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帝国-第4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嫣然……”
“不要说话,”嫣然压低了声音,伸手轻轻将锦被拉好,再爱怜的看了靖若许久,这才缓缓起身,“到外殿去吧,福安,看着太子。”
坐在案几旁,满面笑意的看着嫣然,这两年。自己有多想她,想到心都痛了,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她雪白地手指,嫣然却飞速的缩回了手,“这般夜了,你来做什么?”
“嫣然,我很想你。”一边说,一边拿出两年来为她收集的礼物。“我本想明日和送给靖若的马一块儿送给你。”
精巧异常的首饰和珠宝,这世上没有人比问风更了解自己的心思,在自己心里,喜欢奢华而精美的珠宝和首饰,那些珠宝闪烁着迷人地光华,忍不住便要伸出手去抚摸,“嫣然。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世上其他的女子。”
其他地女子?不忘的话仍在耳边回响,禁不住冷了脸,“那么叶台的妹妹呢?你们朝夕相对,若你不是对人家有意思,为什么叶台要请不忘帮忙向你提亲呢?”
“我不知道,”姬问风一脸的错愕,“叶台是有一个妹妹。随军服侍叶台的起居,我只见过一次,没有什么印象,何来提亲一说?”
问风定不会说假话,难道是叶台一厢情愿,或者另有企图呢?
“嫣然。”姬问风突然将衣袖捋开,露出刀痕横纵的手臂,“嫣然,你看,这两年我若想你想得厉害了,就用刀子在手上划开一道口……”
“傻瓜,”感动的抚摸着伤痕,这般地明显,伤口定然极深,是自己吧!永远因为璇玑而不肯原谅问风。让他不停的自我伤害。“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我不会负……”
问风的怀抱永远是温暖的,缓缓的向他讲述着这两年的思念。一点一滴,不曾有半点儿的遗漏,那许多的委屈,即使只换来姬问风一个温暖地眼神一切都烟消云散,不留半点儿的痕迹。
絮语了一夜,不知什么时候,天已微明,“娘。”
转过头,靖若揉着眼睛从锦被中坐起,“娘,抱。”
用早膳的时辰,靖若瞪大眼睛,微张着口听问风讲述着出各地的风土人情和奇异逸事,兴奋得连饭都不肯吃,直到嫣然沉了脸,他才恋恋不舍的从问风身上转回了目光。
连续几日,靖若都在莫明的兴奋中渡过,他每天盼望着问风进宫,讲述那些从不曾听过地新鲜事儿,除了嫣然,他不再亲近任何人,包括姬无尘在内,姬无尘并不生气,却有些无奈,他知道问风带来的那些奇怪的故事,即使是自己也听得入迷,更何况一个孩子。
“靖若,陪父皇到花园玩耍好吗?”这般说着,姬无尘满面的笑容,连福安都感到了他语气里的恳求,“父皇今日可闷了。”
“好,”虽然有些犹豫,靖若仍然笑着应了,伸长手臂让姬无尘将他抱起,然后回身对嫣然招了招手,“娘,靖若去陪父皇,你乖乖的。”
目送着欣喜异常的姬无尘抱着靖若快步离开,嫣然转身正要回宫,却见商不忘一脸寒霜的从左侧长廊的阴影中快步走出,一见他的神情,嫣然心里就浮起一种不祥地预感。
“不忘,”连语气都忐忑了,惊恐万状,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只是盯着不忘。
看她惴惴不安地模样,商不忘觉得那般的诧异,从相识起,嫣然永远都是成竹在胸地神情,从未见过此刻惊慌失措的模样,“嫣然,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何必这般惊惶?”
“不忘,你说人是不是太幸福了,就会变得疑神疑鬼,”喝下一口热茶,急速跳动的心仍然那般纷乱,“我总觉得恐惧,似乎有什么将要发生。”
“嫣然,你的预感也许并不是空穴来风,”商不忘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你仔细看看,这是向阳宫流出来的。”
薄薄的两张纸,记录着太后近日的一切言行举止,虽然语嫣不祥,但是总从中看出太后想对赢家下手,到底太后对赢家存有什么样的仇恨呢?如果是为了防止赢家死灰复燃,完全没有半点儿的必要吧,爷爷已经失势,爹爹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六扇门总捕快,没有什么实权,即使是驻定边关的大哥,手中只有不到一万的守军,赢家已经衰败了,自己并不得姬无尘的宠爱,若不是有靖若,月阳宫早已冷清得门可落雀,太后要对付赢家做什么?她的目的是什么?
心下疑惑着,将两张纸翻天覆地的看,似乎想从那字里行间找出自己疑惑的答案,“嫣然,太后想对赢家下手只是烟雾,她真正想要对付的,是皇上。”
是吗?如果是姬无尘,她大不可不必以赢家为烟雾,赢家对于安楚任何一个人而言,都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嫣然,”如同猜到她的想法一般,不忘残酷的将嫣然最为担心的答案缓缓道出,“她的目的是太子。”
果然如此,恐惧得闭上眼睛,久久不愿睁开,这是自己最害怕,也尽量想避免,难得真的因为自己太过于恐惧这样的事会发生,所以上天就偏偏要用此来折磨自己吗?
“不忘,”恐惧得连声音都失去了,“不忘,她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靖若?”
缓缓的伸手拍了拍嫣然冰冷的手,这世间也许嫣然最怕的,便是靖若出事吧!“嫣然,我也猜不出太后的意图,我甚至不知道太后会怎么对应太子,我唯一想说的是,防患于未然才是至上之策。”
对,嫣然冰冷的心突然沸腾了,先发制人、防患于未然,这个念头在心里在执着的闪烁着,“福安,请九州王来一趟,告诉他我有要事要和他商量。”
等得心急,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仿佛过了一年一般的长久,待问风的身影出现在宫门边,嫣然惊恐得几乎就要怒吼。
“嫣然,怎么了?”许是看着嫣然惨白的面色,和恐惧得几乎窒息的神情,姬问风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他快步走到嫣然身边,伸手握着她的手,“嫣然,究竟发生什么了?”
颤抖着那两页薄薄的纸交给问风,看他细细看了两遍,面沉如水,然后抬首对自己微笑,“嫣然,你放心吧,我会令龙头安排的,至于其他的,你不用管了,我自会处理。”
心下微安,可是即使有龙鳞黑甲的保护,也难以保证靖若的安全,可是问风的笑容似乎在无声的告诉自己,只要有他,靖若定然会安然无恙的长大。
安抚了惊恐的嫣然,姬问风没有即刻出宫,他站在明华殿外,直到看见商不忘自远处行来的身影才快速迎上前去,看见姬问风,商不忘面上只是浮出淡淡的笑,躬身一礼,“大元帅……”
“不忘,那些消息是你告诉嫣然的?”
早已猜到姬问风来意的商不忘连最细微的神情都没有任何改变,“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嫣然,有备无患,她应该如何保护靖若?”
“不忘,你是为了保护靖若和嫣然,还是为了帮皇兄除去太后?”姬问风面上的冷笑带着一种无声的威胁,“你应该很清楚,我决不会让人伤害她们,当然也不会让人利用她们。”
“大元帅虽然威震天下,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商不忘似乎并没有听出姬问风的言外之意,“有防备,自然是好的。”
“不忘,你在威胁我?”
“怎么会?”商不忘的笑容明显变得深厚了,“大元帅误会了,我这么做既不是利用嫣然,也不是利用大元帅,只是为了……”
“只是为了皇兄?”姬问风打断了商不忘,“不忘,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和皇兄的关系,你帮他,我不怪你,但是你要利用嫣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太后的事,我自会查个清楚,今后,若我再发现你利用嫣然,休怪我无情。”
看他转身,决绝的转身,昭示着他的决心有多么的坚定,商不忘悠然自得的缓行两步,站在他身后,“大元帅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
第二卷:九州风云第三章第四节祸起萧墙
第三章第四节祸起萧墙
从安楚边境日以继夜的飞奔了近一月才回到汴仓,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不仅仅先帝的葬礼早已结束,在陈家的操纵下,情况和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最终被册立为帝的,正是视楚家为洪水猛兽的三皇子安王继善。
幽深的竹海,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碧绿,一身白衣的少年满面寒霜的盯着面前站立的两人,“大哥,二哥,不是让你们盯着陈家的人,不许陈家的人进宫吗?”
不知道如何回应,无论如何的回应换来的都只是他的雷霆震怒,没有了他,楚家如同没有了主心骨,那一个月,纷乱得不堪回想,一切都失去了正常的秩序,不知道应该为什么奔忙,待他回到汴仓,这才觉得自混沌中,看到了光明。
“我们……”
“好了,”厉声的打断嚅嚅的辩解,疾言厉色,“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新皇登基,大哥,陈家最近有什么动静?”
听他不再追究立帝,楚韵清不着痕迹的长出了一口气,随着时日渐进,韵歌的年岁渐长,心里对他的恐惧也越加的深厚,似乎自漠阳开始,那种怕就深深根植于心,从不曾离去,想到他在离开汴仓去上京时,再三强调关键国内局势,想必那时他已经猜测到会有不利的局面发生,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陈家觉得胜券在握,所以近来只是忙于筹备新皇的登基事宜。并无异动,”楚韵清地声音很低微,“截到陈夫人常璇玑送回安楚的几封家书,家书并未涉及国内局势,只说母亲祭日将至,请安楚的宰相商不忘帮忙祭祀。”
良久没有回应,偷偷望去。韵歌坐在案几后,面庞被香炉升起的白烟所笼罩。看不清神情,只觉得他似乎有些心事重重,难道那位美艳绝伦的常璇玑的家书也有什么关系到国家命运的隐秘不成?
站在身边地二弟楚韵远始终一言不发,低垂着头,听他紊乱的呼吸也知道他心事重重,这位二弟自来是风花雪月,连家事都与他无关。更何况国事,今日被拉到此处陪自己罚站,想必心里着实不悦,说不定千回百转,心思早就飞到西街地赌坊去了。
“二哥,你近日做了些什么?”韵歌突然开言,问的却是楚韵远,楚韵清不由愣住了。韵歌向来不喜韵远,这般问,似乎有什么深意一般,“家中事多,你若近来无事,就多帮帮大哥……”
“嗯。”楚韵远只是低声应承,并未抬头,反而令人觉得他有一些慌乱,楚韵清觉得怪异,平日自己这位二弟向来对韵歌嗤之以鼻,觉得一个小小孩童,妄谈国事,还不如他走马斗鸡,活得逍遥自在,平日韵歌说话。十成能听进三成已是他心情大好之时。今日如此的乖巧,真真令人生疑。“大哥有事,尽管吩咐即可。”
眼角的余光中,韵歌目光如电,紧紧盯着韵远,盯了许久,“二哥,你何时认识的常璇玑?她给过你什么,你又对她说过什么?这一次安王被册立,是不是与你有关?”
心下闪电一般雪亮,没想到竟然是祸起萧墙,禁不住心如鹿撞,偷眼看了看韵远,他猛的抬起头,满面涨得通红,如同要滴血一样,一触到韵歌的目光,快速地移开视线,然后低声道:“开始时,我并不知道她就是常璇玑。”
“二哥,”楚韵歌突然提高声音,“你镇日里花天酒地,尽在赌桌和青楼里消磨时日、惹是生非,值此家中大事,你不想为家中出力也就罢了,老老实实呆在家中,还想到外面闲逛生事?”
转瞬之间,楚韵远恢复成从前那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一脸的嬉笑,“家中的事与我何干?我不过是回来拿月钱,那几两银子有多大的用处,若不是最近运气太差,你请我回来都不回来?”
不敢转头四顾,想必周围定然有旁人,否则韵远和韵歌不会如此做戏,韵歌冷冷一笑,缓缓起身,负手走进竹林,“你是二哥,我可管不了你,大哥,不如把二哥锁在你院中,劳烦大嫂照顾如何?”
不待楚韵歌说完,楚韵远已经拔腿向前奔跑,转眼就要跑出庭院,楚韵清正要追赶,却听一声咳嗽,木门旁出现一个白衣白须的老者,一见老者,三人同时垂首行礼,“父亲。”
“韵远,”老者低沉的声音昭示着他内心的愤怒,“你难道没听见韵歌地话?这几日,你就到你大哥院里住,你弟弟让你离开,你再出去。”
相对坐在夏阁中,雨的气息越过四面缕空的木门,看得见庭院中粉色的灯笼花和雨雾,伸进廊下的树枝翠绿的叶上悬挂着晶莹地雨滴,一片静谧和安详。
阁内白麟香在玉制香炉里缓缓燃烧,淡淡的馨香令人心旷神怡,韵远咬牙切齿的盯着凝神查看棋局的韵歌,不经意间,他的手沾了茶水快速的在棋盘旁写出一行又一行的字,将他和常璇玑相识的过程一一告诉韵歌。
原来韵远和常璇玑是在赌坊相识,当时常璇玑以男装示人,下了一记重注,韵远看出庄家出千,忍不住出手相助,结果被赌坊的人一顿好打,这样就结识了常璇玑,交往约半个月才知道她是女子。
随后的经过当然不必细说,那么美艳地女子,即使是韵远这样地顽童也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几次幽期密会,韵远当然沉溺于美色陷阱之中无法自拔,据韵远称,初时常璇玑与他十天半月才相会一次,皇上驾崩之后,常璇玑几乎每隔一天就会与他相见,当然是为了探听楚家的动静,他从不关心家事,所以能够给到陈夫地有用消息很少,但是经不起常璇玑的一再追问,他也回家探听了一些消息告诉常璇玑,但是那些消息似乎与大局无关,所以他几乎记不清那些消息是什么。
韵歌的神情如常,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只是眼中闪烁的怒火告诉楚韵清和楚韵远,也许事儿就坏在韵远与常璇玑的关系上,可是那女子那么的阴险奸诈,韵远这样玩世不恭的人,如何会深想她接近他的目的,只是享受人家的美色罢了。
一局下完,韵远当然是输了,面红耳赤,怒火万丈的模样令楚韵清觉得他不是在做戏,而是真的很生气,不由后退了一步,却见韵歌悠闲的伸指沾了一点茶,在棋盘旁写了一个字,走!
走?什么意思?还未领会,韵远已经伸手将茶碗扔到棋盘上,茶水四溢,将适才所有的水渍都清洗得干干净净,只见他瞪着如牛一般的大眼,“我要睡了。”
随着韵歌走出夏阁,韵歌满面笑容,“大哥,若你不困,陪我到竹林去乘会儿凉吧!”
莫明其妙的跟在他身后,似乎百无聊赖的在竹林里胡乱走了一圈,他又施施然的走到自己居住的庭院外,刚刚看到院门,蒙蒙的细雨中,韵远细长的身影灵活的爬上院墙,然后纵身跳进黑暗中,转眼便没了踪影。
“韵远,”一踏足,飞身便要追过去,“韵远,你给我站住。”
“算了,”韵歌缓缓转身,面上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显然韵远已经领会了他的意图,“大哥,他要去,就让他去吧,你锁得了人,也锁不了心,他玩累了,自然会回来。”
送他回到屋中,正要离开,他却满面严霜的转过身,声音压得极低,“大哥,适才我与二哥在棋盘旁的交谈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爹爹在内。”
虽然愣住了,但是仍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明白。”
走出庭院,这才觉得奇怪,为什么连爹爹都要瞒住?
轻车熟路的从院墙下落下,正是外面的卵石小道,楚韵远得意的笑着,熟练的躲避着巡更的守夜人,快速的穿过汴仓的大街小道,绕到城西,跳进高墙,穿过树林,远远的看见那座燃着灯的小楼,楚韵远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细细寻思自己的来意,等一切都在心中成形,这才胸有成竹的走到楼下,举手便要叩门。
头顶有女子的笑声落下,那娇腻诱人的声音熟得不能再熟,楚韵远扬起细长的眉,难道今日陈屏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