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公子出墙来-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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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关心则乱呐。”
越想越气,怒其不争的苏二公子指着墙头,吩咐一旁不敢吱声,垂首静候的的小厮。
“你,爬上去,将那头的梯子拿过来,与这边这架一道撤去。”
小厮愕然,有些莫名,“公子,梯子撤走,那小姐……”
没了梯子,小姐如何回来?
苏玉枫不忿道,“你家小姐本事大着呢,除了爬墙,定还有别的路可走,用不着你瞎操心。”
小厮抖了抖,赶忙依言照办。
“小的这就去找人来帮忙将梯子抬走。”
苏玉枫又看了眼墙头,没好气叱了一声后才脚步轻快地回房。
另一厢,锦儿在卫离的带领下来到纪如卿所在的房门处,屋中灯火摇曳,随着夜风闪耀忽明忽暗,锦儿在台阶上驻足,紧闭的房门让她却步。
卫离在她身后停下,“公子的伤不轻,白日里我替他上过药,公子醒来后便不肯住在公主府。”
锦儿已经明白卫离未说完的话是何意,纪如卿不肯留在公主府,不顾受伤的身体,硬生生忍耐着回了郡王府。
“卫大哥,公子耍性子,你怎地也随着他,昨日你该拦着他的。”黛眉微蹙,锦儿抬眼看着紧闭的房门。
卫离无奈道,“公子要做的事并非是我能劝住的,你若是想知缘由,还是亲自问公子较妥,公子身边并无婢女服侍,恐要劳烦你了。”
这是让她来伺候受伤的纪如卿了。
锦儿无语在原地站着,不多时便听见卫离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虽很轻,却依旧在她能听见的范围。
卫离是习武之人,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怎地今日就有脚步声让她听见了呢,分明是故意为之。
锦儿吸了吸气,往前走去,推开了房门,入眼便是一身单衣却衣襟半敞的纪如卿趴在床边,大半个身子腾空,伸手去够一旁小案上的茶盅。
“我来,你别乱动。”
锦儿大步上前,先拿起茶盅瞧了眼又试了试水温,发现已经凉了,又将温在炉子上的水壶提起重新倒了小半盅放在小案上凉着,这才折身去扶纪如卿。
因为受伤部位比较特殊,她不好去查看纪如卿的伤势,只助力让纪如卿以较为舒适的姿势趴回床上。
“且等片刻,你不能喝凉水,刚倒的又有些烫。”
纪如卿一手横在胸前趴着,另一只伸出去拉锦儿的手。
锦儿无奈,随着他的力道来到床沿坐好,没甩开他的手,盯了他良久才缓缓开口。
“你又不是孩童,做事都不考虑后果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何时变得这般蠢了。”
纪如卿微抬眼,也只瞄了一眼便垂下眸子,委屈抱怨道,“你只知我这是伤敌之策,却不知我是为谁受这般苦楚,还不是因为你。”
这还是她认识的纪如卿么?记忆中傲娇的别扭公子依旧别扭,可谁能告知她,这一幅被抛弃了的小媳妇儿模样的男子究竟是谁。
一定是她魔怔了。
“你还是正常些为好。”她愣愣道。
公子闻言,气恼地甩开她的手,“我这都是为了谁,到头来连句好话都听不到,果真是我活该。”
说翻脸就翻脸,这一点倒是还算正常,只是这说的内容却不像出自公子之口,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公子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她不够关心他。
高傲的公子哪里去了,眼前这人莫不是有人假扮的。
记不得是从何时开始,这厮就变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了,想起昨日在郡王府后院,他的那些亲密举动,还有那些算得上是‘情话’的言语,锦儿顿时明白了什么。
“你喜欢我?”
听她如此直白,纪如卿愕然抬眸,对上她的目光不过是一瞬便不自在地移开了,趴在床上闷声不吭。
不回答便是默认。
头一次遇到这种沉默的表白,锦儿哭笑不得,并非她不紧张,而是瞧见纪如卿那快要埋进枕中的脑袋与泛红的耳根时,她顿生罪恶感。
多纯情的男子啊,似乎是被她调戏一般,这一对比,还真让她觉着自己过于直接了。
为缓解尴尬,她笑道,“公子做事向来都是有目的的,这次不惜血本,我倒是有些猜不透了。”
公子将脸撇从一边,鄙夷地哼道,“就你那脑瓜,装着的就只有白花花的银子,与猪脑子无异,笨得可以。”
给点颜色便开染房了,这都上升到人生攻击两了,叔能忍,婶也忍不了。
“纪如卿,你能好好说话不?”
锦儿愤愤地戳了戳某公子的脑袋,手感不错,她还想再继续欺负时被捉住了手。
将她的手控制住,纪如卿懊恼瞪她,“别碰我的头。”
“我就动了,你能如何。”锦儿不甘示弱,挑衅地对他挑眉。
四目相接,两厢对望片刻,纪如卿泄气地咕哝道,“不如何,如今虎落平阳,受尽委屈也只得忍着。”
这就委屈了。
锦儿强制地扳回他的脸,与她相对,“少来这一套,别以为来这一出便想混淆过去,老实交代你因何故去招惹靖国侯府。”
“自是为你。”纪如卿一口笃定。
锦儿对他挑眉,意思很明显,她不信!
纪如卿看着她的眼,郑重道,“任何觊觎你的男子,都该好好教训,杨凌云贼胆包天,我自是不会放过他。”
“郡王请继续胡说八道,我洗耳恭听。”锦儿掏了掏耳朵,继续听他胡咧咧。
纪如卿嘴一闭,不再开口言语,面色不愉。
见他打定主意闭口不言了,锦儿也渐渐冷下脸来,“起初你是想要报仇的,只是那时孤立无援,我的无意闯入让你扭转了局势,让我去帮你传信找来了离忧姐,你的毒解了,腿也好了,但这几年依旧装成病弱的样子,其实是做给旁人看的。”
“让我猜猜你想要给谁看,岚安公主?对你下毒的德安王?还是我们苏家?我只能夸郡王演技极好,似乎您想瞒着的人都被你瞒过了,只是紧要关头功亏一篑,你外出办事时,守在纪宅的护卫被杀,纪宅被烧,而我侥幸躲过一劫。”
她眼中满是冷笑,就这么盯着他。
纪如卿面色一变,再次伸出手将她拉住,“别胡思乱想,瞒着你是我不对,我只是想保护你,我不否认有一部分私心是试探苏家,但我从未想过要利用你,这些年来我想报仇的心思早已歇了,那时瞒着你进京也是想与我母亲摊开谈。”
锦儿不为所动,木然地撇开脸,“你与我说这些也无用,我分不清你的真情与假意。”
“你且听我把话说完。”见状,纪如卿有些急了,“我待你之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那时我进京前你恼了我,不肯见我,我没时间与你解释,后来知你被下了毒,为换取解药,我不得已才答应我母亲回归身份,她着急认回我,也不过是想利用我去拉拢靖国侯府的势力。”
锦儿忽然听不懂了,靖国侯府的势力却是不容小觑,只是天下人皆知,靖国侯府嫡女杨素云将来会是淮安王世子妃,日后也可能是一国之母。
众人皆认为这已是陛下默认的。
岚安公主想要拉拢靖国侯府,是利用自己儿子来达成目的,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岚安公主已然猜出穆元帝心中的淮安王世子妃人选并非杨素云,而是另有其人。
“你的意思是……岚安公主想让你娶靖国侯府的嫡女,且她有十成的把握让陛下同意。”她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纪如卿点头,“嗯,因此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兵行险招,当着靖国侯的面对杨凌云动手,此后便在无可能与靖国侯府联姻。”
锦儿也不知该说他极端还是该夸他果断,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快速有效的法子。
见她神情有所松动,纪如卿趁势揽住纤腰,继而双手环住,身子挪了一些,将头枕在她腿上,温言诱哄,“我说是为了你也是事实,别的女子,我谁也不想娶,我只想娶你,可上一辈的恩怨让你我携手艰难,我不得不防,你别怪我心机重。”
锦儿不知该如何应答,对这样的纪如卿,她向来狠不下心来,最后妥协叹息。
“日后你想如何便如何罢,那些曾害过你,如今还想利用你之人,自是不必心慈手软的。”
环在腰间的力道紧了紧,锦儿低头望去,撞入一双清幽的眸中。
凤目含笑,无形中有股让人沉醉无法自拔的吸引力,她无法移开眼。
☆、留宿
“哟,我来得不凑巧啊。”
不合时宜的揶揄之声惊得锦儿转目看去,许离忧斜靠在房门处,摸着下巴,也不知看了他们多久。
想到方才的旖旎之境,锦儿面上一红,挣开纪如卿的身后,慌忙起身。
“离忧姐……你何时来的?”
许离忧正身,闲时慵懒地缓步踏入房中,先是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默不作声趴着的纪如卿,发现向来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师兄竟也不自在目光闪躲。
这下许离忧笑得更加灿烂,绝美容姿在烛火幽暗的光影里动人心魄。
“唉,果真是女大不中留诶,锦儿是怪姐姐来的时机不对?”
锦儿又是一窘,面颊发烫,“离忧姐,你就别拿锦儿寻开心了,快来替公子瞧瞧。”
许离忧摆手拒绝,“男女有别,我虽与师兄情同兄妹,可他伤的部位也太令人羞耻了,即便我愿牺牲一下眼睛,恐怕师兄也会羞愤难当,若是一不小心也生出让我负责的心思,那可就不好了。”
“……”
锦儿无言,原来公子一直被嫌弃,人家许师妹也怕沾染上他。
她的腹议尚在继续,纪如卿却已恢复镇静,也抓住了许离忧所言的重点字眼。
只听他不怀好意轻笑道,“原来师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方才师妹道‘也’,为兄大胆猜测,那人定是我那无耻的世子表哥无疑。”
末了又补充道,“说来还真是令人羞耻呢,无所不能的世子尽想着以身相许,被师妹嫌弃至此,真是丢脸。”
“……”
毒舌公子又回来了。
锦儿背过身掩饰止不住的笑意,许离忧也无奈抚额。
“师兄,这话你该与你的世子表兄去说,顺便探讨一下你们兄弟谁更无耻。”
锦儿深表赞同,对许离忧竖着大拇指,她也想知道答案,但目前她似乎有个重大发现。
“离忧姐,自凌阳一别后,你后何时……不对,我记得你提过,在上京途中你与表哥遇上过,但他并未认出你来。”
也不管她的前言不搭后语,纪如卿眯眼轻笑,“并未认出?恐怕不见得罢。”
这一唱一和的,让许大夫顿时炸毛,没好气吼道,“还是管好你们自己罢,都自顾不暇了还有闲心管闲事。”
锦儿无辜眨眼,她只是好奇问问,不想管闲事的。
纪如卿亦是如此,不过他是如何想的就如何说出来。
“你是我师妹,又是这丫头的姐姐,景熠却是我的表兄,亦是她的,都是自己人,如何能置身事外。”
锦儿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自家人……
许离忧换上不羁的笑意,搓着手道,“师兄此言有深意喔,何谓自己人,师兄怕是话里藏话才是。”
锦儿决定装死,在这俩腹黑货跟前,她从来无法占上风,想口头占便宜还是别想了,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才是明智之举。
“知我者,师妹也。”纪如卿一言,顿时让锦儿脚下打滑,果真是厚颜无耻啊。
他大方承认,许离忧只挑了挑眉,不再嬉闹,恢复正色。
“师兄轻轻朝小侯爷踹了一脚,踹飞了一门令人羡慕的亲事,自身挨了几十板子,可绝了靖国侯府这一家,尚有别家,师兄莫不是来一家踹一家,再挨上几十板子,长此以往,最先倒下的是师兄你罢。”
锦儿闻言,下意识看向纪如卿,其实她的想法与许离忧一致,他贵为郡王,又是君王外孙,婚事不由自己做主,少了靖国侯府这一家,还有家名门千金。
纪如卿讥讽勾唇,“我自己的亲事何时轮得到别人来掌控,我姓纪,与皇家没多大关系,这时候想起以我为筹码替他们巩固势力,未免痴心妄想了些。”
许离忧淡笑,看向锦儿,“师兄极为坚定,锦儿可曾感受到他的一番心意?师兄似乎已做好再次皮开肉绽的准备,锦儿可舍得?”
如此直白的问话,让屋中霎时沉寂,两双眼睛紧盯着锦儿,而她却不知该看向何处,随即低眉垂首,闷声道,“我自是不愿见公子以自损的法子与那些人抗争的,那些人皆是看重权势高于亲情,公子所受的罪,不值得。”
纪如卿不满意她的回答,负气撇开眼,安静地趴回床上。
“锦儿随我来。”
许离忧含笑牵着锦儿往外走。
锦儿不明所以,但也不曾多问,轻轻应了声,跟着她往外走去,直到走出屋子也未曾回头,是以错过了身后那道愤愤的目光。
两道纤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愤愤咬牙的公子终究还是将挽留之言咽了回去,不甘地捶着结实的床板。
来到廊下,许离忧停住脚步,拿出伤药给锦儿,“这药要比御医给的药膏管用,我想师兄是需要的。”
“离忧姐方才分明可直接给公子的……”锦儿有些难为情,这药许离忧给与让她转交意义大为不同。
许离忧浅笑,“这如何能一样,由锦儿交给师兄再好不过,方才我来时,见墙角的梯子被人给收走了,今夜锦儿恐怕得借宿郡王府了。”
诶?锦儿双眼大睁,是谁这么缺德,将梯子给撤了,莫不是纪如卿让人做的。
知她所想,许离忧忍不住出言替不被信任的师兄辩解,想着又有些好笑,“你这丫头该对师兄多些信任才是,容我说句公道话,这些年来,恐怕师兄从未强迫你做过你不愿做之事,那梯子不是师兄让人抬走的,是苏二哥吩咐下人做的。”
锦儿赧然,原是自家兄长做的。
许离忧笑叹,“你这丫头看着聪慧,实则也是块不开窍的木头,师兄这铁树都开花了,你却依旧懵懂迷惑,情爱之事哪是你能想通透的,能想通的也不是情爱了,师兄这些年过的极为不易,能遇上你也是他的幸运,锦儿要将这份幸运永远留在他身边。”
锦儿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斟酌之后才道,“那离忧姐与表哥呢,今日你去退亲可是为了他?”
许离忧稍愣,随即失笑扶额。
“有事耽搁了,今日未曾上门去退亲,况且我与他的情况与你和师兄不同,那时年幼不知愁滋味,时至今日已物是人非,我退亲与他无甚干系的。”
锦儿怀疑地打量着她,“如今公子与靖国侯府的千金姻缘之线已断,陛下看重靖国侯府,这能娶靖国侯府千金的也就寥寥数人,最大的可能便是表兄。”
许离忧不以为意笑道,“忧国忧民此等大事哪用得着你小丫头来烦忧,在世家大族中,姻缘自是要门当户对的,淮安王世子妃的位置也非一般女子能做的,世子娶谁又与你我这些寻常小老百姓无甚干系,何苦为难自己。”
瞧她油盐不进,锦儿也是毫无法子,景熠年过二十出头依旧未娶,且似乎有一直等下去的意愿,而许离忧此次进京也并非只是退亲这么简单,景熠想法设法寻许离忧下落,而许离忧却费尽心思躲着他。
你追我躲的戏码还真是累人呢。
“锦儿可想过师兄与你又该如何?”许离忧转过身与锦儿并肩,两人皆是望着前方,目光无定点,却又像是沉迷一般。
锦儿捏了捏手中的药瓶,微凉的触感让她心神凝聚,一时又不知该如何作答,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她与纪如卿又该如何?其实她也不太清楚,这些时日,她目睹了纪如卿为此所作出的努力,她并非铁石心肠,动容是有的,只是这样的感情让她觉着陌生,不知该如何应对。
不过此时她似乎想明白了。
“公子他极好。”
许离忧欣慰一笑,拍了拍锦儿的肩后径自离去。
“莫要送了,回去照顾师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