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公子出墙来-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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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能生得如此之丑呢,唉,简直不忍直视。”
近在咫尺的俊颜,扑在面上温热的气息,出自薄唇的打击自尊的言语,安小瑾顿时从呆愣变成了怒不可遏,一把将他推开,将其按倒靠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右手肘抵在他的胸膛之上,恶狠狠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你好看有何用,还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瓷瓶,弱不禁风一碰就碎了。”
纪如卿呆愣片刻,转而屈服在她的雄威之下。
“我是病猫,瑾儿是母老虎,往后你要好生保护我才是,莫要让我再如从前一般任人欺凌。”病娇公子可怜兮兮地眨着眼。
画风忽转,如同鬼上身,安小瑾松开了他,无语扶额,这家伙就跟人格分裂了一样,到底还是个少年,身体里隐藏的恶劣因子总在不自觉间显露,以往是他一直压抑着,如今在她面前倒是恢复了些本性。
他无意中的透露的信赖,还真是喜忧参半,掺和进这些糟心事,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也只能试着奋力一搏。
“你被囚禁了多久?”只听说他在这别院里住了一年多,但瞧他的样子恐怕不止被囚了一年。
纪如卿无趣搅弄着手指,漫不经心道,“我离开师门大概十三岁,在外游荡一载才回去了一趟,哪知竟被师门扫地出门了,无家可归便去了……直到现在。”
他没说去了何处,但她却是明白的,师门回不去便只可能会回家,而他便是回家后遭的难,一直被困至今。
方才听卫离所言,纪如卿已快满十七,如此说来,他被囚了三年。
“一年前你才被移到此处的,前两年你一直被囚在你家里。”实在难以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凭空消失两载竟无人问津。
是囚他之人手眼通天,还是他人缘极差,无一人在意他的去处。
纪如卿不知道她想的这许多,只是孤寂多年忽然有了倾诉的念头,便敛了玩世不恭的神情,正色道,“起先还安稳地过了一年,后来才被囚的,一年的时间估计是怕露馅儿才将我送到这深山里来。”
哪里是怕露馅儿这么简单,安小瑾暗自猜测,恐怕是他有了逃跑的迹象,只是行动败露才被移到了这深山里。
“总该有在意你亲戚或好友会上门找你,他们竟未察觉半分异样?”其实她想表达的是他该不会是人缘差到没一个真心相交的朋友。
纪如卿沉默,面色带着几分凄然。
安小瑾识趣不再挑起他的伤心事,在她想着该如何打破尴尬时,少年涩然道,“师门规矩,走出师门便不能再有牵连,更何况根本无人在意……只有一个,可是被我弄丢了,她怕是再也不愿来见我了。”
弄丢了?安小瑾似乎明白他说的是谁了,应该是那个他言语间总不经意会念叨出来的小师妹。
涉及隐私,她不好多问,正待与他商讨对策,正如他所说,他身上的毒最为棘手,想起先前他毒发时的样子,她不禁皱起眉来。
“你身上的毒多久发作一次?”
“每月只有毒发后服过解药的三日能如正常人站立行走,其余时间便只能靠轮椅,而后期待下一次毒发,周而复始。”他如实相告,痛苦折磨从不停歇,即便生不如死,他也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他还有恩怨未了。
“在此之前我是孤军奋战,现在有你这个得力干将,我觉着我很快便能重获自由。”
安小瑾顿觉汗颜,忽然成了别人的救命稻草,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一想到他的腿,她就笑不出来。
“我又不是神医,最多也只能帮你跑跑腿,暗中送求救信什么的,你站不起来,做再多也无济于事。”
纪如卿笑了笑,悠悠道,“如此就够了,能跑便不错。”
看他满眼的高深莫测,安小瑾莫名觉着心安,他以往逃不出去是因为无人替他传递消息,但现在则不同,只要她暗中行事小心些,很少人会注意到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纪如卿接着又道,“明日一早让卫离送你去城里买几套像样的衣裳,顺道见见你母亲,我写封信给你带出去,你让她悄悄送到城南的无名镖局找到那里的总镖头,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安小瑾诧异,“如此简单?”
纪如卿意味深长一笑,“对,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的事,他却苦等了两年多才遇到她,最简单却是最关键的。
安小瑾笑言道,“莫不是无名镖局的总镖头是你的属下,你让他带人踏平这苍悠山。”
“自然不是。”纪如卿气定神闲摇头,事情不如她想的这么简单,送信出去不过是第一步,他要等的另有其人。
“无名镖局的总镖头是我的同门师兄,但他不回来救我,他也没本事救我,但他能替我找到能救我之人。”
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安小瑾撇嘴,“反正你们师门奇怪的规矩这么多,你人缘又差到了极点,你师兄对你见死不救也能理解。”
纪如卿哑然,因她所言为实。
“不过既然还有人能救你,便不是最坏的,至少你还有一个肯为你赴汤蹈火的好友。”怕打击到少年脆弱的心,她又补充了一句。
听懂她的安慰,纪如卿无声笑了笑。
安小瑾想了想,懵懂地问,“为何这般信赖我?”
以他的心性不会轻信于人,而她与他相识不过半日而已,他却对她道出许多秘密,包括唯一的逃脱机会。
“我已无可信之人,为何不信你?”他反问。
正因无可信之人,所以他选择信她,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而他知晓自己这次赌对了。
或许也只有她能懂他。
夜已深,灯火明灭,幽暗朦胧的光如轻纱般照拂在木床上已沉沉睡去的少年身上,平添了几分安详。
安小瑾拉开门走了出去,跪在院里的卫离身形依旧笔挺。
不由得又想起方才纪如卿的话。
“卫离虽听命于我母亲,但他是我父亲的心腹,有些事他不便明着帮我,必要时会睁只眼闭只眼。”
所以他对卫离如此苛刻也是做给暗处之人瞧的。
清冷的月光洒在健壮的身躯上,致使沉寂的是重于山的责任,卫离守着对纪如卿父亲的承诺,放弃了游侠的自在生活,毅然陪伴在幽寂的山林中。
安小瑾走近,微微一笑,“卫大哥起身罢,公子已歇下。”
卫离抬眼,看向她的房间,房门微闭并未关严实。
公子在她的房里歇下了,放着美娇娘不要,更喜欢与眼前这个小丫头接触,向来挑剔的公子竟不嫌弃,也不择床了。
见他依旧跪着不懂,安小瑾又劝道,“公子似是有心结,并非是针对你,那两位漂亮姐姐只是不合公子的意。”
卫离紧绷的神色缓了缓,感激地对她笑了笑,站起身来,指了指一旁的石凳,示意他有话说。
两人在石凳上坐下,卫离缓缓道,“公子的父亲待我恩重如山,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授我武功,去世前让我去游历江湖见世面,只交代待公子从师门归来后照顾好他,只是我来晚了,否则也不会让公子受此大难。”
“是何人伤了公子?”她试探问。
卫离茫然摇头,“听夫人说是一个蒙面高手,应是公子游历江湖时结的仇家,趁公子不备偷袭还下了毒,公子三年前归家,我是一年前才收到消息。”
原来卫离并不知晓真相,而纪如卿也瞒着他,看来纪如卿真的不相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现在多了一个她。
或许信她也是有原因的,与他心心念的小师妹有极大的关系。
“今日公子毒发,你给他服的解药是出自何人之手?既是知晓公子身上的毒,也能制药压制,该是有法子彻底根治才是。”
不便问纪如卿的,她可从卫离口中套出。
果然,卫离是个没城府的,身上带着江湖的侠气,现已将她视为自己人,他将自己知晓的和盘托出。
“是公子的舅舅找到了暂时抑制的法子,彻底根治的法子尚未找到,夫人怕公子在家憋闷,遂才将公子送到凌阳来。”
他比纪如卿年纪稍长,幼时也是见过一两回的,多年后再见便如同换了个人似的。
“那时公子性情大变,夫人也没法子,只得将他安置在此处。”
话到此处,安小瑾算是想明白纪如卿瞒着卫离的真正用意,不知情的卫离守在他身边远比别人要妥当,卫离不会害他。
安小瑾看了眼天色,站起身,“夜深了,卫大哥早些歇着,你累了一日,今夜我守着公子。”
卫离犹疑片刻,又看了眼她的房门,这才点头,“夜里若是有事,你唤我便是,我就在隔壁的屋子。”
两人一同往前,到了门前各自回屋。
安小瑾找出备用的被褥,打地铺将就了一夜。
一夜好眠的她又是被惊扰醒来,迷糊睁眼便见一张放大的俊颜,鼻尖痒痒是他手里攥着她的一缕头发挠她的鼻子。
“睡得跟死猪一样。”嘴里满是嫌弃,手上却乐此不彼。
病娇公子身着单衣,墨发随意披散,瞧着衣衫不整却别有风姿,肤白如雪,久病的身躯显得消瘦,衣衫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让人忍不住心疼。
“小小年纪便觊觎本公子美色,长大了还得了。”又是一记爆栗落下。
食色性也,古人诚不欺我。
安小瑾回神,尴尬地摸摸脑门,嘟哝道,“不怪意志不坚定,只怪公子太妖娆。”
声音虽低,却被纪如卿听了个实在,先是一怔,而后是无奈失笑。
“长得好竟也成了我的错,你这丫头好生不讲理。”
安小瑾嘿嘿一笑,一骨碌爬起径自去洗漱去了,俨然忘了该先伺候身后黑着脸的少年公子。
“瑾儿!”
掬水净面到一半,身后传来某公子咬牙切齿的低唤。
安小瑾动作微顿,这才想起来该干什么,随即三两把收拾了自己,赶忙重新去打水伺候公子爷梳洗。
在公子不断嫌弃她粗俗的眼神中,终于让他能现于人前了,就连束发也省了,反正不见人。
拉开门出来时,卫离早已候着了。
纪如卿冷冷道,“卫离带这个丑丫头去置办几身能见人的衣裳,顺便告知林翰,本公子在这深山老林里呆腻了要去城里住,让他准备准备。”
安小瑾垂首暗笑,林大人这冤大头做的也挺不容易的。
卫离虽有疑惑但未曾多问,只记得夫人的嘱咐,公子有任何需求都可去找林翰林大人,而这一年多来,他也是头一回听公子提出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略带欢快风,男女主之间的互动时不时会让人忍俊不禁,谁让咱男主是个心理扭曲的病娇呢。
☆、愿宠
别院里只有马没有马车,安小瑾便与卫离同乘一匹,出发前她做足了准备,将马背厚厚垫了一层,屁股终于舒服了些。
一路上她都在想卫离昨夜的话,纪如卿的舅舅也知他受伤中毒之事,缓解的解药也是出自他舅舅之手,明知外甥有难却无动于衷,除了与卫离一样毫不知情外便是事件的参与者。
越想越心惊,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家人。
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母亲算计儿子,舅舅祸害外甥?这些都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
害他的都是至亲之人,哪有他说的那般简单,亲娘与奸夫怕他坏事遂才对他下毒手,这事儿连亲娘舅都掺和进来。
纪如卿莫不是卷入什么惊天阴谋之中,随时可能被灭口,想到这些,安小瑾觉着不知名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霎时间浑身僵硬。
“冷吗?”
察觉她的异样,身后的卫离关切问她,顺带减缓了速度。
“不冷。”安小瑾故作四下瞄几眼,而后一本正经道,“我只是在想这荒山野岭的,会不会有猛兽出没,公子独自在家,万一有危险该如何是好。”
她的杞人忧天让卫离低笑出声来。
“且不说别院外还有影卫守着,就算无人守着,猛兽也伤不到公子,别院周围设有机关陷阱,定叫野兽有来无回。”
她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只你一个人守着公子呢,原来还有别的护卫。”
“那是自然,夫人说公子在外仇家众多,如今他毫无还手之力,需得严密保护。”
预想中的回答让安小瑾默然撇嘴,复议道什么狗屁严密保护;分明是囚禁,也就卫离这种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之人才会如此单纯。
随即她又道,“如此看来,公子定是来历不凡,夫人定是极其疼爱公子的。”
“是吧。”卫离回答的有些茫然。
若说夫人疼爱公子吧,可他见过夫人与公子相处时,母子俩之间冷淡薄凉的样,一言不合便是一场大吵,而且这么久以来从未来看过公子一眼,母子间连信件也无。
若说夫人不疼公子似乎也不对,公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夫人安排好了的,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
只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
安小瑾在卫离身前,自是瞧不见他疑惑深思的神色,而她此时想的是纪如卿让她去办的事儿。
听纪如卿话中之意,他母亲该是让人密切注意着卫离的一举一动,难道这么长时间,卫离竟毫无所觉么?
“卫大哥可有觉得我们周围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其实完全察觉不到,不过是试探卫离的。
卫离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身后,却是意外地笑了,“想不到你这丫头不谙武功,感观倒是敏锐,是有人跟着我们,但不是敌人,是夫人安排的影卫,遇到麻烦时好助我一臂之力。”
又是夫人安排好的……
安小瑾算是明白了卫离为何一直未察觉纪如卿的困境了,纪如卿这位堪比继母阴险的亲娘已将所以都安排好了。
自然也包括不让卫离起疑的假象。
只是她又凭什么笃定纪如卿不会与卫离道出一切呢,又或是说她笃定的是只要是听命于她的,纪如卿便不会信任。
这恐怕是世间最奇怪的母子了。
进了城,卫离先送安小瑾去见贞娘,又给了安小瑾五十两银子后才去找林县令传达纪如卿之意。
细细打量了安置贞娘的独立小宅,安小瑾心下满意了,这可比乡下那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强了不止百倍,也比在岳府寄人篱下强。
母女见面,贞娘含泪拥着她说了许多话,得知她在山里过得很好便也就稍稍安心了。
“娘,公子是个讲究之人,嫌我寒掺,严令让我必须得购置几身得体的衣裳,您陪我去成衣铺瞧瞧。”
贞娘不疑有他,牵着女儿的手便往街上走。
“林大人给了不少银子,说是你的酬劳,为娘推拒不过便收下了,如今倒也能给你买些好衣裳了。”
安小瑾笑道,“那些银钱您收着便是,买些好吃的补补,公子出手阔绰也给了我不少银子,而且我每月还有十两的月钱。”
“十两?”贞娘显然被惊住了。
安小瑾忙解释道,“您别多想,昨日我无意救了他,公子他心善,念着在这份恩,且我与他家中的妹妹长得有几分相像,他待我自是宽厚。”
见贞娘还要再问,她又继续道,“我并非得寸进尺,而是公子的性子如此,无人敢拒绝他的恩惠,他的恩德我唯有尽心照顾他才能报答一二,您别担心,我心中有数。”
“娘的瑾儿长大了。”贞娘似是欣慰又带着叹息地道了句便不再多言。
母女进了衣铺挑了半个时辰,安小瑾挑了三套,又给贞娘挑了两套,这才心满意足挽着贞娘走了出来。
贞娘又给她买了两双绣鞋,这才作罢。
回去的路上,安小瑾又低声与贞娘说了到无名镖局送信之事,只道是公子有些不欲为外人道的私事要与友人相商,让她做信使。
贞娘也未起疑,只当是报恩便应下了。
安小瑾被卫离接走后,贞娘挎着菜篮去菜市上转了一圈,而后七拐八拐去了城南,找到了无名镖局。
来回折腾了一番,已到了夕阳西下之时,却连午饭也没得吃;安小瑾在回去的路上便得前胸贴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