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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天恩-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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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之面上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由心生希望,开口道。“家令,咱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咱们出了事,你可也讨不了好呀!”

“你们两个呀,”宗庆之开口道,面上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神情,“不就是丹阳公主回府了么,至于吓成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他立起来,将手负在背后,冷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蔑视神情,“谁不知道,咱们这位公主就是个菩萨心肠,谁去拜都会心软的。就连韩国公那个良家妾都能把她逼的她在国公府待不下去。再说了,她素来受宠,又不缺那点东西,只要咱们咬紧了口,将事情推到那景娘和刘婆子身上,逼的她揭过此事。这事也就了了!我实话跟你们说,”他的目光扫过了面前的连选和庞子山,“年前,听说小娘子在东都已经找回来了,我便知道这公主府中要坏事了。早就准备好了后路,让那景娘替我们做这个替罪羊。几个月前,我用从公主府库中得来的一座玛瑙盆景贿赂了吏部考功郎中宋同,已经敲定的差不多,只待从公主府脱身出去,就可以外放到外头中下县做一个小县令。待到我离了公主府,这公主府的事情如何扯的上我这个前家令?”他看着眼前的连选和庞子山,“我既然可以走这条路,你们两位也是正经官吏出身,自然也是可以的。眼前有这么道关卡,只要我们齐心合力,将公主糊弄过去,那些个如山样的财物可就落到咱们口袋中了。过阵子你们想法子从公主府调走,大周天下如锦,自可以一展宏图,何必窝在这座小小的公主府中做个没声气的府官呢?”

连选和庞子山听着宗庆之的话语,想着他在自己面前描绘的蓝图,两双眼睛也不由得亮了起来。

公主府的邑司官虽然清闲,但是丹阳公主常年居在宫中,是个不生事的主,自己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前途。宗庆之可以用玛瑙盆景贿赂考功郎中。他们手中也有不少从府库中得来的宝物,难道就不能走同样的门路外放出去?只要出了这座公主府,从前的这些黑历史,便自然不存在了!

思及此,二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庞子山谨慎询问道,“宗家令,你真的有把握可以么?”

“这是自然。”宗庆之满怀信心道。“我已经设好了局,让那景娘百口莫辩。只是,”略顿了顿,“若要将这件事情涂圆活,必须要将漏洞全部补上,”三角眸中露出了阴狠神色,“那刘婆子,是不能留了!”

——

一轮圆日挂在正空,将金色的光芒射入公主府正院中。默莲握着手中的一叠单子沉声禀道,“……奴婢已是照着单子粗粗的看过一趟,库中如七宝床这样的大宗物件还有十之八九,御赐物品上面留有标记的也大部分都在。至于其他珍珠玛瑙小物件,金银财宝,大半都不在了,如今只剩下十之一二。”

“十之一二,十之一二。”公主重复念道,饶是她脾气温和,听着默莲的这话也气的身子发抖。

她当年出降之时,仁宗皇帝为了赞赏她的贤德,给她的嫁妆加了不少内库宝物,丰厚非常。母后冯皇后和太子皇兄也为自己添了厚厚的妆。这些年,公主陆陆续续送回府中的太皇太后和先帝赏赐之物,加在一起累累可以堆积满库房。这么多丰厚的宝物,如今听得默莲所禀报,竟然都被人私下里挪移了去,只剩下十之一二。“这些人怎么敢,怎么敢?”公主怒声喝问,之前虽然已经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此刻听得默莲禀得的库房现状,方知道这些人有多么丧心病狂。

朱姑姑侍候在公主身边,面露羞愧之色,上前一步,在公主面前跪下,道,“这些年,公主府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也是老奴监管不力。还请公主惩罚。”

公主连忙一把扶起朱姑姑,“姑姑,你这是做什么?我是你奶大的,这些年一直陪在我身边,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这些都是那些个黑心人在作怪,我如何会怪到你头上?”她说着,唇角扬起一丝苦笑,“其实我心里清楚,这公主府里生了这么多暗鬼,都是我自己纵出来的!”

朱姑姑望着面前的公主,心中慨然。公主其实并不是真的蠢的,太皇太后教养出来的嫡亲女儿,又怎么可能真的蠢到什么地步去?只是当年太皇太后怜惜公主胎中吃了太多苦难,对之十分疼宠,从小没有下力管教,又逢到了个一直称道妇德贤良的父亲仁宗皇帝,这才将公主教的歪了。太皇太后在长女身上吃了亏,后来得了幼女玉真公主,便长了教训,自小亲自带在身边调养性情,不肯让玉真公主听了仁宗的那一套,玉真公主长大了,方和公主完全两个模样。

如今公主能够意识到自身问题,朱姑姑着实是欣慰。柔着声音劝道,“过去的事情便不必再提了!太皇太后也说了,公主如今当为母则强,哪怕是为了小娘子,公主也当立起来,将这公主府肃清干净,也算是给小娘子造一个舒心的家了!”

公主目光一凝,点头道,“姑姑,你放心罢!”

阿顾坐在一旁,想了想,转身悄悄招过圆秀,在她耳边吩咐道,“圆秀姐姐,你觑个空,悄悄到外头去,让姜叔叔率几个侍卫进来。”

圆秀眼睛一亮,笑着道,“小娘子是怕待会儿有人狗急跳墙么?还是小娘子想的周到,奴婢这就去!”

阿顾笑着道,“多准备些总没有什么坏处。”

她抬头瞧着公主道,“阿娘,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都是那些个人自己起了黑心眼。”握了握拳头,“待会儿找得了坏人,你可要好好惩治他们。”

公主瞧着阿顾,目光重新温柔起来,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将阿顾揽在怀中,自嘲道,“今儿倒让留儿看了阿娘的笑话了!”

“瞧阿娘说的,”阿顾道,“你我母女乃是一体,您的笑话,就是我的笑话。我如何会看自己的笑话。再说了,阿娘只有我一个女儿,你的东西以后可都是要给我的呢。这么说,那些个黑心人竟是抢了我的东西。那怎么成?阿娘,你可一定要把我的东西给要回来!”

“好。”公主扑哧一笑,瞧着阿顾承诺道,“阿娘定把留儿的东西给要回来。”

朱姑姑和伽兰对视,交换了欣慰之色,公主的性子柔和,不是个硬挺的。如今有了小娘子,竟是有了坚定的决心,怎么说,都算的上是一件好事!

伽兰将一盏沉香饮子递到公主身边,笑着道,“公主府这么多年,府库亏空的这么严重,一定不是几个婆子能够成事的。幕后必定还有其他黑手。”

公主面上的眉头微微打结,看了看伽兰,“依着你的意思,这个黑手是……?”

伽兰扬着头一笑,“自然是……”

“臣宗庆之,”正院外传来家令宗庆之的朗声求见声音,“携邑司属臣求见丹阳大长公主。”

“瞧着吧,”伽兰努了努嘴,冷笑道,“黑手来了!”

公主眸子一凝,很快的也想明白了其中道理,道,“进来吧。”

宗庆之领着连选和庞子山进了屋子,朝着坐在上头的公主参拜道,“臣等参见公主。”

“都免礼吧。”公主客气的点了点头,“宗家令,不知家令等人去而复返,所为何事?”

宗庆之起身,跪在地上,拱手道,“臣此来,是为了向公主告发恶人偷盗府库中宝物之事的!”

“哦,”公主有了一丝兴趣,笑着问道,“不知宗家令所告究竟如何?”

宗庆之的声音平郎清晰响起,“这些年,微臣任职公主府上家令,掌管公主食邑,也算的上是兢兢业业,谨慎行职。前些日子,微臣途经东市,在一家当铺发现贩卖一套金纹葵花碗具。微臣这些年任职公主府,也曾见过每次宫中赏赐的物品。天册三年先帝中秋节赏给公主的东西中就有这么一套同样碗具。向掌柜要来这套碗具之后查看,果然见碗底刻着先帝御赐公主的字样。微臣心生怀疑,悄悄查问良久,这才发现,竟是一个年轻男子将这套碗具当给当铺的。这名年轻男子这些年还从府中取了好些其他府库宝物出去贩卖。着实是胆大包天,罪大恶极。”

“这名贩卖府中宝物的年轻男子,便是景娘之子楼小安!”

景娘颓软在堂上一旁,本已经心灰意冷,垂眸不听是非。听得宗庆之这般颠倒黑白,陡然抬起头来,激烈反驳道,“宗庆之,你胡说?”

“大胆贱奴,”宗庆之猛的起身,伸手指着景娘,目光中闪过厌恶的神色,“公主命你掌管府邸,是出于对你的信任。你竟监守自盗,将府库中的财物盗回自己家中,倒卖享受,着实是罪大恶极!”

“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景娘大声斥骂,随即匍匐着爬到公主面前,叩拜道,“公主,奴婢从来没有做此事呀!奴婢冤枉,是他冤枉奴婢,这些事情都是宗庆之做的。”

公主眼睛微微眯了一眯,开口问道,“宗家令,你指证景娘盗窃我府中财物,不知可有什么证据?”

“好叫公主知晓。”宗庆之道,“我知道景娘是你从前旧仆,能够这般指控,自然是有证据的。恒春当铺的掌柜莫二可以证明,那套带字金纹葵花碗是楼小安当到他们铺子里的;楼小安是景娘幼子,您派人到东西二市问问,这些年楼小安过的十分豪富,若他没有倒卖公主府库宝物,一介奴婢之家如何供的起这样的生活。”

“再说了,府中库房上有两把锁,一把大锁由我和景娘各持一副钥匙,另一把小锁由看守库房的刘婆子持钥匙。只有两把锁全部打开,才能进入库房。我虽任职邑司家令,却少入内府,几乎从来没有用过这把钥匙,景娘和刘婆子勾结,倒卖府库宝物。”他面上露出惭然之色,拜下去道,“这二人犯下此行多年,我竟一直没有察觉,令公主财物蒙受损失,是我这个公主家令失职,还请公主责罚。”

景娘望着宗庆之,目中吐出仇恨怨毒的神色,“你撒谎,明明和刘婆子勾结的人是你这个公主家令。你偷盗府中财物,被我发现了,我想要报禀公主。你竟找了个胡姬勾引我儿小安,小安宿了一夜,醒来身边的胡姬已然身首异处……你拿了我儿子的把柄,逼着我闭嘴不向公主禀报此事。这些年,我冷眼看着你们几个瓜分公主财物,不能禀报公主,心中愧疚,早就有了以死谢罪的念头。可是你们竟然再次利用小安,竟这个黑盆扣在我的头上,你这人,着实阴险狡诈!天下怎么竟有你这样黑心的人?”

“景娘,你说话可要慎言!”宗庆之怫然甩袖,不悦道,“我担当公主家令,掌握着公主封邑上的赋税财货,若有心要得财物,只要截取每年丹阳郡送上府中的财物就是了,何必打府中库房的主意?你怨恨本官揭发了你的恶行,竟想要将此事栽到本官头上,说出这等荒谬可笑的话语,”他摇了摇头,道,“怪不得孔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抬头向着公主行了一礼,慨然道,“还请公主为微臣主持公道!”

第75章 十四:罗绮垂新风(之算账)

伽兰等丫头闻言目中都隐晦射出怒意。

这宗庆之将事情全部推到景娘身上,倒显得自己一片忠心为公主,昭昭日月。但要知道,景娘奉命守着公主府,掌管府中内务,库房有失,公主直接会问责到她身上,她哪里会这么蠢做下这等事?

且景娘不同于宗庆之,乃是官奴婢,身上的一针一线都不是自己的,若是犯了事,公主可以直接一顿板子打死,不用承担一点责任。这样的人平日里贪一点小财倒是可能的,绝没有胃口贪下这么多的东西。又有,宗庆之乃是公主邑司主官,若景娘常年和刘婆子勾结偷盗府中财物,宗庆之作为公主府的家令,怎么可能刚刚知情?只是宗庆之老谋深算,将情理编的合乎圆满,丝丝入扣,竟没什么破绽,一时间竟让人辩驳不得。

公主心中早有定见,此时见宗庆之来势汹汹,心中一沉,垂眸分算片刻,开口道,“宗家令,你和景娘二人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一时也不知道真假。”

她微微一笑,“这样吧,本公主索性便各派一路人到你们的宅子搜查一番,也好看看究竟哪一个是清白的!”

宗庆之闻言露出大受打击的表情,退后一步,不敢置信的望着公主,“我乃大周命官,难道公主竟不信我的话,反而信一介官奴婢的矢口诬陷么?”连选和庞子山也上前一步出言,“难道在公主眼中,我们这些人和一介官奴婢是一体类论的么?”

“宗家令这话就偏颇了,”公主抬起头来,悠悠道,“本公主久居宫中,初初回府,这些年府库中的东西便已经丢了一大半,本宫自是要查个清楚。我相信,这世间总逃不过一个理字。若宗家令和各位是清白的,又何至于怕本公主这么查上一查?”

宗庆之的目光在低头中闪过一丝诧然之色。

这并不是他期待中公主应该有的反应,从他得到的讯息中,这位丹阳大长公主应当是一位软弱而讨厌生事的人。这个时候她应该显得更无措,被动的接受身边忠仆的劝谏,而不是显的这样稍稍强势。

他的心中稍稍一沉,第一次察觉,可能自己错估了些这位丹阳公主。而今天自己的举动也并不会如预想的那样一帆风顺。

无论如何,这儿是公主府,丹阳公主方是府邸的主人。宗庆之只得朝公主拱手,恭敬道,“公主,您是主子。微臣便在一旁等着,相信公主一定会为微臣主持公道!”

过得片刻,前往景娘和宗庆之等人住处的下人返回,分别禀报:景娘住在的公主府后头宅中搜出了琉璃百鸟朝凤插屏、蹙金烛台、秘色莲花茶具以及等等其他几样珍贵物品,按单子索看正是公主嫁妆和前些年先帝赏赐的东西;宗庆之等人家中却颇为清廉,没有找到什么贵重摆设。

景娘大受打击,跌坐在一旁,双眼发直,只是道,“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她的辩解言语在堂上摆着的摆设面前显的苍白无力。宗庆之唇角逸出一抹冷笑,上前一步道,“公主,如今看起来,此事已经水落石出,还请公主即刻发下处置吧!”

公主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只得勉强道,“事情还没有完全查证清楚,那看库房的刘婆子还没有寻到,不如再等等——”

话音未落,堂下忽然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叫嚷声,“找到刘婆子了!”

公主精神一震,面上露出喜色,扬声道,“正好,将这个偷盗主家的贱婢押上来!”

“公主,”一个婆子上前禀报,神情畏畏缩缩,“那刘婆子……已经,畏罪跳井了!”

刘婆子的尸首从井中打捞起来,已经气绝了。井台边压着婆子的遗书,上面用难看潦草的字迹写着:老奴刘氏,司职看守公主府府库,一时起了贪念,与景娘合谋盗窃府库财物,罪大恶极。如今公主归府,老奴思前想后,自觉愧对公主,不敢前往求见公主,只愿以死赎罪,求公主慈悲,莫要牵连家人!

公主看着面前血迹斑驳的遗书,只觉得头晕目眩,忙挥着手道,“快拿下去!”她虽然有心整肃一番公主府,却着实没有料到,自己刚刚回到公主府第一天,府中便出了人命。心中积郁的怒火被压制下去,一种略略惊惶的情绪渐渐泛了上来。

“公主,”宗庆之猛的站了起来,前行几步,朝着公主噗通一声跪下来,愤懑请道,“公主,如今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便是景娘和刘婆子勾结盗窃府中财物。景娘家中已经搜出多样府库宝物,刘婆子也已经畏罪自尽,到了这个地步,您还是这般袒护那景娘,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在众人面前猛的跪了下来,堂堂男儿眼圈竟都红了,竟有几分如虹气势。连选与庞子山二人也跪在他的身后,悲愤道,“那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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