯定自己是对和宁有情了,天啊,自己终于对另一个男人有了感情,和宁他是怎么想。
林和宁此时却推着风净尘陛下在冰湖下的山脚散步,二年来风净尘经常传他来推车,然后便对他拉拉家常,甚至说一些根本就令人难以相信的话。
风净尘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叫和宁的少年产生一种奇特的信任。也许是他不向自己求功名吧,也许是他看上去特别平常吧,也许是他身上总有一股正直之气吧,也许是他那纯朴得不加一点杂质的眼波吧……
七年多来,风净尘一直觉得很孤独,内心深处有许多话,没有办法和别人说,难道跟畅儿他们说,自己爱着那个人。这太可笑了。但是他却很想跟这个少年倾吐内心的秘密,第一次那少年推自己出来散步的时候,自己就跟他说了小时候的事,怎么在龙泽生活了九年,怎么被那个人捉弄,怎么就心生愤恨。和宁静静的听着,没有作声,却掏出手绢擦去了他的眼泪,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那个擦泪的动作让他想起凤璧,对了为什么自己会喜欢和宁,怎么就觉得和宁跟凤璧有许多相似之处,也是那么温存如水,那么恬淡和雅。当然和宁容色不能跟凤璧的绝颜相比,但是骨子里却真的很相近。
风净尘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个少年面前保留什么,他把自己为什么做的一切理由都告诉那个少年,他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人,不是么?那个人杀了他的父母,夺走了他的然明,杀死了堂哥,他犯了那么多错,自己这样对他有什么不对呢?
听到这里,和宁温吞吞的说道:“陛下恕和宁多嘴,近来看书和宁觉得事情有很多面,和宁不敢说陛下是偏听偏信,陛下自然是圣明的。但是陛下为什么不去证实一下那人的话呢,如果确定那人的话是假的,陛下就不必老是在心里对自己说自己是有理的,本来就有理,还有什么可以后悔的呢?”
就是和宁的这句话,风净尘的心中一动。他传了自己的亲信,让亲信们分别到北夏、前秦、南拓、东遥去走一趟。那些亲信去了一年,有两个回来传报,他们在北夏偶然见到了北夏的三亲王孟思北,觉得很象照烈皇后。另外一个亲信去了那几个皇宫,他回来报告说有画是不假,但是他偷偷将画取出来,连夜请画师鉴定,那些画师说这些真容,画画人必需要有五十年的画功,不可能是一个十六岁的人画出来的,其中有一个画师肯定其中的一幅画,一定是北夏著名画师所画。
消息传给风净尘,他没来由觉得害怕,害怕这一切只是一个大陷阱,而自己刚好成了这个陷阱中的一员,而凤璧和那人则刚好掉进了这个陷阱里。他的心在隐隐作痛,一定出了问题,再过几天自己的毒可能就会彻底解了,到时候自己首先要从母后开始查起。母后为什么一口咬定,是那人杀了父皇呢?
不知不觉间与和宁就更说得来了,霜辰回来说法场叫人劫了,风净尘让他回去帮风畅,自己有和宁陪着,并不感到很清冷。
他不知道,和宁推着他的时候多少次都把手按在他的头顶了,但是每次和宁都用同一个理由说服自己,这个人犯了那么大的罪,就让他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非叫他也受够了同样的罪。
晚上和宁又推着他来到后山,他遥看着冰湖,却眼角流下泪来,低声而又伤感的对和宁道:“如果我不是皇帝,他不是泽主,我们在一起,我一定会很珍惜他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想杀凤璧,不想杀他。我承认我这样折磨他,我是很没有心肝,但是我真的没有想杀他,我还想过下半辈子要把他留在身边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和宁的心底受到了巨大的震动,他抬手抚去了风净尘的眼泪。风净尘突然抓住和宁的手道:“这一切也许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应当骗他,可是这七多年来,我又何尝幸福,我时时刻刻在想着他们,我寝食难安啊。”
和宁没有把手挣出来,风净尘继续道:“我知道一个被砍成了八块,一个被锁在湖底,我什么时候能给他们收尸?听说风寒攻下了青山玉家已经把凤璧的尸体收走了,凤璧总算能入土为安了,可是他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