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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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静嫣怜爱地伸手抚着鸭头,柔声细语:“好啦好啦,妈妈很快就办完事,你要乖乖。”
安澄忍不住做了个鬼脸。
顾静嫣瞧见,咬牙忍了忍:“算了,写就写!”
“不过你别得意,我只是为了Y,不是怕了你!”
安澄歪歪头:“你是为、为了‘鸭纸’。”
顾静嫣攥着白纸咬住唇:“不过丑话在前,我写是写,却不敢给你保证B以上分数。因为,我自己的报告也才得了C!”
“哧~”安澄没绷住笑,露出右边唇角的梨涡,伸手将顾静嫣手里的白纸都拽回来:“算了,逗你玩儿的。”
“什么?”顾静嫣脸上一红一白。
安澄将白纸在桌上墩齐,歪头顽皮地眨了眨眼:“我也刚来M国,我上课也听不太懂。可是我还没渣到要别人替我写报告。就算明知道这次拿不到好分数,可我还是会自己写。”
顾静嫣怔住,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了。
安澄轻叹一声:“不过你别以为第三个条件就这么混过去了,我没想放过你呢!报告我可以自己写,可是你、你得帮我。报告的格、格式,还有查理老师授课的习、习惯,你都得认认真真讲给我听。”
顾静嫣又是一愣。
安澄又叹一声,垂下头去。此时从窗外角度看过来,已是冷艳褪尽,只剩柔致平和的线条。
“……你反、反正都答应了那个家伙,我我可没兴趣帮你撒谎,既然想、想让我不戳穿你,就、就真心实意帮我。那、那咱们就都不用撒谎。”
楼顶上,少年扬起手臂,一只白鸥拍着翅膀落下。
他伸手点一点白鸥额头:“……嗤,还挺可爱的。”
。
放学后,彩霞满天。
顾静嫣抱着小鸭子在已经空无一人了的走廊尽头找到了汤燕犀。
他坐在窗台上,背靠窗框,长腿舒服地伸开。身上印满窗外温暖的斜阳。
看她来,他难得地点头微笑。
“听查理老师说,她的报告也交上去了。很不错。小顾,谢谢你。”
这一刻……顾静嫣险些掉下泪来。
她抱紧了小鸭子,用力吸气,用力微笑,然后轻轻摇头:“Y,也谢谢你送我的嘎嘎。”
他点点头:“回家吧,嘎嘎饿了。鸭子很可爱,它会真的将你当成它的妈妈,你去哪儿它都会跟着。你的房子……不会那么冷清了。”
“真的?”顾静嫣眼中迸出惊喜。
他向窗外望了一眼,忽地收回长腿来,扬身从窗台上跃下。简单朝顾静嫣说声再见,便头也不回向楼上走去。
。。
☆、45、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上当
大约十分钟后,安澄推开了天台门。
还是在尖顶遮掩着的角落里,红色的屋顶之上站着身穿白衬衫的少年。银灰色的西装外套已经被他脱下来,搭在肩头。而他两臂左右伸开,两边各自站了5只鸟。
最特别的是他左臂站着的是白鸥,右臂则是乌鸦,左右黑白分明,中间是个爱穿灰的他。
安澄咬住唇:“我我、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实则安澄是早到了校车站。可是放学的校车却没有了上学的校车那么热闹。四公主都不见了,汤燕犀也不见了。
她迟疑着上车,可是直到校车开了也没见人影。她也不知怎地直接起身冲到门口,下了车。然后一口气冲上楼顶来。
“嘁~”他这才缓缓回头,夕阳余晖印满他面颊:“我每天放学后都来这儿,有什么奇怪。”
他收回目光去,只怜爱地看着左右臂上的鸟儿:“这个时间倦鸟归林,我要迎接它们回家,安顿好了我才能放心离开。”
安澄心下又是莫名一蹦,忙用力瞪他:“……我、我是想来告诉你,别太得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的事又是你背后使的花招!”
“哦?”他又转过来瞥她:“你知道什么了?”
“鸭——子!”
他淡淡耸肩:“哦,我送的。”
安澄叹了口气:“不是那个。我说的是校车,有鸭子拦路,然后,你就上来了。”
“哦。”他依旧淡淡的,仿佛并不重要:“我也知道你发现了。我上车走向你,你却看向车后窗。校车后就是我们家的车子,那车牌就算别人不知道,却是瞒不过你的。”
“再说我送鸭子给顾静嫣,本就是不怕人知道。所以,小结巴,别得意。”
安澄深深吸气:“鸭子,就是你喂给顾静嫣的糖,让她乖乖听你的话,心甘情愿受你的控制!”
“嘁~”他又一哼:“你一定没养过鸟。”
他回头瞥她:“在这些振翅飞翔的大鸟面前,你有的是跟它们一样征服天空的壮志;可是在幼鸟面前,心却只有安静和柔软。而且,不再孤单。”
安澄挑眉。
他在岔开话题么?
她哼了声:“我、我没兴趣跟你讨论你养的这些奇怪的鸟儿。”
拜托,正常人有他这样养的不是乌鸦,就是鸭子的么?
“我、我就是来告诉你,我又一次看穿你了!”
这一次他竟然只轻笑,却没回嘴。
安澄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沿着他视线的方向朝楼下望去……心内忽地一毛,赶紧转身就跑:“我、我说完了,先走了!”
一口气跑到门口,背后忽然追上来他的嗓音。
“先别走。”
她一个激灵,回头望过去。他左右臂的黑的白的鸟儿已经被他振臂弹飞,他则迈开长腿走了过来。
走到他面前,忽地将一团毛茸茸塞进了她手里。
她一颤,直觉是他养的乌鸦,便想赶紧扔了。
他却按住了她的手。
他的指尖,有意无意,与她相遇。
。。
☆、46、礼物
其实不是第一回勾手,上次在汤家也被他握住过,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
可是不知怎地,这一次反倒让她慌了神。
他便趁机按紧了她的手,让她抱住了那绒团。
她记着汤燕卿说过汤燕犀的小擒拿手很厉害,知道自己又是挣不开,也只能认命地放弃抵抗。用力忽略他指尖的触感,垂眸只看那绒团。
小小的眼睛清亮,却带着羞怯从绒毛里扬起来,好奇地盯着她看。
这一瞬,她纵然再不想认同他,却也无法否认——她心上有一处,被柔软地撞到。
她惊讶抬眸,撞上他的眼睛:“鸭——子?”
这样近的距离,只容一缕斜阳余晖挤进。可是她还是看见了他眼底的反光,璀璨潋滟,恍若琉璃。
“嗤……”他竟笑了,轻哼着说:“鸭纸。”
她一愣,脸倏地红了。
那是小时候习惯的发音,也用幼时的乡音。长大上学之后分清了平卷舌,所以用心避免过的,可是之前还是不小心在顾静嫣面前说出来了。
他却没乘胜追击,反倒松了手,退了开去。
“送你了。”
安澄完全没有想到,心下有些百转千回。她只能用力盯着小幼鸟,却发现了个头儿有些不对。便抬头朝向他背影问:“这个……真的是鸭子?”
比鸭子大些,难道真的不是乌鸦?
他哼了一声,回头看她一眼却没再说话,径自走了。
。
经过这样一段小插曲,安澄抱着“鸭纸”下楼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夕阳已经沉没。街灯亮了起来,街灯杆上有人起身向她迎上来。
安澄一怔:“楚闲?你、你还没走?”
放学的校车上没了四公主和汤燕犀,可是楚闲却还在。
楚闲落寞地笑:“看你莫名起身冲下了车,喊你也没听见。以为你遇见什么难事,放心不下,就也跟着下来了。”
或许是因为她抱着鸭纸太小心翼翼,楚闲便偏头看了她一眼:“你去了哪里?”
安澄咬咬唇,只好扯了个谎:“上……厕所。闹、闹肚子。”
楚闲挑眉,随即无奈笑开:“好像你上次也是。”
安澄一张脸红透,真是无地自容:“内个……水土不服。”
楚闲看出安澄窘迫,便笑着不再追问。只看她怀中:“是什么?”
安澄将手掌掀开,小心地发音:“鸭——子。”
楚闲仔细看,随即大笑:“哪儿来的?”
安澄尴尬地碧眼,既然前面已经扯谎,只能继续:“厕所……遇见的。我像是鸭妈妈遗弃了它。”
楚闲抬手掩住嘴,长眉微抖:“错了,它不会是被鸭妈妈遗弃的。因为,它不是鸭子。”
“它是,天鹅。”
。。
☆、47、好奇怪,总是想起那个人
天色晚了,爸还没下班回来。往日的安澄会陷入孤单和对妈的想念中,会觉得每天的这段时光最是难熬。
可是今晚,不是了。
她抱着纸巾盒,追着鸭纸满地跑。
姑且不论它究竟是天鹅还是鸭子,至少满地拉屎的习惯是不分天鹅还是鸭子的。
从回到家到现在,她全副的注意力都在这小东西身上。她没养过这样的小东西,她不它们什么时候会饿,就直觉认为它们既然拉完了,肚子就自然该饿了,于是她用纸巾擦干净了地面,就接着投食——于是恶性循环下去,她扔掉的纸巾已经积满了一垃圾桶。
幸好小东西也会在间隙里有不吃也不拉的那么几分钟空当,她便忍不住蹲在鸭纸P股后面,托着腮帮出神。
。
嘁,只不过是因为他将鸭纸给了她,掉头就走了。她不愿意再追上去,所以才没把鸭纸还给他罢了;况且天黑了,她要是不把它带回家,它在屋顶上吹了冷风或者饿了肚子该怎么办?——才不是她要接受他送的东西。
她又不是顾静嫣,才不会为了一只鸭纸没了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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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为什么要送顾静嫣一只普通鸭子,却送她一只天鹅?
哦吼,她才不会那么傻,难道会相信他厚此薄彼?
也许……人家顾静嫣就是喜欢鸭子而不喜欢天鹅的,所以分明是人家顾静嫣挑剩下的好不好?
。
况且,他是那么一个假面的家伙,他每做一件表面的善事,后面却都一定藏着阴招和算计。所以——他送她天鹅,说不定还是在害她!
对呀,天鹅在M国也应该是受保护的野生动物吧,她养天鹅,这本身就是有悖法律的。
厚,她坚决不能上他的当。大不了养几天之后,她就主动联系相关动物保护部门,申明情况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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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他其实是在讽刺她的?
想说她其实就是一只丑小鸭,就算自己将自己想象成天鹅,可是现在还是这样一身灰色的绒毛、黑色的嘴,一点都没有天鹅的洁白和优雅。
嘁……
。
心底这样地百转千回,也尽量将他此举的用意往坏里想,可是——却不能不承认,这一刻,她的心硬不起来。
就算再不认同他这个人,此时回味起来,却无法否认他之前的一句话:
在跟这样柔软的幼鸟在一起的时候,的确心都是柔软的。便是还有怀疑和怨气,那程度却也会神奇地降低许多。
她歪头,回想起下午写报告,顾静嫣守在她身边讲解时的样子。那时候的顾静嫣,眼神是不可思议的柔软,就连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她知道不是为了她,而是顾静嫣怕吵醒了书包里呼呼大睡的小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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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纸又拉了,噗嗤一声,地下一滩。安澄又笑又骂,认命地赶紧上前继续擦拭。
她知道她今晚走神太久,围绕着汤燕犀那个家伙想的太多。
她不应该这样,她——不如想想人家楚闲。
放学了楚闲等在校门口,见她抱着鸭纸出来,明明猜到了她是说谎,却顾着她的体面没有拆穿她,只是温柔地笑。
那时候街灯橘黄色的光都落在他睫毛上,一颤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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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回眸
那时她不知怎地,抱着鸭纸后退一步,抬头认真说:“很晚了,你、你快回家吧。”
楚闲却笑起来,指了指鸭纸:“它怎么办?”
“嗯?”她未解其意。
楚闲两手插在裤袋里,抬头看向星空,唇角泄露了他的笑意。他笑过了,歪头来看她:“要买饲料啊。可是你知道哪里有宠物商店么?”
她当然不知道。
楚闲微笑,伸手轻轻揽住她肩头:“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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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跟着楚闲走了一大圈,她才知道她自己不但不知道哪里有宠物商店,更不知道哪间店里才有卖适合天鹅的饲料。
直到楚闲将她带进了一间店,拍着兽医的肩膀向她介绍,说是他表哥。楚表哥含笑打量她半晌,才拿出一袋饲料递给她,说幸好这是在白鸥城,小城因为白鸥而著名,所以这里的宠物商店才有卖适合水鸟的饲料;而其他城市的小规模宠物商店,则更多只经营适合常规宠物的饲料。
表哥特特望住安澄说:“毕竟,养天鹅当宠物的很少见,不是么?”
她被盯得不自在,生怕自己一紧张又结巴。幸好楚闲看出她的尴尬,抢着付了钱,拢着她赶紧出门。
逃离表哥的视野,楚闲才抱歉地笑:“刚刚,不好意思。我表哥他从没见过我带女孩儿,所以……”
虽然不关自己,可是安澄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楚闲便住了口,却垂眸凝视着她。然后缓缓说:“……其实,白鸥城几乎每一间宠物商店都有鸟粮卖,我却故意带你来了这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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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时间仿佛停下了脚步,头顶的街灯爆成了烛花。
直到几个小时后的此时想来,她的心还跳成一团。
可是她当时竟然出奇平静,甚至还问了一声:“嗯?你说什么?”
因为她当时竟然在走神。
也许还是怀里鸭纸的缘故,她竟然莫名想起在学校楼顶上顺着汤燕犀的视线望向下的一瞬。那个方向,恰好能看见从校门通向大楼的甬道。
她抱着鸭纸下楼走向校门的时候,便忍不住验证,立在甬道上再回望楼顶一眼……她想起她刚走进绿藤那天,看见了楼顶扑啦啦飞起的白的黑的鸟儿。
而她站立的位置,正好是她向同学打听顾问处的地方。
彼时因为陌生,又逆着光,她并未看清和记住那些与她迎面走来的同学,记不清是谁回答过她,而又是谁曾因为她的结巴笑出声来。
可是就在那一刻,莫名地福至心灵,她的记忆代替了她的目光,穿越记忆,穿越了那一片刺眼的阳光,让她重新看见了周遭的环境!
她想起来,那躲在人丛中笑出了声的,就有顾静嫣为首的四公主;
而那个虽不热络,却回答了她问题的男生,竟然就是眼前的楚闲!
而记忆再插翅飞得高一点,远一点,她忽地想起,就在那黑的白的鸟振翅飞起的屋顶上,隐约,立着一道身影。
修长笔挺,淡远如水墨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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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又来了
杜松林下班回来,意外看见女儿满屋子的欢叫奔跑。他心下又酸又甜,有许多想跟女儿说,想检讨自己的,可是最终还是都暂时咽下来,不想打断女儿的欢快。
他含笑准备好晚饭,父女两个相对吃饭,他才尽量轻描淡写问是哪儿来的。
安澄怔了怔,垂下头去用筷子戳饭粒:“同、同学送的。”
反正汤燕犀也是同学,她这么说不算错。
杜松林藏住失望。本以为今晚趁着女儿开心,父女俩能多聊聊,可是显然女儿并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
他只能垂下头去说:“今天收到学校的Mail,寄宿的事。爸爸想知道你怎么打算,爸爸会尊重你的意见。”
安澄咬住筷子尖儿,静默两分钟才说:“不,不报。”
不管汤燕犀报还是不报,她总归不报是最安全的。
杜松林抬眸看向女儿。这个年纪的M国中学生大都是喜欢独立的,所以报寄宿的一定是绝大多数,不报的倒仿佛是异数。
安澄感知到爸的眼光,忙卖萌一笑:“我、我刚来爸身边嘛,还、还想跟爸多相处,舍、舍不得爸嘛。”
此前爸跟她也卖过一次萌了,虽然她不善此道,觉得说出这些话都有些起鸡皮疙瘩——不过,她知道这办法是最奏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