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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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新叹了一声:“你也已经麻烦得我够了。”
我不理会他的不耐烦,仍然继续著:“我要住在你这里,对你这所房子,作进一步
观察。”
博新皱起了眉:“这,不太过分一些么?”
我承认过分一些,但是我却仍然坚持著:“是的,对这个要求,你或者有困难,然
而就算你不答应,我还是要不断偷进来察看究竟。”
博新并没有说甚么,只是背负著双手,走来走去。
我又道:“为了证明我所说的一切不是假的,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博新抬起头来。
我立时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我一问出这个问题之际,便全神贯注地望著博新,看他的反应。
因为当晚,我们几个朋友在他的家中,只不过谈到了宇宙间的一切全在扩张的问题
,他的情绪便已显得那么不平静。
照说,他在听到了我那样尖锐的问题时,应该有尖锐的反应才是。
我看到他的双眉,倏地蹙在一起,那种神情,好像是他在一听到了我的问题之后,
在刹那之间,想到了一件甚么重大的事情一样!
但是,接著,他紧蹙的双眉,便舒展了开来,他道:“你这问题太奇怪了,你说我
的父亲?他自然是病死的,人老了,总会病死的。”
我冷笑著:“你父亲的情形,只怕有些不同吧,他的身子在每天缩小一半,你难道
一点也不记得了?”
博新望了我半晌,才无可奈何地摇著头:“你又来了!”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四个字,便将我所说的一切,全都推翻了。
我也只好叹了一声,博新又道:“我习惯一个人住在一间大屋子,虽然你是我的朋
友,但是我却也不想因你而破坏我的生活习惯,所以 ”
我在这时候,挥著手,打断了他的话题:“博新,你有甚么事隐瞒著我?为了甚么
?我想如果你不对我实说,那是十分不智!”
博新大摇其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甚么!”
我和他之间的谈话,到达了这一个地步,实在是没有甚么可以说下去的了,我道:
“好的,那我告辞了,我尽可能以后不再来麻烦你,但是到有一天,忽然想起要我帮助
的话,不妨来找我。”
他拍著我的肩头:“我也有一个忠告,你应该去找一个脑科医生,检查一下!”
如果不是我和他是老朋友,又如果不是我看出他在那样说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狡猾
的神情,我真想狠狠地给他一拳!
但是我虽然未曾打他,脸上的神情,也决计不会好看到甚么地方去,我一转身,就
向外走去。
当我来到了街道上的时候,街道上静得一个人也没有,晚风吹来,我感到了一丝寒
意。
来到了车边,停了片刻,我将整件事的经过,又仔细地想了一遍,当我想到博新说
,要我到脑科医生处好好地去检查一下时,我也不禁苦笑了起来。
我想,博新的话,或者是有道理的,因为我所遇到的一切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根本没有任何的假设可以解释这一切事。
那么,这是不是真有可能,我将自己的幻想当怍了事实?也就是说,我是不是真已
有了脑神经分裂的症状呢?
想到了这里,我更感到了一股寒意,身子也不由自主,发了一下颤,我钻进了车中
,驶著车缓缓回家去。
第二天上午,我就来到了一个著名的脑科医生那里,去作详细检查。那位脑科医生
在听了我的叙述之后,也认为我的症状,十分严重,他又打电话叫了两个神经病科的专
家来。
两个专家,对我做了种种的检查、测听,在那三小时之中,我简直被他们弄得头昏
脑胀。
但是三小时下来,那三位专家又会商了十几分钟,他们的结论却是:我一切都正常
。
我一切都正常,那就是说,我不会将我自己的幻想,当作事实,也就是说,我所遭
遇到的那一切稀奇古怪的事,全是真的。
当我听到了三位专家的结论之后,我著实有啼笑皆非的感觉,因为我宁愿那是我脑
神经分裂,也比有著那一连串无可解释的怪事藏在心中好得多。
离开了医务所之后,既已肯定我的一切正常,那么,这一切怪事,毛病自然出在酒
博新身上。于是我有了一个新的决定,我的新决定是,我要监视、跟踪博新。
因为看来唯有这一个办法,才可以解开博新何以忽然改口,抹杀一切事实之谜。
我回到了家中,将自己化装成一个看来已上了年纪的人,然后,我还带了望远镜、
红外线远程摄影机,驱车来到半山的一条道路上。
距离博新的屋子大约两百码,可以看到他屋子的全部情形,而且,那地方很僻静,
就算我将车子停上几天,也不会有好管闲事的人来干涉我。
当然,要观察博新在家中的一切活动,最好是等天黑,天黑了之后,屋中亮起了灯
光,自然就可以看到博新在做些甚么了。
我在车厢中支起了两个三脚架,一个是装置望远镜的,另一个装置摄影机。
我准备将博新的可疑活动,拍成照片,那样,就可以使得他在确凿的证据之前,无
法再狡赖。
虽然我认识了博新很多年,而且,我也当他是好朋友,可是现在事情却太蹊跷,那
叫我不得不对他作重新的评价。
我是黄昏时分在那偏僻的山路上停下车子的,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但是我并不急
于行动,我放下了车中的座位,躺了下来。
我睡了两个多钟头,等到我睡醒,坐起身来时,我看到那幢屋子的一个窗口中,有
著灯光
我连忙从望远镜中看出去,有灯光透出来的是二楼,博新的书房。
我也看到,博新坐在一张舒适的椅子上在看电视,我甚至可以看到,电视上在播演
甚么节目。
博新好像看得很聚精会神,我也一直注视著他,他看了十五分钟左右,站了起来,
倒了一杯酒,然后又坐下来看电视。
他足足看了一小时电视,在那一小时中,我不舒服到了极点,局在车厢中,而且,
还要专心一意地注意著他!
谢天谢地,他总算不再看电视了,站了起来,关掉了电视机,然后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走出去干甚么,只看到他卧室的灯光,曾亮了一亮,然后立即熄灭,好
像是他曾到卧室之中,去打了一个转。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卧室中做甚么,他的卧室的
几个窗子中,都落著窗帘。博新立时又回到了他的书房中,他在写字台前,坐了下来。
那时,他的脸正对著窗口,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神情。他紧蹙著眉,好像在想甚
么,他虽然坐在桌前,但是却甚么也不做,只是坐著。过了十分钟左右,我猜是电话铃
突然响了起来,因为博新拿起了电话听筒,并没有拨号码,就讲起话来。
这时候,我不禁十分后悔,没有事先在博新的屋子中,放置几具偷听器,如果有了
偷听器,那么,我就可以知道他在和谁通电话,以及他在讲些甚么!
这时,我自然不知他是在和甚么人通电话,可是,我却注意到了他的一个十分奇异
的动作,他一面讲著电话,一面不断抬头向上瞧著。
他是不断抬头在望著天花板,但是,在天花板上,却又甚么也没有。
我起先,不明白他那样是甚么意思,我还以为那是他习惯性的动作。可是接著,我
便又发现,他在每次抬头望向天花板的时候,脸上总现出十分惊恐的神色。
可是,天花板上并没有甚么东西值得他惊恐,我心中犹豫了好一会,突然之间,我
心中一动,想到是为了甚么。
他的书房在二楼,在他的书房之上,就是三楼的那间杂物室。
从博新这时的动作来看,他一定是听到了在三楼的废物室中,有甚么声响传了下来
!
一定是的,我立即肯定自己的推想,一定是三楼那间房间中有甚么异样的声音传了
出来!
而三楼的那间房间,是一切神秘事情的泉源,它本来是书房,我在那里看到过细菌
大小的狐狸和只有半吋大小的死人,我也曾在那里偷过那标本片,也是那房间,当我第
三次去的时候,变成了杂物室,而在我第四次去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会突然消失的人
!
一切怪事,全在那一间房间中发生,而如今,那房间中一定又发生了甚么事,有奇
异的声响传出来,所以才令得博新频频抬头,向上望去。
我十分紧张,先将望远镜的镜头,向上移了移,移到了三楼的那个窗口,那窗口黑
沉沉地,甚么也看不到,我又去看二楼的窗口,博新放下了电话,他又抬头向上呆望了
半晌,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我又看不到他去做甚么了,我的心中十分焦急,手心也在冒著汗。
紧接著,我看到三楼的那间神秘房间突然亮起了灯光,这时候,我的心几乎从口腔
中直跳了出来,我一定可以有极大的收获了。
我紧盯著那窗口,要命的是,那房间的窗上,虽然未曾拉上窗帘,但是窗口的积尘
却很厚,我看不清楚房间中的详细情形。我所能看到的,只是朦胧的一些影子。
我看到,房门已经打开,在房门口,站著一个人,从那人的身形看来,我断定他是
博新。
我看到他在门口站了极短的时间,便走进了房中,我的心跳得更剧烈了!
虽然,房间中的情形,我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我也可以看出,他是在走向一张
椅子,而在那椅子上,坐著一个人!
那坐在椅子上的人,是背对著他的!
而博新只是向前走著,来到了离椅子有三四呎处,就停了下来。
他可能在讲话,但我当然无法看到他口唇是不是在动,然而他没有别的动作,足以
证明他在进了那房间,看到了那人之后,并不是十分惊讶,他并没有突如其来吃惊的大
动作。
如今那样的情形,只说明了一点:他早知房中有人!
第六部:神秘大火毁灭一切
博新果然有事瞒著我!他早知道这房间中有人!
刹那之间,不知有多少问题,涌上了我的心头,但是我一个问题也不细想,因为我
正忙著,将我可以看到的情形,拍成照片。
博新在那人的身后,站了五分钟左右,才转身向门口走去,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
灯熄了。
我呆了半晌,我已摄到了博新看到那人的照片,虽然照片洗出来之后,可能很模糊
,但是在经过放大之后,总可以看到是有一个人坐在椅上,他再也不能否认另外有一个
人在他的屋子之中!
我总算已有了收获,可是我心中的疑惑却更甚,我不明白那人和博新是甚么关系。
现在,照情形看来,那个神秘人物是一切神秘事件的中心!
我曾见过那神秘人物,而且曾和他讲过话,那神秘人物,还曾被我打过一拳!他自
称是那屋子的主人,而那屋子又是博新祖传下来的!
我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了一下,因为看来事情愈来愈复杂了!
我没有再想下去,因为我已看到博新又在二楼的书房中,他来回踱著步,手放在背
后,腰弯得很低。从他这种样子看来,一望而知,他有著十分沉重的心事。
他踱了好久,我又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他在书桌前坐了下来,当他坐在书桌前,以手撑著头的时候,他脸上那种茫
然失措的神情,令我也替他感到了难过!
我看到他好几次拿起电话听筒来,也不知道他想打电话给甚么人,但是每一次,拿
起了又放下,最后一次,他已拨了一个号码,但结果,还是放下了电话。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表示他的心中有著极其重大的心事!
在他那样犹豫不决、想打电话又不打的时候,我又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在他站了起来、望著天花板发怔的时候,我又拍了几张,博新站了起来之后
,就走出了书房,书房的灯熄了。
接著,他卧室的灯便亮了起来,我看不清他卧室中的情形,过了十分钟,卧室中的
灯也熄了,我又等了半小时,那幢屋子中一丝光亮也没有,我知道博新一定已经睡著了
,我再等下去,也不会有甚么结果,而且,今晚我的收获也已够大的了。
我跑回家,在黑房中,又工作了一小时,将照片冲了出来,并且拣几张较为清晰的
放大,那几张照片中,以博新望著天花板发怔的那张最好,在三楼那间神秘房间中的几
张,都很模糊,我拣了一张比较清楚些的,在那一张中,可以看到博新站立著,那张安
乐椅上也确实是坐著一个人。
我认为满意了,将照片夹了起来,才去睡觉,那时候,天已快亮了。
我睡到第二天中午时分,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先去看那些照片,因为整件事实在
太神秘了,我在沉睡中,便曾做了一个噩梦:那些照片,忽然变成一片空白!
幸而还好,我的噩梦未曾变成事实,那些照片很好,乾了之后,比湿的时候,看来
更为清楚些。
我洗了脸,略为吃了一点东西,先和博新通了一个电话,我在电话中道:“我想来
看看你!”
博新呆了一会:“如果你再像前两次那样胡言乱语,那么,我不欢迎。”
我笑著:“这一次不会了,你知道么?昨天,我离开你的屋子之后,先去找了几个
脑科、神经病科的专家,然后又做了不少事,才决定今天再来看你的。”
博新又呆了半晌,才道:“医生怎么说?”
“见面详谈好么?”我提出要求。
这一次,博新犹豫了好久,才十分勉强地答应道:“好的,你来吧!”
我放下了电话,用一只牛皮纸袋,装起了那些照片,然后上了车,二十分钟之后,
我已将车停在博新屋子的门口,博新走出来,打开了铁门让我进去,到了他的客厅中,
他又问道:“你说去找过医生,医生怎么说?”
我坐了下来:“三个著名的专家,对我作了详细的检查和测验,他们一致认为我一
点问题也没有!”
博新的反应很冷淡,他只是“哦”地一声:“其实,你可以在电话中将这个结果告
诉我。”
我望著他:“你明白么,我正常,那就是说,我绝不会将幻想当成事实,也就是说
,我在你屋子之中 ”
我才讲到这里,博新已现出极其愤怒的神色来,他挥著手,吼叫道:“我的屋子中
,没有铁门,除我之外,也没有别的人,更不会有甚么细菌大小的狐狸,而当你离开之
后,也不会再有疯子!”
我笑著,伸指在放照片的牛皮纸袋上,弹了一下,发出了“拍”地一声,道:“你
猜猜,我带来了甚么,或许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你却是在说谎,这里是几张可以揭
穿你谎言的照片!”
博新睁大了眼,望著我,他显然还不明白“照片”是甚么意思。
我已经打开牛皮纸袋,先抽出了一张照片来,向他递了过去。
我在将照片递给他的时候:“这是你自三楼下来后,坐著发怔时摄的。”
博新接过了照片,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又将第二张照片,交到了他的手中,又道:“这是你在踱步,你看来心事重重!
”
博新接过了第二张照片来,他只看了一眼,便将两张照片,一起抛在地上,用力地
践踏著,狠狠地道:“原来你是一个卑鄙的偷窥者。”
我摊了摊手:“没有办法,完全是被逼的。”
博新的面色铁青,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