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拿沧海换桑田 作者:一梦已过往(晋江2013.08.06正文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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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老大夫在欧阳把江河放下后很快的赶到了，检查了半天说是力竭虚脱才昏迷的。欧阳看了我一眼，我马上上前仔细的看了一下江河，虽说我不是专业的医生，但是受没受伤还可以看得出来，在确定他没内伤没骨折之后我说：“脑袋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其他的都还好，气息很稳，应该没事，让他休息一下，醒来以后或者喝点药，或者去镇里再检查一下。”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欧阳说了感谢之后就遣散了大家，在问过我是否真的没事之后也回去了。我们一起回到小华家时，小华妈还在等着我们。我和杨阳安顿好她们又和杨阳打好招呼后，就带着我随身的小药箱就出门了。
欧阳屋里的灯还亮着，我敲门的时候听见里面一阵乱响。欧阳开门的时候看见我还是微笑着和我打招呼说：“晚上好。”我看了他一眼还不等他制止就走进了屋子，欧阳一个“喂”还没说完就认命的耸耸肩。
我坐在他刚才他坐的位置把他来不及藏的药和纱布都拿出来，然后看着他也不说话。欧阳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把衣袖往上拉了拉，我就看见他胳膊上一条一寸左右的伤口，伤口不知深浅，而且一直在流血。
我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问他：“怎么弄的。”消毒的时候可能有些疼，欧阳轻轻地“咝”了一声然后说：“划在树枝上了。”
“江河怎么回事？”“他陪那个孩子去采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山的时候不认路就摔下山了，他抓住旁边的树才没出事的，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就把他们拉了上来。”欧阳说的很简明，但是这其中的曲折一定不会就只有这几句话这么简单。我问欧阳：“这山上哪来的药啊？再说就算有，江河又不见得认识？”
欧阳拿着纱布自己慢慢的缠在胳膊上，没有回答我，我看着旁边已经快燃尽的蜡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你别瞎想。”欧阳包扎好伤口说：“和你没关系，江河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这只能说明是他自己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谁，融我半世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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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看时间太晚了，就要送我回去休息。我忙说不用的马上离开了。路上我一直在想前几天我心血来潮给小一点的学生讲了一个从前看过的故事，故事里讲从前有一个善良的人，在上山砍柴的时候发现了一株灵草，他吃下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能心想事成，于是他做了许多的好事，帮了许多的人，他做越多的好事，他所想的事就更真实的发生。故事的结尾我说：他因为他的善良而一直幸福地活着。
是我蠢，不知道对于一个从出生开始就体验苦难的孩子来说，幸福这个字眼又多么诱人。欧阳说那是江河自己的选择，他选择用一种欺骗的方式来完成那个孩子美好的愿望，可是如果没有我，他们也不会有这份期待了。
我真是世上最恶毒的造梦者，我给了美好的希望，却永远给不了幸福的结局。
第二天那个叫小军的男孩来找我，第一句话就问我：“老师我是不是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啊？”我对他说：“不是，只不过灵草不长在一个很远的山上，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去到那个山上，你就会找到的。”
小军低下头说：“老师，你骗我，娘说根本就没有灵草。”
我望着他失望的样子，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然有了，我见过的。”欧阳的声音在小军的身后响起“我见过，在一座很大的山上，只不过能摘到它的人除了善良外还要很强大才行。”小军看见欧阳好像看见了救星一样的问：“真的吗，欧阳老师？可是我娘说那是骗人的。”“当然了，你娘说没有只不过是她没见过，所以才等找到给她看啊。”欧阳蹲在小军的面前，说得异常笃定。
小军到底是个孩子，一个人的话他可能会怀疑，但是多一个人他就愿意相信了。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满是力量的离开，第一次觉得善意的谎言也是一种罪过。
“这是我说谎，说的最忐忑的一次。”我对欧阳说。
“习惯就好了，你以后还会说很多次的。”欧阳倒是不以为意。“不，我以后再也不会讲那么无聊的故事，再也不会说这么残忍的谎。”
“你做的也没错，起码在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体会不到绝望是什么，他们不该承受的。”
也许以后真的会习惯吧，多一点幻想，总比多一点现实好。“你的伤没事了吧。”我换了副轻松地口气问欧阳。“没事了。”欧阳答得更轻松。
“江河呢？用不用送去镇里医院？”我又问。
“我觉得相比医院他更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祝高考的同学都考到一个好成绩~~O（∩_∩）O~
☆、第五章 2
2
我见到江河的时候，他还在床上休息，看见我来了，只是微微的牵了一下嘴角算打过招呼了。我问他：“你还好吗？”
“我很好。”他说：“我还活着，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看来欧阳说的没错，江河这个来自嘴贱星球的人现在开始走哲学路线了，这不是一个好的改变。“你真的没事？”此时的我还真挺希望他能和我斗斗嘴的。
“何欢，你别一副我精神不正常的样子似的，刚才欧阳来过了，我明白你们什么意思，我很好，不用担心。”
欧阳探的雷，看来到我这炸了。“你去工作吧，别让队长失望。”我不说话的时候，江河已经下了逐客令，我回了一声：你好好休息就离开了。回去的时候遇到欧阳，他问我怎么样，我说：我被他轰出来了。欧阳“哦”了一声说：看来他没事了。
哼。
我们的工作快结束了，这也意味着我们的假期快结束了。我的工作日志已经写了满满的一本，决定回去就放在我们队的论坛上，但是在我整理行李的时候我发现到处都找不到它。
我们的临时办公室那几张旧桌子，入眼的地方连个钉子我都看得清楚，可是就是找不到一个小小的本子，正当我连老鼠洞都不放过的时候，欧阳从门口路过说了一句：“我拿走了，用过以后还给你。”
我很想要回来的，但是怕是得其反也只好作罢。
离开的前一晚，我们在学校的小操场上点了一堆篝火，如果这种简陋的方式也算篝火晚会的话，那就是吧。
我们围坐在火堆旁说说笑笑，村长不知道在哪里拿出了一点自制的白酒，劣质白酒的口感却让人喝的莫名的感慨。欧阳从老乡那里买了一些吃食，有些架在了火上烤，有些被那帮孩子们给分食而尽。
欧阳那天一直在弹着吉他伴奏，许多孩子都唱了歌，稚嫩的童音唱着走调的曲子，每个人都很认真的打着拍子。
说真的那个时候我才有了一些舍不得离开。四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管我怎么随遇而安，我还是有过想要离开的想法。那些原始的生活方式也许会慢慢适应，但是情感上的煎熬却想让人迫不及待的逃离。
我的工作日志很少写我的生活环境，多数都是我和孩子们之间的相处。我原来看过不少类似的报道，那些苦难的描述即使我知道是真的，也有一种故意博得人同情的嫌疑。程涵曾说我还太年轻，不明白同情才是获得物质基础的意义。我却认为他们不需要同情，他们需要的是理解和帮助。这是个没办法讨论清楚的话题，争论的最后的结果永远都是物质的缺乏。
我只是庆幸他们在贫穷和落后的生活中还能有一些自己的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3
3
晚会在篝火熄灭的时候宣告了结束，酒和食物都已经用尽，我们几个把东西收拾好以后也散了。我回到小华家后，杨阳已将休息了，我躺在床上看着我小小的行李，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窗外月光明亮如昼，看起来是一种别样的喧嚣。我悄悄的起身想去走一走，我想这终究是一个不眠夜了。
我们的下山的路上有一个小高坡，小华对我说过她很喜欢来这里坐着向远眺望，好像她爸爸突然之间就会出现在这条路上一样。
我到的时候看见欧阳抱着一把吉他安静的坐在斜坡的一边，我走过去他也只是看了我一眼说：坐。
我在他身旁坐下后问：“在看什么？”“今夜月高照山路，独上高坡，望尽回家路。”欧阳低低的吟诵着不伦不类的句子，我看着眼前的那一条山路，在皎洁的月光下颜色分明，长长的延伸到一个看不到的地方，看起来还真的有一种望尽天涯路的感觉。
我笑笑说：“看不出来欧阳大词人走的是乡村文化的路线啊。”
“乡村老师教的好啊。”
“过奖了，我可教不出来这么优秀的学生。”
“别啊，工作日志写那么好，怎么会这点能力又没有呢。”欧阳把头歪向一侧微笑的看着我说。
“那是随便写的。”我马上接道。“呵呵，何欢，我会向你们队长告状的，说你不认真工作。”
我一副“我不怕”的表情看着他，欧阳接着又说道：“然后再告诉他，你的队员随便写的都比你认真写得好，你说这怎么回事啊。”夜里的晚风吹的人心里莫名的安然，我看着眼前的空旷突然认真的说：“其实我能是一个很出色的记者，或者是编辑也有可能，那是我从小的梦想来着。”
欧阳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两瓶小烧酒，一副便宜你了的表情递给我然后问：“后来呢，被高考体制迫害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没有”我接过那个小小的瓶子说：“我只是一下子想不开了，想救死扶伤而已，只不过没想到被调剂到药剂了，以后只能给白衣天使打下手了。”欧阳喝了一口就说：“你现在也算救死扶伤了，程涵把自己当成上帝了，你们都是他手下的天使。”说完我们就都笑了，我说：“也许吧。”
欧阳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瓶，也不看我的说：“何欢，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喝了一口欧阳给的小烧酒，一股辛辣的感觉顺着食道滑下，刺激的我只好咧着嘴说：“八点的狗血故事档，校园言情，都市情愁，豪门恩怨，你愿意听吗？”欧阳喝尽手里的酒说：“我只对□这样的故事感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4
4
他说完，我就很大声的“切”了一下。欧阳也没在意，还很诚恳地问我：“要不要我给你唱首歌？”我点点头说：“这种专场的待遇不要白不要。”
欧阳就弹起吉他用微微低沉的声音唱：我只能一再地让你相信我/那曾经爱过你的人/那就是我/在远远地离开你/离开喧嚣的人群/我请你做一个/流浪歌手的情人
我只能一再地让你相信我/总是有人牵着我的手让我跟你走/在你身后/人们传说中的苍凉的远方/你和你的爱情在四季传唱
我恨我不能交给爱人的生命/我恨我不能带来幸福的旋律/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一扇朝北的窗/让你望见星斗
欧阳的声音里带着蛊惑，我仿佛真的在一间朝北的阁楼里看满天星斗闪烁。清风，烧酒，月光和一个业余的流浪歌手，无论多少年过去了，那都是我在当志愿者的时间里最难忘的夜晚，无关风月，只为那一刻的安宁与苍凉。
我们一直坐到黎明，直到天边隐隐开始发亮，欧阳才活动一下筋骨站起来说：“回去吧，叫他们起来，咱们该走了。”我们走的时候，只有村长和几个帮我们找车的人知道。我很想问问欧阳为什么不等和孩子说完再见再走，但是在我坐在颠簸的机动车上看那个熟悉的地方一点点变模糊我才发现，告别的时候，宁静永远比喧嚣要让人好过一些，起码我会感伤但是不至于失控。
和来时一样的车程，我们三天以后就回到了我们来时的城市，程涵就在车站的出口等着我们的回归。
程涵微笑的迎接我们说：“辛苦了。”当天晚上程涵就请我们狠狠地腐败了一顿，孙美女也在场，说了很多励志感人的话，原谅我根本没怎么听，我一直在担心如果她会因为程涵晚归的事而不高兴。但是一直到聚餐结束，孙美女一直都没流露出不开心或者是失落的表情，甚至根本就没看我几眼。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程涵身上，看来这个假期队长也辛苦了。
聚餐结束后有人提议再换个地方多玩一会，也有人要先回去，程涵看我们这些远途回归的人一脸疲惫就叫散了。
我搭车的时候欧阳过来跟我说再见，我摆摆手也回说再见，欧阳走之前对我说：“何欢，咱俩以后就是熟人了。”我看着他那也不像是喝醉了的背影，真是不明白他这又是何处此言啊。然而我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叫更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5
5
我大三开学的前几天，发生了几件大大小小的事。
首先是我们的志愿者队伍，已经正式成为一个志愿者协会了，取名“燃点”。
第二件，江河要辞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震惊程度不亚于知道男足出线，程涵让江河好好考虑清楚，但是江河拒绝了。程涵对江河说：“如果你是为了你的未来打算，觉得这影响你的事业我同意，但是如果你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我不会批准的。”
江河犹豫了三天之后还是决定离开，他在走之前和孙佳单独说了很久的话，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在江河走后孙佳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在协会里请了很久的假，程涵也没有过问过原由就批准了。就这样，协会里副会长暂时空缺，而候选人又以身体抱恙的原因请了长假。
第三件，也是最让我头疼的一件，程涵让我担任了我们协会的网站负责人，负责各项文稿的的撰写和宣传的策划，按理说这个工作应该很得我心的，平时只要发挥一下特长就行了，网站的设计什么的也轮不到我管。但是！这件事头疼就头疼在我们的网站和欧阳的网店是有链接的。
每当欧阳的网店有什么更新的时候我都要及时的发现并且在我们的网站做出相应的调整。比如，他们某样商品放入了慈善专柜，顾客买商品的同时会捐入我们协会多少资金，我们要有足够的证据保证事情的真实，这就需要大量的照片和报道，而且我的工作还包括经常在欧阳的网店里写点煽情的说明什么的。
也就是说，欧阳在某种程度上是我在协会外的一个搭档。搭档啊，这是怎样一个概念啊！这已经不是熟就能概括的了吧！欧阳对此并没有多少意外和异议，我深度怀疑这就是他整我想出的一个最体面地办法。
我尝试去找程涵，想问问有没有回转的余地，但是当我看到程涵一脸疲惫的样子，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在我还在为自己的小情绪别扭的时候，程涵面对的是伙伴的丢失，是一大堆还来不及交接的工作。
又是一年过去，走了一些人来了一些人，走掉的不会再回来。来到的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想想我的这点小意见算个屁啊。
程涵见我来了就问我有什么事，我安慰的说：“队长，我们都还在的。”程涵听完之后无奈的笑了一下说：“我早都习惯了，江河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只不过我能想到他离开的理由，还是觉得很失望。”
江河应该在为自己的失职而内疚，像他那种严谨的人应该接受不了自己一时的冲动吧，他应该觉得自己再也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