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风云-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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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大唐皇储，挥军西征，又是立威之战，手中却没有足以打击敌人的精锐兵力，张巡立刻便起了疑心。那只能证明郭子仪手中应该有一支精锐的大军已经隐到了暗处，秘密潜入了他最应该出现的地方，朔方叛乱有郭子仪出马，已经是人到兵复，这支精锐用来对付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看透了这些，张巡再想不明白回鹘四万铁骑的打算，就不配是柔然凌驾与众官之上的大总管，名震天下的绝世名将了。天威军之所以没有选择与窦延唐合击柔然，是因为当时的柔然虽然没有平定安西，北庭又比较动乱，内部调整也没有完成，看似显得比较危机，但是柔然最精锐的三支大军几乎都在肃州附近，安西军根本没有从西线进击的可能。柔然三支大军如一个凝聚的拳头，天威军稍露出一点破绽，都会受到三支大军的共同打击。
而现在柔然局势已经变得十分条理，各项事业都蒸蒸日上，但是家大业大，漏洞也多了起来。随着领地的扩大，地方势力却相对薄弱了许多，反而没有以前有攻击力，此时出手才是最佳的机会，张巡也正是看破了这一点才提出了新的机动防御计划。
之后张巡受赵飞龙所托照料烈霸天，密切注意烈霸天举动的张巡，便发现了日月神教其中的怪异之处，最后确定天威军会与大唐一直精锐，利用烈霸天带来的动荡，袭击凉州。
张巡敢于挑战天下武林群豪，下宵禁驱逐令，正是以自己以贯刚强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习惯，做个狂妄无知的姿态，麻痹天威军埋伏在凉州的密探。大唐与天威军要败，也只能怪天道不公，出了赵飞龙这个对这个时代历史人物的深刻了解的君主，使柔然掌握了知己知彼的精髓，而敌又不知我。
城脚的撕杀声音已经越来越激烈，这是长久以及最近随武林人士一起潜入凉州的回鹘内应大军，人数竟然有一千五百之多。指挥凉州守城大军围剿天威军内应，刚才趁张巡一喝立威时便溜走的宇文成刚，见到张巡率领刘魑、刘魅两兄弟赶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宇文成刚语气中带着惊喜与忧虑，提着嗓子，语气低沉尽显锐气地道：“大总管，大唐精锐忍不住向我们城外赶来的援军出手了，天威军还没有下落。”
张巡冷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利眸中精光闪烁，沉思片刻，低声问道：“大唐这次有多少军马？可知道是哪个方面的军队？”
“是大唐原河西被抽调到中原平叛的最精锐铁骑黑离铁骑的主力，黑离铁骑原本就驻扎在凉州，对凉州局势极其地形极其了解，留在河西的一千黑离铁已经被祁红将军的马步骑兵打残，这部主力人数大概有七千人。”宇文成刚沉声详细地道。
张巡闻言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冷哼一声道：“若他们知道这支看起来像辎重兵拼凑起来似的骑兵，乃是我柔然装备精良，最精锐的闪电铁骑，不知道易同光是否仍然不对黑离铁骑施加援手。”
“哼！最精锐部队就要由英雄招待他们，便让闪电铁骑为河西军做出终结的一击吧！”张巡霸气涌动地道。正在此时，站在城下的诸人都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如闷雷一般的轰隆声由远及近传入人们的耳中，就如暴风雨的前奏一般，沉闷的气氛接着飘然而至。
那种压抑暴戾的气氛，足以让所有人心中明白，这是一支势不可挡的精锐大军，连眼前高大坚固的凉州城墙似乎都在微微颤抖。天威军显然对凉州守军十分的了解，根本不将凉州守军放在心上，摆出这么大的声势，显然要从心理上击跨那些几乎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军。
事先埋伏到凉州的这些内应，更是犹如吃了兴奋剂一般，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发疯似的向凉州守军攻击。凉州城这些守军，有六成左右都是新募训练不久的新军，只有不到四成乃是平虏军久经阵仗的精锐。
这些内应都是一些凶悍又不畏生死的精锐，此时发起凶来，竟然将守军防阵冲出一个口子，几人奔着城门跑去。张巡一施眼色，刘魑、刘魅抽出兵刃，如地狱恶魔一般冲了出去。
张巡顾不得这城下的内应，脚下连点，与宇文成刚一起闪身来到城墙之上。站在城墙上，一望之下，城下一片开阔的视野内，无数黑压压的骑兵，铺天盖地地由西北冲了过来。
铁骑荡起的烟尘卷起地上的尘土，将天上的月亮都都给遮住了。城墙之上不到两千的守军，大部分都瑟瑟发抖的望着远方，跟着震颤的城墙一起，使整个凉州城就像一个面临强徒，被拨光了所有衣服的少女。三千新锐，守住五万天下一流的精锐的攻击，难道历史还要考验张巡？以少对多的悲哀宿命，何时是一个终结？
张巡的精神提到了极限，感觉着身后凉州城内那场惊心动魄，天地变色的拼斗，心中祈祷勇者与道长一定要顶住中原与回鹘武林的压力啊！这两场战争，柔然无论属掉哪一场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凉州后面是柔然数个不设防御的城市。
回鹘铁骑若由凉州长驱直入，柔然想一统天下，五年之内就将成为一个梦想。等到阿拉伯帝国与拜占庭帝国东进，陷入内斗的华夏民族即使不灭亡，也要长久沉沦与历史的烟海之中啊！这是一场足以改变天下人命运的战争。
章奏有力，轰隆而至的马蹄声，那种扑面而来沉闷压抑的气氛，已经让这些新军牙齿碰击、双腿打颤。他们勉强还能紧握兵器，只有平虏老兵仍然是一副深沉稳重的表情，他们无视前面的危机，检查着自己防守地方的一切。
宇文成刚在所有人身上扫过一边，压抑不住语气中的兴奋，激动地吼道：“拿出你们的勇气胆小鬼，你们在侮辱一个名将的威名，侮辱我柔然大军的尊严。”
“张巡大总管曾经率领不到七千刚刚走上战场的兄弟，器械没有你们精良，在眭州这个小城，阻击令狐潮十五万大军长达三个月之久。如今你们站在天下最坚固的城墙之一的凉州城上，面临不到五万人马，竟然给我瑟瑟发抖，你们丢了一个绝世名将的威名。”
“知不知道你们在面对一个伟大的时刻，你们将见证我柔然的腾飞，你们将见证回鹘与大唐一起在我柔然铁骑铁蹄之下灰飞烟灭。是男人的都给我拿出你们的胆气，英勇的将士将那些胆小鬼给我丢到城下，不要玷污了你们威武的名声。”宇文成刚激情四射的宣言，似乎一下子将敌人铁骑的震撼从所有将士脑中驱散，所有人都腰脊一挺，露出威武严肃的杀气，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死在被同伴丢下城摔死这耻辱之上。
面对如彗星一般即将撞到凉州城墙上的回鹘铁骑，张巡心中喃喃呓语，是时候了。正如宇文成刚所说，这是一个天下局势即将巨变的时刻，站在城墙上的每一个人，都将共同见证一个伟大时刻的来临。
回鹘铁骑虽然厉害，他却不及原大唐最强悍的军队之一，由善骑射的武林好手为精核，马上，马槊横指，马下，横刀博杀，远则强努射之。列阵而出坚如城墙而进的前安西军魂，高礼的影骑，现在柔然的影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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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西北攻略
—第二百一十二章 … 开国首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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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蹄腾飞，万马奔腾，若非亲身经历，你绝对无法想象千军万马高速扑面而来的那种强烈震撼。脚下十多丈高，宽厚坚固的城墙，不能为你的心里带来一丝的安全感。
仿佛只要轻轻一跃，敌人那健壮的战马，就能带着彪悍的战士飞跃过城墙。没有一声的喊杀声，那犀利如野兽一般幽深冰冷的目光，散发着冻人寒气的兵刃，吸收一切光线的黝黑战甲，这一切已经足以击碎所有人的胆气。
无声的沉闷反而更加让人恐惧，仿佛就是来自地狱的一群恶魔，冰森的杀气，足以凝结世间的万物，原本闷热的夏夜，一下子变的阴冷可怖。似乎一场寒冷的风暴刮过城垛上的火把，使得火焰斜摆呼呼地往城内直吹。唰唰几下，竟然全部熄灭，身后城中的百姓凄厉绝望的哭喊声，在绝对的黑暗之中分外刺耳。
“注意掩藏！弓箭手听到命令立即回击！将士们，听听身后你们亲人的声音，想想长安以及洛阳城破时百姓士卒的遭遇，你们要任由回鹘人蹂躏你们的亲人，玷污你们的妻女姐妹吗？”
宇文成刚暴喝一声，如临大敌锵地一声，挚出腰间的配刀，真气布满全身藏于女墙之后。回答他的是充满战意犹如野兽般的嘶叫，事到如今，每一个男人的热血都开始上涌，身后就是他们真正的亲人，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城墙外围弩台上的弓弩手，已经撤到城墙上的箭楼里。凉州的弩台设置的非常的精妙，弩台为方形，根部边长四丈，高七丈，顶部边长两丈有余，四周围有夯土墙。台底开门，守军要通过天井的绳梯爬上台顶。台顶架有毡帐，内藏 5名弩手及各种军需。
弩台越在凉州城墙一百余丈之外，间隔三十多丈设置一圈，三丈之内一台，共五圈八百余台，形成了城墙与弩台、弩台与邻台互相支援的交叉火力网。若有足够的弓弩手，当可以给敌人致命的打击。
可惜现在凉州总共在三千守军，一个多余的人手都不能损失，所以只有将弩台的人手撤回来。这些弩台感觉孤悬在外，不是心理刚强的老兵，也无法发挥他们的威力，何况铁骑冲击的速度，也消减了弩台的攻击效果。
随着宇文成刚的话音刚落，哧嗡一声……什么铁蹄声，什么凉州城内的哭喊声，鸡鸣狗叫声，全部都消失不见。天地之间顿时被一种低沉而又尖锐的声啸所笼罩，如金革铁马的乐曲，在低沉诉说的章奏时突然弹乱了一个关键的音符。更像是飞来了满天的黄蜂，无数次扇动着翅膀，听到这种声音，所有人紧张的心脏都如被抓起来了一般，抽搐的难受，呼吸都为之停顿。
张巡如一座雕像负手望着城下，凉州城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回鹘铁骑围裹的水泻不通。果然是精锐，看似混乱无序的行进，却能在一瞬间同时张弓射箭，那满天的箭雨带着尖啸排列成行，密无缝隙地朝整个凉州城覆盖而来。
回鹘强弓天下闻名，射程之巨远远超过其他国家，回鹘铁骑强弓的打击强度，据说只有传说中大秦的开国弓弩团才能相抗。那种强度足以洞穿城内所有房屋的屋顶，若非龙鳞甲已经大批装备柔然军队，凉州的守军怕连回鹘铁骑的三连射都无法阻挡。
张巡缓缓伸出食指，整个动作却拖着一道幻影，恰如其分地按住一个射到他面门的利箭，手指轻轻一弹，精铁打造的箭矢碎成粉末。下一刻张巡立即动了起来，双手在面前疾抓，手臂若精钢般搅动，将自己一丈范围内的箭矢全部搅落，一把把箭矢被他掷到身后，此时的他就如同九天战神。
噗噗声，以及碎骨头的声音夹杂着惨叫，在城头上以及身后的凉州城内响起，如乌云般遮住天空的箭矢，如长了眼睛一般刺入来不及闪躲的士卒身体里面。更多人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成为了全身插满箭矢的刺猬，最远处甚至到达了城内傅堞处，那些惶惶不可终日在外游离的百姓，立刻成了最好的箭靶。
城外的防御阵势没有人的操空，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用，能在柔然境内龟缩一月有余的易同光实在太狡猾了，稍微露出破绽他都会远遁，为了麻痹天威军，城外的设施根本就没有起用。此时回鹘铁骑正以高绝的速度，已经飞速进入了凉州的城防圈内，黑暗给了他们行动的最佳掩护。
“射……”宇文成刚愤怒之中低喝一声，挽起强弓一个七星连珠朝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射出，燃烧着愤怒火焰的七支利箭全部饱饮了复仇的鲜血。
凉州城的远程打击兵器瞬间爆发，巨石、粗箭朝着回鹘铁骑砸了过去，箭楼内的弓弩手，也含愤射出了上千支利箭。根本就无须瞄准，每一块石头，每一支粗箭都能射穿三五个人。
凉州城上的这些远程兵器基本保持完好无缺，只是城防人员太少，根本就发挥不出这些大型远程兵器的多少威力。凉州守军的反击如投入湖中的小石子，仅仅荡起一丝涟漪，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以城防理论，若有坚固的城墙为依托，充裕的物资为保证，只需要四千人。以两米九人的密度，在九百米左右的防御城墙上，就能够守住十万之众的攻击，若将领指挥得当，就能一挫敌之锐气。
凉州守军有两千多，敌人也只不过四万多人，但是凉州城墙虽然高大却有一千多米，而且天威铁骑曾经助大唐军队收复天下最坚固的两京，对于攻城作战已经耳熟能详，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兵力不足对于凉州来说，已经是致命危机，加上城中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清剿的内应，这场关乎天下局势的战争表面上似乎与柔然极其不利。
在凉州守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易同光借鉴吴起闪击甘州的经验，采取了分散集射雷霆一击的战术。一入凉州城的城防圈，天威骑兵的大队中突然闪现无数火光，只是一瞬间，漫天的火箭宛如凄美的流星雨般划过天空，疾速地覆盖向凉州城墙，道道火雨不知疲倦地飞向凉州，一时间凉州城墙处火光冲天。
轰……高大坚固的城墙似乎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在守城将士的闪躲间，天威军的大军已经撞击到城门之上，唰唰……无数内含柔金丝的爪钩射到了城墙之上。
天威军如变戏法似的抬出数十架云梯，天威军的工兵已经开始堵截凉州城的护城河，城外没有利用的完整设施，也被破坏。密集的攻击已经开始，断断数十息间，回鹘天威军铁骑一难以置信的速度向凉州城，已经射出了近百万支箭矢，带火的箭失横飞，带来的还有火灾的严重后果。
火热之中突然透过一丝冰冷的寒气，张巡心中有感，缓缓转过了头，一个身高七尺多，威武刚强的中年男子，在八个名神色冷酷的好手护持下，犹如隐藏在深山中的一棵巨松，缓缓由后走上凉州宽大十米的城墙上。他的步伐给人一种无尽的沉重感，让你身不由己心随着他的步伐在沉沦，由他身上散发出无尽的精神压力，让人几乎兴不起抵抗的念头。
此人蔑视地看了一眼，缩手缩脚，心惊胆战地回击的凉州守军，最后目光落到张巡身上，语气中带着骄傲，又真诚地道“张公你好，只要张公下令打开城门，放弃这些无谓的抵抗，我易同光以所有家人的名义对天发誓，天威军主将的位置对张公虚位以待。”
“葛勒可汗对张公大名久仰，崇敬有加，只要张公肯归顺我回鹘汗国，即使是外相之位，张公也坐的。就凭这些无用的渣滓，想抵御大唐上国与我回鹘精锐铁骑的攻击，无意痴人做梦。”
“当日更加坚固的长安与洛阳，不也被我天威军这支利矛所刺破。凉州城破，柔然也会跟着完了，柔然犯了与大唐一样贪功冒进的毛病，至今未败已是真神怜悯，此战当时柔然走向灭亡的开始，张公应该比同光更清楚。”
第三卷 西北攻略
—第二百一十二章 … 开国首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