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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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隐秘被汤燕犀发现了,她认;毕竟那是汤燕犀啊,更何况养那些鸟儿是只有汤燕犀那样的人才做得出的事。可是安澄,她又凭什么?
安澄微微蹙眉:“有一段时间,我曾经要帮汤燕犀照顾天台上那些鸟儿。乌鸦和白鸥都有个习惯,会把‘偷来’的东西带回鸟巢,藏在干草下面。我替它们打扫,有几次就发现了。”
安澄说来也是叹气:“只可惜我当时跟你不熟,也不知道楚乔就是家长委员会主席,所以我没能那个时候就猜到你们的关系。我只以为那些东西随便来自校园里哪个女同学,或者是男老师的而已,没往深想。”
“直到……后来我们寄宿到了一个家庭,甚至后来因为你跟艾米闹矛盾的缘故,我跟你住在了一个房间里,我才留意到你使用饰品的风格,忍不住联想到了鸟窝里发现的那些东西。”
安澄轻轻摇头:“可终究还是不敢轻易认定啊,只是从那开始,心下存了怀疑。”
贾西贝心下也是咯噔一声:“怪不得在向楠家,有一次你莫名其妙问我,怎么换了新的眼镜……难道你也是发现了我的眼镜?”
安澄点头:“长大以后再见面,你就再也不戴眼镜了。我猜,那也是你心上一个隐痛吧?”
贾西贝眼镜又火辣辣地疼,却又酸涩。她当然痛,因为不是她自愿摘掉眼镜,否则也不会让乌鸦有机会飞进来偷走眼镜,这都是因为楚乔喜欢各种方式征服她,而且过程中不许她闭上眼睛,甚至不许隔着眼镜……他要真实看清楚她眼睛里流露出的所有表情,他要欣赏她的所有痛楚、不甘,来增加他的兴致!
安澄静静凝视贾西贝:“……我记得,在向楠家我问过你眼镜之后不久,就发生了光碟事件。”
。
贾西贝自己都不愿意再面对的旧日历史,终究要这样一页一页被重新翻开了。
每多翻开一页,对她都像凌迟行刑时多一刀一样。
她攥紧拳头砸向桌面:“够了,够了!你别再问了,我不想再回答一遍!”
她恶狠狠盯着安澄,仿佛当她是索命的无常:“你想干什么,我懂!你是用这些向我施压,以此迫我就范,帮你们谈成梅里太太的控辩协议!我答应你……安澄我答应你,你赢了,够了么?”
安澄再一次怔住。
贾西贝这是怎么了,一些还刚开始谈,就算她再不愿意面对不堪的过去,可是凭她贾西贝的韧性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安澄忍不住问:“……在见我之前,你先见过谁了?”
☆、464、对不起,来不及救你(1更)
她还问见过谁?!
贾西贝恨恨盯住安澄,心底涌起的却更是无限的悲哀。
在这世上,她也多想能有这样一个人啊。凡事都想在她前头,所有的风霜雨雪都挡在她前头,帮她将一切障碍都扫开,最后却什么都不用告诉她,只需云淡风轻地在清风里回首,轻轻勾起唇角。
越想越是绝望,贾西贝收回目光,闭上了眼。
“那人最后告诉我:总之,这些事都与你无关。这些话都是他先问过我的,我就不用再向你回答一遍。他说如果我在乎那些事,我就答应跟你合作;如果我不跟你合作,他就会将这些事全都公诸于众。渤”
“他说……他会毁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毫不留情。”贾西贝现在说起来还是后怕,禁不住肩头轻颤:“他……是个魔鬼。”
再也不是魔鬼代言人,他现在自己已经够资格成为那个操控一切的魔鬼。只要他想,他就能轻易毁了她佐。
可是……该死的,这个魔鬼却在用他的所有,去保护眼前这个性子冷清的女子。她凭什么?!
。
安澄听完,屏住呼吸登时转头向窗外。
窗外阳光正好,每个不经意走过窗边的路人,共同交织起了这个人世最普通的模样。
可就是这最普通的模样,才正是人世间最具有魅力的时刻:每个人都能在阳光下自由地行走,为了自己和家人而努力地生活,不受黑暗袭扰,不因不公而颤抖和哭泣。
安澄深吸口气,收回目光,望向贾西贝。
“小贾……其实我一直还有个疑问:你为什么也会选择要学法律了呢?”
她也曾经小心眼儿过,想过或许贾西贝也是因为汤燕犀吧。
贾西贝怔了怔,却咬住了嘴唇。
“让我猜猜。”安澄却没坚持非要向贾西贝追问,她垂下臻首,指尖抵在额角:“我猜……在经受那些痛苦时,你也想过要向法律寻求帮助,对么?可是那时候一来你年纪小,二来你在M国无依无靠,三来那个伤害你的人自己就是检察官……所以你那时不敢报警,你只得将那痛苦独自忍下来。”
“你苦苦等着长大,等自己终于能够独立,然后就选了律师这条路。潜意识里,你是在为当年那个少女时代的自己追诉不平。”
泪一下子涌出了贾西贝的眼眶。
安澄也阖上眼帘,轻轻点了点头:“对不起,那时的我不知道你在经历那样的事,所以没能帮得上你……”
贾西贝怔住。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此时此刻知道了她秘密的安澄,没有趁机打压她、嘲笑她,反倒向当年的她致歉。
她紧紧咬住嘴唇,不想示弱,可是泪就是自己无声无息地滑下脸颊,无可遏止。
这一生……也许都已经来不及;这一生,是否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来得及?
。
三天后。
鲨鱼。
贾西贝敲响梅里太太的办公室门,走进去。
梅里太太依旧一脸慈祥的笑,指了指烤箱:“坐下来,还有五分钟,蔓越莓小饼干就要烤好了。”
贾西贝却没心情陪这老小孩儿再过家家,她将手里一份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梅里太太登时面色一变,盯着那文件问:“这是什么?”
贾西贝勾着手肘,直盯住梅里太太的眼睛:“作为你的代表律师,为你争取最大的利益就是我的职责,所以我已经代表你与安澄签订了控辩协议。这是一份副本,具有同样效力,你可以看看。”
。
“你说什么?”梅里太太愣了几秒,才收起一脸慈祥的笑容,换上阴冷,沉沉地问。
贾西贝扬扬眉:“您老不必说是自己耳聋眼花没听清。我可是清楚的,您每个字都听清楚了。”
“我当然不是没听清楚,”老太太平素的慈祥都已不见,此时一双眼咄咄逼人,面上的笑也恍如毒蛇:“我就是质疑,你凭什么敢问都不问我,就替我做出了这个决定?”
“别说您不敢置信,相信别人也一样都不敢相信。”贾西贝也不客气,掀开自己一向柔婉的外壳,同样露出如蛇一般的阴冷的笑:“我要的就是这个。”
“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是我自作主张,绕过您去作了这个交易。就算您自己要这么指责我,鲨鱼的同事也不会相信。就算闹到律师协会,甚至你上法庭告我,相信鲨鱼的同事也都只会为我作证。”
“奥瑞德,你好大的胆子!”梅里太太这才陡然吃惊,没想到自己当了一辈子的美杜莎夫人,可是身边其实早已悄然长成了一条更年轻的蛇女!
“我就是这么大的胆子。”贾西贝绕着梅里太太走了一圈儿,好好欣赏了一番老太太满脸的沟壑,用重重的粉都盖不住的岁月痕迹:“如果我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老太太你又怎么会在本案启用我来当你的辩护律师?你是吃定了我敢为了赢过安澄,而不惜一
切代价;当然,你更指望用我来当律师,逼得楚乔不得不出手帮你。毕竟,我跟他当年的事,他也不想叫人知道,影响了他的仕途。”
梅里太太冷冷咬牙:“你是我的律师,可是作为律师你必须首先尊重我的意见。你绕过我单独跟检察官达成的协议,不成立!”
贾西贝含笑观赏老太太的气急败坏,等到梅里太太发泄完了,才不慌不忙地说:“真可惜,法律却不是那么规定的。我是你的代表律师,既然是你雇佣了我,跟我签订了代理协议,那么我就有权全权代表你来处理本案的法律事务。所以只要我已经签字确认,那么这份协议就已经生效。”
“我会去告你,要求法庭撤销这份协议!”梅里太太怎么都没想到,老来老来竟然崴在这么一个小蛇女手里。
贾西贝悠闲地转了转颈子:“您要去提告,当然没问题。不过既然我现在还是你的律师,那有些法律问题我应该提醒你:首先你需要证据。我在法庭上可以坚称,接受交易就是你本人的意见,我没有绕过你去。就算你否认,可是我们之间有律师-当事人保密协议,也就是说我可以辩称,当你做出这样决定的时候,我们身边没有第三个人在。我说是,你说否,这叫一对一口供,属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很难得到法庭支持的。”
“可是同时呢,我却可以为我找到第三方证人。就像我刚刚说的呀,只要是鲨鱼的同事,就都不会相信我敢违抗你。毕竟现在除了低层的律师和行政人员之外,其他人精儿似的高职位律师以及合伙人们,心下都已经明白,真正统治律所的人是你了。对于你这样一位美杜莎夫人,小绵羊似的我,怎么敢违抗呢?”
“再说眼前是一份合同啊,鲨鱼里的人谁不知道您有多‘擅长’管理合同了。当年就凭两份合同,可以轻松送走安澄和汤燕犀两人……在合同这方面的手腕,没人能跟你媲美。所以眼前这份控辩协议,所有人都会相信你一定会亲自审核好了的,又怎么会出现你事先不知情的事呢?你说,是不是?”
“你不要太得意!”梅里太太眼底闪出寒光:“你倒有一点说对了,现在鲨鱼里高职位的律师和合伙人们都已经能猜到我才是鲨鱼真正的主宰,那么他们当中自然有识时务的,只要我去找他们谈,他们是会愿意为我作证的。”
贾西贝都忍不住拍拍掌:“蛇女就是蛇女,总是有手段。我承认你说的没错,可是你有法子防我,却好像没办法防住汤燕犀了呢。”
“你说什么?”梅里太太一震:“他又怎么了?他已经被我撵出鲨鱼去了!”
贾西贝轻轻叹了口气,忽地抬手指了指汤燕犀的办公室。
。
鲨鱼的独立办公室全都用玻璃幕墙隔断,梅里太太是汤燕犀的秘书,秘书室就在同一层走廊,中间的隔断同样是玻璃的。
汤燕犀走后,那间象征着“王座”的办公室就一直空着。可是明眼人都明白,梅里太太坐在“王座之畔”的秘书室里,其实就是摄政。
梅里太太很满意这种隐喻,所以自己也没挑破这层窗户纸,没干脆搬进汤燕犀的办公室去。别人自然也就更没资格搬进去。
所以汤燕犀办公室的格局和陈设,一直保留着原来的模样,未曾更改。
就连那幅大油画,也依然还挂在原来的位置上。………题外话………【汤燕犀不撵兰斯,也不撵贾西贝的缘故,大家现在可以体谅了吧?】
☆、465、蛇女vs。蛇女(2更)
梅里太太顺着贾西贝的指尖望过去,也眯起眼来。
整个办公室经过两次装修。第一次是黑白主调,第二次则变成了灰与蓝的变奏。
第一次装修的时候,那幅巨幅油画还挂在走廊里,正对着汤燕犀的办公桌而已;第二次装修则是鲨鱼合并了Ann&Jones,走廊里一部分隔出来当了梅里太太的秘书室,同时也仿佛就为了安置那幅送回来的油画,所以汤燕犀办公室里的颜色也配合油画的主色调改成了这样的灰蓝相间。
灰与蓝的变奏里,最绚烂的只有那幅油画,所以梅里太太这么一眼望过去,也首先看见了油画。
“那幅画……怎么了?!”
渤。
觑着梅里太太的神色,贾西贝也忍不住要得意地笑。
尽管,她也曾完全不知那油画的秘密。可是此时不知不觉站在汤燕犀的立场上,她心内有莫名的,与有荣焉。
“你以为你把Yancy赶走了,他就对鲨鱼和你一无所知了?实话告诉你说,他之所以那么痛快地离开,不是你赢的漂亮,而是他依旧可以透过那幅油画,每天24小时盯着你。”
“你说什么?!”梅里太太大惊失色,转头凝神盯住那幅油画:“你是说,那画里藏着……?”
贾西贝幸灾乐祸地点头:“没错,那画里就是藏着摄像头。而你跟他办公室之间,所有的隔断都是透明的玻璃。”
“亏你还以为他的办公室空出来了,你就可以在你的秘书室里为所欲为了。其实啊,你的一举一动从来就没有逃脱过他那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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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贾西贝自己也是叹口气,彼时她听见汤燕犀这样与她揭开谜底的时候,她也惊得头发根都竖起来!
那幅油画有些特别,是抽象派画法,一般人只能看见画面上大面积的色块交织、盘旋,却看不懂里头究竟画的都是什么。
而绘画和色彩本身会透过视神经对人的情绪产生影响,这种效果与音乐对人的影响类似——所以看不懂这画的人,普遍会觉得看一眼都头晕,所以极少有人会盯着这画面看。于是在色块最复杂的部分签入一枚摄像头,根本就不会被人察觉。
饶是安澄,当年尽管也曾隐约觉得这油画有点特别,尤其是莫名与《黑白之舞》产生过关联性的联想,可是终究因为在绘画造诣本身的欠缺而未曾看出端倪来。
安澄都看不出来的,梅里太太之流又如何会有半点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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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西贝说完,便悠闲地欣赏着梅里太太的表演。
老太太登时再也不像素日里的慈祥和苍老,而立即如打了鸡血一般,冲出秘书室,冲进汤燕犀的办公室,爬上椅子一把掀掉了那幅油画!
贾西贝忍不住笑,笑得前仰后合。
“你现在才掀了有什么用啊?你过去那些日子里说的做的,他该看的都看到了,该录下来的也都录下来了!”
梅里太太奔回来一脸的气急败坏:“我要告他!他已经不是鲨鱼的合伙人,他还敢在鲨鱼里安装监视设备!”
“你弄错了。”贾西贝一点点收起笑,十分觉得解气:“他没犯法。你别忘了他安装摄像头的时候,是他还是这间办公室主人的时候。当时作为鲨鱼的管理合伙人,他当然有权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安装监控设备啊。”
“至于他走之后……呃,对了,他被撵走的时候是‘净身出户’啊,老科说的事后律所会审核他办公室里所有的东西,确定是他私人的物品才会还给他。”
“可是你瞧,那油画还挂在原来的位置,那就是你们没想还给他。他被‘净身出户’,对这办公室里留下来的任何物品都没有了处置权。是你们自己不肯将画还给他,又不肯摘下来扔了,那怎么能怪得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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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里太太恨得咬牙切齿。
“当然不能还给他!因为他装修办公室的钱,是律所出的!”
对于律所里每一间独立办公室,律所都会提供一万到五万不等的装修基金。汤燕犀彼时作为管理合伙人,更是拿了最高的装修基金,这幅画当时的报账就是花了大价钱。所以汤燕犀被清退的时候,他们又怎么肯将这幅画也划归成汤燕犀的私人物品呢~
贾西贝越想越有趣,忍不住扶着桌子还笑得弯腰:“哎呀呀,真没想到,你这样一个善于算计的人,以为都把Yancy给算计走了,结果却因为一幅画的小气,活活被人家监视了这么久,却又不能追责,只能哑巴吃黄连。”
贾西贝从刚进鲨鱼,跟梅里太太就莫名地不对盘,所以这次自然借机撒火。她笑着绕着梅里太太又转了一圈儿:“那现在回想起来,到底是你算计了Yancy,还是根本是被人家给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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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发泄的愤恨,让梅里太太脸色铁青。
她转身一声怒吼:“奥瑞德,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讥笑我?”
她将所有
的恼怒都朝贾西贝发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