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男情结"剖析-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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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同性恋的“猛男情结”(3)
相对而言,许多男同性恋在这些年来已经在公开挑战这些问题。他们通常都可以自在地和朋友、伴侣、专业医生,谈论他们对外表的关心。但这并不是表示男同性恋已经摆脱了媒体形象、健康食品工业,以及身体治疗工业的影响。肌酸和肌蛋白粉是男同性恋圈中的最畅销的商品之一,抽脂、植发也广为流行。不过,至少某些男同性恋有自觉能力和表达能力倾诉他们对身体的感觉。
艾滋病和肌肉追求感
艾滋病的蔓延,加强了男同性恋对身体外表的注意力和敏感度。艾滋病患者可怕的形象,尤其是后期患者体重大幅减轻的现象,在男同性恋的意识里,烙上了难以磨灭的刻痕。今天许多男同性恋都认为身材纤瘦是不好看的,因为那代表了疾病与死亡。肌肉,则是健康的象征。合成代谢类固醇的普及,是另外一个关键因素。合成代谢类固醇,尤其是睾固酮的注射,可以有效治疗预防艾滋病毒感染者的症状。如果用一点类固醇可以有效果,为何不多用一点呢?许多HIV阳性反应的男同性恋,根据这个似乎蛮合理的迷人推论,使用超过处方用量的睾固酮,让自己的身体强壮。而HIV阴性反应的男同性恋,也不愿意被比下去,谁怕谁啊。他们发现睾固酮和其他种类的类固醇也可以让他们的肌肉更结实。于是,类固醇也成功占领了男同性恋的世界。
在我们的研究中有个22岁、HIV阴性反应的男同性恋,名叫艾尔多。他正面临这种压力:“我还没有用类固醇。我可以忍住不在一年之内使用,但是以后一定会用。”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将来会用类固醇?”
“我看到类固醇在我朋友身上的效果。我的朋友盖瑞,现在变得好壮,而他还是HIV阳性反应呢!他的肩膀、胸部的肌肉都长出来了,而且他看起来非常性感。如果HIV阳性反应的人看起来比我还要健康,我真的会觉得不是滋味呢。”
某些婴儿潮时代的年长同性恋,对艾滋危机前后,身体形象在男同性恋世界的变化,仍然记忆犹新。杰夫,是个快50岁的男同性恋。他的故事,描绘了男同性恋成长岁月中的诸多现象,以及身体形象在男同性恋成长过程中的影响。杰夫在我们的认知中,并没有因“猛男情结”而受到伤害。我们在此诉说他的故事的目的,是为了指出本章的重点:身体形象的关注对于男同性恋影响深远,而且是终生的,却不见得有任何严重的病症。
杰夫,出生在纽约北部的一个小镇.他的家庭温暖安全,是典型的美式家庭。父亲在当地银行工作,母亲是路德教会义工,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料理家务。杰夫的两个姊姊都在当地念高中,也都嫁给了她们高中的男朋友,婚后住在离家不远的地方。
表面上看来,杰夫的童年时代和青春期,似乎非常普通。但是在60年代度过青春期后,他感觉到有些东西并不寻常。 “我当然没有想到我是同性恋,”他回忆道,“可是,我总是觉得我有些地方不对劲,尤他是在运动方面。其他的同学对于团队运动好像很容易就弄懂了,而我却不行。例如:初中的时候,我们在体育课玩足球。有个孩子问:‘射球线在哪里啊?’所有的孩子好像都知道‘射球线’是什么,可是我却不知道。我没有办法用他们的语言说话。还有许多类似这样的小事件,都让我觉得自己和运动有疏离感。”
高中时代,杰夫渐渐完全放弃了运动。 “我觉得很丢脸,”他回想, “因为事实上我比其他同学都要壮,肌肉也比他们结实,我可以当一个很好的运动员。但是,我却只是在旁边看别人做运动。我记得我开始对高中足球队的男孩产生了兴趣,看着他们在球场上汗流浃背,我就很快乐。我猜测,可能是因为我不够强壮,运动细胞不够,才没办法加入他们。”
后来,杰夫离乡背井,来到东北大学念书。多年来他一直被同辈男孩影响,认为自己的身体不如人。此时,旧日阴霾却一扫而空。大二那一年,他第一次和班上的年轻男孩睡在同一张床上。
“比尔给了我很好的影响,”杰夫回想, “他把我拖到‘运动之家’酒吧。这是当时波士顿地区大学男同性恋最喜欢去的地方。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点紧张,可是我马上发现,这里才是我的家呢。我后来经常跑去‘运动之家’酒吧。那种感觉非常好,我自从高中时期完全孤立于其他同学之外,这时我却终于找到了一个舒适的空间,让我可以自在和男性相处。我也发现了自己是个很好看的男人。那段日子我过着狂野的生活。我征服了酒吧里的所有帅哥!”
“身体外表在那个时候对你有什么重要性吗?”
“当然重要啦!可是在那段时间,我并没有特别担心这件事。我一直很小心地保持自己苗条的身材,但是我也没有特别关心肌肉够不够发达。我当时年轻、长得又够帅,我可以钓到任何一个我想要的帅哥。大学毕业之后过了几年,我搬到了纽约,情况或许有些不一样。我开始第一次考虑到我的肌肉,或许是因为我有些老了,我发现自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吸引年轻男孩。我开始想到我的身材了。在舞厅敞开衬衫跳舞的时候,没有人会管你是在哪一家大学拿到学位。胸膛的肌肉,才是最重要的。”
“你尝试过去健身房练身体吗?”
“没有!70年代健身房还不是非常流行。我当时并没有看过任何纽约的男同性恋朋友上健身房。我想过健身,我想让自己肌肉发达是件不错的事,可是我并不知道如何开始踏出第一步。”
第五部分同性恋的“猛男情结”(4)
“后来,我遇见了萧恩,他是个高大金发的帅哥。我在一个周六晚上遇见他,其实是周日凌晨4点,在一家同性恋酒吧。他看起来像个冲浪好手。他从事健身已经一年多。我记得当我抱着他的时候,我可以感觉他的三头肌在我的手中伸缩,突然之间,我觉得非常兴奋。我可以感觉到他胸肌的线条,往下一直延伸到他的腹部。当我抚摸他的身体时,他会本能地伸缩颤抖,让我更加兴奋。我记得我当时非常非常渴望也能拥有像他那样一副完美的身体。”
“第二天早上,我打电话给萧恩,请他带我去健身房。那是一家小小的健身房,在23街一栋建筑物的地下室,里面没有窗户,破破烂烂的地毯上,放着一些老旧的健身装备。在那些五花八门的腿部伸展机、腿部弯曲机、胸肌训练机、肩部训练机、拉力训练机中间,我看到萧恩向我走了过来。我惊讶地发现,他真的比我强壮许多。我也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自己变得一样强壮。”
“然后呢?”
“萧恩和我一起去健身了几次,然后慢慢地,我开始自己去健身。到了80年代,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时间比较有弹性,于是我每天工作结束之后都去健身。当然,我也得到了其他人的肯定。他们会说:‘老兄!你身材练得真好!’等诸如此类的评语。我也发现其他的男同性恋,也渐渐开始跑健身房。”
“这时候,正是艾滋病开始蔓延的时候吧?”
“是啊!我很幸运,血液检查到告出来之后,我知道自己是健康的。但是我有很多朋友都去世了!最让我觉得心痛的是,1987年的6月,我打电话给萧恩,他是把我带进健身世界的男人,而我已经两三年没有和他联络了。电话的那一端有人拿起了话筒,我问:‘萧恩在家吗?’对方停了好一阵子,然后仔细地问了我的名字。我当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我可以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果然,萧恩在6个月前去世了。那个人一直在病床前照顾他,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萧恩去世之后,他仍然继续住在那间公寓。”
杰夫继续说:“想到我当时差一点和萧恩上床,真是可怕,他是HIV携带者呢!我因此而更加感激自己有健康的身体,也让我更加注重自己的身体和身材。于是,我健身更加勤快了!我记得有几次量体重的时候,发现自己减轻了几磅。我马上会想到,这会不会是艾滋病的早期征兆啊?虽然我的血液检验是阴性反应……然而在健身房里,我觉得自己的体力还是不错,我仍然可以重复举起220磅的重量。我终于相信自己真的没事。”
健身运动在很多方面都为杰夫带来了好处:“我对其他男人的吸引力明显地增加了许多,”他说, “我也开始注意和我同年纪的男同性恋和我比较之下,他们已经开始变老、变胖。我为他们感到悲哀,因为我知道他们再也找不到俏男儿了。我开始对伴侣的外表更加苛求。如果一个漂亮的男孩子没有任何肌肉,他不可能让我兴奋。我开始比较喜欢跟我一样肌肉结实的男人,最好他比我还壮。”
过去7年中,杰夫有规律地在纽约一家很大的同性恋健身房做运动。 “我也不介意在异性恋男人去的健身房做运动,”他说:“事实上,肌肉结实让我在异性恋男人之间,感觉更有自信。举重练身体,把我从高中时代以来一直自觉不如人的阴影中解脱了出来。现在我可以看着办公室里其他的男人心里想着:‘死胖子!我可以一拳就把他打上西天!’这样的一个异性恋男人可能就是我十几岁时候学校足球队里,让我羡慕得要死的小种马。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我占上风。我在这其中得到了许多满足。”
在杰夫练身体的健身房里,有些男人用类固醇,杰夫也在考虑是否应该使用。
“目前我自然练出来的的身体,还颇有本钱的,”他说, “可是如果我开始走下坡,我会毫不迟疑地尝试一两个周期。”
“既然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你觉得你有没有身体形象方面的问题呢?换句话说,你有没有为了外表而忧虑产生负面效应呢?”
“从来没有。我非常注重我的外表,我非常有恒心地上健身房,但是我非常清楚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希望在男同性恋市场里有本钱,有个好的外表,而我在健身房所花下的工夫,也让我得到了同等的回报。我在这方面完全没有问题。”
第五部分同性恋的“猛男情结”(5)
健身房里被压抑的同性恋
杰夫的故事,让我们想起了另一个我们经常问到的问题:有多少举重的男人是男同性恋?或者另一个相关的问题是:有多少举重的男人,外表上是个异性恋,但是内心里却潜藏着被压抑的同性恋欲望?某些学者似乎在暗示这种可能性,认为举重和健美,本质上是非常有同性欲的(homoerotic)。他们猜测,半裸的男人,摆出各种姿势,炫耀他们的肉体,正表现出了一种欲盖弥彰的同性恋形态。根据这个理论,健身运动正提供了一个机会,让男人可以合法在一个不被指指点点的环境中,注视别的男人。我们也听说过类似的理论,是关于男性观看世界摔角联盟的比赛或其他以男性身体为主的运动事件。
虽然这个理论可以适用在某些男人身上,我们却对这个概念表示怀疑。当然,我们承认许多大城市里,许多健身房的大部分会员都是男同性恋,就像杰夫去的那家健身房。但是我们相信,杰夫只代表少数。在我们所访谈过的几百个练举重的男人和练健身的男人之中,男同性恋并不是特别普遍。健身房的主要族群,还是以异性恋为主。健身房里的男性,可以自然地和别的男人谈肌肉、谈脂肪,但是这并不一定表示有潜在的同性欲流通在他们的对话之中。
简而言之,健身房行为本质上并不是男同性恋的专利,同理,对于身体形象的关注以及对于身体认知错误的情结也并不是男同性恋才会陷入的漩涡。 “猛男情结”会以非常类似的方式,同时对男同性恋和异性恋男人造成伤害。当然,许多像彼得和杰夫这样的男同性恋,在成长过程中曾经面对身体和男子气概被严重贬损的经验,也在他们的生命中留下过伤痕。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却是让许多男同性恋比异性恋男人更有能力去接触他们对身体形象的感觉,也更有能力勇敢地说出他们的这种感觉。
帮助男同性恋挑战“猛男情结”
男同性恋身体形象失调的治疗,基本上和异性恋男人的治疗方式没有什么两样。成功的治疗,不论性取向,机会都是均等的。然而,对男同性恋而言,是有某些治疗妙技。如果要强调出这些妙技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同性恋者接受自己。我们遇到过一些男人,明显是同性恋,却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承认过,甚至对他们自己也隐藏起来。这样的男人,必须先克服因为性取向而造成的自恨问题—或称之为“同性恋恐惧”。他必须先解决这个问题,才能以一个更完善的心理继续下一步,解决身体外表憎恨的问题。
安立奎,是个24岁的拉丁裔男性,他的状况正代表了这种男同性恋困境的典型。多年来,他一直承受着肌肉上瘾症的折磨。他是个大学毕业生,却在建筑工地工作。 “我必须找一个可以让我的身体运动的工作,”他解释道, “如果我去坐办公室,我会变得身体肥胖、肌肉松弛。”
肥胖和松弛,其实是安立奎最不需要担心的事。他的身体脂肪比只有5%,已经接近了健康男性的最低限度。为了保持他的低脂肪量,维持他的高肌肉度,他每天举重两个小时。每星期的七个早晨,都在家附近的海边跑步,风雨无阻。在沙地里跑步,比在一般地面上跑步更费劲,但是他喜欢这样做,因为可以燃烧热量。但是即使他的身材练得这么好,他却没有女朋友。过去几年中,他的只有短短几次约会记录。“过去这几年当中,你怎么会没有女朋友?”我们问他。
“喔!我很忙碌,”他说, “很多女孩子对我投怀送抱,希望我请她们出去玩,可是我抽不出时间。”
我们不希望对他施加太大压力,于是就暂且让他过关。但是,安立奎似乎很快感觉到这个解释不够充分。 “况且,”他补充说道,“我太累了。每天工作下班,还要去健身房举重两个小时,我已经没有精力和兴致去泡小妞。我真的不是同性恋,我只是太忙了。”
我们并不想在第一次的会面中,太过挑战安立奎的防御心。但是在接下来交换几个温和的问题回答之后,我们觉得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安立奎显然喜欢男人,他心底明白这件事实,可是他却一直抗拒这件事实。
第五部分同性恋的“猛男情结”(6)
即使经过了几个星期的治疗,我们之间已经培养了信任感,他仍然回避问题、避重就轻,不希望多谈这个话题。有一次在片刻的恳谈中,他谈道:“你们不了解我那种文化背景的家庭,我来自一个非常虔诚的天主教家庭。我记得有一次我妈妈在看‘欧普拉脱口秀’时,她说,希望有一天科学家能够找出治愈同性恋的方法。如果我爸爸知道我是全家惟一的同性恋,他会一枪杀死我!”然后,突然间,安立奎马上改变了话题。
随着时间的进行,我们对状况有了更清楚的了解。安立奎的强迫性运动行为,对他而言,是有多重用意的。第一,可以让他身体强壮、肌肉结实,让他得以肯定自己的男子气概;第二,可以让他保持忙碌。他花那么多时间在健身房举重、在海边跑步、计算热量和蛋白质消耗,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