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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腹黑丞相的宠妻-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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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里看到了韩晔的脸,本能地笑了,不假思索地抱住了他,她的手臂软弱无力,只轻轻环着他。

韩晔却很满足,将她抱得更紧,干哑的嗓子唤着她:“丫丫……”

这声呼唤很温柔,却又似乎太遥远,远的像是上一辈子的事,百里婧的眉头越皱越紧,脑袋也疼得麻木,她忽然问:“韩晔,你爱我么?”

韩晔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快乐中,未发现她的异常,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爱你,丫丫。只爱你。”

百里婧听罢,没有笑,又问:“爱我,为什么不要我?你的哪一次爱……是真的?”

韩晔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松开她的身子,隔了些许距离看着她,她的眼神十分清醒,与迷津谷中完全不同,他怎么会想不到,既然解了毒,她又怎会一直失去记忆?是他今夜受了太多刺激,所以意识混沌,一时冲动说的话做的事完全不经考虑。

他要如何向她解释鹿台山上的种种?又如何解释他决然地弃她而去娶了别的女人?又为何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不顾生死安危也要救她?

所有事情,太过矛盾。有些事,他不能告诉她。他希望她一辈子都不知道。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制造了那场滔天骗局的人究竟有什么打算。在没有弄清真相之前,他必须守住秘密。

韩晔甚至后悔,刚才情不自禁说的那一句我爱你。

百里婧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忽然笑出声来:“一刀一刀划着我的心说爱我,大师兄你可真好笑。”

笑罢,罔顾韩晔的痛楚,百里婧环顾左右,看了看自己所处的位置,有气无力道:“你想带我去哪?我已经嫁了人,又怎么能再跟别的男人靠得这么近?你……送我回去……”

所有幸福皆是幻影,转瞬即逝,韩晔忽然明白佛家这句话的意思,他兴冲冲带着她走到这里,好像出了城就会到达蓬莱仙境似的,两个人的世界多么奢侈啊,他竟还抱着这些痴心妄想……

第177章 小心墨问

所有幸福都是幻影,转瞬即逝。

韩晔听罢她的要求,唇边泛起些许凄楚的笑意,夏日的夜晚繁星闪烁,天空如一块黑色的大幕罩在头顶上,韩晔忽然明白过来,兴许他这一生中最疯狂的事已经做完——决绝地抛下了所有恩怨纠葛,只想带他心爱的女孩离开这里,去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

可是,他太过天真了,他心爱的女孩心智已经成熟,她无法忘却那段刻骨的背叛,所以,她不愿跟他走。他没有选择,要么告诉她前因后果,要么将她送回去……

“大师兄还是一样沉默寡言,整天这么没意思,我从前真是糊涂,为什么那么多人里面,我偏偏喜欢你?”百里婧的气息仍不顺畅,说出来的话只有近在咫尺的韩晔才能听清。

百里婧说着,转身,手伸进韩晔的胸口,果然,摸出那个丑陋不堪的荷包来,她看着荷包上的血迹,笑了,忽然拔出匕首将它割成了四五块,随手丢在了路边的荒草中,两只丑陋的鸳鸯也被迫分开,从荷包里飘出许多片干瘪的碧桃花瓣。

“你的东西都还给你了,我的东西你也别带在身上。”她看着韩晔笑得残忍。

她这些举动幼稚得像吵了架的孩子似的,一言不合便归还彼此的东西,韩晔想到她割断佛珠撕裂嫁衣的情景,觉得他所经受的所有统统都不算什么,只是心疼。他不为自己辩解半句,也不打算对她解释半句,任她发脾气,任她与他断绝关系,任她把所有情绪发泄出来,除了这些,他什么都不能做……

百里婧的伎俩在韩晔面前都没有用,终于没力气再闹了,身子靠在韩晔的怀里。

韩晔的双臂握着缰绳,连她的身子也一并环住,自方才起便没有松开过,只是不再逾矩,他轻声问:“真的要回去么?”

百里婧没看他,缓缓答道:“反正……不要和你在一起。”

除此之外,还能去哪?

蓬莱仙境只能容下隐姓埋名之人,而她,作为帝国的公主,哪儿都去不成,一举一动牵涉良多。

韩晔听罢她的话,再没有犹豫,拉扯缰绳调转过马头,朝来的方向往回走,离天明还有几个时辰,他们似乎还有好好说话的时间。

马儿走得并不快,夜风也不大,四周都是虫鸣蛙声,还魂丹的功效还未完全发挥,百里婧的神志时好时坏,她靠着韩晔的胸口,好似只会重复这一个问题似的,喃喃自语:“大师兄,你爱我么?”

韩晔低头看她一眼,神色已经十分平静,再不似先前那般激动难以自己,他收回眼睛,看着前方的黑暗,轻声答道:“不,我不爱你。”

“哦。”百里婧笑了,孩子似的:“你之前说爱的,变得真快。”

“是啊,变得真快。”他附和着她说,语气那般温柔。

“我也不爱你了。”百里婧笑笑,“我也会变得很快,很快就爱上我的夫君,跟他生许多可爱的孩子……”

韩晔没立刻接口,沉默一瞬应道:“小心你的夫君,他不是个好人,你斗不过他的。”

百里婧笑出了声:“呵呵,他再不好,也比你好得多,起码他爱我,也没有骗过我。”

韩晔知道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听了,只是异常坚持地给她忠告:“他没有骗你自然最好,但是,多留一个心眼也不是坏事,丫丫,你该长大了。”

百里婧没再应声。这样温柔体贴冒着生命危险赶来救她的男人,似乎无所不能,天底下再没有一个人比他更让她心动心痛,可是,上天却不准她爱他,他也没有打算爱她。

她对着黑洞洞的夜,再一次告诉他:“韩晔,我恨你。”

韩晔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温柔地应道:“嗯,我知道。”

百里婧什么都不愿再说,这是她意识重新陷入混沌中最后听到的话。

将百里婧送回相府,似乎一切都回归原位,她不曾离开过盛京城,也不曾经历迷津谷中那场血腥的杀戮,更不曾逼得韩晔失了理智想要带她远走高飞……

可是,杀戮是真的,血腥无法洗去,谁也回不到原点。

东方既白,韩晔回到了晋阳王府,韩文韩武迎了上来,唤了他一声,眼神却向院内望去。

百里落在等他。

韩晔有太多的账要与她清算,径直朝百里落走去。

所有护卫全部回避,院中只他们两人。百里落转过身来,见韩晔一身狼狈地回来,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嘲讽地笑道:“哟,世子回来了,本宫还以为世子被那只小狐狸精迷惑了心智,打算携着她远走高飞呢!”

韩晔一言未发,忽然鬼魅般掠到百里落跟前,百里落本能地闪身,却还是没有躲过韩晔的那一巴掌,掌风太大,百里落被扇得飞出去,撞在花丛中,满地的落花。

“韩晔,你竟敢打我!”百里落抚着半边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静立的韩晔。

谁都知晓晋阳王世子温文尔雅,从未有过粗鲁言行,任何时候都能镇定自若,居然让他失了风度动手打女人,这女人该是穷凶极恶到何种地步。

不待韩晔再次逼近,百里落却哈哈笑了,撑起身子,自个儿走到韩晔面前去,仰头望着他,目光满是疯狂:“怎么?韩晔,心疼了?你也会心疼?终于忍不住了是不是?留京质子私自出城大开杀戒,此事若传扬出去你吃不了兜着走!可惜啊,你救得了她一时,救不了她一辈子!那种蠢货,我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韩晔的手几乎要掐上她的脖子,理智迫使他忍住,又狠狠打了她一巴掌:“你敢再碰她,我不会放过你。”他的语气轻飘飘的,杀意却弥漫在他的周身,他的眼神、动作都让百里落觉得他下一瞬便会掐死她。

百里落被这杀意吓得呼吸一滞,却随即刺激他道:“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爱她!现在,我越发敢断定,鹿台山的灭门惨案就是你做的!韩晔,你可真虚伪,知道我派人去查,你怕了,所以出此下策,哼,你到底在怕什么,藏什么?你不止戏耍了我,还戏弄了整个大兴朝廷,你存心谋反!”

“谋反?”韩晔笑了,“别忘了,我们所订下的协议,韩家助七皇子登皇位,必要时也可弑君夺位……若协议不算数,我韩家可世代为藩王,七皇子却未必能登大宝。谁的谋反之心更重?”

百里落一时哑口无言。

“呵,韩晔,你没有忘记协议就好。”百里落努力地挤出笑意,那两巴掌打得她异常难看,额前的银锁珍珠不知掉到了哪里。即便如此,她还要挽回她的尊严,挺直了腰身,嘲讽地笑道:“既然协议你没有忘,你就不敢把我怎么样!一路上我瞧见了你有多紧张她,我的人差一点就让你们俩身首异处,可是,我逼你到了这样的地步,你却还是不敢杀了我,呵呵,韩晔,你可真窝囊!为了你的目的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韩晔没再看她,眸光一闪,对她不敢杀了她的言论不做半点辩驳,似乎默认了她所说的理由,然后,他忽地朝百里落伸出一只手臂……

极温柔的动作,百里落一愣,在她以为他要环住她的肩膀时,韩晔却突然反手推了她一把,百里落毫无防备地撞上了花坛,额头被磕破,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尖叫。

王府里的丫头护卫们闻声赶来,韩晔镇定自若道:“公主不慎摔了一跤,小产了,又感染了风寒,不能吹风,不能见客。从这会儿起,你们需寸步不离地照看着公主,若是公主踏出王府半步,再有什么闪失,本王决不轻饶你们!听清楚了么?”

下人们忙跪下:“是!”

韩晔转身便走。他替她解决了一桩麻烦,时日越久,她装的越辛苦,也算温柔体贴了。

“韩……晔……”百里落气得舌头都快咬断,韩晔真狠,他算准了她一贯顾忌脸面,脸上肿了,额头有伤,必不敢出去见人,即便是母妃和舅舅知晓她小产特来探望,她也不会见他们……

但是,她这个亏绝不会白吃!韩晔为了那个小贱人对她下手如此之狠,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他不敢杀她,就是他最大的错误!

回到书房,换下衣衫,却再摸不到那个荷包……韩晔垂眸,解开粗陋包扎的白布条,熟练地为伤口上药,似乎根本没有因为失去一样珍贵的东西而影响他所有的行动。

夜深了,灯下,胖兔子小黑在笼子里安睡,韩晔用冰蚕丝将那些断开的佛珠一颗一颗再串了起来,一百零八颗佛珠,断一百零八种烦恼,可隔珠加上母珠却只剩三颗,怎么看都很奇怪。

三颗,六年,还是四十五年?

红莲蕊,五十年开一次花,他侥幸撞上了一次,才有了这四颗还魂丹。若与这次一样,两年便毒发,甚至不足两年,到时候,谁来救她?

第178章 耻辱婚姻

墨问一路上远远的跟着,想不到韩晔会再将她送回来,他们说的话他没有听见,但是遥遥望去,两人仍旧分外相配。墨问这时候才想起身子无恙的好处来,越发嫌弃从前装窝囊装废物的日子。

不会有人真的爱上废物,哪怕他再温柔体贴,也入不了她的心里,她待他确实很好,好得让他无话可说。可她对韩晔那是爱,爱到绝望、歇斯底里。韩晔走后,墨问静静望着睡着的她,凑近她一闻,淡淡的药味,哪怕是久病药不离身的他也闻不出那是味什么药。

韩晔都为她做到那样的地步,断不会再害她,他忽然对这个男人如此信任,真是被这对旧情人之间的深情感动到失心疯了。

笼中的困兽似的,嘶吼了半晌没有用,只得夹着尾巴呆坐,不知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他的妻将他身为夫君的自尊心伤了个干净,尽管她一句重话也不曾对他说过。

天渐渐亮了,他应该身在荆州,而不应该在这里,躲在暗处,看丫头们进进出出,小心地唤她,他的妻睁开了眼,眸中一片淡漠。

墨问略略一惊。

他不知她在迷津谷中被困时是否害怕,也看不见她在山洞中对着韩晔又哭又打时的眼神是否疯狂,但他可以肯定,绝不会是这种淡漠——就好像她已接受眼前所有的事实,他曾经在战场上看到太多人有这种转变,那是用血沉淀下来的淡漠。

于是,他越发肯定迷津谷中的尸横遍野给了她巨大的刺激。或者,还因为韩晔对她说的话?韩晔有没有提起他?倘若提起了,无论好坏,她必定会信。

墨问似乎没办法再装下去了,从前那种种镇定和运筹帷幄早已土崩瓦解,他变成了一个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废物。他在面对她的时候,信心崩溃,再恢复,也涨不满了。

一开始就是骗局,后头的每一个举动都要圆谎,他能圆的了么?

“公主,昨儿个您睡着的时候陛下来过了,怕您身子不好,吃不惯府里的饭菜,特地命宫里的御厨来为您做了这粥,您尝尝看合不合心意。”

丫头们伺候着百里婧简单梳洗了一把,又端过来一碗颜色十分好看的粥来。

百里婧抬起头,来探望她的又是父皇,自出嫁后对她最为宽容的也是父皇。可是,从小到大,母后都说,父皇是许多人的父皇,他妻妾成群,儿女成群,连整个天下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所以,帝王之爱永远不可相信。她从小就与父皇不亲,本能地不去与他亲近。

母后所说的,与父皇所做的,哪个才是真的?

“公主,四少奶奶让奴婢前来探望公主,不知您的身子如何了?大夫嘱咐四少奶奶不要下床,所以,不能亲自来。”

一个小丫头开口道。

百里婧靠在床头,刚喝了几口粥,闻言,问道:“木莲怎么了?”

“因为……公主前两日出了相府,奴婢们和四少奶奶都很着急,昨晚公主又回来了,奴婢们这才将脑袋按回了脖子上,四少奶奶当下就晕了过去。大夫来看过才知道四少奶奶有喜了,因此身子虚得很,不能受刺激。”小丫头一五一十把原委都抖了出来。

百里婧惊讶不已,木莲与墨誉成婚才多久,居然有了身孕?但是,想到她因为自己的莽撞而险些小产,顿时垂下来了眼睑,百里婧,别再连累身边的人了,你做的所有事哪一样做对了呢?避世之所是求不了的了,西厢偏院也无法安宁,皇家公主的身份给了她许多束缚,父皇母后还有刚正不阿的两位舅舅,任何一人都有显赫尊贵的身份,却皆不能给她指引,她的路怎么走才是对的?

但是,无所谓了。许多事情不曾弄清楚,她一定要弄清楚,让她稀里糊涂地跟着韩晔远走他乡隐居避世,不可能了。真相远比爱情本身重要得多。

“四少奶奶有喜了,四公子知道么?”百里婧问。

“四公子……”小丫头支支吾吾的,“四公子昨夜喝醉了酒,一大早还没醒。”

“太不像话了!”百里婧眉头一拧,然而说话声音一大就开始咳嗽,咳个不住,好像伤寒的症状,明明她已不再觉得冷。

墨问在暗处听着这一切,一面心疼他的妻,一面又觉颇为顺心——木莲这个细作有了墨誉的孩子,是再好不过的。一个女人一旦当了娘,除非实在冷血无情,否则誓必要受束缚,可以利用这一弱点,困死她。至于墨誉那小子,乳臭未干,墨问半点都没放在心上,因为,他是个好人却无甚用处,因此,目前来说不具威胁。

“去将梳妆台上第三个盒子拿过来。”百里婧忽然道。

丫头绿儿小心地捧了过来,光是盒子都太过珍贵,是宫里陪嫁的嫁妆,百里婧看着盒子里躺着的七彩璎珞项圈,道:“把这个……送去给四少奶奶。告诉她,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要认我做干娘,改明儿我会奏请父皇给孩子一个封号。这项圈,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

丫头们纷纷呼吸一滞,互相使着眼色。庶子偏房的孩子素来都没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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