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妻-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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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桐对元武帝的心结从小便有,后来更是因为自己和瑞王在元武帝那儿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心结越结越重。
说是父子,他对元武帝尚还有那么一点儿父子之情,希冀着元武帝能偶尔想起还知道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可元武帝对他呢?
刘桐冷笑一声,这些年,还没看淡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宽慰
兄弟二人结伴出了宫,刘桐先将瑞王送回了瑞王府,方才慢悠悠往自己的皇子府赶。
他有些心事重重,神情也很阴郁,脸上就没个笑模样。
常润之陪着他用了午膳,下人们撤下碗碟后上了清茶。
常润之捧了茶递到他面前,柔声道:“那边庄子里送来了一批活鸭,晚上我给你做个八宝鸭吃怎么样?”
刘桐饮食喜欢清淡,但不妨碍他喜爱美食,尤其是常润之亲自下厨做的饭菜,他总能一扫而光。
往常常润之说要下厨,刘桐都兴致勃勃地点菜,今日常润之提及要下厨,刘桐却表现得心不在焉的,似乎连听都没怎么听进去,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眼睛就盯着茶盏中漂浮的茶叶出着神。
常润之暗叹了一声,挨近了他些,接过他手中的茶盏,将刘桐的心神引了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常润之轻声问他道:“今早你出门的时候,还一副生气勃勃的模样,怎么一回来,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萎靡不振了?早朝上出了什么事?”
刘桐抿了抿唇,想开口将早朝上发生的事情说给常润之听,又觉得因为自己今日一时冲动的鲁莽,还是连累到了瑞王,心生自厌之感,面对着常润之的询问,他几乎羞于启齿。
见他神情矛盾却不出声,常润之不由道:“此事需要保密?”
“不是……”刘桐微微蹙眉,轻声道:“我只是……有些说不出口。”
常润之便端着茶盏静静地看着他。
刘桐素来喜欢常润之凝视着他时的目光,在这样的目光中,他觉得自己是被包容并抚慰着的,他能够在这样的注视下,渐渐平复焦躁的心情。
刘桐静默了片刻,半晌后轻叹了一声。
然后,他将今日早朝时发生的事情简单告诉了常润之。
“若不是为了拦住我,五哥不会站出来提《大魏律》,让父皇不得不对齐、鲁两家动手。”刘桐声音渐低:“我觉得,那都是我的错。”
常润之不由伸手拉住刘桐的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易地而处,若她是刘桐,想必还做不到他这样克制。
良久,常润之才轻声道:“那不是你的错,要说错,也该是圣上的过错。”
刘桐惊异地看向常润之,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这样直言说是元武帝的过错。
“作为君主,圣上顾忌这顾忌那,缺少魄力整治大魏蛀虫;作为父亲,圣上不能居中调和儿子们之间的关系……说来说去,源头还是在圣上那儿。”
常润之对刘桐笑了笑:“所以,这不是你的错,想必瑞王也不会怪你的。他能有你这样一个为他打抱不平的兄弟,他该高兴才对。”
“可是就是因为我,拖了五哥的后腿……”刘桐心里轻松了些,却还是对因自己冒失冲动造成的后果耿耿于怀。
常润之想了想,道:“那你可以这般想,最后圣上点了你去兖州,代替了瑞王去捉拿那些人,便是老天让你补偿瑞王的。不然,说不定这差事最后还得落到瑞王头上呢。”
刘桐虽然心知因为瑞王腿伤的事,去兖州捉拿要犯是轮不到瑞王的,但听常润之这样说,他心里总归是好受了许多。
说到要去兖州的事,刘桐又不免要对常润之感到愧疚了。
“与你成亲以来,都没陪你什么,这下又要出远门了……”刘桐反握住常润之的手,抱歉道:“润之,你别恼我。”
“不会。”常润之摇摇头,想了想道:“上次你走得匆忙,又要顾及着瑞王,走那么久回来都没给我带礼物,唔,要不这样,你这次去兖州,记得给我带点儿礼物回来?双份!我见着礼物,便勉为其难原谅你。”
刘桐闻言不由闷笑:“你可真好哄。”
“旁人想哄,我还不愿意给哄呢。”常润之皱了皱小鼻子,又伸手去捏刘桐的脸:“你什么时候动身去兖州啊?我得给你准备行装……哎,这张大帅哥的脸,我又要好久见不着了。”
刘桐犹记得常润之说,“率”便是夸他长得好看,被妻子夸赞容貌,刘桐感到小得意的同时,又有些腼腆。
“哪有说男子长得好看的。”刘桐故作咳了声,板了脸道:“夫人还是乖乖替为夫收拾行装去吧,为夫这一两日的,便要动身前往兖州了。”
常润之轻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应道:“是,夫君,妾身知道啦。”
刘桐失笑,伸了手臂将她揽到身边儿,情到浓时忍不住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小夫妻俩又腻歪到了一块儿。
同一时间,皇宫中的元武帝正沉着脸踏入了勤政殿。
祝王已被他晾在这儿一个中午了,元武帝令他跪着,也没有让内侍给他准备午膳。
此时祝王已经饥肠辘辘,神情萎靡了。
听到动静,祝王忙直起身,看到来人是元武帝,当即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
“闭嘴!”
元武帝喝了他一句,兀自坐到了桌案后,先是看了几本议事奏章和中书决令,方才缓缓抬头,看向祝王。
“纪光邈这个人,朕已经让人救出来了。你倒是给朕说说,为什么要扣下这个告御状的兖州书生?”
元武帝问话直接,祝王却不擅撒谎,被元武帝盯着,视线也无处安放,支支吾吾半晌方才道:“儿臣、儿臣收了银子,所以……”
“收了谁的银子,所以什么?”元武帝手执御笔,朱批奏章陈条,问话却并不中断。
祝王额上冒汗,只觉自己定然多说多错,遂不敢多言。
元武帝见他无话可说,脸色更沉,从桌案上抛出几本奏章,扔到了跪着的祝王面前。
那些奏章里,记载着往年鲁家有人犯事时,祝王出面所解决的几件案子,其中还有祝王亲手炮制的、替鲁家铲除异己的两起冤案。
“好好给朕看看,看完了,你再给朕好好解释。”
元武帝重哼一声,也不管祝王拿了奏章看是如何的冷汗淋漓,只顾着自己手上的事。
等他总算是处理好了桌案上堆叠的几本奏章,方才缓缓站起,从桌案后走到了祝王面前。
第一百四十六章 心疾(50月票加更)
“朕一直以为,你在你那些兄弟里,性情是最直接的,不会搞那些小动作。倒是没想到,朕也看走了眼。”
元武帝居高临下地望着祝王,目光沉沉:“这些年你替鲁家做了多少事?都一一交代清楚了。不然,你这个王爷,也别想再当了。”
祝王浑身一颤,忙不迭趴伏在地上,带着哭嚎之声道:“父皇,儿臣一时糊涂,父皇原谅儿臣吧!原谅儿臣吧!”
“一时糊涂?”元武帝怒极反笑:“几年时间,在你嘴里不过就是‘一时’?”
祝王因从未跪过如此之久,又没有用午膳,再加上心绪惶恐,心跳如擂鼓之声。面对着元武帝的步步逼问,祝王不由冷汗直淌,眼冒金星,哆嗦着嘴唇半晌都没有说一句话。
元武帝怒道:“朕在问你话!”
“是!”祝王浑身一个激灵,却陡然歪倒在了一边,面如金纸,就这般晕了过去。
元武帝初时还以为他这是苦肉计,心中怒急甚至伸腿踢了他两下,见祝王的确没半点儿反应,再探头去看他神色,顿时也着了慌,忙命寺人传太医,并将祝王抬了下去。
太医诊治后,说祝王脉象不稳,恐有心疾。今日突然晕倒,一是因为祝王向来娇生惯养,未曾饿过肚子,而今日过了饭点仍未食,所以饿得发慌;二则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紧张所致。
“陛下,祝王爷性情素来暴躁,长此以往,对他身体害处极大。若是祝王爷能修身养性,不再随意生气,想来身体会渐渐好转。”
太医的话元武帝听进了耳里,想了想不由问道:“那他这心疾,可有办法根治?”
“回陛下,祝王爷是第一次被发现心疾之症,情况到底如何,还要细细观察才知。微臣暂时无法答复陛下。”
太医躬身答道,元武帝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最终,祝王和鲁家的事情,也因为祝王的突然之病而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元武帝怕再斥骂祝王,会刺激到他,没有再追究此事,不过元武帝还是专门斥责了祝王母妃静妃一番,并让贵妃停了静妃半年的宫中供奉,算是表了个态。
刘桐得到有关于祝王的这个消息时,刚与左骁卫卫长聊过,送了人出府。
听说祝王有疾,静妃被斥,刘桐不过冷笑了一声。
晚膳时,刘桐津津有味地吃着常润之亲手做的八宝鸭,等吃饱了,搁下银筷,刘桐方才与常润之说起了这件事。
“你看,这事儿又是重重拿起,又给轻轻放下了。”刘桐嘴角微扯,道:“早知道是这样,父皇又何必拿齐、鲁两族之事到早朝上说。”
常润之给他盛了碗汤,闻言轻声道:“事情真相既查出来了,当然得要拿出来做个了结才行。再者,祝王心疾突发,这也是未曾预料到的事。”
“那是他想出来的逃脱罪责的方法吧。”刘桐不屑,接过汤一饮而尽。
常润之唤丫鬟们撤碗碟,上漱盂和温水,闻言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道:“我倒觉得祝王可能真的是被吓出了心疾来。”
“哦?”刘桐有些意外,好奇道:“这怎么说?”
“世人都知道祝王脾气暴虐,你也同我提过,说祝王主审的案子,没有不见血的……这种容易冲动、生气,情绪易激动起伏的人,最容易得病和……”
常润之顿了顿,刘桐追问道:“和什么?”
“……猝死。”常润之轻声回道。
刘桐一时睁大眼:“你从哪儿知道这说法的?”刘桐不由问道。
常润之想了想,觉得高血压这样的词解释起来麻烦,遂从中医的角度同刘桐分析道:“人气愤愁闷时,可致肝气不畅,肝胆不和。人之所以脾气暴躁,是因为肝火旺,而肝火旺了便更容易生气,生气则又会导致肝脏受损,更会影响其他脏器健康……如此恶性循环,久而久之的,突发猝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常润之顿了顿,又道:“太医说他有心疾,可能便是他伤肝所致。”
常润之还怀疑,祝王恐怕有高血压。
她虽然见祝王见得少,但比起祁王等人来,祝王的脸色似乎的确要“红润”许多,听说祝王因为外家乃武将世家,自小便学会了饮酒,如今也日|日离不开酒。
试想一下,祝王情绪激动起伏的时候,免不了热血上头……
常润之暗暗摇了摇头,将这想法撇到了一边儿去。
“听你这么一说,倒的确有些道理。”刘桐若有所思:“祝王嗓门大,稍不顺心就破口大骂……的确是个容易生气的人。”
常润之点点头,道:“所以你也别想着他是靠苦肉计装可怜才躲过这一劫。弄不好,他这一劫过得磕磕巴巴,更难的劫还在后头。”
刘桐笑了笑,又不禁“咦”了一声,问常润之道:“我听着你这话,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呢?润之,你有点儿幸灾乐祸啊。”
这不是润之的性格啊!
“谁让他扣了那纪光邈告御状呢?”常润之语气平淡:“若是他没扣着纪光邈,兖州的事早就大白于天下了,也用不着瑞王去兖州暗查,你也不用成亲不到一个月,便抛下我出京去,连大年都没陪我过。”
刘桐尴尬地笑了笑,揽住常润之道:“还生气呢?”
“没生气啊,”常润之回他说:“我就事论事而已。”
常润之微微偏头:“你看,明个儿你又要走了,又是因为那兖州的事。就是祝王扣下纪光邈这一件事儿,就引发了后面这所有的事情……我幸灾乐祸怎么了?许他害人,不许我幸灾乐祸吗?”
“许,许,你想怎么幸灾乐祸,就怎么幸灾乐祸。”刘桐连忙点头,秉承着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的原则,故作恶狠狠道:“趁着这回,祝王也该好好歇歇才行,最好歇上个十年二十年的,往后再不敢随便生气骂人了。”
常润之轻哼一声,推了推刘桐的脑袋。
正好丫鬟们端着漱盂和漱口的白水上来了,两人漱口净面,常润之道:“祝王怎么样,你也别管了。左右他以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他那身体搁那儿摆着呢。要紧的还是你明日去兖州的事。”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远门
左骁卫卫长下晌时来了九皇子府,是奉元武帝的命令来听刘桐安排的。
去兖州捉拿齐、鲁两家人,元武帝拨了左骁卫两千人给刘桐,这些人自然是要听左骁卫长的吩咐,左骁卫长也得听刘桐的吩咐。
两人下午商议定了一些细节,决定明日一早带人出发前往兖州。
常润之不是什么黏人的女子,对刘桐成亲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便两次出远门的事,也并不抱怨,只是更加细心地替刘桐打点行装,嘱咐这嘱咐那的。
她这样子,落在刘桐眼里,却更觉得心疼愧疚。
晚间入睡时,刘桐的动作大了些,让常润之吃了点儿苦头。
事后,刘桐眼中的愧疚之色更深。
常润之开他玩笑道:“你这般精力旺盛的,此番出门,我可怎么放心得了啊……”
刘桐开始还没明白常润之话里的隐藏含义,过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顿时伸手挠她痒痒,笑道:“那你要不要放个心腹在我身边儿,随时监督我的一举一动?”
“哎,我倒是想呢。”常润之挑眉道:“可是放女的吧,我不放心;放男的吧,保不准你拉着人家一道去拈花惹草的,逼迫人家上你的贼船呢?”
刘桐哭笑不得。
常润之玩笑了两句也不再提这事儿了,她伸手抱着刘桐健壮结实的腰身,轻声嘱咐他道:“这番去兖州,也不比上次瑞王去兖州暗查暴乱之事要来得轻松简单。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刘桐顺势环住常润之,闻言点头道:“我知道,你放心。”
“不见到你平安回来,我哪儿放得下心……”常润之微微蹙起眉头,抱他更紧了些:“记得要写信啊,每两日一封。”
刘桐笑着应下,又道:“其实我这番去,也顶多去个十来天便回来了。”
“那你是不想写信了?”
“那倒没有。”刘桐轻抚着常润之光裸滑腻的后背,轻声道:“你脸皮要是够厚,不怕等我回来,京中传遍说九皇子和九皇子妃如胶似漆一刻不舍得分离……我便是每日写十封家信,那我也是能写的。”
常润之笑骂他道:“油嘴滑……”
话没说完她赶紧又闭了嘴,刘桐却没有放过她,顿时抱住她翻了个身,笑眯眯道:“又说我油嘴滑舌,你且试试是不是……”
天总是要亮的,第二日清早,常润之便忍着腰酸腿疼,早早起来替刘桐再清点了一遍行装。
姚黄伺候着她净了面漱了口,又替她梳发。
一边梳着,姚黄一边轻声笑着对常润之道:“姑娘,魏紫昨个儿很晚才睡,今日没能起得来。奴婢没忍心叫她,这会儿替她给姑娘请个假。”
常润之点点头,问道:“魏紫怎么了?往常她作息挺规律的啊。”
姚黄笑了笑,常润之看着铜镜里姚黄脸上神秘的笑容不由道:“你还学起魏紫,打起哑谜来了。还不赶紧说?”
姚黄这才笑着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奴婢没有亲眼见到,所以不知道。不过从魏紫零星露出的一两句话,还有她昨个儿晚上一副兴奋高兴得不行的表情上看,多半是她和华泽有了进展吧。”
“哦?”常润之也笑了一声:“女大不中留,看来魏紫嫁人,指日可待了。”
姚黄笑道:“就是不知道华泽什么时候来姑娘面前求娶魏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