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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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静嫣却不管,伸手将贾西贝扯过来,就坐在艾米的位置上。
。
门边的位置上,安澄坐进来就恨不能将自己缩成一团。
昨晚的记忆,还不断在挑动着神经;更要命的是——好不容易熬到早上,却做了那么个稀奇古怪的梦。
她梦见,就是DV里的一幕镜头,就是他裹着浴巾站在淋浴间门前,似乎就要回首朝她望过来的时候……梦里的她不在窗外,却竟然就站在她身畔。
一歪头,便撞上他45°角向下瞥来的目光。那么慵懒,那么骄矜,却——叫她心跳。
然后,就在那一刻,他忽然垂下头来。
啄了她的唇。
。
尽管在梦里,她也知道是梦,所以她那一刻跟自己吼叫着“赶快醒过来”。可是……她却竟然还是清晰逼真地感受到了他的唇。
薄,凉。
带着一股仿佛薄荷一样的微凉的的清甜。
甚至还染了水汽,于是上面覆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润泽。
贴着她,清浅地滑动。
她刚想去寻找更多的触感,好用这些证据来提醒自己是梦,可是……他竟然蜻蜓点水之后,就,就离开了!
怎么可以这样!
那么真实到让她脚尖都勾起来的感触,竟然一秒钟就结束了?
可是此时……他就那么近地坐在身旁,随着车子的颠簸,他的肩头不时擦过她的。只要她微微偏首,就一定能看见他的唇!
……更何况,她纠结的,又哪里只是他的唇?
整个的他,热腾腾的他,就这么近地坐在她身旁啊!
。
幸好,那个始作俑者许是良心发现,终于在这个时候回过短息来。
短信上是大大的
懵,问她:“咋了?”
虽然恨那小破孩儿做的这破烂事儿,可是,这一刻他的短信能填补了她和身边那家伙之间的尴尬,她还是欣慰的。
她于是回过去:“还不是你拍的那个破DV!记着,以后别拍了;如果不拍就痒得难受的话,那也别发给我。”
那边厢,无辜的13岁小孩儿登时就炸了。
神马,安澄竟然看见了那段录像?
可是……这是哪跟哪啊?他是拍了,不过是拍给杜伯伯看的,没说要给安澄看啊!
他急忙再问:“谁给你看的?难道……是杜伯伯?”
安澄也被汤燕卿说懵了,以为他故意东拉西扯:“还胡说?再胡说拆伙!”
汤燕卿急忙发:“别介别介。澄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不行么?”
开什么玩笑啊,他从小到大拉拢了那么多同伙,没一个真正能挑战到老哥的。好不容易发现了安澄这个宝,老哥好像对她格外的在意,那他怎么能让她拆伙呢?
他闷头想了想,脑袋里“叮”的一声。他也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难道,是我哥给你的?”
DV被哥给截获了,里头的光碟也到了哥手里。DV机接下来被哥如法炮制,给安到汤燕衣的窗台花盆后头去了。虽然后来证明,哥摆放DV的角度很有讲究,没拍到小衣洗澡之类的画面,只能照到小衣的书桌,所以记录下来的只是小衣日常写作业的情形……可是凭小衣对他的好感,老哥就已经足够要挟到他了。
所以这么说起来,那盘光碟必定是老哥自己给安澄的。
可是……为什么呀?
老哥是那样一个完美主义的家伙,他难道还能自爆果照?
这么一想来,汤燕卿就有些咳嗽了。
咳咳,老哥主动向安澄,自爆,果照……
嗯?好像,出事儿了呀~
。
好不容易熬到了学校门口,安澄恨不能第一个站起来,跳下车去。可是外面是汤燕犀堵着,他要是不站起来,她就出不去。
她攒起所有勇气,攥着两拳回头瞪他。用视线的力量,想让他赶紧让地方。
可是他仿佛没感受到,依旧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也不知在冥想什么。
这一幕情形自然也都落进就站在旁边的楚闲眼里去。少年意气,谁肯服输?楚闲也攥紧了把手,同样也坚持着不肯先离去。
只是,楚闲的位置对他十分不利——他就站在门口旁的通道上,如果他不动弹的话,后面的同学们就都被他阻了路,这是十分失礼的行为。
后面的同学不明就里,个个都给了他不理解的目光。楚闲渐渐扛不住,只能咬了咬牙放弃了坚持,率先下车。
终于等满车人都下空了,汤燕犀这才不慌不忙地站起来。
安澄连忙跟上去,两个人落在最后。
安澄攥紧了拳头问他:“为、为什么要给我看?”
他没回头,只给她看后脑勺。那情形……又像是DV里的情景。
安澄连忙咬住唇,生怕接下来又想起早上的那个梦来。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梦,她怎么会早上起来晚了?如果不是那个梦,如果不是也为了避开他的话,她就也不会最后一个才上车了。
可惜千算万算,却还是正好撞他蛛网里去!
她缓了口气,“就、就算不是你拍的,可是你肯定也知道里面拍的是什么。那、那你,何必还、还给我看?”
他这才微微侧首,与DV里几乎完全相同的角度和姿势,却——终于回过头来,视线对上她的。
“看完了,满意了么?”
什、什么?
满、满意什么啊?
安澄心里像是飞着几万只蜜蜂,左突右撞,嗡嗡震天:“我、我根本就没怎么看!就一打开,看是你的房间,看你出现在画面里,就、就马上关了啊!”
他似乎觉着有趣,“真的?”
“当、当然是真的!”完了,她觉着自己又要乱了。
他转回投诉去,神情轻松地深吸了口气,将肩膀上的书包又向上勾了勾。
“那就没什么啊。你又那么生气干嘛?”
“我!”安澄被他的逻辑给堵住,反倒自己彻底红了脸。
前面就是教学楼,大家都陆续走了进去。他看一眼距离,这才又回过头来轻哼了一声:“我算过时间了,你根本是将整本碟子都看完了。所以你才会今早顶着两团黑眼圈,以及,刚刚那么生气。”
安澄竟然哑口无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又中了他的暗算了呗,这个混蛋!
既然摊开,就索性拼了:“那那那你究竟为什么要让我看,还、还说是什么‘寄宿礼物’?”
果然只要是他给的“礼物”,就准没好事儿!这个比正正还严重一万倍!
他听得万分愉快,脚步轻快,率先跃上了台阶去。却站在台阶顶回眸含笑望她。
此时朝阳明媚,她听见他说:“因为,扯平了。”
她大脑又是当机。什么,扯平了?
他勾了右边唇角,45°回眸:“嗤,你不是就因为这个最为记恨我么?我看过了又不能让时光重来,也不能自毁双目,那就……也让你看了呗。”
原来是这个!安澄张大了嘴。
从形式逻辑上来说,他这么说好像是对的,等价交换嘛。
可是!转念再一想内涵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她不但之前被他看见,吃了一回亏;这次也看了他,非但不是给找补回来了,反倒是吃了第二次亏、更大的亏!
可是她还没想明白,那家伙竟然就已经迈开长腿,神情愉快地追上大部队,跟着他同一门课的同学,一起走远了!
远远地,只能看见朝阳那明媚的光在他身周闪耀。
以及,他微长的发丝在后颈上,随风摆动。
。
走廊的犄角,顾静嫣也单独问贾西贝:“昨晚究竟怎么回事?”
贾西贝弱弱一笑:“……Yancy好像给了安澄一个‘礼物’。安澄等粒粒睡熟了,下楼跟向楠借了手持DV机,回了房间就钻进被窝里,半个小时没出来。”
朝阳光在贾西贝的黑框眼睛上轻轻一闪。
“所以我猜……Yancy怕是给了安澄一张DV光碟吧?”
顾静嫣清丽的眼里登时涌满了凉意:“给我找出来!我要看看,里面究竟拍了什么!”………题外话………【上午继续~谢谢蓝和150亲的红包。】
☆、99、我要起诉你(2更)
【对不住,我只对我喜欢的人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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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到放学,安澄小心避开汤燕犀。寄宿家庭这边的环境已经了解了,她得去看看正正。可是她只想自己去,绝不想又被汤燕犀钻了空子。
昨晚那件事之后……她没办法平静地面对他。怕了他了,还不行?
提前跟负责校车的老师请了假,她独自落下来。放学后她就钻进了女厕所,将自己关在里面,看了一会儿小说。
窗上的斜阳余晖越来越深浓,像是绵纸浸透了浓茶,片片晕开。窗外的人声也一点一点走远,最后陷入了宁寂渤。
安澄吸口气,将小说合上。其实小说里写的什么内容根本就没看进去,她脑海里控制不住地只是一直在翻涌昨晚的记忆、DV里的画面。
其实看汤燕七那么强烈的反应,她便也恍惚明白,这件事怕又是汤燕七给汤燕犀当了替罪羊而已。那个假面的家伙自己说的,跟她扯平了,所以这件事根本就是那个家伙自己设计的。
可是他这么干……又是为了什么?
扯平,是他说的;恐怕他也依旧还是想借这事儿来捉弄她一番才是。
只是,如果只是为了扯平,或者捉弄她的话,那他就只给她看他洗澡的一幕就够了。前面又为何用了将近90%的篇幅去记录他在家中、平素她看不见他的那一面呢?
按说戴惯了假面具的家伙,是不喜欢被人看见自己面具背后的真实一面的,更何况是一向与他为敌的她啊。
这样越是深想下去,她的心就越是跟着莫名地慌乱起来。
……难道,是厕所里的空气不好,才让她大脑缺氧,这么跟着胡思乱想了吧?
就是的,化学课学过的,氨气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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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就算汤燕犀放学后也上天台,他应该也想不到她在女厕所里呢。她整理好书包,悄悄探头向外看。
走廊上静静的,没人。
却冷不丁——从她后脑勺的方向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安澄寒毛孔都快立起来了,惊得险些原地跳起来。
却是楚闲含笑从墙角走过来,面上映了温暖的灯光。
安澄张大了嘴:“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楚闲哑然失笑:“怎么忘了,我们最初遇见的时候,几乎你每次都是要去厕所?”
温润的男生,面上也漾起羞赧的红:“放学到处都没找到你,我想似乎可以到女厕所门口来碰碰运气……”
安澄也尴尬得背过手去抠墙皮。
可不是嘛,楚闲没说错。而且这次还成功地“活捉”了她。
“你、你怎么也还没走呀?”安澄故作轻松地问。
楚闲歪了歪头:“因为,我们应该去接正正回家了呀。”
放学了走廊上的灯光都调暗,他就在幽弱的灯影里向她灿烂地笑:“向楠那边我已经问过了,她说不介意我们把正正带过去。她还说她的小女儿康缇也十分喜欢天鹅的,所以就算有人查问起来,她作为业主,也可以帮我们担保,签笼养疣鼻天鹅的承诺书,让正正躲过扑杀。”
因为疣鼻天鹅现在正遭遇到的特殊命运,所以安澄在没有征得寄宿家庭同意之前,是不方便将正正直接带过来的。甚至如果业主和周围的邻居一旦举报的话,正正的命运就堪忧。只是她昨晚被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给绊住了,还没来得及跟向楠征询意见,本打算今晚看过正正后,回去再跟大康和向楠商量的,却没想到楚闲都已经帮她做好了。
她感念微笑:“楚闲,谢、谢谢你。”
楚闲轻笑,“又说傻话了。我说过,对你好,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不用你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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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叫了辆计程车,驶向楚表哥的店。
安澄在路上给爸打电话,告诉爸从今晚起,不用爸去接正正回家了,她会将正正直接接到寄宿家庭去。
爸那边很静,看样子不像是在诊所或者出去应酬的模样。安澄便多问了句:“您,在家?您,有没有好好吃饭?”
其实……虽然说是跟爸有些疏离,可是这样搬出来寄宿,爸就又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家,她也放心不下。
杜松林听了十分惊喜,举着手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女儿是不太善于表达感情的孩子,尤其又有了结巴的小毛病,所以这孩子即便是跟他,也是几乎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便是这几个字,也是弥足珍贵了。
安澄听出了爸的呼吸有些重,也尴尬地不知再说什么好。两父女就这样隔着电话,默默无言。
就在这时,也许是爸那边太安静了吧,安澄忽然听见有人在唤:“松林?饭做好了么?”
声音的传来隔着一定的距离,安澄直觉这声音是从家里的楼上传下来的!
安澄神经陡然一竖。一个女
人,在她家里,而且还在楼上!
可是随即那声音就轻了下去,安澄几乎都能想象到是爸及时向那女人做了手势。
安澄忙问:“爸,家、家里有人?”
杜松林忙说:“……是诊所的同事一起来家里聚聚。前些日子的筹备,大家都累坏了,所以我想设家宴,亲自做几个菜让大家热闹热闹。”
安澄屏住呼吸,原来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如果是同事聚餐……家里怎么会那么静?
楚闲也发现了不对劲,赶紧轻声问:“安安,没事吧?”
声音虽然轻,可是却也还是被杜松林听见了。身为16岁的女儿的父亲,杜松林天然的那种保护感便呼啦一下子升起来。
一个男孩子,声音陌生,却亲密地唤着女儿“安安”。
杜松林便问:“澄澄……你,跟同学在一起?”
安澄也尴尬不已。她知道爸可能以为以她的性子,来M国这样短的时间里,可能比较熟的男同学也应该只有汤燕犀而已吧?
“是,”她咬了咬唇:“我、我也还有事。爸忙吧,以、以后再说。”
匆忙地挂断了电话,安澄却将手机在掌心里攥得登紧。
楚闲关切地凝视着她,柔声问:“杜伯伯?”
这一次,他是极为小心地,认真咬出“杜”的字眼。
安澄便努力笑笑:“没事。可能有一点想、想家。”
楚闲便也收回目光来。心下终是涌起小小的怅然。
方才她父亲在问她身边是谁,他多希望她能向他的父亲介绍一下他。哪怕,只是提起他的名字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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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一直到了楚表哥的宠物商店门口。
安澄还没能从那股子震惊和猜疑里拔出来,木木地下车。刚从车子那边转过来面向宠物商店的大门,楚闲却忽地拉住了她手腕,而且手指一紧。
她一怔,急忙回神。
抬眸,目光穿过宠物商店门窗上的玻璃,却见灯火通明的店堂里正站着个少年。
那少年长身鹤立,披了一身的灯火。正自在地看着一只金刚鹦鹉。那鹦鹉竟然自在地站在他手臂上,继而跃上了他的肩头,最后甚至直接飞上了他的头顶……
难以想象,平素那么气质卓然的家伙,这一刻竟然容忍了鹦鹉登顶,而且……笑得像个孩子。
“算了,我们走。”楚闲攥紧安澄手腕说,“正正,我会随后叫我表哥开车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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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讲,安澄也想躲开汤燕犀。可是楚闲此时的反应,未免有些不必要。
她深吸一口气,反手回握住楚闲的手腕。
“……其实,没必要怕他。”
楚闲张了张嘴,略显苍白地微笑:“不是怕他。我怎么会怕他?只是……我不喜欢听他对你说的那些失礼的话,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我没事。”安澄高高抬起头,目光晶亮:“这世界就、就这么丁点儿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躲、躲是躲不开的。我们就只、只管做我们自己的事。”
因为别人而自乱阵脚,打乱自己的计划,未免有些太不值得了吧。
安澄说完便攥着楚闲的手腕向里走。不是牵手,只是攥着手腕,只是要给楚闲一些鼓励和信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