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的非洲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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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族,孩子长大成人,如果为部族或村民做了什么好事,人们就赠送他一个名字。这种名字,有点像我国封建时代帝王、大臣、贵族死后得到的谥号,主要是表彰其人的忠勇。当然,如果某个妇女养不好孩子,人们在私下就送给她一个恶名,诸如“奥夸通多巴纳”(笨蛋)或“姆里亚巴纳”(食人精)。而在尚武风气很重的马赛族,男子先有乳名,后有童名。成年时,同族人赠他一个美名,祝愿他多子多牛多福。而到取得武士资格、能打仗的时候,他便袭用征战半生的父亲之名,自称为“奥莱XX”,意为“XX之子”。这表示他出生在一个传统的武士之家,勇敢善战。
东非人一般都是由族中长者或亲朋好友给命名。但在卡伦金等个别部族,则由母亲给孩子命名。这些部族认为,孩子“是从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叫他什么就是什么。这倒不是表明这些部族奉行女权主义。恰恰相反。这些部族的传统认为,给孩子命名这些妇女份内之事,男子如若过问,就会显得没有男子汉气质,被人瞧不起。而母亲的视野往往较窄,命名大多根据身边琐事。譬如,根据孩子出生时间,就命名“基贝特”(白天)或“吉普肯莫伊”(夜晚)。根据当时正在干的活计或发生的事情,就命名“吉普罗诺”(挤牛奶)或“托伊陶克”(客人来访)。
东非许多部族都有专为命名的小调流传。我听几位当地的朋友演唱过,曲谱简单,但内容大多不知所云。等看到文字材料,我才发现,这些小调都是用本民族语言书写,外人很难看懂。经过他们解释,才知道大多是一连串名字的堆砌。这时,我不禁顿悟:这不就是他们的“百家姓”吗!我将这一想法告诉他们,他们点头笑起来。中国同非洲相距遥远,不料在姓氏文化上竟也有这样的相似之处。
人的名字,本不过是一个人区别于另一个人的符号。但在东非的许多部族中,它却隐含着民族的历史、社会的变革和宗教的信仰,透露出家庭的兴衰及其对后代的希冀与期待。因此,有人从人名入手,研究一个民族的历史、经济和文化发展,并视之为民族学研究的一个便捷的门径。
(1985年3月)
《多彩的非洲》 是美容还是毁容
是美容还是毁容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容貌美些。但怎样才算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标准。一般来说,保持五官完整,恐怕是容颜美的最起码条件。但在东非,不少部族竟悖此常理,习惯于破坏五官的完整,以寻求容貌的美。
以面颊来说,肌肤光润是一种自然美。偶有瘢痕或其他小疵,人们往往求医修整。东非的一些部族则不然。在那里,人不分男女,都喜欢在光润的脸颊上人为地制造瘢痕。他们把面部皮肤或用刀子切割,或用炷火烧灼,然后在伤面上涂以树汁、炭灰或垩粉,以留下永久性的斑斑伤疤。这种伤疤,不同部族有不同的图案。乌干达的兰戈族人在前额上烧烫三五排平行的小圆点,阿乔利族人在太阳穴上割三道平行的线条。肯尼亚的吉利亚马族人则环绕下眼睑挑撮二十个小肉瘤,形同一弯新月。在部族冲突频仍的往昔,面部不同形状的瘢痕,据说是识别敌我的重要标志。在长期的历史沿革中,瘢痕的这一作用逐渐消失,而今却有了新的含义。对男子来说,它为成年的象征,是能够承受巨大肉体苦痛的见证。对女子来说,它被视为一种特殊的美,一种能够打动男子心弦的“美人瘢”。
刺唇穿鼻是东非许多部族的另一种美容方法。这主要在妇女中流行。乌干达的兰戈族女子喜爱在鼻翼上穿孔。肯尼亚的班巴族女子则喜爱在鼻孔之间的内膈上穿孔。孔穿好后,塞上金属片或挂上小串珠作装饰品。比鼻子上穿孔更为普遍的是在嘴唇上刺孔。坦桑尼亚的马孔德族女子习惯在上唇刺孔。肯尼亚的图尔卡纳族女子在下唇刺孔,而吉库尤族女子在上、下唇均刺孔。刺孔时,她们先在嘴唇上涂些灼热的牛油、羊油或臭虫血,进行消毒。然后,用荆针或铁锥将嘴唇刺穿,塞上草茎。草茎不断更换,越换越粗,唇孔被撑得越来越大。定型之后,有的在孔中插上羽翮,有的挂上金属片,有的塞上木块。一个女子,鼻子上或嘴唇上既有孔又有饰物,才够得上一个标致的美人,成为众多男子的爱慕和追求的对象。
在牙齿上下功夫也是东非不少部族寻求容颜美的一种常见作法。在别的民族看来,牙齿整齐是一种美,因此,牙齿损伤或脱落总要加以镶补。东非的一些部族则相反,总是有意破坏牙齿的整齐,或使之变形。肯尼亚的坎巴族男子爱把门牙磨成尖状。坦桑尼亚的马孔德女子则喜欢把整排牙齿磨成锯齿状。他们认为,带尖儿或沟槽的牙齿,不象自然成长的牙齿那样“呆板”,因而具有更多的美感。另外一些部族则干脆将部分牙齿拔掉。聚居在坦桑尼亚和肯尼亚边界地区的马赛族男女,一般都拔掉两颗下门牙。乌干达的卢戈巴拉族人大多拔掉两颗犬牙。肯尼亚的罗族人则是将下门牙和犬牙共6颗统统拔掉。拔牙的习俗据说源自属于尼罗特语系的马赛、兰戈、阿乔利等游牧部族。原来,他们放牧牛羊的草原上流行一种痉挛病。病一发作,病人总是牙关紧闭,无法张开,滴水难进。因此,人们从小就将门牙拔掉,以便患了这种致命的病时有一条进食的缝隙。后来,这一习俗也为其他语系的一些部族所接受。现在,男子拔牙据说主要是显示自己的坚忍和勇敢。女子拔牙后,笑起来口露长缝,被认为最美丽动人。
在东非传统的美容活动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两耳的修饰。女子在耳垂上扎眼儿,佩戴一些装饰品,在世界上比较普遍。东非很多部族将这一习俗大大发展了。女子扎耳孔,男子也扎;在耳垂上扎,在耳朵其他部位也扎。坦桑尼亚的桑布鲁族只有少女扎耳孔,在耳垂和耳稍各扎一个,孔中挂上串珠。肯尼亚的罗族男子扎耳孔,一扎就是十多个,每个孔中都塞上木棍或金属片。坦桑尼亚的库利亚族和马赛族不论男女都扎耳孔。扎好后,开始塞草茎,后换上木条,使孔越拉越大。有的人耳孔拉成环状,长近一尺,直垂肩头,甚至耷拉到胸前。男子在耳孔中塞上足有茶杯粗的木棒,女的则挂上铜丝环、珠链或铁铃。走动起来,两个畸形的耳垂和饰物在胸前晃动,有时还叮咚作响。中国古话说,两耳垂肩,是为福相。这里所说的垂肩,显然是极言两耳之大,并非真的垂到肩头。但库利亚族和马赛族一些人,两耳不只垂肩,而是垂胸。对此,他们倒没有什么福祸观念,只是认为这样蕴含着强烈的美感。
东非人做这些美化面容的手术,不是在现代化诊所或医院里,而是在简陋的茅草屋中。手术师有时是传统的乡医,更多的时候是亲友或伙伴。手术工具不外是荆针、带尖的木棍、小刀和铁锉。手术时,没有麻药,也没有止血剂。手术后,用水或尿冲洗一下,敷上些动物油、牛粪或赭石粉保护伤口。这样原始的手术活动,不但使人感到疼痛难忍,还经常发生感染。耳朵变形,影响听力。牙齿拔掉,咀嚼和讲话都不方便。这些问题,随着社会发展和科学文化水平的提高,为越来越多的人所认识。现在,在偏远的乡间,这些传统的美容术虽然仍很流行,在城镇和受过教育的青年人中,却已不那么时兴了。这说明,时代在前进,人们原有的审美观念在改变,传统的社会风俗也在改变。
(1988年6月)
《多彩的非洲》 绚丽的黑非洲发型(1)
绚丽的黑非洲发型
黑非洲的妇女爱美。她们不但有色泽艳丽的裙裾,多姿多彩的首饰,更有变化多端、绚丽无比的发型。
妇女的发型,是黑非洲最独特的人文景观之一。从东非到西非,从中非到南非,妇女发型之繁多,之亮丽,之美艳,真是令人目不暇接。对此,从18世纪起,欧洲的探险家就多有记载;我们中国人丁谦在1877年漫游东非后也曾惊叹,当地妇女“顶上之发,种种不一”。
发型“种种不一”,但究竟有多少,恐怕谁也数不清。有人说,仅中非的刚果(布),女子的发型就有上百种。我就此询问过当地的朋友。他们虽然都说不出确切数目,但谁也不否认“上百种”之说。这是因为,刚果(布)人口虽然只有280万,但却有大小部族170多个,其中许多部族的女子都有自己的发型。在东非乌干达的首都坎帕拉,我参观过几家大型发廊,每家都有四五十种发式供顾客选择。在西非的多哥,我在两家街头发廊门前的广告上看到,她们能做的发型多达六十几种。据非洲一家杂志说,黑非洲流行较广的女子发型至少有七八十种。
发型与人种密切相关。黑非洲的居民主要是尼格罗人种。尼格罗人按地域分布和语言差异分为苏丹尼格罗人和班图尼格罗人两大支系。尼格罗人的共同特点是皮肤黝黑,唇厚鼻宽,头发柔软卷曲。头发的这种天然特性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妇女的发式。头发柔软,缺乏韧性,难以梳理。头发卷曲,长不太长,不便蓄留。因此,不做发型的女子,一般都是修剪得蓬蓬松松的短发。当然,这种蓬松的短发也可说是一种发型。只不过这种发式太普通,人们一般不把它视为严格意义上的发型。严格意义上的发型,都是经过种种修饰,在自然形态美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一种人工美。
黑非洲的传统发式是把头发加以梳理,编成形式多样的发辫。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发辫一度为直发所代替。那时,不少妇女通过电烫或火烫,通过涂抹油膏,把天生柔软卷曲的头发变硬拉直。这样,她们的发式就同世界其他地区妇女的发式基本相似。十多年之后,有些人甚至仿效欧美妇女佩戴起假发。这主要发生在大城市,流行时间不长。随着非洲国家相继独立,民族传统受到重视,传统的发辫式样又重新流行起来。
黑非洲女子的发型因地域、民族、年龄和职业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就年龄和职业来说,一般是青年和中年职业女子讲究发型,儿童和老人则不大做发型。从地域和民族来说,发型的不同反映的是不同的文化传统。尼日尔的习俗是,女孩子失去父母,就在头上扎起两三条小辫表示哀悼。几内亚的科内亚克族女子崇尚公鸡,就将自己的头发梳成鸡冠状。这显然是原始图腾崇拜遗留下的残迹。而今,随着时代的发展和不同民族与部族之间文化交流的加强,发型特定的寓意成分逐渐淡化,而主要体现的是不同人的不同审美情趣。当然,也有一些部族的女子根本就不做发型。这主要发生在苏丹尼格罗人南支的一些部族。其中,肯尼亚东南部的马赛族人和西北部的桑布鲁人的民族传统是,男子留长发,而女子则剃光头。这些部族认为,光头的女子才算美。
当然,黑非洲的绝大多数妇女还是非常讲究发型的。首先,她们根据自己的爱好和脸形,设计和确定基本的发式。然后,从发式需要出发,将满头秀发划分成或方或圆的若干块,并确定把每块上面的头发编成什么式样的发辫。接着,在头发上涂抹油膏,有时还需要搀和上几缕丝线,以便编成自己所需要的发辫。最后,将编好的发辫或单独或串联,或挺立或匍匐,摆放成多种多样的花式,从而塑造出千姿百态的美妙景观。
《多彩的非洲》 绚丽的黑非洲发型(2)
在西非,加纳不同年龄的妇女有不同的发型。妙龄少女一般都把头发梳成几十个直立的小辫,有如满头杈桠萌生,富有朝气。年过青春期的姑娘喜欢把头发梳成一道道紧贴头皮的发辫,然后将这些发辫扎成不同的样式,形同鱼鳞、谷穗或瓜皮,看上去大方雅致,引人注目。中年妇女则往往把头发梳成几十根又细又长的辫子,用黑线扎得结结实实,从头的四周垂下来,在阳光下光亮照人。加纳的小学生一般是平头短发,不作发型。但是,科特迪瓦的小学生则喜欢扎小辫,有的只有三两根,挺立在头的上前方,恰似羚羊角,显得活泼可爱。几内亚妇女往往先把头发编成许多小辫,然后排成各种形状。有的一根根冲天而立,整个头就像一个大刺猬。有的仿照当地盛产的香蕉形状,把发辫盘成圆圈,或紧贴在脑后,或覆盖在头顶。尼日利亚西北部的卡奴利族妇女喜欢将头发编成发辫后盘成帽状,高高地罩在头顶;东北部的富拉尼族少女大多喜欢将头发从中间分开,编成小辫之后,上部的在头顶缠绕,下边的则垂悬到脖颈,显得层次分明,优雅别致。也有人则将四周的头发剃掉,把头顶的头发编成小辫,辫梢缀上彩珠,或垂在脑后,或耷拉到面部,将面孔笼罩起来,显得娇羞可人。
在南部非洲,津巴布韦的女子喜欢将头发擦上油,掺上黑线或白线,分成三股或四股编成发辫。一个人往往有上百条小辫子,或高高隆起,或悠悠下垂,妩媚动人。在南非,祖鲁族的姑娘留长发,梳辫子,并佩戴各种头饰。订婚后,她们将长发改成发髻,并穿上黑色的皮裙。结婚后,她们又梳起辫子。如果不梳辫子而留短发,则是表示对婚姻不满。同样是在南非,恩特瓦纳人中的成年男子都留帽子式的发型,而女子出嫁后也“嫁夫随夫”,蓄留同样的发型。
在东非的乌干达、肯尼亚和坦桑尼亚,斯瓦希里语流行,斯瓦希里文化得到许多部族的认同。因此,最流行的女子发型也称“斯瓦希里式”。这种发型的做法,一般是把头发从中间分开,向两边梳理,编成一条条发辫,松散地垂向肩头;而过于绒细的头发则是从前到后分成若干块,每块编一个小辫,每个小辫都孑然挺立。无论哪种梳理方法,编成发辫后的头皮都自成一体,有的形同整齐的田垄,有的形同斑马的网纹,有的形同火爆的玉米花,有的则形同带蒂的早花西瓜。这种发式古朴端庄,多为中年妇女采用。年轻女子则经常是将斯瓦希里式发型稍加变通,把头发从上到下编成一条条发辫,辫梢续上青丝黑线,缀以五光十色的珠子。她们走起路来,明光闪亮,叮咚有声,显得明艳而俏丽。还有的女子超越斯瓦希里式,独出心裁,变换出各种难以统一名之的发式。有的发辫垂在肩头,形同随风摇曳的柳丝;有的挺立在头的两侧,形同巨大的问号或惊叹号;有的挽在头顶,形同一个玲珑剔透的花篮;有的跨越在头顶与脖颈之间,俨然一座精心搭成的小桥。凡此种种,无非是尽力在多端的变化中寻求新颖、奇巧和美感。
广义的发型还包括头上的装饰品。在黑非洲,最流行、最时尚的头饰是头巾。据说,最早的时候,戴头巾是女子失去丈夫后致哀的标志。现在,戴头巾则成为一种最普遍的装饰。头巾的种类和花色不但繁多,而且包扎的方式也多种多样。因此,在遮阳防尘的作用之外,头巾为许多女子增添了一种特殊的修饰美。其他的头饰,常见的还有珠子、木梳、角梳、发卡、鸟羽、鲜花。喜欢剃光头的马赛族和桑布鲁族的女子,头饰最多,也最艳丽。有的将一串串珠子编制成头箍,或正或稍微歪斜地佩戴在头上。更多的人将整个耳朵从上到下都缠绕上珠圈,悬挂上珠练。打磨精细的珠练从耳垂一直耷拉到肩头或胸前。同时,几乎所有的女子都在颈项上悬挂着色彩斑斓的珠串,缠绕着五光十色的珠盘。珠盘大小相叠,一层又一层,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