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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太虚幻境-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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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几次三番派人来接她,连谢远之都亲自来找她,她也不肯理会,死也不走。最终还是从窗户翻进小楼二楼的容若心软,下楼开了门,还不及开口打一声招呼,满眼是泪的谢瑶晶已是风一般从他身边冲过,一路飞快上楼,气也不喘一口地直奔到萧遥身边。

可是萧遥眼中却仍然只有怀中冰冷的尸体,对于身外之事,仿佛一无所觉。

谢瑶晶颤抖着想要开口劝说,最后却是未开言,泪先流,只怔怔跪坐在萧遥身旁。

萧遥望着司马芸娘的尸体,欲哭无泪。

她凝望萧遥悲伤的脸,欲劝反泣。

这样的情形,看得容若一阵心酸,不声不响地退了出来。

苏意娘在外间厅堂处接待来客,身边让凝香和侍月帮忙应酬,苏良和赵仪还留在明月居里观察情况,都没有来,容若身边只得性德一人相陪。

容若低声对性德说:“帮我看着他,别让他出事了。”

性德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地点点头。

容若惨然一笑,迈步往前厅而去。

厅里来客众多,纷至沓来,嘴里说的都是些毫无建树的客套话,不冷不热的惋惜,装腔作势的哀叹。

苏意娘哀而不伤地一一应对,凝香、侍月来去奉茶。萧家原本有一个仆妇、一个丫头、两个长随、一个厨娘,被官差盘问了一整天之后,便去忙着挂白幡、置灵堂,全都忙得团团转。

容若心中却觉愤闷无比,斯人已逝,存者独伤,满座衣冠,有几人真心悲叹,那一句句冠冕堂皇的哀叹话语,听来直似一场笑话。

后方小楼,情伤心伤,生不如死;前方厅堂,宾客如云,来往忙碌。隔着一条小小曲径,便如隔着一个世界,隔出了一片真情和一场闹剧,让人只觉荒唐。

厅里忙乱的人无论主客还是仆人,看到了他,有人大声打招呼,有人拱手行礼,容若却再没了应酬的心情,只觉意懒心灰,挥挥手,对苏意娘做了个不必理会自己的手势,转身又出来了。

他一个人,自己跑到厨房,找到了一大壶酒,一仰头,对着喝了一口。

火热的酒下喉,如一把烧红的刀,忽然间在胸中翻搅起来,这莫名的痛楚,让他一仰头,复又大口饮下差不多半瓶酒。

容若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躲在厨房的角落里到底喝了多久,只知道,当他走出厨房时,天色已是暗沉沉一片。

抬头望天,今夜依然有星有月,有云有风,苍天无觉,可知人间生离死别苦。

小楼那边,只有谢瑶晶时断时续的哭声和劝声。

“萧大哥,求求你,吃点东西吧!”

“萧大哥,你这个样子,芸娘姐姐会难过的。”

“萧大哥……”

容若闭上眼,努力想要抑止住胸间翻涌的悲楚,然后一振臂,跃上厨房旁边的一棵大树。

站在高处遥望,夜深沉时,繁华如斯的济州城,也被吞没在一片可怕的黑暗中,四周暗沉沉一片,只有前方厅堂处,仍有无数光芒和喧哗。

直到这个时候,来吊唁的人居然还没走完。

萧遥的旧身分,司马芸娘的名声,果然影响力不小。

这么快厅堂处已是一片苍凉的白色,遥遥传来念经呢喃之声,真不知道该不该夸苏意娘太能干,应酬之余,竟是将做法事的和尚、道人都已请到了。

想来司马芸娘的后事,有这样聪明能干的人持,必然风光无比吧!只是这又有什么意思。

容若复又有些讥嘲地笑笑,拿起手里不知第几壶的酒,仰头而饮。

酒渍湿透他的衣襟,酒意染红他的双眸,却仍然没有醉。

明明是酒量不好的人,是否真因为这些日子的应酬来往,练出了好酒量,想醉想忘,想不再面对死亡,不再担忧离人的时候,偏偏醉不了。

夜风乍起,如他此刻翻覆不定的心怀。

当那一声轻柔如水,怅然如风的叹息响起时,容若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乎以为自己真的已经醉去,才在醉里,梦到离人归来,听到那依依叹息。

他猛然一怔,然后,松手。酒壶从他无力的指间跌落。

他在树上跳起来:“谁?”

小楼处有悲伤哭泣,前厅里经文诵成一片,这样的喧哗,却衬得四方寂寂,天地冷冷,看不到别的人影,听不见其他声息。

容若几乎以为,刚才真的只是幻觉,却又不甘心地大叫:“是谁,韵如,是不是你来了?”

除了悲伤的哭泣,和超然的诵经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天地苍茫,沉沉黑暗里,看不见未来,看不见希望,看不见玉人。

容若脸色渐渐苍白起来,向前伸出手,对着虚空方向,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脸色一变,身子一晃,双手按下胸口,闭上双目,整个人像一片失去依凭的落叶,自树梢跌落向尘埃。

黑暗里一道影子一掠而近,伸手在容若腰间一挽,止住他失控跌落的身体。

容若在同一时间睁目,出手如电,紧紧抱住她,掌中美好的触感,和怀里柔软的身躯,让他心中一阵激动:“韵如,我终于见到你了。”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胸前猛然爆发出来,痛得他惨叫一声,身不由己往后跌去。

即使痛到这个地步,他那紧抱的手臂竟然不肯松开,这一瞬,他完全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只知道,要紧紧拥住那生命中至爱的人,哪怕被人打死了,也不能再松手。

可是那被他抱住的身体,却似忽然间变得滑溜溜完全不受力,像鱼一般从他掌中往外滑。

胸口受击,身不由己往外跌,双臂用力,却抱不住人,狂乱中,他十指乱抓,“嘶嘶”连声地带起大片被撕开的衣裳,往后跌去。

容若被震得飞跌去足足一丈多,后背撞到墙上,一阵剧痛,喉头一甜,几乎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人才跌到地上,跌个灰头土脸,晕沉沉,迷茫茫一片。

他却顾不得伤痛,挣扎着站起,忙乱晃着头,试图让因为被震而晕乱的眼神重新清明过来,似是唯恐这一刻的耽误就让那生命中至爱的女子就此逝去。

“韵如,你别走……”头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他已是失声大叫,然后在看清那深夜树下,凝立人影的下一刻,吓得几乎重新一屁股坐到地上:“是你!”

董嫣然一生从不曾狼狈到这个地步。

她年少艺高,当世少有,武功文才,都是上上之选,从不把江湖名利、朝中荣辱放在心上,被君王青眼,宠辱不惊,猎场风云,从容应对,千里暗护,艰辛受尽,同样不放在心上。

原以为,这一颗心安然如水,静对日升月落,任人事浮沉,也不会有动摇之日,没想到,生平第一次情绪失控,只是因为一个相貌平凡,武功低劣,才智也未必见佳的男子,半醉佯狂的一抱。

对于他,她从无好感。

任他泼天富贵,至尊之位,在她眼中,一如草芥。

猎场相救,一路守护,不过是为父亲请托,她的心,从来只有明山秀水,万里长风,世间英才无数,也不曾留驻心间。更何况,容若如此平凡人物,纵然戴着皇帝的光环,对她,也如水过无痕,根本不能对她的心灵有任何影响。

一路行来,一路远远观望,看他嘻闹,看他玩笑。看得出他的武功悟性才智和他的容貌都不过平平而已,对他的感觉,也只有一个“平”字罢了。

就算是当日与楚韵如私语交谈,对于楚韵如的执爱略有不解,但对容若的感觉,也还是平淡如常,并不会因为楚韵如而对容若更加注意。

一直以来,只是冷眼旁观,什么行刺暗杀,什么明争暗斗,什么阴谋陷阱,她都不曾在意,就算一路明里暗里,发现了许多人、许多事,只要不伤到容若的性命,她都谨守着不插手,不出面的原则。

容若从树上跌下来,明明不会有性命之忧,她却偏偏现了身,出了手。

那一瞬间的不忍从何而来,那一瞬间的冲动,简直已不似她董嫣然。

或许只是长时间的悄悄追随,遥遥看着一位帝王与身边的丫鬟下人,打闹无忌,多年轻淡自持的心,在不知不觉中,也略略沾染了红尘。

或许是看他以帝王之尊,却执着地在意每一个人的生死,不顾一切地陷进一场场莫名的争斗里,只为了保护一些,本来就争强斗狠,并不把性命当回事的人,茫然不解中,却又觉得有些隐隐的宽怀。

或许是看一个可以拥尽天下美女的男子,执着的寻觅,深切的痛楚,不悔的真心,略略牵动了只有女儿家才会有的一缕柔肠,一点怜惜。

或许,只是因为,今夜,月儿太明亮,晚风太柔和,或许,只是因他树头狂饮那一瞬的悲凉,引发她一刹那的动摇,在不知不觉间,一丝轻微的叹息,换来他执着的呼唤,失控的坠落,让她莫名地心肠一软,一路相随以来,第一次现身在他面前,伸手一扶。

那一刻,仅仅只是不忍他跌落树下,那一瞬,根本没有思考任何别的事。

在以后的漫长岁月,忆起那一夜,那一刻,总是刻骨铭心,仍然不知道,对那忽然间跃出的一次伸手,是无悔,还是后悔。

但是,在当时,在那个夜晚,她仍然还只是一笑嫣然,身怀绝世之艺,淡看风起云涌的女子,纵然是伸手相扶,也只为一时不忍。

然后这一次的不忍,却惹来那男子激烈到极点的拥抱。

她伸手去扶他,手还挽在他的腰上,人还并肩于半空,还不及有任何动作,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一身绝艺不及施展,一生清淡,生平第一次,与男子如此肌肤相贴,近得可以感觉到彼此身体的温度。

所有的定力,所有的淡漠,化成一瞬的愤怒与无措。

她几乎想也不想,一掌拍向容若的胸膛。

如果不是最后一瞬,她想起容若皇帝的身分,临时收回九成力量,容若当场就要被她打死。

纵然如此,容若还是被打得往后飞跌。

容若下意识抓紧她,她却在同时施展卸字诀,轻易从容若怀中脱身。

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容若的指甲简直比女人还锋利,情急间,双手乱抓,竟把她的衣衫整个撕破了。

她的绝世武功,她的不俗才智,她的非凡学识,通通化成云烟,消得一干二净,只觉怒气升腾,羞愤已极,可唯一能做的,却也只是像任何普通女子一般,伸手护住忽然间裸露出来的胸膛,愤愤瞪着容若,如果不是这时动手不便,她就一剑把容若宰了,才不管他是不是皇帝。

第二部 红尘惊梦 第十一集 意外重任 第三章 风波又起

黑暗中的人影身体缩成一团,长久的时间,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已与黑暗化为一体。

就算是一直紧紧盯着目标的眼睛里,也务求黯淡,不可精光外泄,让人察觉自己的所在。

身为暗探,永远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观望,然后把所见到的一切,钜细靡遗地传递出去。而自己,就算在阳光下,也永远只是黑暗的一部分。

生命就在这无尽的监视中流走,早已经忘记上一次感慨、上一次叹息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现在,唯一要做的,仅仅是监视传达,如此而已。

黑暗中的人徐徐地,几不可察觉地活动着手指,马上,接替他的人就要来了,他可以离开,写下自己监视所得的一切内容,传出去之后就去做必要的休息,之后,重新再来接替这位同伴。

有只手在肩头轻轻一拍。

他本能地点点头,眼睛也不看一下,就要像以前的每一次那样,毫不停留地转身悄然离去。

双方不会交谈一句话,不会有一个手式、一次简单的眼神交流。

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忽然想起,这一次,为什么来接替的同伴完完全全点尘不惊地就拍到了自己的肩膀,以自己多年受密探训练的灵敏耳目,以前可是只要伙伴靠近三步以内,就会发觉的啊!

心间一震的瞬间,他飞快抬头望去,然后眼神沉溺在一双清澈无比却又深不见底的明眸里。

“你在这里监视的期间,没有看到任何特别的人,特别的事。”

轻柔的声音,平定安详,一字字传进心中。

多年的刻苦训练所磨练出来的坚定意志,完全无法对抗这样清明的眼,这样淡定的声音。他一字字复述:“我在这里监视的期间,没有看到任何特别的人,特别的事。”

“皇帝一直一个人在厨房里喝酒,到了晚上,又端了酒跳到树上去喝,期间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

他无意识地重复:“皇帝一直一个人在厨房里喝酒,到了晚上,又端了酒跳到树上去喝,期间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

“好,现在你闭上眼睛,从一数到一百,然后睁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一直都在监视皇帝,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他顺从地闭上眼,多年来,一直生活在不见天日的阴暗之中,永远提高十二分警惕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安心祥和的表情。

夜风在他们身边吹拂,吹动衣角发丝,吹动旁边大树上的树叶发出细微的声音,一只鸟儿从一片树叶的阴影中飞起,展翅不知要飞向哪一处栖身之所。

可是在它翅膀刚刚展开时,那只刚才还在地上拍别人肩头的手,忽然就到了半空中,到了鸟儿前进的路上。

鸟儿迅速改变方向,往左侧飞去,速度飞快,快得几乎撞到忽然间出现在前方的玉手上。

鸟儿发出鸣叫,再次改变方向,而这回,就真的直接撞到了一只美丽的手掌。

董嫣然足尖微点树梢,身形飘摇而起,恰似月下飞仙,转眼已乘风而去,双手之间,还悠闲地抚摸着一只小小鸟儿,意态安然。

拍掌的声音响在身后。

董嫣然神色不动,身形不变,飘风掠起,似慢实快,转眼已过了不知多少屋宇,多少房舍。

可那清晰的拍掌声,却还是不紧不慢,不远不近,一直跟在她身后。

“很有趣,这么可爱的鸟儿,居然可以通过飞行的轨迹传递种种不同的消息,比起派人监视,用这种小鸟,更方便许多。不过可惜,世间既有驯鸟之人,便也有擒鸟之手,你说是吗?”

董嫣然没有回头,没有停住飞驰的身法,甚至连抚摸鸟儿的动作,都没有丝毫停息。

“你的‘止水清瞳’功力越来越深了,这好像是我第三次见你施展。第一次你用来逼问杀手,没问出真相。第二次,你现身救了楚韵如,给她指了去处之后,就出手将暗中跟踪她的几伙人全部截下来,并且用止水清瞳修改他们的记忆。而这一回,是第三次,用止水清瞳让所有监视皇帝的人,再次忘记,你这个刚刚现身在皇帝身旁的绝世美女。止水清瞳虽然有动摇人心的力量,但你今晚连续对五个不同组织派来的监视者施展,对你自己的心神也会有一定伤害。毕竟止水清瞳,是让人清心正意的武功,而不是纯为迷惑人心而修练的邪教迷魂术,你以后最好不要做这种容易伤及自身,影响修为的事。我不希望因为你滥用力量,而使我将来,少一对手。”

董嫣然终于止步,回首望夜风中飞扬的一袭雪衣,淡淡道:“多谢先生指教,我记下了。我记得先生此刻的目的,是皇上身边之人,为何却转而追我。”

“因为你的心动了。”雪衣人悠然一笑。

董嫣然沉静的眸子里光华一闪。

“你一派的武功,最重心性安定,万物不萦于怀。你的心已经为容若所动,我很好奇想知道,这对你的将来,有什么影响。如若你的武功就此停步不前,难有寸进,必是我一生之大憾,为报此仇,我总要将那害你至此之人,千刀万剐,方解此恨。”

便是要将一国之主碎尸万段,由他说来,却是闲适从容,就如随意掸掸那一袭无瑕雪衣上的灰尘一般。

也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能毫不介怀,在这么沉的夜色里,穿一袭如此显眼的如雪白衣,来去从容,仍旧没有人能够发现得了他。

董嫣然淡淡一笑,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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