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妻-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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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润之捂嘴笑,华泽和魏紫夫妻合力将两辆车给拉到了东厢一边儿。
如今这院子里,正屋正对着院子的方向铺了一条石板路,只有约成人一臂宽,刚好将院子分为两半。
西边儿这半有白果树,又种了菜,养了鸡,华泽在石板路旁拿栅栏围住了,免得鸡乱跑。
东边儿这半有水井,自然不好再种什么菜,毕竟施肥总会影响水源。魏紫在院墙旁边支了晾衣长杆,这会儿又将常润之要的两辆板车给拉了过来。
“姑娘,这两辆车是拿来做什么的?”魏紫开口问道。
常润之怔了怔,道:“其实没什么用,就是刚来的时候,瞧着这院子荒凉得紧,所以留这么两辆车,好歹填充一下院子里的空旷。”
刘桐闻言一怔,常润之对他笑了笑,吩咐魏紫道:“你想拿来做什么便拿来做什么吧,咱们在这儿也用不着板车。”
魏紫便灿笑着应了下来,指挥华泽道:“把这辆破点儿的给拆了吧。”
他俩的动作吸引了看小鸡的阳阳和修明,两个小人儿牵着手过来,阳阳好奇问道:“魏紫姨,你们在做什么?”
魏紫呵呵笑道:“小公子平日里是不是觉得无聊啊?魏紫姨和华叔给你做个小玩意儿,让你没事儿的时候玩儿。”
阳阳听了眼前一亮,修明巴巴地看着魏紫,魏紫呼噜了下儿子的头:“也给你一个。”
常润之笑问道:“做什么小玩意儿呢?”
“这柄头粗,我寻思着让华泽给小公子磨个陀螺,剩下的给拾掇下,弄个架子放到灶房去。”
“华泽什么时候会木工活了?”常润之惊讶,看向刘桐。
刘桐上前道:“他会什么,也就我那会儿学的时候在旁边看着,打打下手。”
刘桐接过华泽手里的锯子:“我来吧。”
华泽尴尬地搔头,魏紫白了他一眼,小声道:“还跟我吹你会木工活呢,害不害臊?”
常润之闷笑。
陀螺第二天才完工,两个小陀螺分别交到了两个小娃娃手里。
阳阳乐得合不拢嘴,修明年纪小些,不懂这是什么东西,但也不妨碍他跟着傻乐。
华泽示范了一下陀螺的玩法,阳阳认真学着,等华泽将陀螺转起来了,方才从他手里拿了鞭子,继续抽打大业。
而修明则在拿到鞭子后,便舍弃了陀螺,一个劲儿只知道往地上噼里啪啦抽打,听一声呼呼鞭声,便笑一下。
魏紫啧啧摇头:“真是个傻小子。”
“傻小子不还是你生的?你就看着他一个人瞎乐呵,也不陪他玩儿会儿。”常润之点了点她的额,目光触及到放在一边儿的车轱辘,顿时计上心来。
她寻到刘桐,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刘桐听。
“转盘?”刘桐讶异道:“做给阳阳他们小娃娃玩儿的?”
常润之点头:“那圆形车轱辘是现成的,也够大,只需要安一个底座,再装上供人手扶支撑的围栏就可以了。”
怕刘桐想不明白,常润之连说带比划,还拿了一张纸,用极细的毛笔勾勒了一下大体的模样。
刘桐仔细想了想,方才道:“我试试吧。”
屋子收拾完了,刘桐本就没有其他的事,常润之这也算是给他又找了个活儿干。
刘桐琢磨了三天,简易版的转转乐总算做好了。
阳阳迫不及待地成为了第一个实践者。
他坐到了车轱辘上固定的小椅子,刘桐在外边儿手动转起了车轱辘。
因为有摩擦的关系,还是需要用一点儿力的。
虽然如此,看到阳阳开心的笑容,刘桐还是觉得值得。
阳阳享受完了,修明便上去了。
阳阳自告奋勇要帮忙推转盘,刘桐也不拦着。
不过才转了两圈,修明便在上面抹眼泪了,小小声叫着“不不”。
华泽忙把儿子抱到怀里,哄他道:“修明不怕啊,爹爹在呢,爹爹在。”
阳阳纳闷地问刘桐道:“爹爹,修明不玩吗?”
“他害怕,等他大点儿了,阳阳带他玩好不好?”
阳阳当然不会拒绝,小声问刘桐道:“爹爹,我不怕,我是不是很勇敢?”
刘桐点头肯定道:“阳阳是爹爹见过的最勇敢的小孩子。”
阳阳很高兴,转身便去与常润之说,爹爹夸他最勇敢,又得了常润之一通赞美。
小院儿里的生活平静而有规律,反观外面,朝局乌烟瘴气,王朝的走向波云诡谲。
安远侯府内。
小韩氏刚从老太太屋里出来,便接到瑞王妃来府的消息。
她赶紧迎了出去,关切问道:“怎么突然来了?”
瑞王妃叹息一声:“母亲给我的几个嫁妆铺子,快要开不下去了。”
“这怎么回事?”瑞王妃疑惑道。
“有人闹事,都没人敢来光顾了。”瑞王妃道:“是太子妃让人做的,想瞅着我这边儿走投无路,低价卖给她去。想卖给别人还不行……也没人敢买。”
“岂有此理!”
小韩氏简直怒不可遏。
“太子妃这眼皮子得浅到什么程度?竟然会来动你堂堂王妃的陪嫁铺子?”小韩氏怒极反笑:“也不怕人笑话!”
“女儿瞧着,应当是太子的授意,毕竟太子一向爱财。”瑞王妃无奈道:“太子开始做事了,听说办了件贪污案,差事办得还不错,只不过这贪污的数目没能收缴太多回来,他还颇为不满……这也真是掉到钱眼儿里去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态度
小韩氏听了这话,脸上却露出古怪之色。
“你说的这贪污案子,我也听说过。不过……和你说得有些出入。”
“哦?”瑞王妃忙问道:“哪儿有出入?”
“太子说是贪污的银两他没追回多少,实际上不然。”小韩氏低声道:“你三弟妹说,那些银子定是被太子自己个儿贪了去。”
瑞王妃张了张口。
“你三弟妹娘家也是商户,生意场上的事儿,他们总能听那么一耳朵。太子这次事儿是办得漂亮,把那贪官给抄了,可这当中他能运作的就多了……据说那贪官为了保命,把棺材本儿都拿出来孝敬太子了,太子收了人家的钱,却起了杀人灭口的心。往常也孝敬过这官儿的商家可瞧得分明。”
小韩氏说着便叹了口气:“你说这太子图什么?要我说,他这一身毛病,都是爱财给惹出来的。可说他没钱,谁又信?”
太子三十出头的年纪,每年光是皇帝的赏赐就傲视所有兄弟,更别说他办了差事还能从中捞点儿,他嫡妻的娘家沈家还是大魏首富的存在……要说太子缺钱,这说得过去吗?
小韩氏摇了摇头,瑞王妃沉默片刻后道:“母亲,我实在不想如了太子妃的意。即便她位高于我。”
小韩氏怔愣地看着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再有人闹事,我就让掌柜的报官。报官不顶用,我就关铺子歇业。没人敢租我的铺子,我就不租了。她要想买我的铺子,哪怕出了天价,我也不会卖。左不过几个铺子,没了进项就没进项吧,我也不靠这几个铺子吃喝。但我的态度,得摆出来。”
瑞王妃轻声道:“如今王爷还在燕北,已近四年未归,世人皆知太子和王爷之争。太子妃这是公然向我挑战呢。呵,我哪怕身居京城,有人质之嫌,但我到底还是堂堂王妃之尊,岂能因有人闹事,就认怂认栽?王爷若在,也不会希望我露了怯,在太子和太子妃跟前伏低做小,矮人一头,堕了他的脸面。”
小韩氏心里认可女儿的决定,却还是有些担心。
“若是他们使狠招,杀人放火什么的……”
“那就更不用怕了。”瑞王妃轻笑一声:“有人闹事,报官官不管,出了人命走了水,要是还不管,那我可就有话说了。哪怕告到圣上那儿,圣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这一遭总要走。太子和太子妃不担心自己个儿名声受损,我也不介意替他们宣扬宣扬。”
小韩氏又笑又叹,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委屈我的沐之了。”
“女儿不委屈。”瑞王妃笑笑,低叹一声垂头:“比起润之来,可好多了。至少出入还自由,也不用担心一日三餐。”
提到庶女,小韩氏也叹了口气:“那孩子瞧着温温顺顺的,这主意倒是拿得准,倔起来拦不住。”
“润之这样也挺好。”瑞王妃笑道:“站在当姐姐的角度,我怜惜她;可站在当嫂子的角度,我却又感激她。”
瑞王妃轻声道:“王爷一直以来最疼的便是九弟,如今九弟遭此劫难,能有润之陪着,王爷心里想来也好过一些……”
母女俩絮叨了一番,瑞王妃又嘱咐了小韩氏,常家定要低调行事。
小韩氏颔首:“老太太也多半意识到瑞王和太子必有一伤,为了以防万一,近段日子老太太隐约透露出了分家的想法,只是瞧着她老人家还有些犹豫,也没说透。”
瑞王妃便问道:“那母亲怎么说?”
“分家这想法,我之前也有,后来问过你二弟三弟,他们倒是都表示听从我和你父亲安排。我想着老太太那儿总不好说,便先照着润之提的,先让府内分家,看看他们各自夫妻能否适应,效果倒是不错。这事儿老太太那儿我没提,也不知道她冒出分家的念头,是不是也察觉到府内开销进账的情况有所改变。”
瑞王妃颔首:“既然这样,那母亲也还是别提吧。老太太若是定了主意有这样的想法,她会直接同母亲说的。”
小韩氏点头:“对了,老太太最近让鹏儿留意着有没有外任的官职,打算让你二弟三弟去外地做官儿,不让他们留京。”
小韩氏看向瑞王妃:“你觉得呢?”
“老太太想的,总是为咱们家里的人好。”瑞王妃心里有些惆怅:“未雨绸缪,老太太考虑的是应当的。”
小韩氏便低了头,好半晌没说话。
“母亲……”瑞王妃轻声唤她。
小韩氏苦笑了下,摇头道:“我没事,就是有些舍不得。他们兄弟俩长到现在,都娶妻生子了,也没离开过我身边儿,一想到他们要走老远,这心啊,就落不下。”
瑞王妃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儿行千里母担忧,就怕越是安慰她,她心里越愁。
瑞王妃整了整面上的表情:“二弟三弟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母亲还担心他们做什么?倒不如担心担心四弟。他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
提到常鸥,小韩氏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哭笑不得。
“那孩子……哎,我是拗不过他。”
小韩氏摆摆手:“之前润之进中官胡同,他事后得到消息,说要夜闯中官胡同来着,好不容易被你父亲给打歇了心思,这会儿又冒出了别的想法,说要去燕北辅佐他大姐夫,帮他大姐夫打仗,快些把鲜卑人打趴下,好让他大姐夫回来救三姐和三姐夫。”
瑞王妃一乐:“没想到四弟这般有志气啊。”
“什么志气啊,想一出是一出,前天自个儿收拾了包袱,打算半夜三更翻墙出去呢,幸好被守夜的小厮给发现了,嚷嚷了开来,不然可不得被他跑掉了。”
小韩氏无奈地道:“为着小四这点儿事儿,钱姨娘每日都是愁容满面的……岳姨娘为着润之,也差不多整天苦着脸。我现在最怕早上她俩来请安,面对两张苦脸,一整天的心情都好不到哪儿去。”
瑞王妃“噗嗤”一乐:“那母亲可以去陪老太太礼礼佛,说不定礼了佛,母亲的心情就平和多了。”
“少打趣我。”小韩氏轻拍了下瑞王妃的手,闲话了两句,又叮嘱她道:“和太子妃的人打交道的事儿你自己瞧着办,小心一些总没有坏处,别为了逞一时之气,伤到自个儿。”
“我晓得。”瑞王妃点头。
第二百六十九章 落石
安远侯府低调沉寂,却还是碍了太子的眼。
瑞王妃关了铺子,愣是不肯卖铺面,太子妃拿着束手无策。
半个月后,太子从宫里请来了一份诏书,借了常鹏办差中的失误为借口,摘除了安远侯府仍挂在府门上的门匾。
宣读诏书的太监尖着嗓子说了一通,大意是安远侯爵位被除,常景山为安远伯,常鹏将来可继为安远伯,然后传一代,降一爵。
生生将常景山仍在世时保留的侯爷爵位给剥了。
常鹏通红着双眼,待人走后便径直跪在了常景山面前,直说“儿子不孝”。
常景山倒是看得开,伸手扶了他起来,摆手道:“与你有什么相干,这事儿虽然没预料到,但发生了,也不奇怪。”
“侯爷……”小韩氏担忧地看着他。
“可不能再喊什么侯爷了。”常景山忙道:“被人听到了,保不齐又是一桩祸事。”
小韩氏忙闭了嘴,常景山笑道:“好了,不就是个虚名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走走,回去让厨房做点儿好吃的,打打牙祭。”
于是,安远侯府一家人如寻常一般,该吃吃,该喝喝,没有一点儿哭闹哀嚎的声音传出来。
太子得到消息冷笑了一声,说:“打肿脸充胖子,面上不显,心里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儿了呢。”
他顿了顿,问旁边的人道:“你说是吗,十二弟?”
十二皇子身躯瘦弱,闻言波澜不惊地点点头:“太子说得是。”
太子唇角微弯,话里有话地问道:“九弟进了中官胡同,十二弟没进去看望过他?”
十二皇子微微一笑:“九哥对父皇大不敬,臣弟怕是不好去看望他吧?”
“十二弟说得是,似九弟这等不忠不孝之人,也没什么看望他的必要。”太子啧啧两声,却又话锋一转:“不过呢,依孤所见,父皇对他的惩罚,还是略微轻了些。他冒犯父皇,孤这心里啊,总是不舒坦。”
十二皇子低垂的眼中微微一闪:“太子是想……去中官胡同羞辱他一番吗?”
“十二弟,话说得那么直白作甚?”太子失笑摇头:“孤这等身份,岂能纡尊降贵,为了他一区区被废皇子,去往那中官胡同?那等腌臜之地,孤怕脏了孤的鞋。”
十二皇子抿了抿唇,嘴上却从善如流道:“既如此,臣弟愿意替太子分忧。”
太子满意十二皇子的自动请缨:“十二弟越发懂事了。”
十二皇子又问道:“不知道,太子希望臣弟如何……”
“唔,听说他妻儿也都进去了,他那继妻,还身怀有孕,就因为这,父皇还另派了人去服侍她。”太子摸了摸下巴上留的短须:“孤也不是那等冷血无情之人,不过嘛,既是去中官胡同幽禁反思的,哪能让他日子过得舒坦?你就去吩咐一声那里头的人,别跟伺候大老爷似的处处关照着,饮食上头,别太用心了。”
太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十二皇子一眼,十二皇子点点头道:“臣弟明白。”
“哦对了,孤那侄儿得三四岁了吧?正是开蒙的年纪呢,陪着九弟夫妻俩留在那地方,又没夫子给他启蒙,说不得这前程就要废了,孤很是忧心啊。”太子一脸担忧:“改明儿孤去父皇跟前说上一说,接了孤那侄儿出来,亲自教养。到底是九弟犯了错,与孤那侄儿无关,罪不及子啊。”
十二皇子笑了声道:“太子仁慈。”
太子摆摆手,嘱咐道:“十二弟寻个日子就去中官胡同吧,除了之前说的事儿,这件事也同九弟说一声,好让他有个准备。”
十二皇子应了一声,太子又道:“孤让人陪你走一遭,免得那里头的人瞎了狗眼,冲撞了十二弟。”
十二皇子还是点头微笑。
太子瞧着很满意,待十二皇子走后敲敲桌案,自言自语地道:“十二弟可千万不要手软啊,孤信不信你,就看你这一趟中官胡同之行了。”
隔了几天,十二皇子才带着太子派给他的人,悄然进了中官胡同。
曾全德慢悠悠的在前头带路,十二皇子不咸不淡地问着刘桐在中官胡同的情况。
曾全德连眼皮子都不抬,语调不高不低地回答道:“九皇子被关在院子里,每日就只有送饭食和倒夜香的与院儿里的人有所往来,听说九皇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