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爱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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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咧咧:“老子让你报警,让你报警!”
事情发生太快,大家一下子惊呆了,互相看了一眼,连气都紧张得忘记呼吸。
孩子扑上去抱住男人大腿放声嚎哭,而齐姐正被男人勒了脖子根本挣脱不开,啪啪抽耳光的声音瞬间让梁悦全身血液逆流,脸腾的涨得赤红。
突然,一个拖鞋正砸在那个男人脑后,被偷袭的他还没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顾盼盼几步蹿上去,狠命拽住他的脖领子就往脸上挠。平日里,爱漂亮的她指甲总留的很长,又修剪得跟刀片一样尖,几下子就血痕满脸。那个男人实在疼的厉害就破口大骂:“你个婊子养的,敢挠老子……”
当然,如果他看见后面的梁悦就知道自己不该开口,只见梁悦上去就拧他的胳膊,用脚踹他的膝盖,她个子高,腿长又有劲,三下两下就把齐姐给拽了出来。梁悦顺着他挥舞过来的手上看,手指缝中居然还有几缕黑色长发,一想到这是从齐姐头发上薅的她气就不打一出来,又飞起狠狠地踹了他屁股几脚。那个男人只顾着针对眼前瘦小的顾盼盼,掐住她的手腕就往后硬掰,眼看着顾盼盼疼的挣扎不了,几个人都急得乱了分寸,唯独斜对面的方若雅很镇定,一向很少负责体力活动的她默不作声操起旁边拿起墩布把子直接往他脑袋上劈头盖脸的砸,后来点评此次战役细节的时候梁悦觉得方若雅这点很值得大家敬佩,她是他们几个人中唯一懂得使用武器的家伙。
被救下来的顾盼盼和方若雅、梁悦联手围殴落水狗,那个男人左右抵挡,忙个不可开交,一时间难分上下。
由于声音太大,她们屋子外面早围满了对面屋子的住户,眼看着不到二十平的地方,站的五大一小混乱成一团,唯独床上坐的于娉婷跟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不过很快到来的警车证明一点,她早就偷拿了顾盼盼的手机报警了。
警察来的时候看见得情景如下:一个粗壮的男人早赤红了双眼,满头满脸都是血道子,衣服袖子被扯开了线,半个膀子都裸露在外,裤子上又全是大拖鞋印儿,对面则是几个穿了睡衣的女人头发散乱护着一个孩子,每个人都是斗鸡的样子,甚至还有一个在看见警察时因为紧张失声大哭。
警察恶狠狠地问:“你一个大老爷们来人家女孩子宿舍来干嘛?活该让人揍你。”案子就因为警察明眼断案一句话定了性,放声大哭的方若雅立刻收住眼泪,开口赞叹并做星星眼状道:“警察叔叔果然都是火眼晶晶啊,说的太对了,丫根本就不是男人。”
得意的她正在奸笑,那一脸正气的警察叔叔同时回头严肃的说:“还有你,一个女孩子家别总丫丫的,看你是北京人才说你,什嘛毛病?”
方若雅的谄媚计策失败,于是她们几个还是需要被迫穿好衣服去派出所录份口供。
这边是五大一小六个昂首挺胸互相搀扶的女人,那边是拼命叫嚣的一个膀大腰圆的颓败男人,陆陆续续走进派出所的时候,值班的女警察老远就打趣说:“呦,今儿咱们所儿聚会阿?”
笔录完事,每个人轮流在询问笔录上签名,隔壁那边虽然用墙分开,但还能听见那男人大声唾骂:“她们就是一群女流氓,警察同志你们不能放过她们,她们打人怎么能不管呢?”
顾盼盼一听来了劲儿,抬起脚就把不结实的门踹开了,冲进去飞脚踹在哪个男人的的屁股上,等他瞪着眼拧着眉回头时,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说:“我警告你哈,敢来还要打你,见一次打一次,女泼皮?我就是女泼皮你能把我咋子嘛?”
她最后是被梁悦和于娉婷用力拖出来的,脾气火爆的她和门外竖大拇指的方若雅第一次友好拍手击掌。
啪的一声,各自笑开了眉眼。
出了派出所,孩子还在哭,走在前面的几个大人心里也憋屈的要命,顾盼盼撕心裂肺的对着空荡荡的前方大喊一声,回音在寂静的黑夜里传出多远,方若雅自然也不肯示弱,也跟着大声喊。梁悦在后面和齐姐一起拉着孩子,看她们幼稚的举动抿嘴直笑。
出乎大家预料的是,平日无声无息的于娉婷也跟着喊了起来,结果,没嚎几下,旁边几幢楼纷纷有灯光亮起,还有人隔空大骂:“大半夜嚎什么嚎?”
三个人木头人一样定在那里,然后蹑手蹑脚的转身朝后面的三个人悄然吱牙一乐,悄悄的回归大队伍。
五个女流氓很郁闷,所以最后决定杀出去做点符合女流氓身份的事情喝酒。
午夜时分,人少灯稀,周围几个大排档都关门了,好不容易才在拐角的花园外面看见一个小摊子,三张桌子,十几个矮塑料凳,于是豪情壮志的几个人一人一碗麻辣烫,十个肉串,两瓶啤酒,开始胡吃海塞。
也许是打架确实耗费体力不小,起初,大家只顾闷头吃东西喝酒,谁也不说话。小摊子的老板夫妇两个人收拾好杂物后坐在台阶上等她们吃完好打烊。
时间长了,看她们不声不响的吃喝有些无聊发闷,两口子就笑嘻嘻用自己家乡话唠着家常,说到兴时还会互相对视一笑。
也不知道她们浓厚的乡音到底是打动了谁,反正只说了说了一会儿,这边就有人带头哭了,转眼间此起彼伏勾起一片悲伤,哭声接连。
抱着啤酒瓶对嘴吹的梁悦酒量很好,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清冷的路灯,寂静的夜晚,九月底的北京早就开始有些点冷意,出来三个月了,连个电话都没给家里打过,也不知道现在家里的怒火散了没有。想到这里她就抹了一把鼻子,伤感的想:明明是二十二岁,怎么跟过了三十几年一样沧桑?这辈子,她只有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
带着两千块钱闯北京,是一种年轻才有的孤勇,眼看着钱如流水一样流走无踪影,工作还是没着落。有家不能回,还不知道能不能有靠得住的爱情,每天过的看似平静无波,实际上,早已焦急如焚。有手有脚,就没机会,谁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
哭给谁看?骂给谁听?自己选择的路能怪谁?
大家都一样,所以每天她从梦里醒来,都觉得自己实在是憋的慌,疯子一样爬起来拿着日记本写日记,一篇子接一篇子。
北京真好,冬天一定不下雪。可是北京真冷,冷的连心都开始慢慢僵硬。
桌子上的顾盼盼已经进入神智混乱状态,她操起啤酒瓶狠狠摔在地上,伸出食指指着天空的星星说:“我赌咒,五年以后我肯定要当女主角,还是电影吼头的女主角儿。”
桌子上东倒西歪的几个人都随着她的动作和发誓哑然傻乐,乐着乐着,有人又咂摸出有点不是滋味的,于是方若雅也死后站起来,从框里拽过一个酒瓶子,朝天一指:“我发誓,五年以后我肯定傍个大款,住带池塘的别墅,开豪华奔驰车,我让丫看看,男人甩我就他妈的是缺心眼。”说完也咣当一声砸在地面上。
大半夜没睡的梁悦眼睛涨的生疼,明明没醉所以也学不来和她们一样发疯,但是硬被两个人拖起来的情况下,她只好指着好远好远的一片朦胧建筑物,听说那里新开发了一片楼盘,每平的单价则是齐姐一年的工资,她哭笑着说:“我发誓,五年以后我买雅庭贵院,小于二百平的我都不稀罕看,谁说都不好使。”
接着是齐姐,今天晚上的她很少说话,被打过的眼睛周围还肿着,嘴角更不满了渗出的血丝,她低头抚摸女儿幼稚的脸庞小声说:“我的愿望就是让馨馨和我生活在一起,然后能够等她安静长大。”
摔了瓶子的两个人,一时间引齐姐的话在愣在那里,好久好久,眼泪肆意流淌。
方若雅哽咽的咳嗽一声:“于娉婷,该你了。”
于娉婷低头嘟囔着,不敢抬头说。
“别打量我们不知道,第一个扔过去的拖鞋就是你扔的,你丫都敢挑衅,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方若雅按住她手高举起来,对她抛个媚眼。
“我,我希望我能出国,哪怕是刷盘子也行,我想多赚点钱给我弟寄回去当大学学费。”她被拽起来的手慢慢从方若雅的钳制下溜下去,连手指头都那么柔软,无力。
小摊老板见她们几个吵吵闹闹,自己也笑笑,再看着大家伤感的神色,有点兴奋的他也要用蹩脚的普通话加一句:“我也想说一句,我希望我五年以后儿子能上大学,我呢,在街那边开个大饭店。到时候我们请你们几个吃饭。”
路灯还在持续的照亮,银白色的光定格了几个围在桌子边伤感的身影,或者悲伤,或者愤恨,或者充满希望,几乎把多少天来攒下来的挤压都在那一刻发泄出来,掏心掏肺的晾在外面经受岁月的检验。
2000年,五个女流氓的故事在一场麻辣烫大聚会中结束,虽然回忆起来还有一些不完美,但那个时候她们都有希望。
毕竟,漂儿在北京,如果没有希望支撑,会沉底的。
蓦然回首的爱
梁悦赶到白金宫的时候天已经大黑,星星点点的光闪耀在车窗玻璃上,滑过流水般寂寞和荒凉。
这边儿有点偏远,人车稀少,拿钱堆出来的安静那么货真价实,每呼吸口气都是昂贵无比。梁悦当年知道白金宫还是某杂志上铺天盖地大手笔的广告,韩离曾经疯狂的迷恋这里欧式小别墅前面的金色池塘,他说,他要给心中的女人留一栋。可惜,房子没买成,该住进来的方若雅也换成了顾盼盼。
车子进白金宫门,保安登记后再往右拐,一顺水的别墅区前,远远就看见停着一辆招摇无比的宝马ZA,银色的车身张扬的流线无论从任何角度看过去都是耀眼的清冷光芒。
能开这么招耀的车子,除了霸气十足的方若雅不做他人想。
梁悦抿嘴笑笑,停好车,拽下钥匙,拎蛋糕走到18号院,草坪上是正打秋千的馨馨,老远就朝梁悦喊:“四妈,我好想你!”然后就跟肉乎乎树袋熊一样扑到梁悦的怀里,溜溜圆的小眼睛还不忘瞥了一眼她手里的蛋糕盒子。
梁悦故作生气:“馨馨不乖,早就跟你说过,别叫我四妈,你咬字不清喊出来忒难听,你不听话是吧?今儿蛋糕没你的份儿了。”
抱着梁悦腰晃来晃去的馨馨撒娇不已,房内听见两人对话的众人也都笑呵呵从房子里走出来,为首的自然就是毫不例外高八音的方若雅:“你丫才来,再晚五分钟,我们就要打110报警,登寻人启事了。”
梁悦撇嘴:“这年头110的警察叔叔也是很忙滴,你就别给咱叔叔添乱了。”
梁悦和方若雅斗嘴完毕,立刻微笑张开双臂和扑上来的顾盼盼紧紧拥抱,就像当年盼盼要走时候的模样,耳边还是那次流氓大聚会时盼盼曾发过的誓言,如今明星没当成,嫁了个老外的她也算是衣食无虞。方若雅常常因此羡慕的叹气:“你们说,丫怎么就这么好命呢?刚被男人甩了就能找个有钱的老外当孝子,我都被甩三年了,还他妈的一穷二白瞎混。你们这群先富起来的人也不说照顾我们一下,发扬一下乐于助人的风格,真没爱心。”
每每这个时候,坐在她对面的人总是一副你没救了的模样。放着眼前大好的男人不要,手上又做着自家的上市公司,竟然还敢在众人面前佯装悲秋感怀,难道不知道这样是要遭雷劈的?此话是梁悦和于娉婷心底之声,不过谁也不敢在方若雅的淫威虎口下说出来就是。
韩离一直是方若雅死对头,每每遇见了,轻则互相讥讽,重则拂袖离去。可是三两个月没见她又会不自觉地念叨着,心都围着人家转。不单单是梁悦,相信有眼睛的任何人都能看出他们俩的心,偏偏当事人不知道。
偏偏当事人不知道,那么用这句话反问自己呢?梁悦叹口气,眼前满嘴塞满蛋糕的馨馨都已经上了初中,转眼才发现五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可她对自己的心还是不敢触碰。
“我说,听别人说钟磊回来了,你怎么什么想法都没有?”方若雅用肩膀碰碰正在神游的梁悦:“当年你们俩爱地死去活来的,这个时候你丫怎么又玩赏深沉了。”
齐姐小声在一旁嘀咕:“别乱出主意,梁悦都已经结婚了,你还要她能怎样?”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不也结婚了嘛,人家冯警官对你不也是很好很好?我可听见馨馨叫他爸爸了,你别以为咱们都是傻子。”方若雅撇嘴不以为然,支楞耳朵偷听的顾盼盼听见涉及陌生男人名字的八卦立即笑得三八兮兮的贴过来,角落里的于娉婷还是悄无声息的吃着蛋糕。
“他傻阿,我根本就不值得他对我那么好,你说,这么多年了,那边也不放我离婚,我想起诉又怕馨馨受伤害被同学笑话,老冯说他不在乎愿意等下去,可不管怎么说也是我心里有愧,总觉得自己耽误他了。”其实,齐姐岁数并不大,二十岁生子的她也不过就比大家大个三四岁而已。可是话里话外总把自己划入四十几岁的大妈级别。
梁悦还在一旁茫然无神,手指已被顾盼盼握在手心里:“心如何,咱们看不见,可是你们俩当年那段感情咱们大家可都是清清楚楚,说来说去就是你最不值,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冷酷无心,先甩掉男人另觅高枝儿的,你又不肯辩解,其实你最傻,傻透了。”
梁悦傻笑笑,眼眶发热,为了大家的理解。低头闷着含口蛋糕,味道苦涩难当,鼻子发酸差点把泪掉出来。
年少时的爱情多么简单,你对我好,我对你爱,便是世界。可是,如今谁还能重新回到昔日那样纯真。这些年来她已经学会了戒备和世故,如果再和他一同去咬牙坚持捱过苦难日子,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坚持。
“走吧,既然咱们姐几个都聚到一起了,就去看看当年那个豪情万丈的地方怎么样?那个麻辣烫老板可还欠我们一顿饭呢!”梁悦猛吸了口气笑着问大家。一语既出,纷纷表示赞同。
于是几个人陆续出门去开车,顾盼盼的老公只是微笑着耸耸肩,对她的行动并不阻拦和询问,站在院子门口左右亲吻她面颊后目送大家出门,就这一个举动,又感动了远处几个人。
“你丫就是天生好命,简直眼红死我们了。”方若雅对车门边的顾盼盼说。
旁边车的梁悦和齐姐,馨馨也颇为赞同的点头。
只是谁都没看见顾盼盼苦笑的模样,以及于娉婷在车门背后偷偷攥了攥她的手。
寻找旧梦之旅并不顺利,那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移为平地,记忆中的花园和大排档都消失无影,四周打听了一下,也都是新搬迁来的居民,谁也不记得八年前这里曾经存在过的麻辣烫摊子。
失望的几个人只好在路旁寻找了一个装潢豪华的烧烤城,准备大吃一顿。可精美的装饰和可口细嫩的肉质怎么都引不起胃口,如今,优雅的她们都没了当年的豪迈。沉默之下大家不住的唏嘘感慨,酒喝了不少,却没人能惬意醉倒。馨馨明天还要上学,不喝酒的于娉婷开梁悦车把她先送回家,几个心里有些苍凉的女人决定再去酒吧接着喝。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已经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错过就不在……”
酒吧里驻唱歌手嗓音很低沉,刘若英的经典歌曲被男人演绎出哀伤而无奈,角落里的她们早就没了素日形象,窝在柔软的沙发里,各自大口大口的抱着酒瓶喝。
刚刚寻找旧梦时的兴奋雀跃心情早已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