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卿狂毒女不为妃-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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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回头看小翁主的时候,正看见了这么一个女子。
特别是对方在一日身着正红之色,看着她的眼神,似乎还带了几分特别的探究之意。
门前的牵引嬷嬷们,纷纷行礼道:“蓉公主!”
清宁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不由得眸色微动。
虽然只听到一次,但是至今。。。记忆犹深。
秦可蓉站在珠帘攒动处,头上凤钗轻轻晃动着。
一般站在阳光下,一般处于暗处,不发一言已是美人如画。
一双凌波目与她对望时,偏生又多了几分凌厉模样。
那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气势,一眼便知。
“启禀娘娘。。。”
略有年纪的嬷嬷正开口到一半。
清宁便发现秦可蓉的目光一沉,只是一闪而过的刹那。
很快就恢复平静如初,就这样同她对望着。
一个安坐着,一个静站着。
两厢都没有开口,却已经足够让屋内人,压力顿生。
还是小翁主走出来笑道:“皇婶,这位皇姨娘,皇叔一向唤她三姐的。”
只短短的一句话而已,少女浅笑盈盈。
却已经将身份表明的极其明白。
清宁缓缓站起身,拖尾的凤尾群华丽非常,却也十分累赘。
因为她的这个动作做得十分平缓,甚至都足够秦可蓉的面色变幻几轮。
最后。。。还是那一副贵气逼人,傲视众人的模样。
“三姐。”
她缓缓站定,语气淡然的唤了一声。
说她是秦惑的姐姐,清宁是相信的。
但是这位姐姐。。。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秦可蓉看了她一会儿,许久才开口道:“你跟我来。”
这并不是什么商量的语气,而是近乎一种吩咐。
声还未落下,她已经自己先走了出去。
知影当下的面色很是纠结道:“这。。。这人还是不要多说了。”
知暖闻言,不无忧色的看着清宁。
屋内的气氛一时十分之诡异。
清宁凤眸轻扬,好像也从来没有事情是真正顺遂的。
对方既然会挑在这种时候,来同她说些什么。
那么清宁,又怎么能枉费了别人一番苦心。
她面色如常的开口道:“你们忙吧。”
自己却走了出去,这一处人多嘴杂。
那位蓉公主要说的,必然不会是什么可以随便往外传的东西。
“皇婶。。。”小翁主忽然拉了拉的袖子,“她。。。”
清宁微微一笑,并无什么受到影响的模样。
小翁主反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任由手中的云袖飘离,缓缓走向那合欢树下。
花开正艳,花瓣粉嫩娇艳,花蕊却点胭脂红。
缓缓落在秦可蓉身侧,美人静立,落花别致。
满耳琴瑟鼓声,热闹非凡。
这一处,却好像格外静谧一般。
清宁一身火红嫁衣,凤纹如灼,站到这一处,正是应景之至。
“我不是他姐姐。”
秦可蓉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如此。
清宁当下却并无多少惊讶之意,只道:“对他而言,你只是姐姐。”
这位蓉公主比秦惑并没大几个月,幼年的时候,父母皆是为国战死。
便为先帝所收养,不但封了公主,更是养在膝下。
同那祸害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我听说过你。”秦可蓉看着清宁,眸色不知不觉中加深了几分。
“阮家二小姐、洺王之女、还是什么?”话中不乏其他深意。
“有劳凤后挂念。”清宁也不遮不掩的答道。
北溱的蓉公主,东临的凤后。
身份从来都是越发尊贵,说起来还是让人有些眼热。
她虽然只听过这个名字一次,却也情不自禁的了解一番这位传奇女子的资料。
略略扫过一眼,却多少记得了一些。
眼前这女子同风长华不同,她是切切实实的存在秦惑生命里过的。
那些从前,她无法抹去,也不必去深究什么。
只看眼下,既然再无牵扯,自然什么都不必多言。
“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了。”秦可蓉轻轻拂去发间的落花,动作轻柔。
语气也是不太好的。
“偶然而已。”
清宁扬眸看她,“还是凤后觉得,我该准备什么?”
一个远嫁他国的公主,东临的凤后。
在没有东临帝陪同的情况下,只身回到永安。
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想,都不是那么的正常。
秦可蓉闻言,却轻笑道:“本宫以为你知道。”
那是一种近乎得意的神色。
那些年月里,并没有她的存在。
清宁摇摇头,发间的凤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面上并没有什么所谓道:“我不必知道。”
也用不着用什么本宫、什么身份来压别人一头。
但是对方显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反而是在她说出这话之后,眼中出现了些许轻蔑,目光扫在她身上火红的嫁衣,便是纹路,都细细看过一般。
“这身凤袍原本应该是本宫的!”
秦可蓉袖下的轻拢,语气近乎施舍;“走到今日,很辛苦吧。”
凤袍加身,傲视群芳。
清宁却显然听出了她说的那个辛苦,意思有那么一些不同。
当下还是微笑道:“比不得凤后!”
对方却在听见这话,面色几不可见的扭曲了一下。
此刻却还要保持着十分大气的模样,看着她,这会儿也只能是看着她说不出话了。
六年前的那场大战,在秦惑没有出现之前。
是以北溱三公主秦可蓉和亲东临,作为结束曲的。
都说美人倾国,这一位在当时也可算传奇女子。
若是她肯等一等秦惑,或许今日。。。还真没有她什么事了。
只不过这世上,从来都不存在什么或许。
两厢站了一会儿,秦可蓉的表情却忽然又平静了一些下来。
“你知道阿惑的封号为何是容王吗?”
话并没有一次性说完。
留下一半给人猜的方式。
阿惑。。。容王!
清宁一直都十分。。。十分的不喜欢。
而且这个问题,由秦可蓉说出来的时候,还真不是一般令人不悦。
当下对着这个女子,又不能因为这些失了分寸。
面上只是淡然而沉静道:“他做容王的时候,我是容王的未婚妻。”
只这样的一句而已。
那些从前,她来不及参与。
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从她出现之后,便不容别人在染指半分。
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她在这个时候,还能淡定如斯。
当下不禁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缓缓道:“那一年,他曾血染十四城,只为本宫回朝。”
是了,那一年秦惑年少成名。
至今令人闻之色变,却很少有人在提前那个由头。
清宁站在花下,沉吟了一小会儿。
便隐约觉着对方用一种,已经胜券在握的目光看着她。
大婚之日,这位蓉公主穿着飞红如火的凤袍站在这里。
句句声声不离从前,摆明了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几个小辈此刻都近不了前,由此可见,这一位从来也不是简单人物。
“如今,他明媒正娶,只为守我余生!”
她微微笑着,临花而立。面上连一丝不悦的模样都没有。
好像秦可蓉所说的一切,从来都没有与她有半分关系。
秦可蓉却一时呆滞在那里,好像一时说不上话来。
身后琴瑟之声在御,有人缓步行来,衣袂当风。
清宁几乎是受了感应一般,回眸看去。
那人一身潋滟喜服,面上的寒凉之气都散干净,足不沾尘。
转眼之间,便到了眼前。
“唯有皇后知晓朕心。”他含笑执了她的手,那双墨眸便再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清宁原本对着秦可蓉还是一片大气。
此刻看见这祸害,不禁生了几分闲气。
偏生他又半点不看地点,轻轻附在她耳边道:“我等不了,便来接你了。”
清宁原本是有几分怒色的,此刻闻言,不禁七分温软。
之前的那些事,便抛了九霄云外。
身后一众人都惊住了。
皇后没有皇后的架子,出阁之前,还同人在花下闲谈。
皇帝没有皇帝的沉着,人未入宫,亲自来了这里接人。
这一众流程都还没有走下来呢,这两位就执手而立了!
这都什么什么事啊!
面色最为难以平静的,还是站在两人身前,却完全被忽视的秦可蓉。
此刻不禁开了唤了一声,“阿惑!”
自别后,这一声真是包含千般话语。
秦惑像是这会儿才看见她了一般,缓缓道:“三姐。”
此外在无别的话了。
其实也再没有什么比这样的疏离的模样,更加简单明了了。
年少时,那些错过的人和事,大抵都不必再多说。
更何况他从来都不曾知道,原来欢喜一个人,是一时一刻都离不得的。
而那些离去的人,也只能说不曾深爱,无需他念。
他牵着他的白首同心人,在众人分立两旁目送下。
缓缓走向銮驾,阳光下两人眉目倾城,却同样都是难得的微微含笑。
看的一同臣子们,忍不住老泪纵横。
皇上不是不柔情,只是对象比较单一啊。
此刻去不知道那执手,并肩而行的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是隐约看着,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只是这两人做事,也从来都没有走过寻常路。
当下也就没什么特别需要分析的了。
“阿宁,你笑的好牵强。”秦惑半牵半扶着她,薄唇轻勾道。
“阿惑,你姐姐真好看。”清宁看着他,面上笑意更深了几分。
他这被这个忽然亲密起来的称呼,隐约觉着有些不好。
此刻声乐悠悠,人声鼎沸。
几乎只有彼此才听得见这对话声。
“何以见得?”
他挑眉笑看,“夫人今日难道不曾揽镜自照?”
清宁闻言,脚步微微一顿。
两人便在行走间,忽然停了这么一下。
一众侍女宫人便只能跟着全部停了下来,还不等牵引嬷嬷上前来问。
秦惑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凤尾飘扬,落英如雨间。
清宁整个都落在他怀里,“祸害,你还有没有样子了?”
麻烦看一下那些人眼睛放开的样子好么?
“除了你谁敢说?”
他含笑反问道。
这话简直真相的没道理。
却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终于娶到你。”
终于。。。。
清宁含笑看着他,荒唐便荒唐了。
只要心中欢喜,何妨纵情纵性!
身后一众人也是活久见了,帝后恩爱如斯。
这对他们,应该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
更何况。。。看起来,还这么的赏心悦目。
小翁主咬唇看着,扒着一旁的十一袖子,“好累啊。。。走不动了。。。”
明媚的眸子又看看前边,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十一挥手,那一处有许多给贵人准备的软轿。
小翁主一时也是怒了,直接一跃挂在他背上。
“我不管。。。你要么背我。。。要么抱我,反正我不下来了。”
此刻已经是在人潮汹涌的街上,若非是那銮驾上的两人,太过招眼。
这里一双,也引来不少目光。
小翁主不依不饶,十一也从来拿她没有法子。
只得托着背上的小姑娘,换了个背的舒服些的姿态。
脚下如飞的跟着入宫,好像这副模样多被别人看到,都要飞起的模样。
背上的小翁主却同不远处的秦小侯爷打了眼色,一副小心思得逞之后的明媚笑容。
“十一。。。我也好想成亲啊!”
健步如飞的那人顿了顿。
少女语调柔软,在他背后轻轻画了个圈圈。
“你想不想。。。想不想。。。”
“不曾想过。”
十一答话的速度,有些过快了。
背上的小翁主也是恼了,不由得伸手拍了他一掌,“那你现在想!立马想!”
十一,“。。。。。。”
无言以对之后,一时有些答不上话。
今日这氛围,着实很容易让人产生这样的想法。
“我的命都是主子的,此生。。。不做他想。”
小翁主登的心浮气躁,好半响,才听到他这样说道。
“皇叔都当皇帝了,你要一辈子留在他身边,是准备进宫当太监总管吗?”
小翁主忍了许久,才克制住了没有伸手去掐他的脖子。
真是。。。恨不得掐死他算了!
这音量颇高,即便是在一片钟鼓声乐之中,还是无可避免的引来了一众公公回顾。
眼看这一个个的面白无须,阴柔之色浓重的。
十一狠狠的皱了皱眉。
宫中不比容王府,这个可能还真有些可能的。
小翁主见状,不由得笑的开怀。
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呐!你要是从了我,我就去皇婶面前说说好话,不让你进宫了,你看如何?”
少女含笑温柔,谆谆善诱。
十一的脸被她揉成各种模样,笑意却无可避免的荡漾出来。
不远处的小侯爷见状,笑着摇了摇头。
坐在马背上慢慢走着,今日这阵仗原本也是快不起来的。
手中的折扇翩翩而摇,各家美人朝着他频频的暗送秋波。
却见身旁的软轿,帘风一落。
桃花眼中笑意流转,飞身一转,便入了那软轿之中。
就势往前一倾,便将佳人抱了个满怀。
“你是在寻我么?”
少年风流浪荡,人在身侧,软玉温香。
“谁寻你了!不知羞!”
知暖哪里会承认,连忙伸手去退他。
这软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偏生秦暮栩又挤着她,一不会儿便小脸涨红了。
“那你方才挑帘是在看谁?”
秦小侯爷笑着追问道。
“难不成你方才是看哪个公公?啧啧。。。真是没看出来,你如今的口味。。。”
他还没说完,就被知暖赏了一拳。
“你才公公呢!”
如今两人私下说话,越发的口无遮拦。
方才那一处行走间,不是年纪一大把的老臣,就是管事太监。
“对!”
秦暮栩却笑着应了。
“你方才就是在寻我!”
知暖一脸发懵的看着他,这脑回路,也不是一般人能跟上的了。
只是轿夫们,忽然觉着这轿子里的小姑娘在,怎么就忽然重了起来。
知暖不应声了,这人一向得了便宜就卖乖。
反正人推不开,索性就别开头,看向了别处。
小侯爷却拥着她,含笑叹道:“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寻你啊!”
年少相遇,落魄之时,那些情意绝非后来富贵两全之时。
得到的那些可以比拟的。
“你当初。。。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知暖看着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离开谢家那么多年,几乎那个父亲都已经快要将她的长相忘却。
而这人。。。几乎是在重新遇见她的第一面,就已经。。。
小侯爷笑而不答,手中的百折扇转的飞快。
她不由得有些狐疑的看着他道:“该不会是你瞎猫碰见死耗子吧?”
以这位小侯爷,当初见谁都撩的死性子。
这个可能,还真是极有可能。
“哎。。。好好的,你干嘛说自己是死耗子?”
少年含笑拥着她,狭小的空间,倒是给了两人极其亲密的理由。
知暖忍不住瞪他,这特么是重点吗?
“好好好,那我是总行了吧。”
知暖手脚并用的,把他往下踹。
她也不是瞎猫啊!
“其实。。。你长得就同我想的一样啊!”
小侯爷如是说道。
知暖顿住了,大眼睛里写满了“这也算理由?”
殊不知,若是心中欢喜一人。
即便分开多年,那些年年岁岁里,总也会描绘出那人的模样。
不管是眉目间的些许变化,还是其他的什么。
知暖发着愣,看着他的眼眸,多了几分愕然。
小侯爷却忽然低头,在她唇上偷了个香。
“就是。。。抱着比想象中还要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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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过天地之礼,一应规程走下来,清宁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长欢殿内红烛通明,红帐轻纱随风飘扬至一处。
一时增添了无限旖旎。
清宁终于能摘下了那生沉的凤冠,到了现在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