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帝国-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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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龙鳞躬身行礼,然后坐在床边,不停的环顾四周,这才勿勿而出,与站在屋外的程傲会合后,到了从前的饭厅。
几个先生坐在饭厅的三角,看着程傲和自己,他们一齐站了起来,“问风,你回来了?”
“是,”一一抱拳行礼,细细看去,果然几个先生都受了伤,除文敏外,其余几个先生的伤如程傲一般,楚原的尤为严重,“先生们都受伤了?”
“问风,”风扬青中气不足,声音显得很羸弱,“坐下吧,咱们要说的,正是此事。”
缓缓坐下,发现程傲坐在文敏身边,几个先生相日里相处得甚为融洽,只不过因为嫣然和璇玑的缘故,程傲和文敏有些面和心不和,可是现在看来,程傲明显是为了保护文敏所以才坐在她身边。
“问风,你应该知道主公迷失了心智吧,”程傲轻言细语,如同在述说一个对他们毫无半丝损害的话题一般轻柔,“这些日子以来,主公的病越加重了。”
“先生是指……?”
“问风,有的事我们知道你已经明白了,”文敏抬起头,姬问风这才发现文敏的左脸被割开了一条很长的口子,从太阳直到下颌,肌肉向两旁翻开,显得有些恐怖,尤其是她的右脸那么清丽,那种强烈的对比,令人情不自禁的涌起一股想要呕吐的yu望,“问风,你不在的时候,山上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虽然因为璇玑的缘故不太喜欢文敏,可是看她此刻的容貌,想到她平日对自己容颜的珍视,一般怜悯油然涌上心头,“文先生,你的脸……”
“是主公砍开的,”文敏似乎想伸手抚mo那道伤口,中途却又顿住了,眼中泪光闪闪,只是瞬间,她便收了泪意,眼中刻意的云淡风清,“问风,我的伤不碍事,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连她的容貌都不在乎了,那么他们要说的,一定非常重要!姬问风收敛了所有的神情,就算自己是龙皇,就算自己能够纵横天下,可是他们终归是自己的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个古训自己永远也不会违背。
“问风,在龙鳞黑甲的帮助下,咱们很顺利的从漠阳回到了山庄,”程傲慢慢的抬首,眼睛飞快的扫过文敏脸上的伤,然后又飞快的移开,“我们将他囚禁在井底,每日轮流送饭,然后四处寻访名医,三天前,老楚从三淼请到了鬼见愁,于是,咱们事先在主公的饭菜里下了迷药,待他睡熟之后,将他运出了井,用玄铁链将他束住,请鬼见愁帮他诊脉。
一切都很顺利,鬼见愁把脉的时候却出了事,主公醒了,他不停的挣扎,鬼见愁不得不用金针封住他的十二大穴,主公这才安静下来,鬼见愁把完脉,写下一个方子就下山了,留走前交待,一定不要拨出金针。
鬼见愁走后,我们想按方配药,没想到那个方子上只有一个字,杀,连鬼见愁都觉得主公无可救药,我们只觉得有些绝望了,正在商讨是否要对主公动手,璇玑见文师妹久久没有出去,担忧之下,便闯了进来。
主公一见她,狂性大发,全身的穴道突然移位,金针反激,我们堪堪避开金针,主公已经抓到了璇玑,危急之下,文师妹合身扑上,将主公的左臂抱住,主公大怒,推开璇玑,抽出文师妹腰间的长剑,一剑就斩了下去。
老楚用尽浑身的力量才挡住了主公的那一剑,可是文师妹还是伤了,老楚也被反激之力震伤了心脉,我和风师兄、不忘,拼尽全力都未能挡住主公的攻击,幸好送主公回来的那两个龙鳞黑甲突然现身,主公这才落荒而逃,不知去了何处,我们不敢追赶,只好留在山庄内,又从山下,邀了道上的朋友相助,日夜巡视,以防主公突然袭击。”
没想到铁余生虽然疯了,功力却更盛从前,姬问风皱紧了眉头,“师父,你要我们做什么?”
几位先生互视一眼,然后飞快的移开眼睛,沉默良久,文敏当先开口,“问风,我们已经束手无策,即使捉到主公,也不知道能够束缚他多久,我们想让龙鳞黑甲帮助看管他,直到他百年归老。”
不由有些感动,及至此刻,这几位先生还在感念主仆情份,不忍看见铁余生身首异处,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过首先咱们需要将铁……,铁先生引出藏身之处,明日是师父的大寿,铁先生一定会出现,那个时候,我会让龙鳞在四周埋伏,一旦他露出行藏,立刻将他拿下。”
“问风,”程傲起身,走到姬问风面前,拱手深施一礼,“程傲在此多谢……”
其他几位先生勉强起身,也对姬问风深施一礼,“问风,一切都拜托了。”
第一卷:残阳如血第十一章第三节解脱
回到房中,嫣然仍然酣睡未醒,常璇玑靠坐在床边,半梦半醒,一见自己,商不忘便起身微施一礼,灯光下,他瘦得几乎见骨了,脸颊上有一个漆黑如墨的掌印,应该是铁余生击打所致,山上众人,除常璇玑外,均身负重伤,看来,应该是文敏拼死保护常璇玑吧!
“不忘,”坐在他身边,细细察看嫣然的动静,“一切我都知晓了,你放心吧,我们会保护……”
“问风,有件事,师父们死也不会告诉你的,”商不忘满面凝重,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常璇玑,“其实那两个龙鳞已经完全无法制服铁余生了,那天我看得很清楚,龙鳞出现之后,铁余生仍然有余力可以对付他们,那已经不是普通凡人之力,问风,我估算,这四个龙鳞仍然不是他的对手。”
是吗?凝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下暗暗推测当日所发生的一切,当日在漠阳,一个龙鳞制服铁余生已经绰绰有余,没想到仅仅一个多月,他便有了这般的妖邪之力,莫非鬼见愁的十二支金针是打开了铁余生封闭的穴道,让他浑身的力量都爆发出来?否则他根本无力对应四个龙鳞。
“不忘,有一事我一直不解,”这边说着,凝目紧紧盯着商不忘的眼眸,“殇阳王和铁余生究竟是什么关系?”
目光闪烁着,商不忘在犹豫、在挣扎,那个秘密,他一定保守得很辛苦吧!不过,自己必须知道铁余生和殇阳王的关系,因为,那关系着太后的生死,现在大哥掌握了整个安楚,太后的势力一点一点的被他消除了,即使太后真的杀了皇娘,她一手将自己带大,养育之恩不能不报。
过了片刻,商不忘终于抬起头,“问风,这个秘密,自父王告诉我,我一直没有告诉过其他人,我原想,那个秘密就随着父王一同被埋葬,可是你想知道,我突然又觉得,也许那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的往事,没有什么大不了。”
真的没有什么吗?可是商不忘的眼神告诉自己他在说谎,因为他那么紧张,紧张得紧握拳头几乎就要捏出水来,“铁余生,是太后的哥哥,也就是我父王的亲舅舅。”
心中微一震,没想到铁余生竟然是太后的哥哥,可是从外貌上看,他们并没有半点儿相似之处,太后的父亲是前朝的权臣,但所有史书的记载上,他只有太后一个后嗣,为什么铁余生又会变成太后的哥哥?
“你不用猜了,铁余生并不是太后的亲哥哥,当年他是徐文台的结拜弟兄,当然认识太后,”商不忘缓缓走到窗边,向外张望,夜色中,依稀看见那两个龙鳞的身影在房屋外巡逻,微微放下心,转过头看着姬问风,“他们一见如故,便结拜成了兄妹,太后最终,也是最稳固的力量便是铁余生。”
“我不相信铁余生会鼎力支持太后,”姬问风断然道,“即使真的是结拜兄妹,以铁余生骄横的性格,怎么可能听命于太后,作为她的暗军?莫非殇阳王是……”
“不是,”似乎猜到姬问风的想法,商不忘淡然回道:“初时,太后许给铁余生半壁的江山,后来,她找到一个可以更加容易操纵铁余生的方法。”
“就是殇阳王?”除了一个疑惑,姬问风心中的谜团豁然开朗,“太后是以殇阳王的命来操纵铁余生?因为殇阳王是铁余生的亲生儿子,你是铁余生的孙子。”
慢慢的,一丝笑容爬上商不忘惨白的嘴角,他笑了很久,那凄惨的笑容令姬问风觉得,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商不忘此刻凄苦的神情,“是,我的爷爷的确是铁余生,我的奶奶是文阳公主……”
文阳公主?那个名字自幼便被记在心里,因为大行皇帝所遗留下来的手记中,或多或少都有文阳的名字,从朝中的史官处得知,文阳公主是大行皇帝最宠爱的妹妹,她比大行皇帝小十岁,当时大行皇帝没有子嗣,在感情上,文阳公主既是他的妹妹,又是他的女儿,却不知文阳公主如何与铁余生……
“我现在说的,是太后亲口告诉殇阳王的,”也许是为了郑重,商不忘这一次,没有说父王,而是称呼了那个王位,“太后说,铁余生一见文阳公主便倾心不已,但是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且当时为了与南漠交好,文阳公主已经与南漠的太子定下了婚约,作为长嫂,太后也无数的机会可以接近她,于是,在太后有一朝回门时,她带上了文阳公主,那个晚上,文阳公主睡得很熟……,回宫后不久,文阳公主便被发现有了身孕,大行皇帝大怒,手持长剑要斩杀太后,是鲁子书和徐文台阻止了他,为了皇家的体面,文阳公主怀孕的消息被严密的封锁,大行皇帝命令徐文台伺候她,直到生产。
于是,殇阳王出世了,虽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大行皇帝爱屋及乌,待殇阳王如同亲子,他把殇阳王留在宫中抚养,对外假称文阳公主因病暴毙,将另外一个亲王的女儿嫁到了南漠。
因为朝夕相对,文阳公主和徐文台心中生出了情意,于是,大行皇帝便让他们隐姓埋名,到他乡生活。”
心中一如平静的海面,没有丝毫波澜,这个秘密无论从任何角度推断都无懈可击,断定那绝非谎言,而且商不忘绝对不会在此刻说谎,如果是这样,那么太后真真的罪大恶极,文阳公主一个弱质女流,对她毫无威胁,仅仅为了操纵铁余生,便毁了她一生的清誉,若不是徐文台,还不知文阳公主下场会如何的凄惨,可以这样说,太后制造了文阳公主、大行皇帝和殇阳王一生的痛苦。
“问风,我觉得现在心里空空的,这种御下所有包袱,如释重负的感觉令我觉得幸福,真的幸福,”商不忘惨白如死的面上浮起一丝苦怪的笑容,“我想,我再也不用背负着什么而活下去了。”
那的确是一个沉重的包袱,在商不忘心中,对自己爷爷的唯一感情不是爱,而是恨吧,因为自己的父亲和自己都是背负着诅咒而出生的,不知道殇阳王站在殇阳那贫瘠的土地上眺望上京时,心中是否充满了对太后的憎恨!
“不忘,总有一天,一切都会过去的,”伸手轻轻拍了拍商不忘单薄的肩头,如同许诺一般,“不忘,人,得向前看,而非盯着过往,希望,永远在前方。”
商不忘又笑了,这一次,他的笑容发出真心,纯粹得如同初春第一场春雨,“问风,你知道吗?我遇到的时候,我觉得我和你一定势不两立,因为我有一天,定会杀了太后和铁余生,因为,他们造成了奶奶一生的不幸,因为,他们连她最后的一点幸福都剥夺了。”
第一卷:残阳如血第十一章第四节来日大难
自辰时始,已经有拜寿的人陆续上山,换了新衣服的程傲,看上去神采奕奕,隐藏了伤势,可是眼中的紧张神情却怎样也隐藏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铁余生就会出现,那个时候,便是灾难的开始。
兴奋的嫣然并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忙前忙后的帮程傲招呼客人,只有看见她的时候,程傲面上才浮出一丝真心的笑,姬问风站在一旁,丝毫不敢大意,眼神没有一刻不追随着嫣然,因为铁余生一旦出手,目标必然就是嫣然。
偶尔,目光也会落在若有所思的盯着大门的商不忘身上,那天晚上,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在自己心底,这一生,永远都不会忘记。
问风,你知道吗?奶奶到殇阳的时候,也许是她人生最幸福的一刻,可是那幸福,转眼就被铁余生夺走了,他追着奶奶和徐文台到了殇阳,生生逼死了他们……
从不明白商不忘背负着这样的诅咒,为什么还能笑得如同鲜花一般夺目,也许他已经习惯了吧!
“问风,你站在这儿做什么?”嫣然有些不满,“人来得太多了,快到厨房去催菜吧。”
也许嫣然这一生再不会说出今天这样的话,当她成为自己的王妃的时候,她永远也不会如贩夫走卒的妻子一样忧心请客的菜不够,但是对于嫣然来说,这是对程傲的关心最好的回报。
快速到了厨房,吩咐他们加快上菜的速度,再飞速回到大厅,人头汹涌,一眼看见程傲将嫣然拉到隐藏着的龙鳞身边,满面严肃的吩咐她什么,看样子,程傲觉得嫣然满场跑过于危险了,看到自己,程傲执着嫣然的手走了过来,“问风,嫣然交给你了,好好的看着她,不要让她乱跑,这里人多眼杂,仔细可别出事。”
“是,”执着嫣然的手,看程傲心事重重的转过身,快步走开,“嫣然,你累了吧!”
“问风,为什么我总觉得师父怪怪的,”嫣然注视着程傲的背影,“感觉上,他也很多的心事,可是却不想告诉我们。”
“是因为铁……,铁先生突然失踪了,所以师父有些担心了吧!”
“铁先生吗?”嫣然一脸惊愕的盯着姬问风,“他不就在人群中吗?刚才我还看见他,他要过来的时候,突然转身走开了。”
心中剧震,没想到铁余生竟然出现了,这满场的人,只有嫣然发现他,是否是因为他只想嫣然……
“问风,铁先生在屋顶上。”嫣然伸长手臂,指着远处的横梁,“他就在横梁上。”
猛的抬起头,果然,铁余生的身体就像蛇一样的缠绕在横梁上,不停的蠕动着,姬问风大吼一声,“来了,在横梁上。”
坐在厅中的人抽出兵刃,一齐仰头看着横梁,姬问风将嫣然护在身后,沉声道:“嫣然,站在我身边,千万不要离开。”
“可是师父呢?”嫣然有些惊慌,“师父到哪儿去了?他会不会有危险?为什么铁先生的身体那么奇怪?”
“不要说话,跟着我,”姬问风示意龙鳞保护嫣然,目光迅速在场中搜索程傲的身影,远远的看见程傲、风扬青和楚原站在文敏身边,将常璇玑挡在身后,手中兵刃闪烁着雪亮的光芒,“师父在那边,他不会有事的。”
看见程傲的身影,嫣然终于平静下来,她不说话,姬问风又觉得不安,伸手将她拉到身边,紧张的盯着横梁,心下只是奇怪,为什么铁余生突然会变成这个模样?
“龙皇,”身后突然有人说话,那声音说不出的难听,就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在水里扭动,令人觉得寒心,禁不住伸手抱紧了嫣然,这才缓缓转身,站在身后的,是一个矮胖子,就像装酒的竹篓一样,上下一般粗细,连脖子都看不到,“鬼见愁见过龙皇。”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神医鬼见愁,没想到竟然这般模样,点头行礼,鬼见愁却回了大礼,“龙皇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铁余生会变成这般模样?”
“是,难道是你……?”
“不,”鬼见愁负手而立,“龙皇高看在下了,鬼见愁大言有医死人,肉白骨的神技,但是绝对不能将人变成这般模样,上次我替铁余生号过脉之后,我发现他的血行与常人有异,也就是说,他能幻化成某种形状……”
“问风,”嫣然的呼吸急促了,她悄悄的依偎了过来,“问风,铁先生过来了。”
果然,横梁上的铁余生如同蛇一般游了过来,姬问风缓缓举起手,“强弩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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