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卿狂毒女不为妃-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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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逐渐日落西山,满天飞霞染红半边云彩。
席间有宫人上了些宫点玉食,各家小姐忙着补妆,时不时嫉恨一下,被各路公子哥儿们偷瞄的阮清宁。
她依旧如来时一般素面朝天的坐着,好像一点不在意被人围观,五官精美绝伦更显得额间灼灼桃花璀璨夺目,周身气质清冷而容颜略带妩媚,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在她身上同时,却让人奇迹般感到没有半点不和。
知暖偷偷在耳边道:“小姐,你简直美得没天理了,从你转身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瞧呢!”
她淡淡一笑,姿态优雅的把手上的一块芙蓉酥塞进了小丫头嘴里,总算堵住了滔滔不绝的废话。
平阳王世子从那会儿开始就一直保持一种惊艳、难以置信最后愤然的目光,眼都不眨的看着她。
“真是恭喜二妹妹了,一朝翻身艳压群芳,竟然让容王都为你另眼相待!”阮梦言的脸色很不好,语气却低声下气了不少。
一番话说的周围的各家姑娘们都只想坐的离她远远的,只可惜这席位只有这么长。
没人比她更懂,什么叫做珠玉在前,自惭形秽的意思了。
清宁浅笑:“多谢夸奖!”
艳压群芳,必定招来更多人嫉恨,另眼相待,谁知道是不是早有jian’情?
也不知她是真没听懂还是假的没听懂,阮梦烟这一拳头挥出去像是打了在软绵绵的棉花上,在说也只能说自讨没趣了。
好在,好在今日还有一场可以翻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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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各式宫灯从云梦台上一直延伸到各个席间,灯火阑珊,月照花影。
各家姑娘精心准备多时的祝寿节目一一登场,桃花流水宴的重头戏这才真正的开始了。
“为了公平起见,今日上场表演的顺序就以白天抽出的席位序号为先后循序,下面请各位小姐们开始准备吧!”
报幕的总管太监声音一落,下面就议论开了。
本来这种宴会就是谁先开始表演谁就多占一些优势的,越到后面越会被人拿来做比较。
清宁眼角余光看见阮梦烟捏紧了帕子,不一会儿又松开了。
其实她家的这位大姐长袖善舞,又颇通音律,除却人品不大好之外,还可算是永安数一数二的才貌双全的美人的。
前段时间一直闭门不出,她还以为是为了阮梦科的事儿收到了打击。
却原来是一心一意要在此次宴会上大放光采的。
片刻后,云梦台上,笙歌渐起。
有美人声如黄鹂,“小女赵盈盈,献歌一曲恭祝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罢,轻启朱唇,一曲“长牵念”歌声婉转。
只是通篇曲词极尽相思,眼睛又几乎直接直勾勾挂在几个美男身上。
清宁轻叹…
姑娘啊,既然要祝寿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借曲表相思就算了,能不能专一一点?
啊?说好的古代女子矜持呢?
没过多久,便轮到了下一个,花前月下,美人身影婷婷。
李家小姐犹抱琵琶,似有珠玉落盘。
朱家姑娘当场泼墨作画,留下一副长寿迎春图。
王家长女沏茶清香四溢,素手芊芊茶盏飞点,引得众人惊叹连连。
大伙儿早前的锋芒被压的太过,到了独自上场的时机,纷纷拿出压箱底的绝活儿,好像这样才能挽回一点被一个丑女碾压的颜面。
一个比一个出彩,越是往后看,清宁越是觉得可悲。
要靠取悦她人来博后半生的荣华,是这个世界的大势所趋,你不争不抢就只会被踩在脚下。
渐渐的没有心思再去听谁的古筝清脆,谁的才艺动人。
渐渐的撑在案上发呆,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轮到左侧的阮梦烟盈盈起身,“二妹妹,你且看着,是姐姐的东西绝不会被别人拿走…”
☆、第八十二章 不选,不妨来祸害本王
出场早的占了优势,缤纷的多了看的人浑浑噩噩,燕瘦环肥都过了一遍。
终于轮到了阮梦烟的这一场压轴表演,歌舞是古代女子必备技能之一。
连着几场下来,也不乏有杨柳腰肢,移步生花的。
要用这样的技能取胜,阮梦烟也是够沉的住气的。
一袭桃花衫布料是薄纱一样的质感,白天的时候还没有觉得什么不同,夜间微风这么一照吹,衣衫轻盈,才更显步履婷婷悦。
还没走上台便先在主席位前面,盈盈下拜,“小女之舞当以各色彩灯为引,若有唐突,还请太皇太后以及各位贵人海涵!”
谢贵妃在一旁帮腔,“这丫头想来是个想法巧得,若你能博太皇太后一笑,还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搀”
众人含笑称是。
太皇太后笑盈盈的应了,挥一挥手,让下面的宫人们帮忙着布置一番。
阮梦烟在上台前,脉脉含情的望了一眼秦逸轩。
纵然她有倾世容颜一朝翻身,可这诗歌画意绝非一朝一息可以速成。
阮梦烟铁定了心,要在这一方面,狠狠碾压清宁,自然不遗余力的想要展现自己。
然后最先忽的拉住云梦台上一根随风飘荡过来的彩绫,缓冲几步以极其柔美的姿态翩然而飞,淡粉轻纱的裙摆在空中犹如花开。
在阮梦烟飞向台中央的那刻,落花飞舞中水袖飞扬,迎风招展。
在一片惊叹声里,玉足轻点,四周同时升起了早就让人备下数十盏两米高的孔明灯,这回热气还没聚拢。
半飘半浮在台面上,有宫人默默的将席间的大半宫灯聚到台旁,越发映的整个云梦台灯火辉煌。
帘幕后,有琴欢快悠扬的古筝之声相和。
台中央,窈窕佳人霓裳水袖半遮面,袅袅身姿于层层灯影之中。
叫原本有些倦意的人们一下子又新鲜了起来。
台上阮梦烟轻纱拂动,露出一张粉面含羞的俏丽容颜。
下面看呆的不少,紧接着筝声忽快,舞步急转。
阮梦烟以彩绸为笔,转身一个回旋间,沾上兑了水的朱砂,翩然一送。
一边舞姿妙曼,一便飞快在每一盏上面都以不同的笔法写了“寿”字。
舞姿翩翩极具美感,用彩绸写字本来就已经很难的一个挑战,阮梦烟还一口气不停歇的写了十来个,似乎要把一切的目光的都牵引到一处一般。
美人香汗淋漓,水袖落下的那一刻,孔明灯迎风而起,飘向高空。
想要鸡蛋里挑骨头,说字写的不好的没了由头。
这一舞,当得艳惊四座。
知暖在身后咬牙道:“大小姐果然是早有准备!”
人长得好看,又有些心思,看来是秦逸轩这次说逃不过了。
清宁伸了个懒腰,笑看一众被美人勾了心魄的男子。
“她今天要是没有准备才怪呢!”
阮梦烟站在云梦台上盈盈一拜,柔声软语:“吏部尚书阮樑华之女阮梦烟,恭祝太皇太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天增岁月人增寿,福满乾坤春长在!”
太皇太后笑道:“真是灵巧的妙人儿,过来给哀家看看!”
秦惑不在,各宫妃嫔们也放开不少。
皇后看着如花一般娇嫩的容颜道:“也不知阮尚书家烧了多少高香,养出来的姑娘啊,可真是个个都是标致人儿!”
谢贵妃拉了她的手,不着痕迹往秦逸轩跟前送了送:“姐姐说的极是,只是日后娶到家里的那才叫真福气呢!”
一时间全是夸赞之声,阮梦烟在秦逸轩的惊艳目光下羞涩的低了头。
接受席间无数嫉妒、恋慕的目光,心中是无尽的快意。
阮清宁,阮家嫡女!平阳世子妃!
你不配拥有的一切,都该是我的!
话已经说到了这种份上,下一句也就离把两人系上红线不远了。
小侯爷看了一眼快要被捧到云端的那位道,打了个哈欠:“完事了吗?要是就这样结束的话,小侯就先走了!”
韩淑妃目光怨恨的从男才女貌到两个人身上移开,“小侯爷且耐心些,阮大小姐是压轴,你看那不是还有一位没献艺吗?
众人闻声看了过来,都带了不少幸灾乐祸的意味。
永安城中谁人不知阮家二小姐是个痴傻大草包,早先两句打油诗也不知道从哪里随手牵来的。
清宁坐在后面又不幸躺枪,这种场合的才艺表演难道不是自愿上场的吗?
她这里不声不响的,没有任何表示。
主席前面的阮梦烟却已经开始给她揽事,“回娘娘,我家二妹才艺双全更盛于我数倍,只是她从不曾轻易展现给常人看,我看您还是别为难她了吧!”
韩淑妃冷哼:“常人?太皇太后在上,皇后与各宫嫔妃于此,又有哪一个是常人?”
太皇太后笑而不语,主席位上,一下子气氛有些紧了。
“小女失言!”阮梦烟看着有些害怕的往秦逸轩身边躲了躲,小声道:“我家二妹一向脾气不大好,您又何必非要和她过不去呢!”
韩淑妃是皇后的族妹,今年不过十七八岁如花似玉的年纪。
正当好年华却要陪在一个年近五十的北和帝身边,平时里荣华富贵被人捧着还好,今天这桃花宴,满座公子正当年纪,这个些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都能为自己的以后博一博。
而自己却只能困在深宫里,心情自然是美丽不起来了,再被阮梦烟这么一撩拨,哪里还能安安静静做个端庄妃子。
这还真是一个替她说话的好姐姐啊!
谢贵妃状似无意道:“淑妃妹妹,她一个小辈不懂事,你就不要计较了!”
这刀补的真是妙。
身侧妃嫔道:“阮二小姐既然在这里,不妨表演一二…”
东西宫面和心不和,清宁看的真切,找准时机在上头强发号令前站了起来,穿过众人席位走到前面
皇后见状,问道:“阮家姑娘,你可会歌舞?”
“不会!”
“那琴瑟你可会?”
“不会!”
“那作画茶艺呢?”
清宁静静而立,还是“不会!”
略沉不住气的韩淑妃,忍不住噗呲笑了:“你既然什么都不会,站起来干什么?”
她面容恬淡,“清宁不才,没有什么才艺可以在各位面前献丑的,只有些许小把戏,希望能让太皇太后一展笑颜!”
这话出口,前面争论着瞬间都停下了。
谁都以为即便是她容貌大改,多年呆在乡野之地的姑娘,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不可思议。
真要拿些上不得台面在舞姿闻名已久的阮梦烟后面献艺,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好!”太皇太后笑着看她:“大伙儿不过是寻个乐子,你且随意些!”
清宁颔首,朝着面容慈善的老人道:“请太皇太后撤去台上所有宫灯!”
安仪公主心直口快,“你莫不是怕自己的那点小把戏实在上不了台面,这才叫人把灯都撤掉吧!”
方才阮梦烟献舞时,满台灯火生辉,达到了叫人没法忽视的效果。
叫前面献艺的姑娘们懊恼不已,差点悔青了肠子。
席间掩唇低笑的笑成了一片,更有人接口道:“把灯都撤了,你打算让我们看星星看月亮吗?”
“长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个草包!”
小侯爷摇扇子,“草包怎么了,只要长得好看别的都没所谓!”
逻辑太强大,下面议论的压低了不少。
“二妹妹真是别出心裁!”阮梦烟这会儿已经坐在了秦逸轩的席位上,后者的眼睛在她上前之后,总是有意无意的被牵引。
从来没想过会在容貌上被清宁甩出十条街的阮梦烟,笑意温柔,却拽紧了帕子。
用不了多久,只要她再狠狠出一次丑,这一切就能成为定局。
太皇太后点点头,宫灯很快被人撤了下去,由于想看她笑话的人实在不少,帮忙把自己席位的灯灭掉的也不少。
不多时,竟然连主席上的宫灯都吹灭了。
夜色朦胧,并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月光如水一般倾泻在花下玉阶前。
席间满满的都是等着看笑话,平衡自己的。
清宁在各式的嘲讽声里,丝毫没有一点新意和浮夸,步履从容的踏着月光走上云梦台。
一阵东风吹过,腰间斜斜挂着的披帛迎风扬起,与及腰的墨发飞舞在空中。
不需过多的动作于与言语,她站在那里,只需一个背影,已是一片风景。
然而,她走到台中央的时候,忽然将披帛一扬,右手隐形手环里取出的玻璃药瓶开了盖,白色粉末撒在柔软丝薄的布料上。
瞬间冲天而起,水袖翩翩与落花间,与月光、流水成一色。
朦胧间,看不见台上女子的容貌,只有初现玲珑的身姿在一旋转一回眸间,似有风华无限。
这舞步好像和阮梦烟的相差无几,又好像完全不同。
一个腰肢楚楚让人恨不得捧在掌心怜爱,一个却朦胧神秘好像下一刻就要乘风而去。
她其实并不会跳舞,只是速记能力极好,只看了一遍的舞步,便记了七八成。
她原本也就不同于这个时代,弱质芊芊要靠人照拂的姑娘,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傲雪风骨,这跳出来的效果自然也就格外不同了。
既然存心要隔应别人,并没有什么用别人最擅长最引以为傲事情上面碾压回去,效果更好的事情了。
安仪公主撇撇嘴,“切,还以为说多有新意的才艺,原来只是跳个舞,这么看也看不出来哪里比别人好嘛!”
下面姑娘们应和声成片,“也不过如此嘛!”
话声落下,天上缓缓飘来一片乌云遮月。
底下越发黑的只能看见台上身影灼灼,花溪流水潺潺。
忽的清宁指间燃起一抹火焰,些许微风撩过,迅速将她手中的整条披帛烧了起来。
满场夜色朦胧里,火苗以极快的速度传了起来,火光映着如画一般的玉颜,桃花开在她的额间,四周万物本该是陪衬一般。
直到火光燃尽她的披帛,化作飞灰飘散空中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变化。
底下的人惊愕万分,这阮二小姐是要干什么?
片刻后,萤火之光从一点点从林间穿过,在清宁素手翻飞间,越聚越多。
不一会儿,整个席间都是满天飞舞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的。
月下酌酒醉花阴,谁人飞火扑流萤。
太皇太后含笑看着,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年少时。
便是满天繁星远在万里云空之上,一时也比不得这近在咫尺的莹莹之火来的璀璨夺目。
清宁在台上轻轻巧巧一个回旋,食指在空中划出几个弧度。
她微微笑着,是闲来无事在家找趣的从容模样。
那些萤火随着她指尖舞动,像是有了灵性一般,汇聚变幻,灵动而飘渺。
“清宁祝太皇太后,平安喜乐、子孙满堂!”
末了,清宁伸出手臂,萤火在半空聚成八个大字,一分钟后,又逐渐分散开来,没入桃林间,水流深处。
和方才各家姑娘舌灿莲花的祝寿词相比,“平安喜乐、子孙满堂”这八个字。
其实真是相当的简短、平淡,然而在帝王之家最是难求。
满场寂静无声。
忽的太皇太后击掌轻叹,“心思奇巧,还是如此聪慧的女子,你叫哀家怎么能不喜欢你!”
席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片刻后,重新掌了宫灯。
安仪公主道:“做的好不如做的巧!”
清宁刚下来,便听见了这话,嘴角已经微微扬着。
无所谓巧或好,能赢便够了。
却看见秦逸轩以更快对速度,上前两步跪地行大礼道:“太奶奶,清宁便是轩儿的心上人,今夜正是良辰美景,还请太奶奶成全轩儿!”
清宁听的有点雷,唇瓣的弧度便漠然了几分,“怕是轩世子记性不太好,去年腊月你我当众退亲,有半个永安城的百姓为证,你现在这么做,难道是忘了自己昔日的所作所为不成!”
不过阮梦烟显然根更难接受,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险些整个人都栽了下去,还是扶着桌子才勉强没有倒地。
秦逸轩张口欲辩,另一边的小侯爷也笑嘻嘻的朝着主席跪下了,指着她故意抬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