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妻-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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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出问题,必然是与那盏酸梅汤有关。
可那酸梅汤,原本是太子妃要喝的……
一想到这儿,常润之就止不住发冷。
有人要害太子妃,结果她阴差阳错之下当了挡箭牌。
再联想那女官说杏仁露性热,对太子妃身体不好,还有她喝了酸梅汤后的情况,一个结果呼之欲出。
太子妃多半是有孕了!
那谁要害太子妃……嫌疑人可就多了。
太子府后院那一大堆女人,人人都有动机。
常润之难免不寒而栗。
胡思乱想了一阵,常润之忽然听到有男子说话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婉白吃了一惊,忙探头去看。
宫殿里留守的小宫女急步跑来,对婉白道:“这位姐姐,九皇子过来了。”
婉白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反应过来,顿时看向常润之:“姑娘,是奴疏忽了,这儿……是原愉贵人的住处。”
入宫前韩氏有让人给她普及了下宫里贵人的基本情况,常润之一听九皇子和愉贵人便明白了,这里,是九皇子生母愉贵人生前所住的地方。
常润之挣扎着坐了起来,轻声问道:“我要去给九皇子见个礼吗?”
婉白有些迟疑:“是该去见个礼,可您现在的身体……”
“就是个行个礼罢了,无碍的。”
常润之忽然觉得这也是个契机,好让她认识认识这个,老太太看中的孙婿人选。
她揉了揉太阳穴,让婉白来扶着她下了榻,稍微整理了下仪容便走了出去。
今日宫宴,瑞王当真没有进宫来。
既然知道太子有意把他从兵部踢出去,他也懒得去看相关的人演戏。
瑞王告病没来,九皇子刘桐却还是来了。
他名义上是为太子办事的,但他心里唯一向着的,是瑞王。
虽然瑞王没有夺权之心,可他不想看到瑞王被欺负得太过。
一些属于瑞王的利益,他即便是守不住,也要看着这些利益是怎么被夺走的。
宫宴上,太子借着醉意同父皇抱怨,说五哥身体单薄,这不又病了,连宫宴都没来。他那样的身体,在兵部也得不到什么锻炼,倒不如让他来户部做事。
父皇没出声,下方便有太子一系的官员开始列举五哥在兵部毫无作为的证据,甚至连瑞王在当值时,拿了木头雕刻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太子就在一旁摇头无奈地说五弟真是个痴人云云。
鲜卑人听到人说练兵,顿时来了兴致,开始耀武扬威地炫耀鲜卑的兵强马壮,讥笑大魏兵部让个木匠当领头的,今后大魏的兵肯定全是些木头。
刘桐不知道鲜卑人站出来说这样的话,当中有没有太子的授意。
他只知道,父皇在听了鲜卑人的挑衅后,虽然没说什么,但从他脸上看,五哥在兵部那点儿权力,恐怕在宫宴后就要拱手让人了。
刘桐全程一言未发,只微微垂着头喝着酒。
他感觉得到太子的目光偶尔会停留在他的身上。
可惜的是,他一贯波澜不惊。
喝了些酒,刘桐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不知不觉地朝着他母亲生前所住的地方行去。
刘桐只是微醺,他站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宫殿外面,看着宫墙低下长出的杂草发呆。
有宫人发现了他的存在,忙带人前来给他行礼问安。
刘桐一一回应了,脸上笑得和煦。
愉贵人已经去了十几年了,这所宫殿后来陆陆续续又住进来了好些个嫔妃,有的升了位份搬离了,有的犯了错被打入冷宫了,还有的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去世了……如今这宫殿里没有嫔妃入住,便空了下来。
以往有嫔妃在这儿的时候,刘桐不会来此处。
今日他是想念自己母妃了,所以前来看看,记忆中和母妃一起在这儿种下的一些小苗。
小苗已经长成了小树,昔年他曾和母妃一起给小苗浇水,那时母妃微微弓着身,言笑晏晏看着他,跟他说,小苗会陪伴着他长大……
有伺候愉贵人的老宫人神情激动地站在他面前说话,他含笑着回应,时不时咳一声。
天还不算暖,昨夜没有睡好,今日喝了酒又吹了风,许是染了风寒吧……
他停留的时间也有一阵子了,久留在这儿不好。
于是他告别了老宫人,转身欲走。
然后,他看到了影壁里走出来的女子。
第二十四章 初识
春风仍凉,他眼前的女子青丝微扬,脸上有着不正常的苍白,被一个宫娥扶着,看上去分外娇弱。
她长得并不太美,相貌只算中上,可是她那双眼睛却很温和,里面有点点的碎光。
刘桐读出了那里面的一点儿审视和打量,停下本已迈开的脚步。
似乎……在哪儿见过。
常润之不知刘桐其实曾经见过她一面,大大方方地对刘桐行了个礼,说了句叨扰。
刘桐立刻回礼,疑惑地看先之前与他说话的老宫人。
“回九皇子,这位是安远侯府的三姑娘。今日宫宴她随安远侯夫人前来,逛园子的时候身体有些不适,方才在这儿歇息了一阵。”
刘桐听得是安远侯府的三姑娘,忍不住又仔细打量了她两眼。
常润之并不知道刘桐已知晓老太太想把他们凑成堆的打算,只以为刘桐是对她好奇,便笑了笑,道:“臣女是瑞王妃娘家三妹,冲撞了九皇子,还望九皇子恕罪。”
刘桐虚扶了她一把,又认真看了看她的脸,面上忽然露出恍然之色,有些意外,有些诧异,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乍然浮现出来。
这是他五嫂的妹妹,一个和离过的姑娘,是他五嫂想要撮合给他的对象。
没见到她之前,刘桐对这么一个女子并没有什么想象,对五嫂暗里的言语撮合也未曾放在心上过。
可当这个女子,和他曾在醉仙楼里见到过的那个女子的形象重合在一起……
刘桐忽然感觉到了心里有一丝轻微的悸动。
然后他就不由自主地开口道:“我瞧着你脸色不对,可是身体不大好?”
常润之一愣,看向刘桐,却见他神色清明认真,显然并不是在出言“调戏”。
她想了想,还没开口答话,刘桐便道:“坐下,我替你诊诊脉吧。”
常润之眼睛顿时瞪大。
刘桐笑道:“久病成良医,一般的脉象我还是诊得出来的。”
常润之摇了摇头。
“不劳烦九皇子……我无事。”
常润之声音平平,但听在刘桐耳里,就有些疏离了,让刘桐没来由的心中一阵失落。
她拒绝了他。
为什么呢?
她知不知道她的大姐,他的五嫂想要撮合他们?
若是知道,那她的意思就很明白了。
若是不知道……
刘桐的心情又缓了过来,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三姑娘许是不信我,也罢,我让人去请个太医来为三姑娘看诊也好。”
说着刘桐就要吩咐人去请太医,常润之顿时头冒冷汗,声音微微大了些:“不可!”
刘桐伸手要唤人的动作顿时僵住。
常润之艰难地哽了下喉,也顾不上矜持,只希望刘桐不要再去给她请什么太医,便梗着脖子对刘桐道:“臣女不过是小日子来了,无需请太医!”
刘桐一愣,明白过来后脸上顿时一阵潮红。
他支吾了两声,面前的常润之已经给他福礼,请求告退了。
急中生智,刘桐忙道:“可三姑娘瞧着神色实在不对,即便是、即便是小日子来了,也不该是这般模样……还是请个太医来看看的好,可别耽误了身体……”
常润之只觉头疼。
老太太没跟她说过这九皇子是个热心肠的人啊!
常润之站着没动,以沉默来对抗刘桐的“好心”。
刘桐没得常润之的准许,一时间也不好轻举妄动。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中庭外有人迈步进来,见到刘桐顿时一愣,随后忙行礼,又对常润之道:“三姑娘,太子妃有请。”
常润之面上一顿,看着面前的小黄门镇定地问道:“哦?不知太子妃娘娘有何事?”
“小的不知,姑娘随小的去见了太子妃便知道了。请。”
常润之微微抿唇,悄悄给婉白使了个眼色,轻轻摇头,用口型告诉她“别说”。
挡住了婉白,常润之对小黄门道:“既如此,公公请带路吧。”
随即给九皇子福了礼:“臣女告退。”
刘桐“哎”了一声,想问太子妃为何要见她,话没出口却又警觉自己没有这样的立场相问,只能目送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等她走远了,婉白方才从僵直的姿态中活了过来,火急火燎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方才像是定了主意一般,抬腿就要往外走。
刘桐跨前一步拦住她,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常润之和婉白的一系列动作,刘桐都看在了眼里,自然是疑惑的。
婉白起初还死扛着不说,但到底年纪小,挨不过刘桐的询问,最终还是告诉了刘桐之前发生的事情。
“太子妃娘娘那儿发生了什么,姑娘一个字都没说,让奴咬定了是她小日子来了……可现在还没等到安远侯夫人前来,太子妃的人就先找了姑娘去,就是不知道……”
婉白急得红了脸:“当务之急,是要先同安远侯夫人通个信啊!”
刘桐的脸色已变得严肃。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要给她诊脉,要为她请太医,她都果断地拒绝。
这一诊脉,她吃了什么东西,便一清二楚。顺藤摸瓜的,太子妃被谋害这样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太子府里某个人已经知道了太子妃有孕的事情,并对太子妃动手了。
但万万没想到,中间竟然会出现一个常润之来搅局。
常润之瞒着不说是对的,不管是出于皇家脸面,还是太子本身的德行,都不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若是太子妃来请常润之……那想必是没有什么大碍的,毕竟太子妃和她没有冲突,何况她还阴差阳错替太子妃挡了这样的暗算,说起来还算是太子妃的恩人。
想必太子妃请她,是要保证这件事情没有传开。
但常润之的身体……
刘桐眉头紧锁,当机立断对婉白道:“你去找侯夫人,别说在凉亭上发生的事,还是按照三姑娘的吩咐,就说她小日子突然来了。知道了吗?记住,对任何人,都这样说。”
婉白连连点头,为了自己的小命,她也不敢到处说这样的事啊!
好在她和赤芍年纪都还小,说她们不懂这样的事,也是能被相信的。
想了想,婉白又紧张对九皇子道:“九皇子,您、您也别同别人说啊!”
“放心,我不会害三姑娘的。”九皇子道。
婉白得了九皇子的话,心里也安定了些,忙不迭去寻侯夫人。
第二十五章 事平
另一边,常润之忍着腹痛,被小黄门扶上了软轿,被人快速地抬到了后宫某所寝殿。
太子妃已在当中候着,常润之到后,她简单和她谈了两句,便让太医给她诊脉。
常润之抬眼一看,这太医,便是她之前在半路上遇见过的那位。
太医凝神把了会儿脉,便转向了太子妃,弯腰低声对太子妃说了些话。
离得有些距离,再加上刻意降低了音量,常润之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不一会儿,太医便提着药箱离开了。
太子妃和常润之闲谈了会儿,便有宫人端上来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药。
太子妃关切地看着常润之,道:“小日子腹痛,也要喝点药温着腹才行。不然以后每个月这段日子可怎么熬?对今后的子嗣也不好。”
常润之看了她一眼,遂又低了头,轻声道:“太子妃说的是,我就是不大注意自己个儿的身子,每个月的小日子真真让我受罪。”
太子妃面上便更露出亲和的笑,见常润之一点儿不犹豫地喝了药,竟亲自递上了一小碟蜜饯给她。
“多谢太子妃。”
常润之接了,捻了一颗含在嘴里。
太子妃轻呼了口气。
“今儿你可是丢脸了吧?有多少人瞧见你这模样?”太子妃意有所指地询问。
常润之不傻,顺着太子妃的话道:“除了您和您身边的三位姐姐,估计就剩下今儿跟着我的两个小宫婢了。”
说到这儿,常润之失笑道:“这俩丫头想必是才来潮不久呢,见我小日子疼成那样,都有些怕今后跟我一样。”
这话是在告诉太子妃,两个小宫娥没有意识到她的不对和太子妃有关系。
太子妃信不信,常润之就不知道了。
太子妃也不再多纠结两个小宫娥,停顿了会儿,问常润之:“听说你去碧玺院,还遇见九皇子了?”
碧玺院便是愉贵人之前住的地方。
常润之点头,有些羞赧道:“在九皇子面前失礼了。”
“无妨。”太子妃温和笑道:“九弟一向是个沉默的,他自不会计较你失礼之处。”
“那就好……”常润之叹道:“臣女就生怕哪儿失了礼,让人说安远侯府的不是。”
“不会。”
太子妃安抚了她两句,便听到婢女来报,说安远侯夫人求见。
太子妃面上一凝,常润之轻声在一边道:“我到碧玺院后,觉得这样留在宫中不行,便遣了人去寻母亲来,替我遮掩一二。想必母亲听说太子妃将我接来,便寻过来了……”
太子妃点了点头,让人请了安远侯夫人进来。
小韩氏向太子妃行了大礼,埋怨地看向常润之:“你这丫头,怎么不告诉母亲你每月小日子来时这般难受?要是同母亲说了,母亲早就请太医来给你调理身子了。”
“是女儿的不是,累母亲担心了。”
常润之低着头,心里真的是有些愧疚。
也正因为此,她才更打定主意,这件事以后再不能提。
“还要多谢太子妃。”常润之抬头看向小韩氏,笑道:“大概是太医来给太子妃请平安脉,太子妃记着女儿,还请了女儿来,让太医为女儿也诊了脉。”
“哦?”小韩氏顿时对太子妃又行了一礼:“得太子妃看顾,是润之的福气。”
常润之跟着对太子妃行礼。
太子妃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话中有话地夸奖道:“安远侯夫人不用客气,我与润之有缘,她又是个聪慧懂事,明理善良的姑娘,能帮到她的忙,我也很高兴。”
小韩氏忙谦虚道:“太子妃夸奖了,这丫头年纪小,阅历尚浅,您可别把她夸得骄傲自满了。”
“我瞧着她年纪也的确挺小的,可人却很是淑静,一点都不轻狂。”太子妃顿了顿,试探地问道:“夫人二女儿曾在宫中做过女官,我与她来往过两回,很是欣赏她的办事妥帖。如今见了润之,更是相见恨晚。我身边女官早前便同我递了话,说是年纪大了,想要回家婚配,让我再寻一得力之人。我这段日子正烦恼呢,正好今日见着润之,我瞧着润之就很好,就是不知侯夫人可愿意让润之来我太子府,助我一臂之力?”
太子妃这番话说出来,小韩氏和常润之都没有想到。
什么女官年纪大了想要回家婚配……常润之一个字都不信。
联想起在凉亭上时那女官的言行举止,常润之几乎可以肯定,她这场无妄之灾,原本要害太子妃的,那女官不是元凶也是元凶手上一把刀。
太子妃亲自提了要常润之做她身边女官,小韩氏不管心里愿不愿意,都不能当面拒绝。
但此事她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便只能含糊道:“太子妃看得起润之,是她的福分。不过,如今这孩子还在老太太院儿里伺候着,此事,臣妇作为儿媳,也不敢擅专,还得禀过老太太才能答复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温和道:“是这个道理,那侯夫人回府后,就同老太太说一说我的意思。不管老太太同意与否,还请侯夫人遣人来告知我一声。”
“太子妃娘娘客气了,臣妇一定尽快遣人答复娘娘。”
太子妃笑着点头,小韩氏起身道:“太子妃若没有旁的吩咐,臣妇便带润之出宫了。她父亲想必也等得及了。”
“是我疏忽了,游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