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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金三角的女人.缅北篇-第41章

小说: 金三角的女人.缅北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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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青子从304房间走出,来到阳光明媚的庭院。考察团的人马已外出,静悄悄的,紫藤随风飘拂,到处是鲜花和绿树,铺满苔藓的小径轻柔洁净。几个宾馆服务员靠在廊柱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总服务台的佤族姑娘柔黑光滑的脸颊靠在栗木服务台恬美地盹着。一切都让人产生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地球不过是一个永远动荡的秋千,世上万物都在不停地摇晃。我得用另一种眼光捕捉我描绘的客体。摄像监视器、VCD和照片失窃事件神秘诡谲,如同莎士比亚说的“那真是个最大最大的秘密”。我不敢、也不想去弄清这个秘密。我有一种可怕的直觉,如果知道这个秘密,我们恐怕再也无法走出金三角。 
  古人云“塞翁失马,安知祸福”,或许诡谲的偷窥与失窃并不是坏事。我和青子是没有政治、经济目的,不代表任何组织,心怀理想浪漫的自由人,坦荡荡地走进令人谈虎色变的金三角。某些人有想法,按自己的逻辑思维窥探监视我们,而不想加害我们,但愿如此。 
  重又镇定自若。明智冷静地思考,就会心有所依,断事如流。其实,真正的惧怕是惧怕本身。自己有时难于自控,这不只是承受力的问题,而是人性懦弱的本能使之丧失勇气。定下神,摆脱那种可怕的感觉。对先前稀奇古怪的恐惧感到愕然,甚至对自我毅力一时丧失想当逃兵感到无端愤怒。 
  考察团后天就要离开邦康了,我们应坚持留守,争取努力一搏。 
  如果不能与考察团同行,再离开此地也不迟。 
  在我的精神鼓舞下,青子再次坚定了信心,同意留下与我齐心并肩,同甘共苦。但还是不够坚定不移,因为她一见到岩嘎,不禁惊惶失色。 
  夜,群星闪烁,梦幻的色彩。空调嗡嗡作响。丁香花吐露幽香。 
  我的身子在星光下瑟瑟发抖,内心却感到一阵奇妙的宁静。 
  不知今晚深夜访客是否会来?来吧,可能发生的就让它发生,泰然处之。   
  路在脚下(1)   
  考察团明天就要离开邦康了。我们依然毫无进展。无路可走。 
  如果,不能与考察团同行出发,我们只能打理行装回国了。 
  无路可走——也是一条路。 
  从尤老师那儿听到有价值的消息:佤邦为考察团举办饯行晚宴,时间今晚六点,地点宾馆宴会厅(餐厅),司令必到场。 
  找司令,直截了当向他提出我们要与考察团同行。考察团是佤邦的客人,司令有这个权力。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条路。 
  太阳红彤彤地浮在西天,离晚餐时还有一段时间,司令的座车却已停在了宾馆车场,司令比我们的预测来得早。司机阿非金对我和青子此次失手——没能成功堵到司令,幸灾乐祸,他努努嘴说,司令刚进宴会厅。 
  我们焦急地站在通往宴会厅的走廊,看着平时衣着随便的考察团成员,一个个西装革履一本正经走进餐厅。直至酒宴开始,碰杯祝辞声不绝于耳,也没有见到司令,也没有人邀请我们进宴会厅。 
  我们呆立廊间,无计可施。只有饿着肚子守株待兔。 
  背着长枪正在履行门卫职责的岩嘎出现在面前。他似乎已猜透我和青子万分沮丧的原因,告诉我们,晚宴后,司令要在宾馆卡拉OK厅,为美国的独立制片人罗伯特先生的助手,那个蓝眼睛的加拿大帅小伙开生日Party。他劝我们不必在餐厅门口死守,先到宾馆门口的小餐馆吃点东西。司令出了餐厅,他就给我们通风报信,保证今晚能见到司令。 
  岩嘎啊岩嘎。大智若愚的岩嘎,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你的后台主子是谁? 
  时至今日,我逐渐明白,人非尽善、也非尽恶,好人和坏人的区分,在于目标的选择。不管岩嘎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对他心存感激。 
  眼下确需吃饱肚子增加能量,养精蓄锐攻克司令这个“堡垒”。 
  就近的小餐馆,肮脏的店堂透出一股冷漠而敌意的气息。我和青子有气无力地坐到湿乎乎、油腻腻的餐桌,从一个阴沉着脸的女人手中接过了两杯兑了水的柠檬汁。 
  对面餐桌,坐着一个衣冠楚楚的圆脸细眼的中年男人,吃着一碗面条。不断地打量我们,想与我们搭讪。 
  我和青子一人要了一份咖喱牛肉饭。老板娘气嘟嘟地将两盘像呕吐物般的食物端上,虽然不中看,但咖喱牛肉的香味让人备感亲切,毕竟我们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我把头扎到盘子里狼吞虎咽地吃着,边吃边用纸巾抹嘴,纸巾擦得黄兮兮的,抬头,与对面男人目光对个正着。 
  “你好!”我礼貌地说。 
  “你好!”男人回应,走过,“来旅游?”好奇地问。 
  交换名片。得知此人是台湾一家木材公司的老板,陈××先生。他饶有兴趣的将我的名片翻来覆去地看,连连说以后到大陆一定要和我联系。 
  陈先生操着台湾国语絮絮叨叨说他在泰国、缅甸、大陆设有分公司。此次与佤邦军方订了一批木料,看货,不尽人意。 
  我们心中有事,哪有兴趣陪不相干的台湾木材商坐在脏馆子闲聊,面呈不耐,寥寥数语敷衍,只想伺机走人。 
  殊不知,这位台湾陈老板突然中断生意话题,丢下:“金三角的男人没有明天,金三角的女人连今天都没有,意识形态不同。”这几句奇怪的话和如坠云雾的我们,扬长而去。 
  我问青子,这人是干嘛的。青子迷茫摇头。我自作聪明认定他是个台湾间谍。青子不解。我说你没发觉他鬼头鬼脑的说些什么意识形态之类的话,商人不会这样的。 
  青子佩服得直点头,叹道:“金三角太复杂了!” 
  “所以要提高革命警惕。”为自己明察秋毫揪出个台湾间谍洋洋得意。 
  (这个神秘的台湾男子在我们的“泰北行”中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留此伏笔。) 
  我和青子走进宾馆,门卫岩嘎欣然的神态表明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宾馆一楼右侧会议厅闪着五彩缤纷的灯光,一阵阵热闹的音乐声、喧闹声如同潮水倾泻。看样,那个英俊的加拿大小伙子的生日Party开始了。 
  司令漫步走出餐厅,两个贴身警卫紧随身后,向卡拉OK厅走去。 
  心激烈跳跃,脉搏加速起来,不能错过机会了!我和青子不约而同,疾步冲向司令。孤注一掷,成败在此一举。 
  卡拉OK厅门旁,一树茂密的木兰花正在这春末的夜晚酝酿着它那带有死亡气息的花期,散发出浓烈的芳香。我的鼻腔充满了这怪异的气息。就在木兰花树下,我们堵住了情绪很好的司令。他略显惊讶看着冲到面前的两个小女子。 
  我们气喘吁吁争先向司令诉说,饿着肚子守在宴会厅的门口几小时,只为见他一面。“怎么不进来呢?现在吃饭没有?”司令关切地问。 
  “没有吃,我们不敢进去,也不敢离开,怕见不到您。”我不乏委屈地回答,竭力压下了一个咖喱牛肉的饱嗝。 
  “今天我们就是不吃不睡,也要见到你。”青子盈着泪花,娇柔坚决。 
  铁骨铮铮的司令陡生爱怜,疼爰地说:“你们直接进来找我就行啦,什么敢不敢的。有什么重要事,慢慢说,不能饿肚子嘛。”亲昵地抚了我和青子的肩膀一下,“走,进去吃点东西。饿坏了,我可不好向你们政府交待(他坚持认为我们是政府派出的)。”   
  路在脚下(2)   
  “不!请您答应明天让我俩和考察团一块走!如果不答应,我们就不吃东西。” 
  我们带着软软的坚强,停脚不动,持宠卖乖。 
  “明天?好!明天你们与他们(指考察团)一起走!”司令竟果断地一口答允。 
  “啊!真的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三、老三!”司令向右侧二楼那个黑洞洞的窗口吼了两声,没有应答。回头对我们说,“老三是佤邦住景栋办事处负责此次考察团接待工作的,我交待老三,叫他明天走时捎上你们。” 
  司令雷厉风行,命令隐在树丛中的警卫去找老三。 
  不敢奢望这么快就“搞定”。微风在耳边吹拂,还有木兰花的香气,我脑门上的血管突突跳动,血液和木兰花的香气像是不可捉摸的汹涌波浪,随着风的起伏在波动。 
  片刻,卫兵带着一个瘦小精干二十多岁的男人面见司令。他就是老三。司令问他在干什么。老三冷冷但尊崇地对司令说,明天路上很辛苦,抓紧时机在屋里睡觉。 
  司令语调平和却不容置否地交待老三,明天务必带上我们与考察团同行。 
  老三愕然。细小锋利的眼睛斜视着我和青子,表现出一种相当稚嫩且尚未稳固的威严。像远离现代人的行为逻辑的那种义薄云天,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游侠。要不是碍于司令,我想他会毫不留情地拖着我和青子的头发将我们丢到一边。 
  老三以军人下级服从上级的立正姿势对司令遵命。面无表情对我们,“今晚收拾好行装,明早我会叫你们的。” 
  “你不知我们住几号房,我们住……” 
  “我知道!老倌,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上楼睡觉了。”老三无礼地打断我的话,向司令告退。苛酷的本事令人望尘莫及。 
  我和青子欣喜万分,只顾对着司令傻笑,连谢谢都忘了说。司令带着我们走进卡拉OK厅。一进门,照相机的闪光灯一阵乱闪,热气、掌声、花香、酒香,淹没了我们。 
  两百平方米的厅堂充斥亮光、彩色、音乐、闹声。光华四射的枝形吊灯,挂着桃花窗幔的高大的窗户,光滑开阔的镶木地板,最新式的丹麦音响震耳欲聋的现代美国音乐。顺墙条形长桌摆着意大利威士忌、法国红葡萄酒、中国澜沧江啤酒、佤山自酿米酒、可乐、红牛饮料,还有各种鲜花和一个大的三层塔式生日蛋糕。考察团的成员几乎全都在。 
  着军装、便衣、民族服装的,挎枪、照相、摄影的东西方人——不明国籍、不明身份的人积聚着,说着汉话、英语、缅语、佤语。热闹非凡,荒诞真实。 
  罗伯特先生头戴佤邦野战军帽(司令送他的)与肤色黝黑的司令并排坐在华丽的蛋糕桌前,像好莱坞大片中的土著酋长接待西方探险队长的场面。司令祝辞、点蜡烛,众人拍掌唱“祝你生日快乐……”加拿大帅哥兴奋得脸发红,吹灭蜡烛……堪称金三角最神秘、最鲜为人知的地方,远离现代文明社会的佤邦首领为一个来自西方的蓝眼睛帅哥举办生日Party。这是一个迄今我参加过的最特别的生日Party。有一种近乎魔幻的感觉。 
  我找到闹里偷静坐在角落握着一支高脚酒杯喝着红葡萄酒的尤老师,激动地向他告知司令恩准明天我们与考察团同路到景栋的喜讯。他举杯表示庆贺。 
  开始跳舞了。我们是舞会上为数不多的女性。几个黑皮肤的佤族姑娘是宾馆服务员,不会跳舞。我和青子不断地喝饮料和酒,主动邀请司令和罗伯特先生共舞。 
  司令不但舞技娴熟,还很会体贴人,跳舞时不断悄声催促我们:“去,吃块蛋糕填肚子,不要空腹喝酒。” 
  我和青子感叹:司令铁汉柔情惜香怜玉,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喜欢他。 
  舞会开到一半,司令带着卫兵默默退场。反正已“大功告成”,他的退场也就不怎么牵动我们的心了。 
  舞会继续,并进入高潮,场上的人急切释放和宣泄某种情绪,防范的暗流仍在各自心中流淌。金发碧眼的帅哥们拘谨地吃着蛋糕,大杯饮啤酒;罗伯特先生激情不失理智地与我狂舞;X举着小型摄影机近距离对着我和青子;缅情局官员们掩不住跃跃欲试狂欢一把的神色;尤老师神秘温文尔雅地笑着。 
  那天晚上我一直处于一种兴奋状态,穿着铃兰图案的灯笼裤,激情四溢,每支舞曲都上场,从这个舞伴的手里飞到另一个舞伴的手里,跟着音乐节奏热烈投入地舞着;黑白点露背裙的青子也不甘示弱像旋风一样转;我们头晕晕、身子飘飘的像两只花蝴蝶满场飞,过瘾极了,甚而对美国人和X先生跟踪拍摄我们的电视镜头熟视无睹。 
  先前还故作文雅的几个缅情局官员醉醺醺地红了眼,借跳迪斯科之机不怀好意地碰撞我们。我们不甘示弱,随着音乐节奏妖媚地舞着,却心照不宣地左一把、右一下对胆敢无礼的男人“大打出手”,打得他们退避三舍。舞乐声中我们爽心大笑。 
  慢舞时尤老师紧拥我轻声耳语:“那些老外说你俩佯装不懂英语,但挺会自我保护,舞跳得很棒,像受过专门训练,恐怕是中国的CIA(情报部门)。” 
  我说,你看我们像吗?尤老师摇头,其实你们是浪漫可爱的女人。我心中暗想,你最可能是CIA。 
  音乐停止了,众人都像跑了长路的马匹全身冒热气。   
  路在脚下(3)   
  因为明天要上路,这场近乎狂欢的生日Party,十一点左右结束了。 
  直至我们回房收拾行装时,还沉浸在亢奋状态。 
  这是一个温馨、芬芳、月华皎洁的夜晚。月光似水漫过窗帘,屋里淡青青的如诗如梦。我和青子激动得谁也睡不着觉。明天就要重新开始中断的旅程,尽管又像货物交接被司令交 
  给那个侠士般的男人老三,好在我们已习惯了这种方式。 
  离开邦康,手机就不能用了,只有到大城市如仰光、曼德勒等才能打到国际长途,且话费昂贵。以后什么时候能与国内亲友通话是未知数。 
  青子睡在床上手机紧贴耳边,与丈夫、女儿喁喁私语,缠绵温馨。 
  我拨通家中电话,将熟睡的父母惊醒,说一些我很好,不要牵挂,这边通讯较差,今后一段时间没有我的电话也不要急之类的话。放下手机,迟疑着要不要给男友打电话。 
  带着一股突然涌上心头要向男友告别的伤感,拿起手机拨了他居所的电话号码。 
  午夜1点12分,电话嘟——嘟——嘟——不祥的长声等待。 
  电话终于通了,男友支支吾吾甚有几分惊惶,忽闻话筒传来娇滴滴的女声,如雷轰顶。不想听男友含混不清无力的分辩,毅然关机,冷冰冰的手机滑落枕间。 
  大脑一片空白,心口一阵痉挛,虽有预感却目瞪口呆。我长期面对男友巨大的心灵距离视而不见,自欺欺人地相信他没有一般男性的弱点——也不愿去证实,金三角之行更使多年的感情岌岌可危。命运安排这么一个特殊的时刻——在我们即将风雨兼程踏上荆棘之路的临行前夜,没有爱人温情依依的祝福,却是令人齿冷心寒的背叛。 
  男女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不能单纯怪任何一方。他有重新选择抑或寻找快乐的权利,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刻…… 
  心里一阵刺痛,想的是我不会再见他了。悲愤咬牙,干脆死掉算了,让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愧疚,受良心谴责一辈子。只想,只想——明天就是面对死亡,也无所畏惧。 
  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却不知泪花顿作倾盆雨,无声地流进嘴里,又流进心里。伤痛的我像一团浸透了水湿淋淋的布,充盈着水分丰富的悲情,泪水狼藉地蜷缩在被窝里,像一个在泪珠里还在等待那失去爱人的傻妞。 
  青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先用普希金的“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会过去,而过去了的就将变为美好的回忆”抚慰我。但最让我感动的是她忍不住泣声:“唉,爱一个人曾经甘美如饴,却终于惨痛无比,没有什么比爱更能互相摧残的了。”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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