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帝国-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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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就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嫣然并不认为姬无尘的执着是心结,因为她和姬无尘一样爱着那个孩子,同样的刻骨铭心,楚韵歌心念急转,只在想如何的弥补自己的过失,瞬间便有了决定,沉静了面容,待嫣然说完,楚韵歌轻轻点了点头,长长的叹息着,“嫣然,也许你和龙皇都不如姬无尘一般爱小若,他将小若视为他的性命……”
“是,”嫣然垂下眼睑,“的确如此!”
展开一张新的棉纸,挡住自己的视线,这个家伙真是自己所遇到过最聪明的人,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过失,并且立刻就能弥补过失,真真的厉害。
“小弟,”楚韵远站在帘外,压低了声音,“寒烟累了,想回去休息。”
“好啊!”楚韵歌无奈的转过头,目光中满是无法压抑的愤怒,“二哥,你陪她回客栈去,我再留一会儿。”
从棉纸的边缘注视楚韵远的背影,独孤落日觉得他背影里凝结着太多的恐惧,似乎他很惧怕自己的弟弟,但是又无法抵御司马寒烟的吸引力,这个男子真真的有趣,司马寒烟虽然是罕见的美女,但冰冷得令人难以接近,几乎所有人都有些讨厌她,他偏偏情有独衷。
将要走出会场,却听台上一阵锣响,难道今日的诗魁已经出炉?禁不住停下了脚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上台,沉默不语的挂上一轴没有解开的卷轴,然后转身走下台,那幅卷轴应该是今日的诗魁,赛诗会已持续三日,今日的诗魁是最早出炉的,想必这首诗是众望所归,不由涌起了一丝兴致,就近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和前两日一样,卷轴挂出后,台下两侧挂出了白纸,以便记录众人的鉴赏之词,待一切准备就绪,赛诗会的主持人拉开了卷轴,众人一齐涌到台前,主持人团团作了一个揖,“今日的诗魁便是这首生查子,关山魂梦长,鱼雁音尘少。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归梦碧纱窗,说与人人道。真个别离难,不似相逢好。”
果然是首好诗,楚韵远正想伸颈察看这首诗出自何人之手,却见司马寒烟突然起身,飞快的跑出了会场,愣怔之后,楚韵远快步追了出去,远远的看见司马寒烟跑进了马车,她似乎在哭,楚韵远犹豫着慢慢走近马车,果然,她完全没有压抑自己的哭声,她哭得很伤心,哭得就像一个丢了最心爱东西的孩子。
缓步踏上马车,看她扑倒在长椅上,肩头耸动,楚韵远缓缓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寒烟,你应该知道那首诗是小弟写给月帝的,再过两日,赛诗会一结束,咱们回隐龙岭,月帝回安楚,他只不过是有感而发……”
“楚韵远,”司马寒烟没有转身,坐直了身子,从她的动作推测,她在擦拭眼泪,很仔细,很小心,“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
“没有,”几乎是脱口而出,焦急得似乎晚一刻否认便是默认了她的推测,随后又觉得心虚,似乎自己的焦急出卖了什么一般,声音也低沉了,“没有,真的没有,至少我……”
“只有你,”司马寒烟转过身,面上已没有一滴的眼泪,“只有你,楚韵远,我知道这世上只有你……”
说着,她重又转过身,再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觉得她异常的伤心,“楚韵远,你愿意娶我吗?”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楚韵远只觉得眩晕,眩晕得无法控制,几乎就要跌倒在地,好容易才站定,却听她低声道:“你若不愿意……”
“不,我愿意,”楚韵远如同适才那般的急迫,“我当然愿意,只是怕委屈了你……”
应酬着四周或善意、或嫉妒、或憎恶的寒暄,楚韵歌伴着嫣然走出会场,待围在身边的众人四散而去,家人满面喜色的迎上前来,“三少爷,司马姑娘适才应允了二爷的求亲,他们回去之后,就要成亲了。”
夜深人静,嫣然放下最后一本奏章,此次的赛诗会完全没有任何收获,也许明日清晨应该提前回去,国内百废待兴,楚韵歌的几项建议虽然已经发出,但自己不在国内,总觉得有些惴惴……
“皇上,你留意到今日楚家的家人说楚韵远将与司马寒烟成亲时的神情了吗?”独孤落日将批阅过的奏章收回木盒中,再细心的用蜡封好口,再盖上金漆印鉴,“你觉得楚韵歌会因此觉得不悦吗?”
不悦吗?似乎完全没有,楚韵歌那一刻的神情是完美的,他眼中的异光似乎昭示出他内心压抑着的喜悦,似乎并没有因为楚韵远的背叛而对他产生一丝的罅隙,忍不住怀疑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他的,包括他写给自己的那首诗。
“你说呢?”嫣然转身看了看小芷,“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只有一个感觉,”独孤落日将木盒收进锦袋中,紧紧的扎紧袋口,以在封品处滴上蜡封,这个锦袋将在他退出后用八百里加急送回邯阳,做完一切之后,独孤落日抬眼看了看嫣然,“我觉得楚韵歌很得意,这似乎是一条一石二鸟的妙计。”
妙计吗?嫣然轻吁了一口气,她突然觉得边越的皇帝真是蠢,他怎会任由这样一个人才回归山野,埋没他的才华?
“皇上,我想楚韵歌一直以来都明白司马寒烟对他的感情,他觉得那是一种负担,”独孤落日的声音显得有些冷酷,冷酷得近乎无情,“所以他想摆脱,他安排好了一切,包括与楚韵远之间的默契,他那首诗,既是讨好的皇上,又是表明他对司马寒烟的态度,最终令司马寒烟绝望之下,终于嫁给了楚韵远。”
的确如此,只不过令嫣然有些不悦的是,她觉得自己显然被楚韵歌利用了,他知道司马寒烟倨傲的态度会激怒自己,而自己最有效打击司马寒烟的方法显然是再三的提醒她他并不喜欢她,甚至是讨厌,一重一重的将压力加诸给司马寒烟,最终迫使她屈服,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知觉的就被他利用了,真真的恼火!
“皇上无需恼怒,”似乎是猜到嫣然的心思,独孤落日淡然一笑,“楚韵歌那几项建议,就是他给付给皇上的报酬,皇上又何需动怒呢?”
即使如此,被人利用的愤怒仍然在心里一点一点的蔓延,那是星星之火,却将会燃成燎原之势!
第二卷:九州风云第三章第一节追踪(上)
第三章第一节追踪(上)
天初明之时,便隐约觉得身边的人起身,随后传来梳洗的声响,商不忘睁开眼睛,挑开帐帘,姬无尘已然用青盐漱了口,正用面巾净面,正要起身,却听他压低了声音,“不忘,你再睡一会吧!”
躺倒之后,听到庭院里传来破风之声,那是姬无尘在练习刺杀之术,自离开邯阳,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他将一切都想象成燕启的头颅,一剑一剑的斩将下去,眼前似乎鲜血四溢,然后燕启的头颅滚落尘埃,那是多么的快意!
面颊凉凉的,又落泪了吧,最近似乎很容易流泪,商不忘伸手抹去面颊上的泪水,是快乐吗?是快乐啊!这数年来,姬无尘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神采,他全神贯注于复仇,他将每一种可能性细细的剖析开来,与自己讨论,与自己协商,他将这件事当成以往的国家大事一般认真对待,自己除了协助他,还能为他做什么呢?
因为连续数月在山野里追踪,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舒适的躺在床榻上休息过了,商不忘翻身瞪着帐顶,暗色的花纹繁杂得令人眼花缭乱,自半年前始,无论自己和无尘到哪里,总有人安排好一切,住宿、饮食,还有燕启的行踪,从办事的手法来看,不是嫣然,总觉得奇怪,这世间除了嫣然之外,还有谁能这般的关注无尘?能这般的期待无尘能够手刃燕启?
转眼之间,嫣然登基已经三载,安楚自初时的内乱频频渐渐的过渡到风平浪静,一切都在走身正轨,嫣然登基之初力推的均田制逐步的完善,百姓们有了田地,生活便有了保障,百姓们的生活有了保障,税收才会丰盈,所以运河的工程才会进展得异常顺利,在一年前,曾经隐约听说过有人将从前下唐国的国宝变卖,风传那是嫣然所为,可是并没有人抓到一丝一毫的证据,传言渐渐的平息,但自己却知道,那是真的,没有人知道嫣然登基时,安楚的国库是怎样的空匮?为了开掘运河,依靠民间的资助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嫣然需要大批的银子,那些下唐国的国宝放在库房之中,即使价值连城,也只是一堆废物,不如将他们变成银子,用于民生社稷。
以一个女子而言,嫣然算了。不起了吧!她所做的一切,连男子都觉得瞠目结舌,连续两界的大试,安楚的基础官员几乎已尽数更换为民间的才子,他们因为深谙百姓的疾苦,所以上任之后,一切都以百姓的福祉为中心,与从前那些依靠贿赂贵族获取官位,而横征暴敛的人不同,极得百姓的爱戴,虽然百姓们口中不赞扬嫣然,但想必心里也在逐渐的接受这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皇帝吧!
还有一个政令是去秋所发,嫣然。下诏在人口稀少的边塞实行屯田制,以农养兵,以兵养农,即使只是想一想,也觉得必定会取得很好的成效……
“不忘,”冥想间,姬无尘走进了房。间,声音充满了朝气,就像清晨鲜活的市声一般,“咱们也该整理整理须发了……”
走陌生的市镇的街道上,只觉得民风淳朴,满街都。是笑容满面的商贾,他们柔声细气的招徕着生意,即使只看不买,也和气如初,来回的走动,终还是忍不住买了一些无用的物事,走了两条街,终于找到了一个剃头师傅。
“客倌,请坐,”和其他的商贾一样,剃头师傅也是满面。的笑,殷勤的扫了扫木凳,眼睛在他们面上轻轻一转,含笑道:“是整理须发吗?”
“是,略略修整一下头发,”姬无尘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胡须尽数剃光。”
剃光?剃头师傅。惊愕的瞪大眼睛,所谓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般的人,只是略略的修理须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客人,可是看他的神情,似乎并不像说笑,剃头师傅转过身,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商不忘,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拿起剪刀,仔细的帮他把横生的须发清理干净,拧了一块热绢巾,迎风抖了抖,再覆在姬无尘面上,再拈起剃刀,迎风看了看刀刃,转过身,将绢巾放在一旁,深吸一口气,剃刀终于探了出去。
足足用了一盏茶的时光才清理完胡须,剃头师傅将剃下的胡须包在粗布中交给商不忘,商不忘亲自动手拧了一块绢巾,细细的擦拭着姬无尘光滑的下颌,再从袖中拿出拿出一个石头的瓶子,揭开瓶子的盖子,一般馨香迅速弥漫开来,剃头师傅惊愕的转过身,却见姬无尘伸手从瓶子里抹了一块凝脂般的香膏抹在下颌上。
清理了须发的姬无尘显得年轻而又神采飞扬,他转身对商不忘凝眉一笑,“不忘,你也整理整理须发吧!”
姬无尘坐在门边的凳上看着剃头师傅全神贯注的为商不忘整理须发,两个商贾模样的男子走进小铺,剃头师傅放下剪刀,对他施了一礼,“二位,请稍侯。”
坐在一旁,两个商贾开始压低了声音交谈,声音越来越来,他们在谈论嫣然的新政,姬无尘厌恶的转过头,想要避开一切,他们的声音却如影随行,“你听说了吧,宰相独孤落日是罕见的美男子,听闻他可以随意进出内宫……”
如此的无聊,嫣然是不可能喜欢如独孤落日那般阴沉的男子,可是从铜镜中看去,姬无尘已变了面色,在他心里,嫣然永远是他曾经的妻子,即使只是名义上的,他也不许旁人如此的诋毁她,因为诋毁了她,小若会伤心!会生气!
“只是传闻而已,”另一个商贾压低了声音,“皇上的新政一向都由左右宰相共同实施,而且右宰相叶台大人也很受皇上的重用,他同样可以进入内宫,只不过是在限定的宫殿……”
“这就是区别,”那个商贾显得非常的兴奋,“无论皇上到何处,左宰相都随侍左右……”
紧张的看着姬无尘,他突然转过头,显然对那两个商贾谈话的内容并不感兴趣,他们只是猜测而没有涉及到实际的人,只是升斗小民茶余饭后无聊的谈资而已。
许是注意到商不忘的视线,那两个商贾的声音压得很小,暗中松了一口气,此时,剃头师傅拧了一块热绢巾,对商不忘善意的笑着,商不忘会意的闭上眼睛,感到薄薄的绢巾覆在面上带来的热气,舒适的长出了一口气,却听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剃头师傅的手艺相当的娴熟,剃刀在面颊上快速的移动,将胡须一点一点的剃净,舒适得几乎又要睡过去,突然想到了小若,若非他,无尘为显得老成一些,此时还在坚持蓄须吧!
满意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剃去胡须之后,自己也显得年轻了许多,“客倌,请拭面。”
拈着绢巾,细细的擦拭面颊,再从袖中取出香膏细细抹到下颌上,不及抹均匀,只听一个巨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如此说来,前太子应该不是皇上和天元皇帝的儿子……”
惊恐得浑身的寒毛都竖立起来,商不忘知道姬无尘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会作何反应,不及转身,使听到身后的巨响,和呼痛的声音,待商不忘转过身,姬无尘已迅猛的将那两个商贾打倒在地,同时已经抽出了袖中的藏剑,商不忘见势不好,飞身上前抓住他的手,“算了,只是……”
还未说完,只听弓弦声响,拉着他慌忙向后退了一步,只见两只短短的弩箭不知从何处射出,径直射入那两个商贾的心窝,姬无尘恼怒的推开商不忘,正要走到那两个商贾身前,只觉得眼前黑影闪过,几个蒙面上突然出现,将那两具尸体抬走,眨眼便不见了踪影,若非地上残留的血痕,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
“影子楼,”商不忘镇定的自袖中取出两张银票,“拿着这两张银票,赶快离开此处吧!那两个商贾来时,是正午,街上的人不多,看到他们进来的人更少,而且影子楼的杀手处理尸体很有效,暂时不会有人怀疑你,但是还是快些走吧,不要让人找到你。”
坐在镇口的酒楼里,看着剃头师傅戴着斗笠带着家人勿勿的离开,商不忘放心的垂下首,看样子,暗中陪自己和无尘安排好一切的,是那位虽然隐居在隐龙岭,却野心勃勃的楚韵歌,他在用这样的手段向嫣然示好吧!
“无尘,”商不忘对闷闷不乐的姬无尘淡然一笑,“过几日是小若的生辰,你想好要送他什么礼物吗?”
果然,只在瞬间,姬无尘面上便浮起温柔的笑,“我早已想好了,除了小若喜欢的点心,还有一匹小马,小若已到了可以骑马的年纪了……”
听他滔滔不绝的讲述着那匹马儿,商不忘只觉得眼眶发热,似乎将要流下泪来,可怜的无尘,在从前孤寂的岁月里,除了小若,没有人爱过他吧!
第二卷:九州风云第三章第二节追踪(中)
第三章第二节追踪(中)
自赛诗会回来后的数月,隐龙岭都笼罩在奇怪的氛围之中,不知何种原因,楚韵歌心情一直处于低潮期,他连续数日拒不见人,一个人呆在书房中,连楚韵远都无法进入,直到楚韵远与司马寒烟成亲,他才出了书房,即使满面的笑,却怎样也隐藏不了他内心重重的心事。
隐龙岭洋溢着难得的喜气,自汴仓到隐龙岭的这几年,众人都觉得自己如同是丧家之犬,虽然能够保全性命,但前途却是一片灰暗,直到这场婚礼,似乎吹散了隐龙岭上一切的阴霾,几乎所有人面上都洋溢着欣喜若狂的神情。
换好衣服,楚韵歌在镜前察看着自己的仪容,老了吗?自己比嫣然小四岁,可是从外貌上来看,自己似乎比嫣然老了许多,眼前浮现出嫣然细心呵护那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