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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汤律师嘘晚上见-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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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拗不过他,也就当他是好心。她自己的车技是烂,她也担心来着。

他带她到郊外空地。他教她开车,却是叫她坐在他身上。

两人挤在驾驶座上,幸好这个款的车子又高又大。

她先是抗拒,他却理所应当地提醒:“这又不是教练车,我在一旁没有控制闸。只有这样才安全。”

两人真的专心驾驶了半晌,只是到了后来……就算他没有太多分地使坏,她自己也受不了了。

她懊恼他那双坏手,发了狠扯下他领带,将他绑在了靠背上……

那一次,在无人的郊外,在天地暮色的保护之下,她第一次掌握全局,尽情地主动释放了自己……

他撒野,故意在最后那个点,悄然松脱开领带,按下车窗,让她的叫声传进黑夜,放肆地告诉给全世界。

最后他轻抚着她,闭着眼轻哼:“那天,我想打爆那法警的鼻子。”

安澄一怔,随即会意。含笑摇了摇头:“种族不同啊。可能在西方人眼里,我们东方人都是,呃,飞机场吧。”

他又哼了声:“还有个人更可气,还说什么虚怀若谷。”

她噗嗤笑出来。

他故意狠劲挤了几下:“……都是我的错。自己的女人被人怀疑这个,都是我偷懒导致的。以后我会多多用功,再不让它有机会躲起来了。”

“喂!”安澄又羞又恼。

他低低哼了声:“小结巴,我们的战争……只会愈加残酷和激烈。”

安澄心下一动:“那天案子的事……你说什么不要得罪你?”

他张开了眼:“如果我现在叫你不要再管柳真的案子,你会不会听我的?”

“你又来了!”安澄瞪圆了眼:“那是我的工作。即便是你,也无权阻拦。”

他眯起眼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柳真的案子在年底前开庭。

控方的证人名单有一长串,三位受害人和家属都作为控方证人出庭,可是安澄这边却几乎没有目击证人。

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儿,只发生在两人在的时候,怎么都没有切实的目击证人的。

检察官范恩先请第一位受害人:柳缘出庭作证。

范恩发问:“柳女士,请你讲讲是如何遭遇被告的?”

柳缘抬起眼,怯懦地看一眼坐在旁听席上的丈夫。她丈夫是个胖大的白人男子,几乎190的身高。肚腩很大,头发不多,有些近乎秃顶。

“我,呃,是在健身房认识被告的。他是私人教练,很想多接些生意,所以我刚进健身房的时候,他对我很关照,博得了我的好感。”

“后来渐渐熟了,我有时候没时间去健身房,需要在家里做器械的时候,就会请他过来。”

“……开始一切都还好。可是那天,那天,”柳缘浑身轻颤,落下泪来。………题外话………谨以今天加更,预祝大小孩、小小孩们明天节日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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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谎言与暴力(1更)

受害人的欲言又止,受害人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在法庭上往往才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检察官范恩不失时机地道歉:“对不起……我明白那对你来说是极大的痛苦,可是请你相信,你现在在法庭上对陪审团重新讲起,带给你的将不再是噩梦,而是法律对于罪犯的最公正的裁决!”

安澄皱眉,看见陪审员们个个都流露出了同情。

她焦虑地直想啃指甲。这个案子她是被指派的,中途加入,来不及做太深入的调查和准备,一切都看她临场的发挥。

柳缘平静了下,继续哽咽着讲述:“那天正在做吊带瑜伽。我刚刚接触吊带瑜伽不久,在半空还掌握不好平衡,所以需要教练从旁扶持。不知道是不是因此所造成的肢体接触有些多,我发现他……他产生了生理反应。在扶着我的时候,有意无意,摩擦过我……刀”

陪审席上,好几位陪审员露出厌恶的神色。

“不是那样的!”柳真愤怒地在安澄身边低吼:“你叫我上庭作证,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她说得正好相反,是我的碰触让她兴奋起来了……恍”

“够了。”安澄按住他手腕:“我不会让你出庭作证的。你要明白,没人肯带着客观的态度去听一个强抱嫌犯去自辩。一切都交给我。”

证人席上的柳缘已经泪流满面,下意识抱着自己,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臂。

“……他用吊带把我给吊在了半空,我失去支撑,没办法控制自己,也没办法反抗。他就在半空,就用那样的姿势把我给……”

说到最后,她痛哭失声。那哭声控制不住,听得人心都跟着颤抖。

安澄却皱起眉来。



轮到安澄盘问,安澄走了两步,又回去看了一下桌面上的本子。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有些生涩,有些举棋不定。

范恩瞧见了忍不住哼了声:“新手,小心驾驶。”

安澄深吸口气,妙眸一转:“新手都是马路杀手,所以识趣的话,就离新手远点儿,更不要主动招惹新手。”

范恩一怔,安澄已经含笑朝柳缘走过去。边走还边跟法官打招呼:“巴顿法官?嘿,没想到本案的主审法官是您,我真是太高兴了。”

范恩觉得不对劲,噌起起身喊:“反对!”

“您反对什么呢?”安澄扭头盯他:“是反对我跟法官大人礼貌性地打个招呼,还是检控官觉得我不应该对法官大人表达我的敬意呢?”

范恩咬牙:“对不起法官大人,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也听说过辩方律师在实习期间打赢的一个案子,主审法官正好就是您。”

安澄马上轻快接上:“所以检控官的意思是,担心法官大人偏袒我方喽?”

范恩面色有些发白,尴尬地赶紧摆了摆手:“法官大人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唉算了,我收回。”

巴顿法官将安澄的小心眼儿都看得真真的,挑着眉毛用笔杆点指她:“辩方律师,你的小伎俩很成功地打击到了控方。不过我提醒你,别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在本庭这里收到任何的效果。请你专心在案情本身。”

安澄悄然吐了吐舌,点头一笑:“是!恳请法官大人,我想靠近证人。”

巴顿法官哼了声:“去吧去吧。”

安澄走到证人席前,柔声说:“嗨,柳女士。首先请允许我送上一张慰问的纸巾。”

柳缘愣了下,只好接过来擦了擦泪:“谢谢。”

作为合作伙伴,吉米也来听审。这也是Ann&Jones律所的第一个正式上庭的案子,他也有点紧张。看了安澄的这一表现,吉米在旁听席上点了点头。

现在受害人正是得到广大同情的时候,作为辩方律师难免讨人厌,所以安澄此时上去必须要首先表达出对受害人的同情来,才能得到陪审员的接纳。

可是如果这时候辩方律师是去say-sorry,那就愚蠢了,会叫人觉得你是在替你的当事人认罪。

安澄聪明地选了个折中的法子,一张纸巾既起到了平衡同情的作用,又对自己的当事人利益并无损害。

柳缘的眼泪终于停了,安澄将手上的纸递给柳缘看:“请问您的名字,用中文该是哪两个字?”

“反对!”范恩不耐烦地起身:“与本案无关!”

“为什么无关啊?”安澄噘着嘴朝着法官摊手:“本案涉及的三位受害人都是华人,法警叔叔也说了连我都是符合那些特征的。由此可见真正的罪犯一定是对东方,尤其是中国文化有着特别的情绪的。名字就是最浅显的符号,为什么检控官就不能耐心一点让我问呢?真欺负我是新手,就当我什么都不懂么?”

范恩都被气毁了。这是法庭,还是小姑娘撒娇耍诨的游戏场?

安澄不失时机瞟了巴顿法官一眼:“检控官不容我这个新手,不过我相信法官大人才不像他那样不容人,一定能听

得懂我这个新人想要表达什么。”

巴顿法官也是大皱其眉。

“控方,就当给新人一个机会。且听她说什么,几分钟的事。”

范恩无奈地坐回去,耸肩又摊手,却无可奈何。

柳缘只好回答:“柳树的柳,缘分的缘。”

安澄眉生喜色,转身将手中的纸举起来给陪审团看:“哎呀我猜对了呢!”

她早就在纸上写下了“柳”、“缘”两个字,并且在这两个汉字下头都预先用英文翻译了字义。陪审员们一看即明。

安澄欢欢喜喜又走回柳缘面前去:“那请问你知道我当事人的名字,按照中文写法又是什么吗?”

范恩再度按捺不住了,起身又喊:“反对!法官大人,您看辩方律师都在问些什么啊。这些跟本案又有什么关系!”

安澄天真地眨着眼睛:“又怎么啦,法官大人?人跟人相识,难道不是从互问姓名开始的么?既然检控官说我的当事人对东方女子特别有兴趣,泡妞的基本手段难道不是先给自己也取个中文名字么?”

她说着朝范恩忽然一笑莞尔:“还是说,检察官先生连这点泡妞的手腕都没有?”

吉米都忍不住捂住嘴笑起来。

这个丫头,就是这么刁钻,所以才让他上学的时候对她恨得牙根痒痒。可是当想要自组律所,需要找一个强大的合伙人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也是唯一冒出的就是她的身影。

巴顿法官也有点磨牙:“算了,反正前面那个问题我们也都已经忍了。辩方律师我希望你不要太放肆,赶紧进正题。”

安澄诚惶诚恐地赶紧在纸上又写下柳真的名字,汉字,以及翻译。

她指给陪审团看:“同一个柳哟。”

她走回柳缘面前:“柳女士,你知道我当事人中文名字的写法,知道你们是同一个柳,是不是?”

柳缘脸色有些差,却也不得不点头:“是,我知道。最开始他也是借此跟我搭讪。”

中文的事儿范恩不同,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安澄竟然结束这个话题,换成另外一个问题了:“柳女士你跟你丈夫的夫妻生活,呃,质量如何?”

满场大哗。

范恩又一次尖叫着反对,差点拍桌子。巴顿法官也忍不了了:“证人不必回答这样的隐私问题。辩方律师,本庭警告你控制,否则会罚你藐视法庭,罚金3000美金!”

“别介!”安澄赶紧求饶:“我打这个公派案子,忙活几个月才能拿700块!法官大人我是公派的,我是在奉献爱心哎,您怎么还能罚我呢?”

巴顿法官一瞪眼:“换别的问题。”

安澄只好叹了口气:“好,我换个问法。柳女士,你其实是喜欢我当事人的,对么?”

法庭上又有些乱了,柳缘一脸的茫然无助,范恩这回真的拍着桌子喊了反对。

安澄却不等法官反应,已是出口如连珠:“虽然最一开始你使用了‘搭讪’、‘讨好’等词汇来形容我当事人与你的初相识。可是你终究还是接受他成为你的私教了不是么?如果你不享受那些‘讨好’和‘搭讪’,你又怎么会独独选了他?”

“更何况家是一个何等私密的地方,如果不是喜欢他了,你怎么会容许他走进你的家,与你单独相处,做一对一的健身辅导?”

“你练吊带瑜伽,不会不明白在训练过程中教练可能跟你之间有什么样的肢体接触。你如果不是默认的,你怎么会让他到你家来,在那样私密的情形下做这样的训练?你完全可以去健身房,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岂不是更安全么?”………题外话………【第二更可能晚一点哈,我尽量早,最晚就是下午、晚上哈~】

☆、234、掀开同情的外衣(2更)

第一天的庭审结束,安澄又去了那间小酒吧,独自坐在吧台前,点了那个晚上的酒。

控方握着三个受害人作为关键证人,庭审还得持续几天。第一天只是个开端,一切都还要耐下心来埋设伏笔。

其实她也有一点不想明白,自己今晚为什么还是独自来了这间小酒吧……

真的不想明白刀。

可是身旁还是再度无声坐了个身影过来。依旧是淡如水墨,点了那晚的酒。

她的心便跳成一团,故意板起脸来侧眸瞪他:“别说是巧遇。”

他淡淡解开西装纽扣,修长的手指拈起酒杯,先仰头喝尽,才同样歪头来迎上她的目光。

“当然不是巧遇。恍”

安澄咬了咬唇:“别玩儿尾随,我不喜欢。”

他轻哼一声:“尾随是智商不够的人才玩的把戏。其实是我先来的,我早就知道你今晚会来,知道你还会坐在这个位置上,点那晚的酒,所以我只需要早来一步,守株待兔,就够了。”

他的目光淡淡掠向酒保去。

酒保就点头笑笑:“没错,这位先生早来一步,还嘱咐我们留着这两个座位。”

安澄忍不住蹙眉:“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今晚会来?”

他淡淡扬了扬眉:“因为你今天上庭了。我说过,我们这些当律师的,迟早都会养成上庭前和上庭后都来喝一杯的习惯。那种独自面对压力的滋味,也只有酒精和人群,才能适当缓解。”

安澄仰头将杯里的酒喝了。

她喝酒的时候,他静静凝视她侧颜,一瞬未瞬。

“今天庭审的情形我也听说了。你表现得不错。”

她讶了讶:“听谁说的?”

他淡淡耸肩:“律政圈子就这么大,任何风吹草动都难免刮进我耳朵。”

她“嗤”了声,却摇摇头:“可是我很讨厌今天的自己。”

“怎么说?”

他转过来面对她,并用杯垫盖上了酒杯,显然今晚只喝一杯,不会再贪杯了。

他这样细碎的动作,却叫她莫名觉得体贴。他将时间和理智都空出来,只为倾听她吧。

她摇了摇头:“我在庭上攻击受害人。我心里,很难受。”

汤燕犀便懂了。强抱案,女子受害者,更别说都是华裔女子。

“你手里没有目击证人,你的当事人又不方便出庭作证,所以你能做的只有攻击对方的关键证人。从律师做事的角度来说,你没做错。”

他目光柔暖,在这样迷离的酒吧里,清澈得如一泓山泉。

“是,我明白的。”她摇了摇头:“问题就在于,道理都懂,可是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他垂下眼帘,目光落在她微微有些颤抖的指尖上:“同情受害者,是每个辩护律师都会遇到的考验。从人性本身来说,同情才是重要;可是从律师的职业职责来说,维护当事人利益才是最重要。两者没有两全其美,甚至很难用同一标准去衡量。”

她静静凝视他:“……你从前,也这样挣扎过么?”

对于现在的汤燕犀来说,这些矛盾都早已算不上什么考验。他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不在乎她的意见,非要去代理菲力,那就证明他自己心里早已经有了选择。

他挑眸凝视她:“当然有。”

他转眸看向盖了杯垫的酒杯。

虽然没说话,可是安澄却蓦然明白。这一刻他其实还是想再来一杯的。

他却极快别开目光:“我刚当律师那年……你还在中国。”

她的心倏地酸了。是啊,他刚当律师的那两年,最难最孤单的那两年,她没能在他身旁。

“我来喝酒。”他笑了笑:“自己一个人。”

安澄的心上像是被捣了一拳,急忙背过头去。

他面上依旧带着平静的微笑:“挣扎当然是可以有的,但是别让挣扎影响了你的判断力。譬如今天庭上的那个受害人,你攻击她的目的是要引出她身上的疑点。而疑点说到底,其实就是她撒谎。”

“受害人该受到同情,这没问题;可是倘若她撒谎,那同情和问责就是两回事了。你尽可以继续同情她,但是要把同情留在庭外;一旦上庭,你只是你当事人的辩护律师,你能真正同情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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