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丞相的宠妻-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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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赫手里的剑不能用来保护婧小白,那么,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偌大的国家,数以万计的百姓,不敌他的傻姑娘重要。
马车忽然缓缓地停了下来。
薄延在车外道:“荣昌公主,贵国已有人来接您了。”
百里婧掀开车帘朝外探出头去,待见到荒原上伫立的那道单薄修长的身影时,她的心里忽然五味杂陈。那个人一身藏青色的袍子,站在傍晚的风中正对着她笑,他平淡无奇的五官丝毫不凛冽,黑色的眼睛恰在她看过去时望进她的眼里,好像他已在那里等了她好久好久……
百里婧也不知哪里来的冲动,猛地掀开车帘跳了下去,几步奔到男人的面前,猝不及防地环住了他的脖颈,与此同时,踮起脚尖吻住了男人苍白的唇。
第198章 大帝傻了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被“袭击”的男人一时间都忘了该如何反应,他已做好一百种准备对她诉说别离之情,也早已将那些温柔词句在腹中一遍遍温习了,想着应该能博得她的感动,然而、然而怎么……失算了?
哦,他的妻……在亲他?从西秦的营帐归来,当着两国使者那么多人的面毫不避讳地亲他?
男人的脑子忽然不够使了,所有阴谋诡计顷刻都忘了个干净,待他总算从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反应过来,双臂后知后觉地环住他的妻纤细的腰肢时,视线下移,看到他的妻近在咫尺的双眸是闭着的——那神色就好像她一直都很想念他,这个吻发自真心毫不掩饰……
她没有把他当成别的任何人,她的吻就是要给他的。
唇上的柔软一直熨帖到心上去了,男人唇边的笑容放大再放大,收紧手臂正要压下脑袋回吻,他的妻却已经退开了,恰好将他覆上来的唇躲过。
男人心下好生懊恼,真恨不得将自己掐死算了,竟被一个吻搅得六神无主的,他的妻好不容易主动一次,他竟错过了回应她的好机会,他还恼恨自己此刻是个哑巴,那些巧舌如簧的甜言蜜语一句都说不出口!
真真没用极了!
“墨问。”
他的妻开了口,墨问呆呆地看去,她低垂着脑袋,轻声道:“我想你。”
远赴边关,身陷敌营,见过了那么多杀戮和血腥,再回首时,发现她的夫君站在空旷荒凉的晚风中等她,背后的山坡上是大片大片火红的虞美人。然后百里婧明白过来,她的爱情可以是鹿台山上惊鸿一瞥时的念念不忘刻骨铭心,也可以是此刻离乱硝烟过后的山河永寂脉脉守候……在这血洗过的大西北,她被血洗过的心上,此刻盛开了一朵虞美人。
薄延早已下了马,青瓷一般的温润气度有一瞬的错愕,大秦高贵不可一世的皇帝被一个女人的轻吻轻轻松松斩落马下,连束手就擒都不用,干脆直接傻了。
三日前,他的陛下还曾嚣张邪肆地大放厥词说等拿下他的心肝宝贝,归国与他交流心得,原来,何止是不曾圆房,竟是连个吻都不曾得到过么?真是有够窝囊的。
薄延悄悄用余光扫视周围,将士们各种神色,好在他们不知这大兴的病驸马就是他们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帝陛下,要不然,大约大秦在东兴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只是……薄延的视线忽然停在近旁的马车上,他看到那个身受重伤的司徒将军倚在窗口处,那双凤目定定地看着不远处正亲热的两个人……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薄延发现司徒赫不是在看他的主子,而是出神地望着他主子的心肝宝贝,就好像他的挚爱毫不掩饰地爱上了别人,他在一旁看着,意识到他们竟然两情相悦,而他无话可说。因此,司徒赫的凤目中没有恨,没有怒,也没有不甘心,只剩无穷无尽的空洞,死灰一般。
薄延有点不忍,受尽了突厥非人折磨的铁血将军,被他的主子抢了心爱的女人,明明人家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的主子不仅窝囊还卑鄙无耻……
啊,也不是,薄延重新看向不远处那一对男女,他主子这会儿真不能算无耻。不知那荣昌公主说了句什么,他主子好不容易恢复的镇定再次被唬得傻了,好像还有点招架不住,随后,他平淡无奇的相貌一瞬间又由错愕笑得跟朵开残了的白花似的,这种种转变着实让薄延惊悚了一番。
墨问此刻是顾不得任何嘲讽了,眼里除了他的妻再没旁人,薄延的神色变化也完全不在他的思虑范围内。听罢他的妻那句喃喃,他的双手不知往哪里放才好,也不知是该抱着她还是立刻吻她,半晌想起自己反应太迟钝了,忙收紧手臂,一把将娇小的人儿带进怀里,他修长高大的身子俯下去,将她牢牢地密不透风地困在了心口处。
他有冲动想在她耳边叫一百遍“小疯子”、“小傻瓜”、“小心肝”,再说一百遍“我想你,我想你,想你快要想疯了”,然而,他张了张口,却只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婧儿……”
声音自喉咙发出,异常沙哑难听。
他等这句话等了好久,不,不是,他等这个时刻等了好久。他茫茫然毫无着落的心总算得以确认,他的妻心里有他……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的嘴角都快要笑僵了。
这么粘着也不是办法,倒是百里婧先反应过来,从他怀里挣出来道:“墨问,嗯,有话咱们回去再说。”
她的脸色也有点可疑的嫣红。
然后,百里婧才注意到与墨问一同前来的还有镇北将军杜皓宇的亲信李继,随后将墨问和李继等人带到薄延的面前,介绍道:“这位是西秦的丞相薄延大人。”
“薄相,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驸马。”百里婧扶着墨问的胳膊对薄延笑道,“不过驸马不会说话,身子也不大好,自然是不能与薄相的风姿相比。”
本是很自谦的一段介绍,薄延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望着对面那个身姿单薄面色苍白的病弱男人,眼神中似乎掺杂了那么点隐隐约约的笑意,薄延忙垂首道:“荣昌公主过谦了,驸马爷……”
薄延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不少恭维的句子——
“驸马爷才是真绝色。”
不行,明显他主子现在相貌平庸之极,听起来绝对是嘲讽。
“驸马爷与您才是天作之合。”
不对,这在他主子听来好像他要抢了他的心肝宝贝似的。
“驸马爷受刺激过重,眼神呆滞,面容僵硬,公主是否该为他传军医诊治?”
不成!这分明是在挑起两国战事啊!
薄延最后,只得笑道:“荣昌公主过谦了,驸马爷亲自来接公主回去,可见伉俪情深恩爱有加,令薄延羡慕不已。”
抬头时看到他家主子望着荣昌公主的眼眸一柔,薄延这才算松了口气,他这婉转的恭维,说到男人的心坎上去了。
“已至贵国疆土,荣昌公主保重,薄延不再远送了。”
寒暄了一番,薄延笑着道别,礼貌地望着墨问的眼睛道:“驸马爷多多保重。祝您的身子早日康复,与公主琴瑟和鸣。”
墨问的黑眸含笑,唇边含笑,颔首,从薄延的脸上移到他的妻眼中。
薄延憋得有点内伤,转身告辞,跨马西去的那一刻咳了好几声,这戏他演不了,每每面容几乎扭曲,也不知陪在主子身边的那些暗卫怎么忍住的?
薄延走后,李继道:“婧公主,赫将军平安么?”
百里婧的笑容敛去,望着不远处轿帘放下的马车道:“受了很严重的伤,必须要回盛京休养,短时间内应该无法再上战场了。”
李继与杜皓宇一样面色冷硬,颔首道:“赫将军保住了性命便是万幸,如今对突厥的战局已经扭转,赫将军可安心地去回京休养。婧公主,天色不早了,回城再说吧。”又对墨问道:“婧驸马,您请。”
墨问听着他们的对话,插不了一句嘴,心下本来就不怎么痛快了,这会儿他的妻仍旧上了司徒赫的马车,而不是与他共乘,他方才经过撩拨的心怎么都静不下来。当然更不能直接对他的妻说,人家表哥伤得那么重,又是青梅竹马同生共死的情分,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能把这表舅子高高地供起来,要不然他一准失宠。
但是啊,一想到他的妻刚才那句软绵绵的“我想你”和那个柔软甜蜜的吻,他决定不再与司徒赫计较,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婧驸马、婧公主的夫君枕边人,什么表哥、大师兄的,通通都是外人罢了!
“赫,你醒了?”百里婧刚上马车,司徒赫便转头朝她看了过来,听到她的问,他轻轻一笑,朝她伸出一只手去。
百里婧握住他的手,坐在他的身边。
马车缓缓地往前行驶,司徒赫用干哑的嗓子问道:“婧小白,你爱上那个病秧子了?”
“我……”百里婧咬唇,想了想,蹙起眉头道:“我也不知道。看到他站在那,心里突然特别高兴,好像劫后余生归来,越发地想要珍惜眼前人了似的,怕一个不小心把他也丢了。”
“眼前人……”司徒赫默默地念,声音不曾挤出喉咙,只在心底一遍遍回荡。望着他的傻姑娘认真思索的神色,唇边染了涩涩苦笑——他自以为做了那么久的眼前人,云开雾散后,她却还是牵起了别的男人的手。
他的傻姑娘,对他太诚实了,他一问,她就如实地答。他可以背着她从小时候走到她亭亭玉立待字闺中,她可以冒着凶险为他身陷敌营浑身浴血一念生死,使得天下人都知晓他们的感情深至坚不可摧,然而,天下人却不知道,司徒赫一往无前地跋涉了这些年,竟连婧小白退而求其次的眼前人也做不成……
他爱她,她也爱他,但他永远……在她的爱情之外。
第199章 薄延躺枪
天黑时分一行人入了边城潼关,李继妥当地将百里婧等人安排好住处,又让人将饭菜送来。
刚刚遭受战火侵袭,城内食物并不丰盛,百里婧吃着粗糙的烙饼,吞咽的速度极快,墨问在一旁瞧见心疼死了,以为她在大秦军中遭受了冷落,他对薄延说不必对她太过殷勤,但也不至于让她饿成这样,他可怜的心肝宝贝,不知吃了多少苦……
百里婧一抬头见墨问在看着她,她咽下喉咙里的东西,问道:“你怎么会来大西北?”
墨问没说话,倒是李继代他答道:“婧驸马奉旨亲至大西北督办粮草事务,此次在抗击突厥的战事中,婧驸马可谓居功至伟!”
“哦?”百里婧的眼睛又从李继的脸上滑到墨问身上,墨问浅浅地笑,眼眸沉静,略带点不好意思。
“多亏婧驸马献计,司徒大将军和杜将军分兵几路包抄突厥,使得突厥蛮子成了瓮中之鳖,再加上北郡府藩军之力和西秦的参战,终于让突厥蛮子再无还手之力,只能仓惶北逃。”李继娓娓道来:“不仅是末将,杜将军和军中将士也对婧驸马佩服不已。”
李继越说,百里婧看着墨问的眼睛越不对,墨问有点汗毛倒竖的感觉,眼眸却一如既往地与她温柔相对。
“是么?李将军太过谬赞了,驸马这身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受不得夸赞。”百里婧淡笑,伸手过去握住桌上墨问的手,捏了捏,轻声问道:“冷不冷?夜里凉,你的衣衫太单薄了。药呢?来这里之后就断了么?”
听见这关切,墨问没立刻在她的手心写字回应,而是抬眼望向李继等人,李继当然不是没有眼色的人,当下起身道:“哦,末将想起来还得去城中巡逻,不打扰婧公主与驸马用膳了。末将告退!”
说着,带着亲卫兵都出去了,顺手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顿时只剩他们夫妻二人。墨问的胆子大了起来,抽回被百里婧握住的手,直接将她搂进了怀里,他在她手心写:“你不在,一直都很冷,手怎么都捂不热,药也喝不下,担心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小疯子,你太不让人省心了。”
百里婧确实感觉到他手的冰凉,连指尖都是凉的,划过她的手心便留下了一道道印记似的。她自然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心下愧疚,往他怀里靠了靠道:“对不起,墨问,我太冲动了,现在想想其实挺后怕的,当时什么都没想,只知道要去,一定要去……”
这么乖这么轻声细语的回应,墨问真有点受宠若惊,但她柔软的身子偎进怀里,让墨问从身子到心都痒得厉害,他稍稍一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发顶,慢慢又吻过她的眼睛、鼻尖,再到稍稍干燥的唇……她的唇瓣那么香甜,他细细地品,柔柔地咂,待将她的唇吻得完全湿透,他又将她抱得更紧,大手掌着她的后脑,越发深入地将舌头喂给她,勾着她的舌一口一口地亲着……
另一只手在她的腰间揉捏,手心凉凉地隔着一层衣物贴在她温热的身子上,他的动作太缓慢轻柔,可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暗示,呼吸声渐粗,他自喉咙深处呼唤她的名字:“婧儿……”
他想要她。
百里婧被他揉得有点受不了,充满挑逗的吻更是吻得她口干舌燥,差一点就要呻吟出声了,身子也软得一塌糊涂。
然而,她突然反应过来,放在墨问衣襟上的双手不轻不重地推开他,望着男人充满迷恋和情潮的黑眸,百里婧咬咬唇,低下头道:“不,墨问,今晚不行……今晚我要去赫那儿,不能陪你……”
墨问心里快要燥死,刚才那些诱导根本没什么底气,这会儿她推开他,他更是觉得没指望了,她的妻还是不愿给他,他又自作多情地情潮泛滥了。
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墨问又呆了,她说,今晚不行……没有说,你不行……
这意思是不是说,明天可以?以后都可以?他被逼到了什么地步才这样咬文嚼字揣测她的心思?
望着他的妻垂下的脑袋,绯红的脸色,墨问唇边的笑意再忍不住,他在她手心里写:“小疯子,让我再抱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好想你……”
也不等她答应,他直接就抱住她,从她削尖的下巴吻到修长的脖颈,再停留在半边锁骨上吮吻着,反反复复纠缠在某处地方,将那块被耶律綦侵犯过的皮肤一遍遍舔吻而过。
这怎么能叫抱?衣襟都被他扯开了大半,他吻得专注且痴迷,让百里婧浑身发抖,她抱住他低伏在她身上的脑袋,轻吟道:“墨问,别、别闹了……”
墨问不得不停下来,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处,好半天才平复了气息。他的妻推开她,匆忙整理好衣衫往外跑去:“我去看看赫,你不要等我,自己睡吧。”
说着就打开门逃了。
墨问心里什么滋味都有,酸甜一并涌上来,好不容易等到她在他怀里,他还紧张晚上怎么对待她,温柔还是狂野,细腻还是粗鲁,现在倒好,直接伺候表哥去了,还让他自己睡……
还是突厥大营里那会儿好,他想怎么摆弄她就怎么摆弄她,让她为他的美貌倾倒失神,这病秧子的身子太弱了,亲她抱她都要温吞吞……总而言之,都怪那该死的薄延!
他作为墨问的言行举止样样都照着温吞迂腐的薄延来的,看人什么样,微笑什么样,待人接物什么样,他模仿薄延得心应手,可他到底不是薄延,也不是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墨问!
想多了,男人有点抓狂。若是现在吃了她,她口里叫的是墨问,心里想的是薄延,根本没他什么事啊,对他来说意义如此重大的初次,怎么能让他的妻念着别人?
他的妻对他说,我想你,这想的又是谁,自然不是突厥大营里对她粗暴无比的男人……
他的妻白天怎么说的来着?说薄延比他风姿绰约?
呵,好一个薄延。才跟他处了三天就让他的妻把他贬得一无是处,要是再久一点,她还不得对薄延情根深种?她就喜欢那一号的男人!
墨问完全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搅疯了,陷入“我是我,可我又不是我”、“她喜欢我,可她喜欢的又不是我”这种走不出的围城里,第一次尝到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