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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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什么啊?”安澄妙目一转,咯咯一笑:“你明知道我原本最不愿意说出菲力对汤老太太感情的事,那我为什么还要直接跳到这一案呢?你以为你妻子的案子卡在未成年少女是否存在这儿,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楚乔一惊:“难道你故意跳到林寒枝案,就是为了把我的注意力吸引开,打乱我的节奏的同时,你继续去寻找其他的证据?”
“姜果然是老的辣,”安澄清亮一笑,伸手拍了拍楚乔肩膀:“被你猜中了。对了楚检察长,我忘了告诉你,我有一位十分厉害的调查员。”
安澄恰到好处说完,便含笑率先推开门走进法庭去了,剩下楚乔一个人在门口,脸上阴晴不定。
。
庭审继续进行,轮到楚乔盘问证人梅里太太。
原本楚乔以为可以凭借这一轮盘问给安澄施加压力,毕竟安澄曾十分忌讳谈及林寒枝一事。可是今天气氛整个翻转,安澄坐在座位上,非但一点不紧张,反倒还悠闲自得地不断回头望向法庭大门方向。
倒是楚乔分心了。
他无法不受到安澄之前话的影响,极担心随时法庭大门一开,就会走进一个女性证人来!
……不会是贾西贝,他在心底这么安慰自己。
那个丫头是极会自保的,从梅里太太已经接受庭外协议来看,贾西贝极有可能是卖了梅里太太来跟安澄达成交易,所以安澄应该不会叫她出庭。
那么……还有可能是谁?
他安慰自己:安澄不会找到别人的。这些年,他隐藏得十分完美。………题外话………谢谢如下亲们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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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5、蛇戒已白(1更)
楚乔的表现,安澄自然了然于心。
她笑眯眯每隔五分钟回头瞅一次,平均每隔十分钟就进来个人跟她交头接耳一番……实则这些人都是她安排好的,来了也并非说的都是案子,有的只是做做样子其实什么都没说。
为了筹备这些人,安澄不但将检察官办公室里的下属和助手都用上了,甚至叫包大人把他手下的外卖小哥都给派过来了。
她真正等的人是克兰,可是她却要让楚乔以为,今天来的人有很多,带来的证据更是纷至沓来。
楚乔的盘问成功被安澄给扯得支离破碎,楚乔不断分神之下,自己便乱了阵脚,时常前言不搭后语。巴顿法官听得直皱眉,那12位非法律专业背景的陪审员就更是听得晕了头,就连梅里太太都忍不住直拍栏杆:“楚乔,不是我老糊涂了,我看是你未老先衰!你到底要问什么,说的是人话么?”
楚乔紧咬牙关,不得不转回头来盯着梅里太太。可是绞尽脑汁却还是忘了刚刚在问什么,只得闭了闭眼反问梅里太太:“你刚才回答什么了?请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幅”
梅里太太虽然自己不是律师,可是她在鲨鱼呆了一辈子也不是白呆的,她立即扭头朝巴顿法官举手:“法官大人,我知道证人没资格喊‘反对’。可是被告再这么折腾我这个老人家,我是真的要喊‘反对’了!”
巴顿法官也一敲法槌:“被告!既然你选择不聘请律师而自辩,那请你集中精神;而如果你精力不济,本庭还是建议你停止自辩,为自己聘请一位律师。如果你暂时没有什么好的选择,本庭也不介意帮你指定一位律师。”
楚乔灰头土脸地点头:“对不起法官大人,我不会再分心了。”
他深吸一口气,“麻烦书记员提醒我一下,刚才问到哪里。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巴顿法官点点头:“如果再出现这样情况,为了维护法庭秩序,本席会剥夺你这一轮交叉盘问的权利!”
楚乔只得黯然接受,可是表面的平静却已经无法彻底平息心下的烦乱。
。
楚乔盯住梅里太太,心底的不安和烦躁都化作了对梅里太太的怨毒:“……你替控方作证,口口声声说是我开枪打死林寒枝。我倒要反问你一句,究竟是谁想杀林寒枝?”
梅里太太的面色苍白下来。她盯住楚乔,缓缓道:“是我,我承认。”
安澄望着这一对凶手当面对质,真相终究无法掩盖。两人现在争论的,无非是谁的罪责更重,谁是从犯。
对于结果啊,安澄已经心下有数。她再度回眸,焦急等待克兰的到来。
贾西贝不能出庭作证,她全部的希望都悬在叫克兰去查的这条线索上。她只暗暗祈祷,她这个方向不会错了。
庭上楚乔跟梅里太太已经争得面红耳赤。
楚乔:“……你说我是为了给自己捞资本,为自己平稳度过律师的三年级才肯帮你动手。那你难道忘了你当时来找我,是怎么威胁我的么?”
楚乔闭了闭眼:“那一年,我儿子楚闲也才只有三岁。你来找我对我说,那么大的孩子刚刚会走会叫,可却还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你说我要是不听你的话,非但三年级不能顺利熬过去,得不到菲力的赏识;甚至说不定我连儿子都会没了呢。”
安澄也不由得收回目光,紧紧盯住梅里太太去。
那一年汤燕犀三岁,楚闲也同样只有三岁啊……她知道那一年汤燕犀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她却没想到原来楚闲在那一年也曾经收到性命的威胁。
梅里太太冷冷坐直:“是,我是那么说过。用孩子来逼人就范,本来就是这世间最常见的手段。可是威胁归威胁,我何曾真的动过你儿子一根寒毛?”
“你是没动我儿子一根寒毛,可是在动手那天,你却带走了我儿子。”楚乔满脸的悲愤:“是,这个法庭上所有人在几天前都曾亲眼见证了我们父子之间的对峙和决裂,可能所有人都认定我不是个好父亲,所以你们可能都无法想象,那天我发现三岁的他不见了,我紧张成了什么样!”
“那天的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安然无恙换回我的儿子,我愿意做任何事,任何事——包括帮这个恶毒的女人,去开枪杀人!”
安澄看见,陪审团里已经又几个年纪约为父母的陪审员,已是眼中含泪。
安澄攥紧手指:楚乔这个讼棍,就在这样对他不利的情形下,他还有机会利用儿子来为他自己博取同情,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影响陪审团情绪的机会。
克兰在哪儿?他为什么还没来?让他查的事情,究竟能不能带给她一个满意的转机?
。
就在庭审进行的同时,位于商业中心的道尔银行里,正有一位奇葩客户,坐在至尊客户的独立服务窗口前,一次一块钱地取出存款。
柜员敢怒不敢言,因为那个账户正是恶名昭著的菲力集团所设。
幸好银行还储备
有相当量的一块零钱,所以还能抵挡一阵子。可是银行库存终究有限,菲力集团的账户余额又过于庞大,于是渐渐那柜员已是面色发白。可是那客户还是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柜员急忙请示经理,商量对策。
经理也恶徒汗下。一来客户的行为虽然带着找茬的恶意,可是本身不违法;二来那是菲力集团的账户……经理也自知无法处理,急忙逐级向上请示。
最后,客户还是被请进了总裁的办公室。
总裁科南急忙起身,亲自迎到门口,主动握住那客户的手:“汤律师,您怎么亲自来取钱了?您要是要用现金,只需要打个电话过来,我必定亲自给您送过去,又何必劳您大驾?”
汤燕犀毫无温度地笑笑,在三人位大沙发上大马金刀地坐下:“我最近特别喜欢一块钱的硬币。你帮我把我账户里的余额都换成一块钱硬币,都提出来吧。”
科南眼前有点发黑。
存款都换成一块钱硬币这事儿还好说,他本行的库存不够,他还可以想办法去支行、或者同行那边想办法筹措调度,可是菲力集团的账户要清户这事儿,对他来说却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科南急忙坐过来,小心翼翼陪着笑:“这些年,老爷子的账都放在咱们银行。几十年来我们从来都是小心翼翼,没出过大岔头。汤律师……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够周到,叫您不满意了?只要您说出来,我们全都立即整改!”
菲力集团有些非法生意的大笔收入需要洗白,道尔银行便是多年来暗中操作此事的。
汤燕犀点点头:“听说你又要结婚了,需要我送点什么?”
柯南愣了愣:“啊,汤律师太客气了,没想到我这点私事您也知道了。哪里敢收您的礼?您只要还将账户留在道尔银行,那就是对我最好的祝福了。”
汤燕犀扬眉:“祝福?你弄错了,我对你的婚事没有祝福。”
柯南心下又咯噔一声:“那汤律师的意思是……?”
汤燕犀摆了摆手指。无名指上的蛇戒暂时没在,空着,可是那蛇戒却因为长久戴着,于是在手指上留下了一圈儿白痕。
蛇戒没在,可是蛇戒分明却仿佛依旧在。
蛇戒原本是黑的,可此时环绕着指头的,却是白色的蛇戒。
汤燕犀舒口气:“想起个人,不知你是否还记得:琳达。”
柯南面色陡然一变。
可是转念一想,又怎么可能啊。那时候的汤燕犀还没跟菲力集团产生任何的瓜葛,甚至算算年纪,他也只有十五六岁吧?
科南便咧了咧嘴:“常见的名字,我认识一些叫这个名字的,银行职员里就能找出一打。倒不知道汤律师说谁?”
汤燕犀也不意外,眨眼笑笑:“没错,琳达是个普通的名字;可是你儿子,却只有一个。”
科南猛地一颤,膝盖撞到玻璃茶几,上面的瓷器跟着稀里哗啦地晃。
汤燕犀却看都不看他,只垂眸看着自己那环着白色蛇戒的手指:“婚可以结很多次,从你前妻,到死了的江宁,以及你即将迎娶的这位。可是你儿子却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啊。”
科南闭上眼:“汤律师……您,有何吩咐?”
这时科南的秘书走进来悄然与科南耳语。
汤燕犀勾勾嘴唇站起身来:“有人要见你,是么?见吧,好好谈谈,推心置腹地谈谈。我先走了,钱你们再给我一块一块地存回去就是。”
☆、476、不好意思,你没机会了(2更)
直到下午,安澄频频回顾之下,才终于盼来了克兰。
克兰急匆匆跑过来,在旁听席第一排与安澄就近耳语,将一叠文件塞进安澄手里,安澄这才长舒一口气。
安澄起身:“法官大人,我方请求加入新的证人和证据。”
两人被法官叫到坐席前,楚乔看了安澄新提出的证人名单,便面上猛然变色:“法官大人我反对!控方中途临时加入证人和证据,这就是故意想打乱我自辩的节奏。”
安澄也据理力争:“银行家科南,也是刚刚向警方自首,是多年帮菲力集团洗白资金的。在这之前,我方并不掌握充分证据。证人什么时候向警方自首,并不是我方能提前预判的。添”
巴顿法官扶了扶额:“控方临时加入证人和证据,的确是对辩方有影响。不过鉴于安检的解释也可以成立,毕竟证人什么时候向警方自首,的确不是她能控制的。从警方新补充进来的证言可见,新加入的证人的确对本案有重要的影响力,所以本席支持控方请求。”
安澄深鞠一躬,“法官大人,我方请求科南出庭作证!屋”
。
安澄跟楚乔并肩走回各自座位,安澄知道楚乔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她。她故意放慢脚步,与楚乔靠近:“楚检察长,法官批准了叫科南出庭作证。不过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如果你现在肯认罪,一切还都来得及。”
楚乔冷哼一声。
安澄耸耸肩:“杀人和伤害未成年少女之间,也许量刑相同,可是留在人间的恶名其实不同。世人都善良,即便是杀人犯,也会有人觉得是义愤杀人,情有可原;可是如果伤害未成年少女罪名成立,那你就完了。没人会再拿你当人看,每个有孩子的成年人都会当你是畜生,猪狗不如。”
安澄回眸瞟了一眼陪审团坐席:“你该看得明白,本次陪审团的年龄结构都是家有未成年子女的父母。就算他们可能对杀人的见解还有不同,可是对伤害未成年少女的罪犯,却一定高度一致。没有当父母的愿意为一个伤害未成年少女的罪犯求情。”
楚乔额头青筋暴起:“就算科南出庭,他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他自己也不干净,我到时候照样还能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去!就像对梅里太太,我一样还能说是他强迫我,而我还能赢得陪审团的同情!”
安澄耸了耸肩:“楚检察长,你是向我生动演绎了什么叫不可救药、死不悔改。”
安澄说到这儿叹了口气:“不过我倒是希望你拒绝我的提议,因为我实在是更想在法庭上,当众戳开你的假面!不过为了节省纳税人的钱,也为了节约法律资源,更是为了楚闲……我才想给你这最后的机会。”
“不过既然你拒绝,那我也正好心安理得地接受,准备接下来在法庭上再不给你留半点颜面——呃,不,不是我不给你留半点颜面,而是从很多年以前,你自己早就不要脸了。”
楚乔脸上一红一白,不能不再重新考虑一下安澄的提议,可是面子上却又不容许自己对这样讥讽他的小丫头投降。
可是法官坐席到双方律师坐席之间的距离就这么短短几米,留给他权衡和挣扎的时间并不多。之前安澄是故意放慢脚步,才将那些话跟他说完,此时安澄既然说完便已经心安理得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旋身儿,就待坐下。
机会只悬在一线。
楚乔狠狠咬牙,上前忙低声吼:“安澄!”
安澄抬眼瞧他,可身子却还是不急不慢地向下去,然后坐下。
“我接受!”楚乔最终终于挣扎着妥协。
安澄说的没错,他可以承认自己是杀人犯。如今全M各州都在推进取消死刑,到时候他可以找人推波助澜,使得自己最终的量刑逃开死刑。就算最后是无期徒刑,他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办法,入狱之后可以利用各种法律空子,给自己获得减刑以至假释。那么也许不到二十年,他就可以出狱。
可是如果将未成年少女的事情揭开,那他就完了。即便将来也同样还有机会出狱,他也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这些年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例:伤害未成年人的罪犯,连居住的社区都不肯接纳,他们不得不搬到环境最差的社区里去;而且法律也会对他们继续严格监视,即便出狱也等于从此失去自由。
就更不用提自己的仕途。
权衡之下,他还是宁肯暂时向眼前这个丫头低头。
可是安澄却扬眸一笑:“对不起楚检察长,我已经坐下了,也就是说我刚刚跟你提的交易时效要经过了。你现在只能、必须在法庭上,眼睁睁看着我揭开你丑陋的全部!”
“安澄,你!”楚乔像是被扇了数百个耳光。
安澄含笑眨眨眼:“楚检察长当了这么多年的检察官,难道忘了检察官最大的权力就是达成控辩交易;而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控制住控辩交易的时效……这话我昨天也跟你说过,你该不会是未老先衰到,只隔了一个晚上就都忘了吧?”
身为执法者,检
察官应该在冰冷的法律条文之外,留有一线人情,给任何一个罪犯还留下一个可以回头是岸、重新做人的机会。这一次对楚乔,她尽管不愿,却也做到了。
是他自己拒绝,是他不肯再从头做人。
尽管后来他还是妥协,可是那已经不是第一时间的反应,也就是并非向善的本能,而反倒成了他自己心底各种算计的结果。
安澄眨眨眼:“楚检察长也别站着了。我的证人已经到了,我马上要盘问证人,请你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