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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养妻手札之蝉衣记-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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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简直想笑,她走到母亲身边坐下,笑着对项大夫人道:“不过是去御花园赏牡丹,风吹着了,有点着凉了。想着今日客人多,留在宫里不能帮忙反要皇姨母照顾,就索性回来了。大伯母今日的宴会好玩吗?听说那项二公子还是二堂姐的表哥,想来二堂姐必是玩得很开心的。”

赵氏瞅了女儿一眼,便顺着女儿的话对项大夫人道:“是啊,那项二公子可是明惠的正经表哥。先前不是听母妃说要将明惠嫁回西夏,现在却如何改了主意?”姜璃听了心里却一滞,她可没有祸害自己救命恩人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因为姜璃在的缘故,项大夫人有些不自然的道:“那不过是母妃念着西夏,想着亲上加亲的缘故,你今日也听皇后娘娘说了,娘娘是有意将闵小姐赐到西夏王府呢。我们自然要听从娘娘的旨意。”

姜璃一愣,闵小姐?哪个闵小姐?

赵氏便淡淡笑道:“那大嫂可要好好和母妃商量了,不要误会了母妃的意思。我看还是等大嫂跟母妃确认了,再来说别的也不迟。”

项大夫人闻言脸色却涨红了起来,有些生硬的道:“先前说的自然是和母妃已经商量过了的,是不是我请弟妹帮忙还是请不动,弟妹的意思是要母妃亲自跟你说才行吗?”

赵氏听了项大夫人的责难却是面不变色,仍是云淡风轻道:“大嫂严重了,我不过是觉得明惠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需得谨慎行事而已,大嫂也知道我做事向来如此,大嫂觉得我做事不合大嫂心意,另寻他人便可。”

“你!”项大夫人嚯得站起身,鼻翼翕动了几下,才勉强按住了火气,看着仍是坐着气定神闲喝茶的赵氏,简直恨不得上前打翻她的茶杯,最后终于还是忍住了,甩了一下衣袖怒气冲冲的走了。

姜璃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大伯母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待看不见了,才挽了自家母亲的胳膊,问道:“大伯母这是干什么?难道是她看上了哪家儿郎想托母亲给二堂姐说媒,母亲不应,她就怒成这样了?”

赵氏轻轻揽过自家女儿,笑道:“你这孩子难得也有这么敏锐的时候。她是看上了宁国公家的嫡长孙周衍,想让我给她做媒呢。”

姜璃瞠目,道:“不能吧?周衍不是容侧妃和宜兰妹妹看上的?大伯母怎么来这一出?”

赵氏听女儿的这话心里也是一滞,她仔细观察女儿的脸色,果见除了诧异并无其他神色,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她的女儿也十四了,普通勋贵家族的女儿大都在这个年龄也都定亲了,这几年她也都在看着,可是挑来挑去也没有特别满意的,宁国公家的周衍应该算是最不错的了,最难得的是,她看出周衍那孩子应该是对女儿有意的。

可是不曾想,容侧妃的宜兰却直白的露出了爱慕周衍的意思,安王爷向来对容侧妃母女更为怜惜,宜兰既已露出意思,断没有姐妹争夫的道理,更何况她也看出周家大夫人想要挑选的儿媳妇不是自家女儿这一款,但到底心里还存有一丝想法,却不想今日大嫂又跑过来跟她说,让她去探探周家的口风,想把明惠嫁过去。

只要她跟周家大夫人一开口,恐怕她家瑾惠将来断无丝毫希望了。她又看看女儿,好在女儿对周衍是真的无意,要不然她也是会尽力帮女儿争取的。

姜璃不知道母亲的心思,只是看母亲出神不言语,便道:“母妃可不要理她们,大伯母和二堂姐最是不知好歹,这明摆着不成的事,不是让母妃去面上无关吗?回来还要被她们埋怨不尽心尽力。说不定父王那里还要吃挂落,宜兰可是父王的心头肉。”前面还是数落项大夫人母女,后面一句却有点酸溜溜的了。

赵氏心酸,柔声跟女儿道:“璃儿不用担心,你不是看见母亲拒绝她了吗?你大伯母那个性子,稍微说上两句就要暴跳,想不理睬她还是很容易的。只是你可不要这么说你父王,你父王虽然疼爱宜兰,但可也没有对你不好过,你这样说,可不是伤了你父王的心。”

姜璃把脑袋在母亲胳膊上蹭了蹭,她也觉得自己刚刚怎么顺口就说出了那句,想到前世后来父王为她而死,她就为自己还吃这种小醋心生愧疚。

第18章 安王回府

“父王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好久也没见他了。”想到安王,姜璃就忍不住问道,“父王不是在淮山大营吗?也不是很远,不若女儿去看看父王吧?”

赵氏摸了摸女儿想一出是一出的小脑袋,道:“那是军营,你跑去做什么?不过你也不用心急,我已收到你父王的信,应该这两日就该回来了。”

姜璃听到自己父王回来,心里自然很是激动,她再三跟母亲说,父王回来,一定要提前跟她说。赵氏看女儿不再像以往一样明明很是孺慕自己父亲,却每次见到都要高昂着头,撇着嘴,像个竖了毛的小斗鸡一样,心里也是又欣慰又高兴。

母女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姜璃突然就想到项大夫人说项皇后要把闵小姐赐给项墨的话,便忍不住问母亲道:“母妃,闵小姐是谁?”

赵氏一愣,一时还真想不起女儿口中所指的闵小姐是谁。

姜璃便提醒道:“之前大伯母所说,皇后娘娘要把闵小姐赐给项二公子,那个闵小姐。”

赵氏闻言冷淡道:“哦,就是昭阳公主养的那个外孙女闵幼姝。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想些什么,不过这却尽不关我们的事。”只要项大夫人不来烦她就行。又想到自己堂妹赵敏惜,和那个可怜的孩子项砚,心里更是不喜。

姜璃听了,就努力回忆,可是她前世不关注项墨的事情,真是不记得他有没有被赐婚哪个贵女。

“母妃,这事会成吗?”她忍不住又问道。

赵氏听女儿话音关心,不似是那种纯八卦的语气,便不由得打量了女儿两眼,想到项墨的英武不凡,心里便不由得一突,不答反问道:“璃儿,你见过项二公子了?”

姜璃点头,她本来就要跟自己母亲说项墨的事,此时自然不会否认。

赵氏看姜璃神色认真却又不像是少女说起心上人的娇羞,稍微放了一点心下来,便一边仔细盯着女儿的神色变化,一边问道:“你如何关心起这事?成不成也都是她们西夏王府、项氏还有陛下的事。”

姜璃听言垂下了头,咬了咬唇,半天才道:“母妃,项二公子他,他救过我,我们能不能帮帮他?”说着,便在赵氏惊讶的表情中把之前跟阮皇贵妃说的一通话跟赵氏又说了一遍。

赵氏闻言沉默了良久,最后道:“原来当初救你的竟是他?你确认?”

姜璃点头,道:“确认的。只是他恐怕是不知道的,当时我的样子实在狼狈,也不曾跟他透露身份。”

赵氏点头,慢慢道:“既如此,总是欠了他一份人情,你是想如何帮他?”女儿是她的心肝肉,即然项墨救了她女儿,她自然会把对西夏王世子的厌恶放到一边,更何况,那本也不干他的事。

姜璃听了母亲的的话自是很高兴,道:“母妃您说陛下是不是一定要赐一个贵女给项二公子,既如此,我们帮他找个合他心意的好了。”

赵氏直觉觉得这个主意不好,但她还是点了头,道:“这事母妃会帮你,但你不要和他接触太多。”看女儿似乎有些不解,便补充道,“西夏王府太复杂,你身份特殊,和他接触太多,容易引起别人的揣测,也可能给你皇姨母和安王府带来麻烦,知道吗?”当然真实的原因是,她怕女儿被人拐跑了。

姜璃其实并不算完全明白,但她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忤逆母亲,便点了点头。至于要不要和项墨接触,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平日晚膳安王妃和项老王妃等人并不在一处用膳,但这一日晚膳前,项老王妃却召了安王妃赵氏去了她的慧安堂。

项老王妃自然不是想念安王妃赵氏了,更不是想关心一下孙女姜璃的身体状况。她只是刚刚听了项大夫人的小报告,黑着脸要训斥安王妃,顺便让她帮忙给明惠郡主做媒的。

项老王妃今日的心情不好,她今日见到了她意气风发英武不凡的侄孙项墨,心里却是酸涩悲痛异常,因为这个侄孙让她想起曾经趴在她脚边软软叫她姑姑如今早已惨死的侄子项璜,还有那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躲躲藏藏的侄孙项翊。

没想到她正郁闷愤恨中,就有项大夫人跑来告状,道:“母妃,弟妹说了,非得您亲口求她,她才肯帮忙做这个媒,我去说是没有用的。母妃,如今您尚在,她都已经待我如此,他日,这安王府哪里还有我母女的立足之地。”

这话真是又给项老王妃的心里插上一刀,当年她出嫁的时候,八岁的项璜沉默的看着她不出声,最后一刻才凄凉道:“姑母,您在的时候在这府中我已举步维艰,待您出嫁后,这府中恐怕再难有我的立足之地。”

项老王妃想到这些,简直差点老泪纵横,立即就忍不住怒气冲冲的召了安王妃赵氏过来,彼时姜璃也正好在她母亲的院子,便也一起跟着过来了。

项老王妃看到姜璃,只是横了眼,哼了声,也没理她。就冲着赵氏道:“怎么,听说今日娜珠去找你帮忙,被你赶出来了?”

不仅是赵氏,连项大夫人和姜璃都被项老王妃的直接给惊了一下。项大夫人有些脸红,她婆母平日也不是这般不讲策略的啊,便忍不住偷眼看了一眼弟妹赵氏。

赵氏现在不再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却是一脸的端庄肃穆,她听了项老王妃的话,立即就跪下了,道:“母妃此话怎讲?这罪名儿媳可不敢认,今日大嫂找儿媳替明惠跟宁国公家说亲,儿媳想着母妃曾说过明惠是要嫁去西夏王府的,便让大嫂先和母妃商议,再行定夺,如何是叫把大嫂赶出来?这不敬长嫂的罪名,就是说到御前,儿媳也是不敢认的。”

项老王妃听到这里却是气得发抖,觉着是赵氏这是以皇帝之名压她。顺国公府赵家是皇帝的外家,赵家的外孙女阮皇贵妃又深得圣宠,这么些年,只要一说教这个儿媳,她就大道理往外搬,动辄就是说到御前怎么的怎么的。

项老王妃怒极就忍不住顺手拿起身边的水杯向赵氏砸去。

赵氏见水杯砸来却是不避不让,旁边的姜璃却尖叫着扑了上去,赵氏想拦却已来不及,水杯直直的砸到了姜璃的后脑勺,姜璃当场就晕菜了。

赵氏摸到一手的血,差点没跟着一起晕过去,她慌乱的叫身边的侍女:“太医,去叫太医。”

项老太妃还没从怒气中反应过来,项大夫人却已经看见了姜璃满脑门的血,脸都吓白了,她虽说是口头上喜欢刻薄两下姜璃,暗地里也喜欢弄点小拌子什么的,但真刀明枪的把人给打成这样,闹出去可不是玩的,就是安王爷和几个侄子知晓了也不能饶了她,届时安王府真是再难有她立足之地!

项大夫人忙凑上前去想问候两句,赵氏却是一把推开她,拿着帕子就给女儿止血,手却是哆哆嗦嗦的又不敢出力,又怕伤了女儿,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这时却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冲了进来,有没反应过来的丫鬟想拦着,被他一脚就踢到了地上,却正是一个月都未归家的安王爷姜以承。

安王爷还身着盔甲,风尘仆仆,显然是刚回府,连身衣裳都还没来得及换。他回府听说母亲召了妻子女儿过去了慧安堂,就想着反正回府也是要过来给老王妃请安的,就索性直接过来了,谁知刚走到正厅门口,就看到了这一幕。

项老王妃不想儿子这个时候回来,先是一喜,刚唤了声“承儿”,就尴尬的发现现在好像不是什么好时候。

安王并不理自家的老娘,径直就上前抱起了自己女儿往外走,赵氏哆嗦了半天都没能爬得起来,还是旁边两个大丫鬟扶了她起来,也跟着安王离开了慧安堂。

项老王妃见状,心里却升起了腾腾的怒火,她只心道,这个贱人,定是知道自己儿子今晚回府,特意演了这出戏让他们母子失和的。

可是她也不想想,这人是她召来慧安堂的,训斥也是她要训斥的,砸人也是她要砸人的,跟赵氏有何相干?而且赵氏的性子,儿女都是她的命根子,再怎么演戏,却都是不会拿自己儿女的安危来作戏的。

第19章 砸晕后续

姜璃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黑漆漆的,然后后脑勺还一阵一阵的抽疼。她就立时想起来自己替母亲挨了祖母一下子。

感觉到疼痛其实她挺高兴的,自从重生回来,她特别怕一觉睡醒又回到玉蝉里,所以很怕一觉醒来外面黑黑的,总是无端的恐惧,所以一般都命人在房间里点上一盏小灯,现在屋子黑漆漆的,但她能感觉到疼痛,那也是好的。

玉蝉被她供在了佛像前,她也有点怕玉蝉,但不敢把它放在箱子底,因为万一她又回到玉蝉,那玉蝉被压在箱子底,她岂不是生生世世都要在黑暗里挨着?

姜璃原本是个傻大胆的刁蛮郡主,却委实在那玉蝉里被锁出了心理阴影。

她醒过来看房间摆设跟自己房间不一样,略动了动身,就立即有人问她:“小郡主,您醒了吗?”却是溪沙的声音。

她“嗯”了声,就立即有人掌了灯,她就看到屋子里守夜的不单止有自己的大丫鬟溪沙微草,还有母亲的两个大丫鬟。这屋子却正是母亲正院里的厢房。

姜璃醒了,立时就有人报告了安王夫妇。原来安王和安王妃并未回房,原先还一直守在姜璃床边,大夫却说了,熄了灯让姜璃好生睡一下,醒后精神也能好些,他们这才就在外间休息了。但他们却对丫鬟们吩咐了,但凡小郡主醒了,不拘什么时候,都是要叫醒他们的。

安王和安王妃进得房来,姜璃正坐起了身喝水。她一见从门口进来得安王爷,便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泪水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也不管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就从床上爬了出来,就要下床,那丫鬟们忙拦着她,让她小心些。

这空档,安王和安王妃已上得前来,安王向来肃穆,他对儿子严格,对女儿虽然疼爱,但也习惯板着脸,何况以前姜璃桀骜不驯,他对她不免就是皱眉黑脸的多,此时姜璃见到他,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扑到他怀里,扑簌簌的掉眼泪。

安王看女儿如此,就心疼得厉害,他已问清了原委,又知道因为自己送的生辰礼物的事害得女儿被老王妃罚跪,还大病了一场,平日姜璃是很少哭的,被训被罚都是仰着脑袋,那个样子别提有多惹人恨,难得哭成这样,安王就觉得女儿这是受大委屈了。

他想摸摸女儿的脑袋,提起手才又想起女儿脑袋上还一大口子咧,顿时又心疼得够呛,他自己是武将,儿子们也是摔打滚爬惯了的,可女儿向来是娇养着的,况且他向来觉得自家这个女儿脑子倔得很,本来也不是多好使,再这么砸一下,傻了可咋办?

总之安王爷原先抱了女儿回来,问清了最近发生的事和今儿个事情的原委,本还有些责怪自家王妃太过强硬,明明手腕多得很,搞定他娘和大嫂根本不必这般真刀实枪的干,结果误伤了姜璃,可现在姜璃这一哭,他心里就把对老娘和大嫂的不满提升了八度,想到她们和项皇后总是同一个鼻孔出气,心里不免对她们更加厌弃。不过是听了父亲临死前的吩咐,要善待大嫂母女,所以对她们格外优容而已。

姜璃差昏迷了一晚上,此时醒来时已经差不多寅时,安王爷哄了一会儿女儿,就该换装上朝了,他刚回府,也该去给皇上禀报事务的。

安王和赵氏哄着姜璃继续躺一会儿,赵氏便服侍着安王换了朝服,送了他出门,才又回到厢房看女儿。

姜璃看见赵氏进来,便又爬起身抱着赵氏的腰,赵氏抚着她,就觉得这女儿最近不知怎么了,特别的黏糊又爱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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