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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重生之望族嫡女-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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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蓝佳音静心思考的时候,她外祖父崇北侯却是动作麻利的,将女婿找来谈话了。

话一说开后,这对翁婿俩的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都认为先不要打草惊蛇,一边拿蓝三爷做个幌子,一边暗中侦查身份不明的那伙人。

隐藏在黑暗中的危险,永远比已经知道的危险大得多。

因着崇北侯府有暗卫,柳简正便揽下了追查身份不明之人,而监视蓝三爷和燕王府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就落在了左相府的头上。

“贤婿,岳父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此事牵连甚广,已经不是你蓝家一家的事情,为大局,该决断的时候,你可不要因为兄弟情长,便乱了心神啊!”柳简正意味深长的敲了敲警钟,打算防患于未燃。

他在和老妻互通消息之后,便已经暗中监视燕王府十余天,得到的情报不但多,而且极为隐秘,真的很让他心惊。

以他多年的阅历看来,蓝家这个三爷,只怕是危险。

环环相扣之下,你要是不当机立断的将缚环之绳砍断,那被牵连进去则是毫无疑问的。

柳简正是担心,自己这个女婿狠不下心,做不到壮士断腕呐。

蓝明东脸上的神色很难看,岳父的话已经够婉转了,但还是让他面上烧的慌,自己这个三弟,真是太不争气了。

以前丢人现眼的也就算了,这次居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要是真的兜不住,难不成便眼睁睁的看弟弟遭殃?

其实,任谁面对这样的事,他的脸色也不会好看的起来,只要你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活人,就绝不会没有不忍和心痛。

那可是他一母同胞的小弟弟,蓝老夫人疼到骨子里去的小儿子,“要是真走到岳父大人说的那一步,我能下的去这个手吗?”

柳简正看着蓝明东满脸的不忍,也看透了他内心的纠结,叹息着对长子招了招手。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递给他。

柳泽星在父亲的示意下,将薄纸打开一看,登时目瞪口呆,随即满眼同情的望向妹婿,将东西递到蓝明东的眼前。

“什么?放妻书!”蓝明东只看了三个字,便大惊失色的站了起来,用颤抖的声调问自家岳父:“岳父大人,事情真的就到了这个地步吗?”

柳简正闭住双眼,垂下头,将胳膊撑在书桌上,用力的揉了揉额角,饱含无奈的说道:“也不一定就走到这一步,但是老夫实在不敢拿慧儿和外孙儿,外孙女儿冒险,若是一点不知道也就罢了,可现在已经知道了,你若是不肯给我一份承诺,为父也只有自己保住她们了。”

“你也知道,阿慧是我们老俩口唯一的嫡女,而你岳母一直都拿箐箐当宝贝,要是她们娘几个出什么事儿,你岳母怕是也活不了。”

“但是,只为了一点可能之事,就让我们夫妻,父子分离,这也太过了吧?!”蓝明东气极,额角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柳简正见堂堂大周左相,从来都是处事不惊,温文尔雅的淡然模样,这会儿竟被自己逼成这样,心里也是觉得不忍。

但是换个角度来看,也说明这个女婿对妻儿还是很重视的,这可是个好现象,说明自己的点,还是找的很准。

遂起身走到蓝明东身边,拍着女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贤婿,好男儿一诺千金,若是你当着岳父和你大舅兄的面立誓,万事都会以妻儿为先,关键时刻必然会痛下决断,丢车保帅,那么,为父信你,此书不签也罢。”

“可你若是不忍心,做不到,那么便签下此书,不过,为父既不会宣之于众,也不会立时便将她母子接过来,只等将来,万一情况到了不可收拾的时候,凭着此书,为父也才好庇护她们啊。”

“啊。。。。。。”蓝明东恍然大悟,胸膛发堵,嗓中哽咽,“原来岳父想的如此周全,他老人家今日所言,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我当日因着他榜下捉婿,强配了婚姻,心里还怨过他。”

“可是这么多年过来了,阿慧贤淑,为我操持家务,还为我生了两儿一女,甚至岳家一家都在为我铺路,做后盾。”

“我能有今日,侯府功不可没,可笑,我还因为那些风言风语,对侯府不爱。。。。。。”

此时此刻,放妻书就握在手中,可是他能签吗?

若是他签了,自己的爱妻将会如何看他这个为人夫君的?

自己的爱子,娇女,又会怎样的看他这个为人父亲的?

说,我是为了你三叔,不得以才放弃了你们?

不,不对,到那时,失去的不仅仅是妻儿的心,还有整个左相府都会被拖下水,跟着我们兄弟俩陪葬!

“我要是为三弟求情,被牵连进去,那些等候许久的政敌,还会给我喘息的机会吗?”

“若是我从高位跌下,蓝家这块肥肉,又怎能不被人觊觎?”

“难道,以后都要靠岳家过日子?”

“不,绝对不行!”蓝明东一想到儿子原本崇拜的眼神,换成了蔑视的眼光,他不禁全身都抽痛起来,这种事怎能允许它发生?

“岳父才是对的,就算不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也不能因为三弟,舍弃了这宝贵的一切。”

蓝明东为人一向如清风明月,最具君子之风,就算是面对政敌,也是含笑应对,从没和人红过脸。

但这一霎那,他真的是无比的痛恨,恨那些为了捻踏自己,便把主意打到弟弟身上的人!

“岳父,我愿意立誓,只是,女婿恳请您答应,在还有可能的情况下,让小婿保住三弟的命吧。”无比骄傲的蓝左相,跪在了柳简正的面前,重重的叩头。

柳简正眼中一热,忙亲手将人扶起,“好,为父答应你,你立誓吧。”

一个只有三个人知道的誓言,低沉的在书房响起,声音里充斥着不甘,愤怒,还有深深的无奈。。。。。。

送走了心情郁郁,神色沉重的妹夫,刘泽星回到父亲的书房,老人家已经不再书房,而是在西次间的炕上,闭目养神。

他贴身的随从柳义,正在老道的给主子按摩头顶。

刘泽星也不敢打扰,在对面的官帽椅上坐了下去,可屁股刚挨到椅子上,就听老父亲浑厚的声音悠远的慢语,“你妹夫看似刚毅果断,实则心软,旭儿就有点随他,别看他刚才起了誓,咱们也不能就尽信了,你想法子让心腹和燕王府的侍卫结交,定要做到消息通达。”

“是,儿子知道该怎么做,您请安心。”他管着皇宫所有的龙卫,当今圣上慈爱,膝下皇子离宫建府的时候,属于他的龙卫,全都赏了儿子带走,是以还真是不费什么劲儿,就能将父亲的吩咐办成。

柳简正闻言挥了挥手,刘泽星躬身告退,耳边传来老夫的低吟,“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树欲静而风不止,奈何,奈何。。。。。。”

刘泽星脚下不禁一顿,心情越发沉重起来,皇帝年迈,皇子青壮,主子爷迟迟不立储,也难怪这些心大眼高的王爷们,要蠢蠢欲动了。

☆、第三十八章 家丑不可外扬

转眼,大周二十八年的最后一天,大年三十到了。

因着大年初一早上,才是百官与命妇朝贺皇帝,皇后的正日子,难得休息的蓝明东带着兄弟,子侄,陪着父母一起用团年饭。

这顿饭可是一年到头的重头戏,蓝大夫人精心准备了好几天,就连菜单子都是改了七八道。

这会摆上来一看,三十六道菜,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佳,单是瞧就让人忍不住的食指大动。

再配上二十年份罗浮春,今夏里新酿的甜果酒,可真是再安逸也没有了。

饭毕闲话几句,蓝老夫人就带着媳妇儿,孙女儿,在儿子,孙子的陪伴下,驱车赶往善德寺,就等子时,好给佛祖供奉蓝家在大周二十九年的头柱香。

善德寺伫立在城西的万云山,是大周朝第一皇家寺院,香火鼎盛,庙宇轩昂,世人都说这里离佛祖最近,许的愿最灵。

每年,每天,甚至每时每刻,寺中都是人满为患。

因着香客太多,若是想去寺中小住,都必须提前半个月报备才成。

当然,也有例外,这例外就是那些佛缘深厚,得佛祖照拂,得以在后山林中,建造一所小院的人家。

只不过万云山虽大,可百年间,得此殊荣的,也不过三十来家,崇北侯府自是其中之一,而左相府根基尚浅,却是没有的。

一会儿烧完香,侯府的人可以去玉莲院休憩,明儿早上再回京祭祖。

而蓝家却只能黑天半夜的往回赶,天黑风冷,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蓝佳雨在摇晃的车中啜了口热茶,嘟囔道:“明明侯夫人遣了妈妈过来,请咱们家一同去玉莲院,可祖母偏偏拒了人家的好意,凭白让人受苦。”

蓝佳青见蓝佳音手中拿着紫玉压裙佩把玩,看的那叫一个认真仔细,压根没有接话的意思。

便笑着安抚自家这位娇嗔的四妹妹,“祖母这是不愿麻烦侯夫人吗,她们也一大家子人呢,就那么大个院子,自己都不一定够用呢。”

“既是请了,那肯定就是安排妥当了的,祖母往日行事都大方的很,怎么偏在这事儿上小气起来?”

“侯府年年来请,她老人家就没有一次答应下来的,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蓝佳雨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这是要清高给谁看?

蓝佳音闻言心中冷笑,抬起低垂的眼帘,用手将捂得严实的车窗帘儿掀了条细缝,趁着月光,不难看到,前前后后都有灯光,去上香的人家可不要太多。

“外祖母今年在皇后跟前请了恩典,咱们两家上头柱香,听完三十六声平安吉祥如意钟就往回赶,倒也能睡个把时辰。”蓝佳音淡淡的说了句,“我倒是宁愿累些,也想睡在自己的牀上,想来祖母也是这样想的吧?”

她本意是不想再听蓝佳雨唠叨,没想到蓝佳雨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句头柱香给吸引了。

当下便惊喜的喊道:“头柱香!我的天,那不是连皇亲国戚尚要靠后?!”

“这可太有脸面了,过年见亲朋好友说道,说道,不定那些人多羡慕呢!”

当下便无比兴奋的拉着蓝佳青欢畅的议论,蓝佳音暗觉自己真是大大的看低了这位四姐姐的虚荣心,不禁垂头,轻轻用手指按着自己的额角。

到了万云山脚下,整座山都被笼罩在闪烁的灯光下,没钱的平民走山路,有钱的富庶人家走弯路,而达官显贵家,则是绕到后山,走哪一千八百八十一阶的通天路。

为了显示对佛祖的诚意,所有人都需步行,蓝家的马车刚在宽阔的广场里停好,等候多时的侯府管家,就迎了上来。

少时,两家人会在一起,以两位老夫人为先,缓慢而又虔诚的踏上了第一个青玉台阶。

柳红珊亲热的和蓝家几位小姐打过招呼,无比自然的站到了蓝佳音的身边。

两人在宽大的袖口中握了握对方的手,蓝佳音对着前方示意,“凌姐儿这几日怎么样?还闹的厉害吗?”

柳红珊不禁是轻轻的叹息,“你以为你走了,她就会消停吗?”

“她就好像是中了邪一样,一昧的胡搅蛮缠,说的话简直就是可笑至极,可叹娘亲爱女心重,竟是就那么纵着她。”

“前几日,罗纹奉祖母的吩咐,去给她送东西,凌姐儿硬说这丫头用热茶烫了她的手,是个黑心种子,一迭声让拉出去发卖。”

“我看不过说了一回,反而被娘亲训斥没有姐妹情谊,为个丫鬟和妹妹较真,从那时我就撂开了手,再也不管了,且随她们闹腾去吧。”

“不过,她脸上的伤倒是好些了。”

有些话,柳红珊真是无法诉诸于口,发作一半个丫鬟真不是什么大事,可妹妹言辞间很是针对音表妹,甚至还说是蓝佳音和她八字不合,才克的她如此可怜。

这种话岂是乱说的?

要是被有心人拿去作祟,表妹的名声还要不要?

柳红珊气的狠了,语气也严厉的多,谁料柳红凌受不住,当晚就悬了梁,好在守夜的暮雨觉轻,这才没酿成大祸。

本来把大女儿言辞听进去几分的柳三夫人被吓了个半死,彻底算是倒向小女儿那边了,在她看来,外甥女儿虽然温和可亲,但又哪能和亲生女儿的性命相比呢?

这桩丑事,被侯夫人用雷霆手段死死瞒住,她也没脸说给蓝佳音听,一边是志不同,道不合的亲妹妹,一边是志同道合的表妹,心虽已有偏重,但碍着娘亲,她也不能做的太绝了。

“罗纹是怎么处置了?”蓝佳音不禁关心的问了句。

这丫头口齿伶俐,性子直爽,她还挺喜欢的。

柳红珊轻叹,“凌姐儿不改口,她故意伤主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了,祖母虽然宠她,碍着尊卑也不能护着她,杖十,将人贬去城外庄子了。”

这丫头一向受宠,吃穿用度比小姐们也不差什么,却无辜落得如此下场,真真可怜。

“最近常在凌姐儿身边的,都有谁?”蓝佳音轻声问道:“有没有谁是这次出事之后才得宠的?”

她虽存了帮罗纹一把的心思,可也得等事情凉下来之后,才能有所动作,眼下凌姐儿诡异的不正常,才最是让人担心。

柳红珊身形不由一滞,这才回神认真回忆,“嗯,还真有个叫云儿的丫头,原本是个三等的,这次妹妹受伤后脾气大变,就连暮雨几个大丫鬟都吃不消,反倒是她,任劳任怨,挨得骂,挨得打,偏生还能笑着伺候,前几日才升了一等,成了二等丫鬟。”

说完,她又一拍脑门,“哎,微姐儿最近也来的比往常频繁,每次坐的时间都不算久,也就一炷香左右。”

“你不提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会一说,有一点倒是很奇怪,她每次来凌姐儿都很老实,从没犯过混。”

“娘亲为这个,心中欢喜,还送她一套赤金八宝头面,和两身今年时兴的锦袄呢。”

☆、第三十九章 吓死人不偿命

蓝佳音眼神一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叹道:“凌姐儿因伤在脸上而性情大变,可你也说了,伤势明显好转,那她为什么还这么闹腾呢?”

不待柳红珊回答,她紧接着又说,“我曾听娘亲说过,像咱们这样的千金小姐,不论是身边伺候的人,还是结交的朋友都至关重要。”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外如此,我只是担心,若是有人在私底下撺倒作祟,凌姐儿非但不会好转,只怕还会更加的糟糕。”

柳红珊心中猛跳,三房最近鸡飞狗跳,人人都是心神俱疲,她还真是想不到这上头去,不由抬眼望向前面包裹的严实的妹妹。

她最是知道,若是放任自由下去,柳红凌这辈子怕是都要毁掉了。

这可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岂能真的不闻不问?

不禁是苦笑道:“以前大家都说你是个糊涂孩子,只晓得一昧的贪玩,即不爱女红诗画,也不爱弓马骑射,最是个没用的。”

“可你一旦知道上进了,心思竟是这般的缜密,姑姑教得好是其一,但你自己有上进心,能听的进去人言,才是最重要的。”

蓝佳音微微一笑,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你也别沮丧,我不也是这几个月才明白事理的?”

“论起来,凌姐儿可还比我小一岁呢,说不定她和我一样,都是开窍晚的笨孩子,这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自己就好了也不一定。”

这话倒是在很大程度上让柳红珊觉得受用,姐妹俩相视一笑,并肩同步,神色愉悦,脚步都轻快许多。

大约是心情好的缘故,这么多层台阶走下来,她们俩竟也不觉得太累。

一个多时辰后,走走歇歇的一行人总算是到达了山门,久候的知客僧将她们引至大雄宝殿旁边的待客间,只等时辰一到,便请她们进殿奉香。

路上碰巧遇见卢国丈一家,侯夫人还特意问了卢公子的近况,卢大夫人显然心中怨愤未消,好在卢老夫人不是个糊涂的,对侯夫人的态度很是亲近,总算是都把面子给搁住了。

趁着女眷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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