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痞子-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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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晋扬挑眉,“泰三这么张扬的性格,你觉得他是肯低头躲起来的吗?”
郭跃从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探了探身,洗耳恭听的姿态。
“你怎么看?”
没人发觉这两个男人从进门开始便没出现过针锋相对。
赵晋扬保守地说:“我猜测的,不一定准确。”
沈冰溪等不及,催他:“得了,你别卖关子,这里就我们几个,讨论一下又不会往上捅。”
“有人故意把泰三弄进去的,泰三抢了这一单——既然被捕,暂不论他是亲自下手还是被陷害——起码得在里头呆上三五年吧。照你刚才说的,泰三迟早露出马脚,这个人也许是和泰三有牵连,把泰三这头节外生枝的野狼关起来,这人也安全了……”
沈冰溪接着他的话,“如果真是这样,敢把泰三压下去的人,就只有一个。”
赵晋扬往沙发靠背挨上去,冷冷看着虚无的一点。
卢劲。没有人说出那个名字。
郭跃掏出烟盒抽出两支烟,一支弹给赵晋扬,一支衔嘴上,点着后把打火机也丢给他。
“这只是我们的推测,没有任何事实依据,队里会上发言谨慎一点。”
赵晋扬闷闷哼一声,烟头的红点随之亮了一下。
沈冰溪看看两个默然吞云吐雾的男人,朝赵晋扬眼前晃了一下手。
“你的‘不好不坏’消息呢?”
赵晋扬又笑了两声,一脸的自我嘲讽,把烟拿开了。
“之前不是说要我重新回卢劲身边吗,估计有点困难,泰三可能知道我跟老大的关系。”赵晋扬抓了抓短短的头发,换了直接的表达:“意思是,他可能知道我也是警察。”
“什么情况?”沈冰溪惊讶得嘴巴还没合拢,“详细点说。”
赵晋扬把合照和许连雅宠物店纵火之事简要交代了。
“要真这样……”沈冰溪苦恼地咬着唇,“你再回去就是送死,要不这计划就泡汤了。”
赵晋扬挣扎着说:“我只是说‘可能’。”
“你这‘可能’的可能性太高了。”沈冰溪说,“泰三都摸到老大的女儿——你女朋友——身上了。”
“女朋友”一词让赵晋扬开了个短暂的小差,究竟是“女朋友”还是“前女友”了呢。
“所以啊,”赵晋扬弹了弹烟灰,“我不确定是不是我连累了她。”
郭跃表情凝固起来,钢铁一般冰冷。
“这都不好说。”
看着两个男人都愁眉苦脸的模样,沈冰溪不觉肩负起鼓动士气的角色。
“那就想个法子验证一下。”
赵晋扬想到什么,对上她的眼神。
沈冰溪继续:“你放心,无论怎样都不会把你女朋友当诱饵。”
赵晋扬配着戳灭烟头的节奏说:“想都不用想。”
话里保护和心疼的意味甚浓,沈冰溪揶揄一笑。
郭跃接过话头:“那就只有亲自去问问泰三了。”
沈冰溪立马挑出重点道:“问?谁去问?怎么问?泰三还会乖乖告诉你么?”
屋里一时沉默起来,沈冰溪交替看着重新点着的两支烟,这期间郭跃瞟了赵晋扬一眼,赵晋扬皱眉苦思。
还瞧不破两人的默契,沈冰溪这些年跟他们一起混的功夫都白费了。她噌地站起,扬声道:“这什么馊主意!绝对不行!”
赵晋扬哂笑:“那你给想个两全的办法,当然越不费劲越好。”
沈冰溪:“……”
郭跃说:“别着急,行不行得通不是我们说了算,得问问上头的意思。”
想法交付出去了,赵晋扬彻底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灰白的天花板说:“你去。”
郭跃又斜了他一眼,默言。
“别给我安个‘强/奸’、‘杀人’那么难听的名头,不然——”赵晋扬白了他一眼,“进里边也不好混。强/奸犯最让人瞧不起了!”
沈冰溪讽刺地说:“金融诈骗罪这个听起来高智商吧?”
赵晋扬诚恳地点头。
沈冰溪踹他一脚,“就你这流氓样也想得美。”
赵晋扬顺势倒向一边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我看你怎么向你女朋友解释。”
“组织的任务!光荣!”
沈冰溪啐他,“呸!神经病!”
赵晋扬掩饰地说:“知道我难过还哪壶不开提哪壶,革命友谊都被你挫没了。”
沈冰溪哼哼唧唧几句,没再接话。
郭跃提出的方案太大胆,杨尚峰刚接管队里工作,也是举棋不定,需要斟酌再三。
这么等着便送走了八月,赵晋扬也没盼来许连雅的讯息。两头落空让他坐不定了。
赵晋扬给许连雅打电话,忙音。再打,忙音依旧。一连几个,都是如此。赵晋扬没来由地慌了,拜托沈冰溪打掩护,抽空去了她的住所。
下公车的地方在许连雅原来的店铺附近,窗帘店已经开始重新整修了,她的铺面还是一片废墟。
赵晋扬尾随别人进入了公寓,到了熟悉的门口,却发现两道门敞开,屋里空空如也——一个中介模样的人正带着一对租客在看房。
赵晋扬脑袋也像被掏空,压进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他明知故问地问中介原来的租客去哪了。
“搬走了啊。”中介奇怪地上下打量他一眼。
“什么时候搬走的?”
中介耸耸肩,“大概就月底吧,房东月初才拜托我们来转租。”
“你知不知道她搬哪了?”
中介笑,“我怎么可能清楚啊。”
赵晋扬走出公寓,屋外的太阳让他眯起眼。都九月了阳光还那么毒辣。
他又去问了窗帘店的老板娘,老板娘似乎因为纵火事件对许连雅没了好印象,没好气地爱理不理,赵晋扬无功折返。
大口抽没了一支烟,赵晋扬买了张新手机卡,再给许连雅拨了电话。
“你好!请问哪位?”
礼貌又熟悉的女声点燃了他的怒气,“我!”
“……”
“怎么不接我电话?”
“……”
“我去找你才知道你搬走了,你搬哪去了?”
那边一声轻叹,“你别找我了,你找不到的。”
赵晋扬握着电话的手发冷汗,“连雅,别这样……你说好搬家了告诉我地址。”
“真的别费劲找我了,我们不联系对谁都好,对谁都安全。”那头声音渐渐走调,“对不起,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我不想等。我讨厌等人,小时候天天等我爸回来,现在又……之前总能时不时见到你,一直下不了决心,现在见不着了……就这样吧。”
“你想都别想!”赵晋扬知道她并非性情凉薄,也坚信她对他还留着感情,这样的狠心甚至比被横刀夺爱还要伤人。“只要你一天没嫁人,我迟早会找到你。”
“你还记得我是要嫁人的。”
凉凉的语调如同利刃插/进他胸膛,贯穿了心脏,而他许过的承诺早已长满了裂痕。
“阿扬,你如果早想起这个,会不会把我考虑进你的未来里呢?”
忙音跟着她最后的话语回荡在耳际,赵晋扬茫然拿下手机。与她交换来的佛珠还好好戴着手上,只是和他的平安扣再也凑不到一起。
第63章 第三十八章
许连雅在何津家寄住小半月,将剩下的事处理得七七八八,剩余请何津帮忙处理,九月中旬才回南宁。在这座城市呆了几年,离开时竟也滋生安土重迁之感。
何津送别她,“说不定过不久我也回去。”
许连雅听不出那是安慰还是计划,笑道:“房子都买了还想着回去。”
何津摊手,“房子能买也能卖,我一个人去哪不行。”
许彤对于女儿的叶落归根喜忧参半。一来许连雅招呼没打多久便跑回来,做母亲的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在外头吃了苦;二来人是回来了,可未来一点打算也没有,问是否读研,答九月了来不及复习,问要不考事业单位,答没怎么想过,再问是不是还要开店,答还没提上计划——总而言之,飘了几年,回来先歇着。
关于店里的事,许连雅和何津约好报喜不报忧,统一口径不让他们知晓。
何锐进了寄宿初中,周末才回家。许连雅一人一猫呆在母亲家横竖觉得像吃白食的外来者,侵入老夫妻的和谐生活。索性又卷铺盖,搬到雷毅留下的房子里。互相眼不见为净。
许连雅刚回家时赶上冯一茹在外培训,冯一茹回来后又马不停蹄地写总结报告,耗了几天才得空暇。
“回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太没义气了!”冯一茹先打电话来啐她一顿,许连雅正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身。
“不是怕你太兴师动众给我接风洗尘吗。”
“这可是要的,一会我就在班群里吼几句,晚上喊他们出来一块吃饭、唱K!好歹我们南宁帮又壮大了队伍。”
“别——”许连雅被她扯得清醒了,忙制止道:“最近没精神,嗨不起来。”
“哎,这就是你不给面子了啊。”冯一茹对待病人般耳提面命,“你现在不同意,回头消息走漏了,可不止我一个人上门捉人。”
许连雅苦笑,“哪那么夸张。”
冯一茹也放弃在电话里跟她磨嘴皮,说:“行了,一会去看你,要给你捎点什么吗?吃早饭了没?”
“你现在在哪?”
“在家啊。”
也许刚睡醒,许连雅总觉冯一茹声调高得异常。
“又帮你爸看店?”
“是啊——”冯一茹哀声,“好不容易休个假又被捉来看店,一会他买菜回来我就解放了。说吧,带什么给你?”
许连雅犹豫再三,“帮我带个验孕棒。”
“啊——”冯一茹失声。
“……”
“哦……”冯一茹捂着话筒般,声音降低了,“谁用啊?”
“难不成我家猫用。”
冯一茹:“……”
没多久,冯一茹大刀阔斧上门了。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许连雅低头觑一眼那一大袋东西,报接头暗语般:“东西带了没?”
冯一茹忙颔首,“嗯。”
此情此景,仿佛多年前两个懵懂少女第一次买卫生巾。
许连雅把袋子接过搁茶几上,在里面翻找,零食、水果、面包还有饮料,就没见其他。
冯一茹拍拍挎包,“在这。”掏出一小长条包装盒。
许连雅拆开,咬着下唇研读说明书。
“我去测一下。”
“现在?”
“嗯。”
“嗯,晨尿比较准。”
“……”
许连雅和冯一茹同时面露尴尬。
许连雅进洗手间磨蹭了一会,空手出来了。
冯一茹伸长脖子,“怎样?”
许连雅才发现她问自己似的,愣了会,“……不是要隔一小会才出结果吗?”
“……也对。”
冯一茹一拍脑袋,这事摊到自己未婚单身闺蜜身上,她发现自己懵然得智商不够用。
一会后,冯一茹说:“应该行了吧,再久就失效了。”
许连雅反应慢半拍地哦一声,却没挪步。
冯一茹眼神小心翼翼,“要不……我帮你看?”
许连雅抬眼,“好……”
冯一茹果真进了洗手间,出来时验孕棒拿在手里,背面示人偷窥不出结果。许连雅从冯一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寻不到答案。
“怎样?”许连雅忍不住。
冯一茹做了一个安全上垒的手势,“警报解除!”
许连雅怔然,“是吗……”
“呃,你好像不太开心啊。”冯一茹依然攥着手里东西。
“没吧。”
“真没吗?”
“真没吧。”
冯一茹拿手肘捣捣她,“失望了哦……”
许连雅勉强一笑推开她,“说什么呢。”
“两道杠!”
冯一茹忽然把验孕棒掉了个面,显示结果的小窗正对着许连雅,两道毫不含糊的红杠映进她眼里。
许连雅呆呆看着,一时辨不出脸上属于何种表情。
“中奖了。”
冯一茹提醒她,同时紧盯着许连雅的表情,心里做好应对准备,或安慰或恭喜,随时根据许连雅的情绪变化调整。
许连雅恍惚着接过,嘴唇颤抖,眼神寻求冯一茹的再次肯定。
冯一茹颔首。
许连雅露出拭去勉强的笑容,那种冯一茹经常在诊室遇见、片刻茫然后抓住喜悦焦点的神情,含蓄而浅淡,但真真实实存在。
“开心就大大方方笑出来呗。”冯一茹也不禁咧开嘴。
被这么一挤兑,许连雅反倒不好意思了。她把手里东西扔进垃圾桶,“还行。”
许连雅去洗了手,开始吃冯一茹带来的东西,时不时走神。
冯一茹也擦干手过来,坐她旁边托这腮问:“哎,宝宝爸爸知道了吗?”
“宝宝”一词让许连雅险些噎住,“它还只是颗受精卵……”
冯一茹心里翻白眼,差点忘了她也是医生。
许连雅脸色沉下来,撕面包动作也缓了,“我才刚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冯一茹挑眉,“他没跟你回来?”
许连雅默然作答。
冯一茹一副拍案而起的架势,“那怎么行!”分手的可能性残忍得让她不敢轻率发问。
许连雅扔下面包,去拧冰红茶的盖子,冯一茹伸手止住,“哎,你现在不能喝这个,我给你倒杯水。”
许连雅整副还未进入角色的模样看着冯一茹忙活。
“小雅,你……打算跟他说的吧?”
许连雅从水杯上抬眼,“说吧,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冯一茹赞许地点头。
“你们会结婚吧。”
“结婚?”许连雅眼神黯淡,“我们分手了。”
冯一茹眼皮跳了跳。
“先陪我去医院检查下吧。”
下楼许连雅要取车,冯一茹说:“走路吧,又不远。”
“你想让我妈也知道。”
冯一茹额角冒冷汗,自己一个旁观者倒比当事人糊涂了。
许连雅和冯一茹绕路去了另一家医院。
开单、抽血、做B超。许连雅整理好衣服从检查室出来,神情像刚长跑完的虚脱。
“我看见一颗花生米……”
冯一茹纠正,“那是孕囊。”
B超结果出来,单胎,宫内早孕10W。
冯一茹睁大眼,埋怨着:“都两个半月了你才发现,也够迟钝的……”
冯一茹训斥得轻了,也许想骂她太糊涂。
医生看了检查单,问她:“孩子要的吧?”
“……要吧。”
“你这孕酮太低,正常10W应该有这个的两倍了,得吃点**。”
医生以“先兆流产”的诊断给她开了药,嘱咐她11周建档产检。
许连雅眉头被那四个字给挤出来了,冯一茹安慰她,数值还在标准范围内,现在很多孕妇都孕酮低,没大关系的。
许连雅捏着检查单,走进消防梯靠窗的地方。
“我打个电话。”
冯一茹识趣地拎着药下楼等她。停车的地方可以望见消防梯的窗口,冯一茹不自觉眯着眼往那里看。
许连雅应该没发现她,时而往远处眺望,时而看看手里的那张纸。手机抵在耳边。
冯一茹看不清她的表情,可直觉她并未开始讲话。
许连雅很快出现在停车场。
“打完了?”冯一茹明知故问。
许连雅摁开车锁,“没打通,晚点再看。”
冯一茹不愿承认的失望爬上心头,“可能再忙吧。”只能这般安慰。
就在不久前,那通未响应电话的另一端,手机被摁了关机,掰了电池,扔进一个纸箱子里。
一个男人弯腰伏案,在《财物保管登记表》潦草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姜扬。
站他前面的民警转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公式化地提醒他,“手里戴的东西也要脱下来。”
男人神情凝滞片刻,不情不愿地把手腕上的佛珠脱下,轻轻放进纸箱,刷刷又在表格上填上一项。
填完表,继续把皮带、鞋子、衣服脱了个干净,赤身裸/体走向另一间检查的监室。
看守所里头,一个小个头的男人猴子一样蹿到一个花臂的壮实男人身边,神神秘秘地说:“三哥,听说今天有新兵来了。”
名叫三哥的男人语气凛然,“你小子消息倒灵通啊。”
瘦猴更兴奋,沾沾自喜拼命压低声音,“刚从老王那打听来的。”
三哥冷笑,“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