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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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又响起来,她心下一喜,抓起来看,却不是他……是爸,打过来问她已经拿到执照了么。
她努力地对着手机笑:“拿到了啊!爸,你女儿我,从今天开始,终于是执牌的律师了!”
杜松林也欣慰地笑,“告诉你妈妈了没?你妈妈也一直在等着消息。”
“好,我马上给妈打过去。”安澄深吸口气:“爸,有件事想跟您商量。这个七月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后一个暑假了,我想接妈过来玩几天。您,会不会不方便?”
杜松林微怔:“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怎么会不方便。我跟你妈妈虽然不再是夫妻,可是我们还是亲人。”
安澄欢欢喜喜给妈打过去,也郑重邀请妈和男朋友一起过来。
安然先时还是为女儿高兴的,说起假期计划来也是欢欢喜喜。可是当听见女儿的提议,安然还是黯然了下来:“……以后吧。”
安澄心里的那团火也噗噗地灭了。她小心地问:“妈……您不会还是没放下我爸吧?”
安然几乎立即回答:“怎么会!可是毕竟让他们两个见面的话,还是有点怪怪的。”
可是妈实在是回答得太快了。而这样毫不犹豫的回答从心理学上来说,却反倒是假的。
安澄攥紧了手机:“呃,那好吧。等下次我有机会的话飞过去再去见见您的那位Mr。Right。”
。
商量好了家庭暑假计划,安澄又跟一同拿到了律师执照的同学们一起回学校去拍照。忙完了已经是傍晚,她按照往常的时间回律所报到。
也是时候重新跟律所再签一份合同,这一次不再是实习生兼职工作,而该是律师的全职工作。
可是四个月没来,律所竟然已经发生了大变化。原来26、27两层的办公室,现在于内部中间挑空,将两层楼合为了一体,而且又将上面的28层也租了下来,正在电钻声嗡嗡地装修。26、27两层楼原有的格局都变了,又增加了大小数个会议室,装修都堪称豪华。
就连原来26楼相对普通的格子间桌椅也全都撤换了,装修的预算至少是原来的三倍。
她一时没找见自己原来的位置,便伸头去找莎莉。就连前台也都重新装修过了,现在的鲨鱼越发拥有了那些顶级大律所的风格。
“哎你回来啦!”莎莉依旧不改本色,嗷地一声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安澄:“该死的,别跟我说你拿到律师执照了。”
安澄含笑凝视她:“你……也考了吧?”
莎莉登时就要呼天抢地:“当然是又没考过,你还敢问?!”
安澄也是无奈,只好抱住莎莉安慰。这妞都考好几年了,就是考不过。忽然一道清冷目光凌空而来,刺在她肩上。她小心吸一口气,悄然回眸看,只见两层楼挑空之后安装的内部楼梯上,汤燕犀立在中间的平台上,正在“君临天下”。
她小心地朝他极快挤了挤眼,算是打个招呼。
可是他身旁站着的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却疾步走下楼梯来,径直走到莎莉身旁,阴冷呵责:“这已经是第几次警告过你了?你是律所的前台,不得擅离
职守;况且律所是什么气氛,你总这么大喊大叫的又算什么?”
这个人安澄不认识,安澄朝莎莉挑了挑眉。
一向爱说爱笑,说话也从不让人的莎莉,这一次竟然在安澄的面前唯唯诺诺起来,朝那个人微微躬了躬身:“呃……对不起。我不会再犯了。”
“这是最后一次,”那个人眼睛很小,脸上的肌肉都是纵向地一条一条的,一看就是古板、不近情面的那种:“如果再有下次,请你立即走人。”
“哎对不起,这次是我跟她说话。”安澄听不过耳,上前想要帮莎莉理论。
可是那个人只是面无表情盯了安澄一眼,便转身径直走了,仿佛根本就没将安澄放在眼里。
安澄心下咯噔一声,眼见那个人踏上楼梯去,又回到了汤燕犀的身旁。她紧紧盯牢汤燕犀的脸,以为汤燕犀好歹也会跟那人介绍一下她……可是汤燕犀却只是站在原地没动,撞上她的目光,也只是微微点了个头,便跟那个中年男子一起上楼去了!
莎莉连忙扯住安澄,低声说:“算了。四个月没来,你都不知道律所已经变成了什么样。”
“那个人是谁?他凭什么那么颐指气使?”
鲨鱼皱皱眉:“他叫赛门,是四个月前新来的接待主管。我是前台,是他手下的。现在所有到律所来的客户,都要首先见他,然后由他来分配客户该去见哪位律师……所以现在所有律师都要讨好他。”
安澄心下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逗莎莉:“赛门,嗯哼,倒也是个跟‘门’有关的,适合当前台总管。赛门赛门,赛过门牙,哦?”
莎莉明白安澄这是故意打趣,便也只能摊手笑笑:“嗯,那我先回去工作了,不敢再被他抓住了。律师执照没考过,如果连这份工作也丢了,那我就没法活了。”
曾经那么风风火火、爱说爱笑的姑娘,此时连走路的背影都印着小心翼翼……安澄的心里可真是说不出的难过。
这四个月……从律所的装修规模上来看,是真的又发展壮大了。小鲨鱼长成了大鲨鱼,可是鲨鱼的本性就也越发展露,越发变得冷血和凶残了么?
找不到自己的座位,又不敢再跟莎莉说话,安澄站在原地有些举棋不定。不过幸好26楼可可先生的办公室还是原来的老模样,她决定先去跟可可先生聊聊。
就在这时电梯门忽然一开,涌进来三五个膀大腰圆的警员。莎莉便先迎过去:“哎哟哟,原来officer们也要聘请律师么?欢迎欢迎,请问你们是告警局,还是告检察官办公室。不过哪个都没关系,反正告警方和检方一向是我们当律师的最爱。”
为首的黑人警员白了莎莉一眼,伸手将她推开:“Yancy·在哪里?”
。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眼前是来的一小群警员,个个荷枪实弹。安澄心下咯噔了一声,忍不住跟着警员一起跑上27楼去。
警员直奔汤燕犀的办公室,包括安澄在内的一大帮律所工作人员也都跟着一起跑了过去。人丛里,安澄看见了海伦。两个女子对了个眼神儿,可是都没在对方眼里找到答案。
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是加快脚步跟上去,尽量挤到前排去。
警员问明了汤燕犀的身份,竟然亮了手铐上前铐住了汤燕犀。
“你们干什么?”海伦推开众人冲上前去,一把按住警员的手:“他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们用手铐?”
那黑人警员恶狠狠盯着海伦:“有一桩刑事案,证据指向汤燕犀,我们带他回局里接受调查。”
海伦也一颤,随即还是挡在汤燕犀前面:“那也不必用手铐,他并没有反抗和拘捕!况且他有律师代理!”
那黑人警员傲慢地扬起下颌:“你是谁?”
“本所的合伙人,也是他的代理律师,海伦!”
此时此刻,安澄的心里无比难过。虽然她已经得到了律师执照,可惜是刚刚得到的,况且这样的场合,还是合伙人的身份更适合出来压阵。她呢,只能在旁干瞪眼看着。
警员哼了一声,不得不将手铐解开。
海伦扭头盯住汤燕犀:“在我去看你之前,一个字都不要回答他们。还有,你最好告诉我,这件事我去找谁能问得明明白白!”
汤燕犀却只是淡淡地扬了扬眉,丝毫没有海伦那样的紧张:“没事。”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海伦都要急疯了。
汤燕犀却抬眸,目光扫过众人,尤其是在安澄面上停了一停。
可是他却也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大家都回去工作。我只是去协助警方调查,大家不必胡思乱想。”
安澄觉得浑身冰凉,冷得牙齿都要打颤。
她静静走到那警官面前,静静出声:“你没有当面宣读米兰达警告。”
那警员一怔。是真的,刚刚被海伦这一拦,他忘了宣读“你有权保
持沉默……”
“这是违规操作,我可以把你告到停职。可是鉴于你现在家里还有新出生的婴儿,全家只依靠你这一份薪水生活,如果你被停职,你们一家的生活将陷入困顿。所以我可以网开一面。可是你必须告诉我,他究竟是为何事被捕。”
那黑人警员悚然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家有新生儿出生,以及我们全家都靠我的薪水过活?”
安澄伸手在他右边口袋处揩了一下,然后将指头送到鼻尖闻了闻:“这块是奶渍,是××品牌的一段婴儿奶粉。你是喂完奶后来上班,手指上溅了奶粉,下意识抹在了口袋上。由此可见你家里有刚刚降生的婴儿。”
“还有你一进来就对我们前台小姐横眉立目,其后又对我们的海伦小姐一脸厌恶……她们两个都是能言善辩的类型,显见你很讨厌这个类型的女子。你妻子刚刚生产完,这个时期也许正是这样唠叨的,你对她充满了无言的厌倦——而如果她生育完就回去上班,能帮你分担生活压力的话,你本可以不这样厌倦,所以不难推测出现在是你一个人在支撑全家。”
那黑人警官张大了眼,眼中不由得露出敬畏。
☆、212、人心隔肚皮(1更)
“说吧,”安澄仰头盯紧那警员的眼睛:“别指望你能什么都不说,就能从这里顺顺当当带走他。Sir你别忘了,这里是律所;而这位汤律师更是我们的高级合伙人!每个律师找一个理由,就能一个月一桩诉讼地把你告到死!”
那黑人警员咬了咬牙,手托着腰带,将安澄带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局促地说:“别以为我是被你威胁到了!只是考虑到了解他被捕的情由,也是你们的权利……”
安澄点头:“您赶紧说吧。射”
黑人警员扫了周围人一眼,极快地说:“四个月前,你们律所的一名合伙人发生过车祸。”
安澄一愣:“没错,科克先生。”
可是可可先生的车祸跟汤燕犀的被捕,又有什么关系?
“根据现场调查,我们当时就怀疑那起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制造。只不过可惜当场没有找到肇事人和车辆。不过经过我们几个月不屑追踪,终于找到了目击证人,证实当时撞倒那位先生的车辆就是汤燕犀的车,而当时驾驶那辆车的人正是汤燕犀本人!”
“你说什么?”安澄的头嗡了一声。
矾。
汤燕犀被带走了,律所里的人们都趴到窗边往下看。大家的反应虽然都是惊讶,可是惊讶之下却各带不同的小心思。
安澄咬着指节,看汤燕犀一路走得背影笔直,可是到了警车旁,却还是被那黑人警官故意压了头推进警车里去……她的心就跟被一直手拧了一把似的疼。
警车呼啸而去,她扭头就进了海伦的办公室。
“这个案子带我一起打。”她紧盯着海伦的眼睛,一脸的不容反抗。
海伦被她这气势吓了一跳,随即抱起手肘冷笑:“凭什么?”
安澄高高扬起下颌:“凭你对这个案子一头雾水,而我却知道前因后果。”
海伦两手砰地撑在桌子上:“你究竟都知道了什么?还不赶快告诉我!”
“除非你答应带我一起打,否则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
海伦咬住牙关:“你最好能帮得上忙!否则,我绝不会饶了你!”
。
海伦被一个案子的当事人绊住了一会儿,安澄借机下楼去了26楼找可可先生。
四个月不见,可可先生的伤已经养好了。此时白发的老人越发显得神采奕奕。
安澄坐下,也没心情多做客套,直奔主题:“您老知道汤律师是因为什么被捕的吧?”
可可先生愣住:“为什么我应该知道似的?”
安澄闭了闭眼:“四个月前,您的车祸……您看见了什么?”
可可先生面色大变,惊得讷讷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Yancy是因为我那场车祸而被捕的么?”
“看您还是知道的!”安澄坐直,目光紧紧盯住可可先生的眼睛:“事到如今,我希望您将那天的情形都告诉我。您当时看见了撞您的车子,以及开车的人了,是不是?”
“不,不,不,”可可先生高高举起手来,隔在两人中间:“孩子你误会了。这件事我跟任何人都没有提过,对警方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到过。虽然车祸后,警方向我取了口供,可是我说的只是自己老眼昏花,而且被撞的那一刻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所以我什么都没看见。”
安澄心内也是一暖:“原来警方忽然来抓人,与您老无关……”可是她的心并未因此而放下,她咬住嘴唇说:“可是……相信其后警方还是会再跟您取口供,甚至可能去让您去认人。”
可可先生叹了口气,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摇头:“……孩子,我说过,我十分感谢你帮我打赢了富贵猫的案子。我能在律所重新回到管理层去,都是托了你的福。所以,今天的谈话只有你知我知,我不会向警方透露半个字。甚至如果地检办公室提起诉讼的话,我也不会出庭作证。”
。
“您真的肯为了他这样做?”安澄怎么都没想到,忙起身向可可先生90°的一个大鞠躬:“我替他,还有我自己,谢谢您了!”
“你这傻孩子,”可可先生也忙起身,绕过办工作走过来扶住安澄的肩:“……Yancy那孩子,怎么说呢,也是我亲自看好的。是我带他进了鲨鱼,是我将他一个一个介绍给合伙人,是我力排众议让他刚毕业就能独立处理案子,是我不惜一切代价送进合伙人队伍。所以,如果那孩子毁了,就也是我自己看走了眼,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安澄听得哽噎。回想汤燕犀对老科的态度和所作所为,只觉一阵阵的愧疚。
她又再度鞠躬。
可可先生的眼角也闪烁了泪花:“说真的,不管Yancy那孩子是怎么看我的,我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的。就算是我自己的儿子,我能为他做的也就是这些了……我对我跟他后来的争执和矛盾,也深感痛心,我也反思过我自己,所以——即便发生了那件事,我也不会真的怪
他。”
“年轻人嘛,我自己也年轻过,明白那种争强好胜,不想被老人压制的感觉。所以我是真的相信,他当时也许只是一时昏了头,绝不是故意的。我愿意给那孩子机会,如同当年我带他进鲨鱼一样,尽我所能,将一切的的机会都留给他。”
安澄惭愧不已,忍不住哽咽:“谢谢您!我一定会……想办法劝他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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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已经过了探视时间,安澄和海伦捱到第二天才见到汤燕犀。
虽然依旧眼神清亮,可是他本人终究是跟牢狱格格不入的人。一个晚上下来,他的发丝也都垂了下来,腮上唇上多了冒出的青髭,整个人不见了一向的清雅之气,只披了一层落拓的意味。
海伦一见就哽咽了,“我这就去办保释!”
探视室里,只剩下了汤燕犀和安澄两人。
安澄也有些忍不住,可是紧咬牙关控制住,直直盯着汤燕犀的眼睛:“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汤燕犀扬了扬眉:“不为什么。想做,就做喽。”
“你别这样一副态度!”安澄恼得一拍桌面:“告诉我,那件事之前之后你都在哪里,做了什么,有没有人跟你在一起?”
现在辩护的关键,就是能找到他当时不在场的证明。只需要有能证明他当时不在场的证人,那么还可以“合理存疑”。
车好办,可以辩称是相同的车子,车牌也有可能是套牌;可是人就要有不在场的证人才行。
汤燕犀却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你别扯!”安澄急了:“你们一大家子的人呢,一定有人能帮你出庭作证。就算别人不行,至少守在门上的薛叔一定行吧?”
“你别去找他们!”他的眼睛微微一眯:“难道想让我家里人都知道我做了什么,或者明白我其实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