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丞相的宠妻-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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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整个大兴国对他来说,大约只有这一张床上是安全且温馨的了。
百里婧一睁眼,就见墨问侧着身子,手臂撑着头笑看着她,那模样像是看了她很久了,一直在等她醒似的。经过早上那一番亲密交缠,百里婧看到墨问时总觉得不自然,半个夫妻与一个夫妻到底不同,有些东西怎么都改变不了了。看到墨问在看她,她的脸不由地烧起来,不好意思再去看墨问的脸,尤其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忙别开头看向床内侧假寐。
墨问向来是得寸进尺的,他怎么会让她别开头不理他?他很自然地贴过去环住她的腰肢,与她枕在同一个枕头上,呼吸就在她的颈侧,轻轻一吹拂,酥酥麻麻的痒。百里婧本能地缩一缩脖子,连带整个身子都微微蜷缩了起来,这么一动,人就更加温顺乖巧地被他拥在了怀里。
无论多么彪悍的女人在房事上总是弱者,天生的弱者,何况她并不彪悍,而她的夫君伪装得温和之极。
与墨问的手掌和双唇不同,他的胸膛是暖热的,贴上去很舒服,脱了衣服也不算太瘦,至少骨头没膈痛她。本来都安静无声地睡着,忽然百里婧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一声就显得特别明显,墨问顺手抚上她的肚子,笑着唤她道:“婧儿……”
百里婧的脸更烧得厉害,她猜她这时候肯定面红耳赤的,墨问仍抱着她,却拉着她的手写道:“害羞不肯起来?饿极了肚子疼,我会心疼的。”
百里婧被他揭穿,又被他一哄,心里乱糟糟的,陡然转过身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又羞又恼道:“都怪你不肯起来!”
她大约是怕他流血,没敢咬得很重,但还是有点疼,那小尖牙扎入血肉里的感觉让墨问觉得心里痒痒的,想起昨夜他哄她咬他,她就乖乖地咬,叫着他的名字哭着咬……中了媚药的身子与平日格外不同,又娇媚又任性,他骨子里的兽欲被激发,就更为激烈停不下来,若是算上这一层,做药引子并不算委屈。
然而,她不记得了,真可惜。这会儿她清醒着咬他埋怨他,他能不开心么?若是初夜醒来还相敬如宾的,那多没情趣。
他欢喜得顺势抱住她,只叹自己不能开口,他那些情话憋在心里太难受,他要是可以说话,他定要像昨夜那样叫她几百遍“小心肝儿”。
情话由指尖写出来就大打折扣了,他索性只写:“小疯子,都怪我,想跟你多呆一会儿,竟忘了你会饿,不过,你已是将我喂饱了……”
百里婧耳根发烧,墨问从来都能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墨问带笑的眼睛,平淡无奇的面容,百里婧忽然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细细一想,似乎是忘记了许多……
丫头见他们起了,忙端进热水来让他们梳洗,绿儿笑道:“公主,驸马爷,陛下命御厨准备了滋补的药膳,说是让驸马爷和公主好好调养身子。”
百里婧低着头梳洗,一声未吭,热水扑在脸上一阵燥热,绿儿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当然懂,只是好像有点太大张旗鼓了,她昨夜在宫中参加父皇的寿宴,好像不曾贪杯……
倒是墨问坦然受之,唇角的笑容收不住,他的老丈人可真是善解人意啊,对他这个女儿也实在关怀备至。
随后,绿儿又道:“昨夜起,禁军就一直在园内看守着,我们这些丫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都吓坏了,听那些军爷说是陛下吩咐保护公主和驸马爷安全的。”
是么?墨问听罢,唇微微抿了起来,韩晔必是在景元帝面前透过风声了,所以他的老丈人才会不动声色地借着保护的名义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还不至于怀疑他的老丈人是因为担心洞房夜他不行,才让禁军过来围了园子,好将他拉下去找旁人替代。这太荒谬。
“还有,今儿一早,四少爷和四少奶奶一起来探望驸马爷和公主,奴婢说公主和驸马爷还未起身,他们便先回去了。”绿儿一边替百里婧绾发一边道。
这话在百里婧和墨问听来又各是一种滋味,百里婧的手握紧了桌上的一支金钗,茫茫然看着镜中的自己披散的长发被一点一点绾成髻。墨问则想起昨夜在城东关帝庙前墨誉等人的眼神,他本来就知道许多人觊觎他的妻,包括司徒赫、韩晔还有他的好四弟,就打算木莲不知他们昨夜发生了什么,墨誉应当是知晓的,他也陪着木莲过来,是何居心?
景元帝要放京官之子去各州府地方,问询他的意见,名单中便有墨誉。这一举动越发让墨问坚定了景元帝有着不同寻常的打算——高高捧起他,却将墨家看起来最年轻有为的第四子遣调地方,形同贬谪,这绝不会是为了锻炼墨誉。也许可以理解为他的老丈人不放心在将他提拔为辅政大臣的同时,让墨家的权势做大。
换句话说,墨问是大兴的驸马,他应该跟着他的妻姓百里,而不是跟着墨家姓墨,他可以辅佐朝政,却不能扶持家族势力。这是权力制衡的手段。
他本来就不喜墨誉,也更没有把自己当成墨家人,自然不会反对,由着他的老丈人做任何决定。只是好像后来又有什么原因让墨誉这小子留下来了,也许是左相墨嵩去求了情,昨日的寿宴上,他竟能在景元帝身边伺候。
在墨问的眼里,墨誉从来都是可笑的幼稚的却又有着非分之想的小子,他从来不将墨誉放在眼里,却不希望墨誉在他的眼皮子下晃悠,凭墨誉那一点觊觎之心,就该下大狱酷刑伺候!
如今倒好,墨誉与木莲这夫妇俩各有心机,都想致他于死地,一旦得了景元帝的支持,他真是插翅也难逃。
墨问想着,眼睛望向他的妻,镜中的她容颜绝美,神色平静,若是她知道昨夜曾有过那般不堪的经历,不知会如何疯狂。地上那具碎尸的恶臭曾沾在她的身上,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韩晔……
与他友好相处了近两个月,昨夜那般失态地与他大打出手,招招都想要他的命,韩晔那时恐怕是连自己的性命也早就不顾了。
墨问叹息,昨夜关帝庙前那几个男人,哪个不想置他于死地?韩晔是头一个,司徒赫想却极力忍着,墨誉是有贼心还没贼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的妻抱走,人人都知道将会有怎样的一个夜晚,难怪他们嫉妒抓狂……他身为一个皇帝,这个洞房夜轰轰烈烈举国尽知好像也不亏。
等两人都梳洗好,去外间用餐,果真有绿儿所说的药膳补汤端了上来,两个人的分别用不一样的底料熬制,绿儿为墨问盛了一碗,百里婧不认得他碗里飘着的是什么,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墨问知道他不认识,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不紧不慢地写了两个字,见百里婧尴尬地要抽手,墨问接着写:“吃什么补什么……”
“咳咳……”百里婧刚才佯装喝汤,见他这么一写,她顿时被呛到,墨问越发得寸进尺没规没距了,若他不曾失语,也不知这些话是不是整日都挂在他的嘴上,见着她一次就调戏一次。
墨问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背,他说的都是实话,夫妻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她还小,他在教她该懂的学问。世上最合格的夫君就应该调戏自己的妻,只调戏自己的妻。他正在实践,何错之有?
正填着肚子,宫里来人了,正是景元帝身边的总管高贤,高贤笑道:“陛下派老奴来瞧瞧婧公主凤体是否安康,还命老奴告诉公主,这两日可在府中歇息,十月初一是婧公主您的生辰,陛下邀王公大臣一同往城郊围场狩猎,为您庆贺生辰。请您务必养好了身子,届时去围场一乐……”
第212章 墨问哭了
高贤来传的只是口谕,也并非郑重其事,只是父女间的传话罢了,因此倒也没有要求众人跪下听旨。
专门用一场皇家狩猎来替一位公主庆生,这在大秦是从未有过的事,墨问一边喝汤一边赞叹他的老丈人可真是别出心裁用心良苦,抬眼看向他的妻,见她也十分惊喜,眼眸透亮,脸上的神色隐约还夹杂着一丝得到盛宠时的忐忑和更多的……骄傲。
无论是作为父亲对女儿的重视,还是作为一个皇帝对公主的荣宠,她都应该是骄傲的。但她并没有因为这骄傲而大肆地炫耀,恨不得天下人都对她顶礼膜拜,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是她的父亲最宠爱的女儿。
她没有。
这一点,又跟她的母后很像了。骄傲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似乎理所当然,她反应平淡,毫不张扬。
“高公公,替我回去谢谢父皇,我会准时参加狩猎的。”百里婧笑道。
“是!”高贤恭敬地应下,随后笑看着墨问,问道:“驸马爷,您的身子好些了么?陛下特意命老奴领了太医来瞧瞧。”
墨问口不能言,问及身体,他自然而然地抬眼看向他的妻,百里婧咬着唇不自然地别开眼睛,她才不替他说话,她根本不好意思替他说话。
墨问看到她的羞涩神情,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唇边有点微微发苦,他的老丈人在他洞房后特意命太医来替他诊治,要么就是担心他真的不行,毁了她女儿大好的青春年华,要么就是担心他太行,犯下了欺君的滔天罪行。
也许,他的老丈人更担心后者,让高贤来这里,并非是为了传旨,而是为了探个究竟。
没有办法了,尊严什么的早就没剩一点了,只要他的妻知道他行就够了,他在外人面前再怂也可以忍受,他任由年迈的老太医为他把脉,脸上一丝慌张也没有,从前多少大夫替他把过脉,若是叫他们都弄清他的底细,他还怎么活得下去?所以,墨问不紧张,面色却带着些许担忧地看着他的妻。
老太医足足把了半柱香的脉,百里婧看着看着有些坐不住了,墨问早就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适时地朝她伸出另一只手,百里婧起身握住他的手走到他身边来,看着老太医思索的神色,担忧地问道:“刘太医,怎么样?这些日子我不在京中,也不知那些奴才是怎么伺候他的,药也不知有没有按时服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老太医终于把手松开了,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老臣开个方子,驸马……”
陡然看到墨问碗里的药膳,老太医笑了:“不用开方子了,驸马爷这汤就不错,但也不可补得太过,虚不受补……”
年纪大了,话一打开就收不住,老太医又叮嘱道:“驸马爷,凡事过犹不及,房事上也是如此,要懂得节制,不可过频,这才是长久之道啊!”
百里婧听得面色通红,墨问握着她的一只手没松开,也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他站起身来对着老太医点了点头,很是虚心受教谦虚懂礼的样子。
等高贤和刘太医走了,百里婧立刻就想抽手,墨问哪里肯放,拽着她在腿上坐下,长臂揽着她的腰,在她的手心写道:“小疯子,你可害苦了我,昨晚我那具童男子的身子怎经得住你的诱惑,做得太没有节制了,你看我现在虚的,差点都抱不住你了,你可别不负责任地想逃跑……”
他太不要脸颠倒黑白了,百里婧初经人事,脸皮本来就薄,被墨问这番话一刺激,她转头瞪着他道:“虚?你今天早上才不虚呢!”
她的意思本来是说,你昨晚那么虚,今天早上应该更虚才对,为何早上那一番还那么激烈,明明就是在骗她!
墨问当然不会顺着她的意思去理解,他在她瞪着他时微微一笑,沉静的黑眸里七分无辜三分促狭,抱得她更紧了些,将下巴枕在她的肩头,写道:“早上那样就够了?小疯子,你真好伺候……”
明明是问,是赞扬,看他写出来怎么那么奇怪,百里婧被他逗得恼怒不已,挣脱开他的怀抱离得他远远的,与他隔了一张桌子,气得指着墨问说不出话来:“墨问你……你……”
墨问很享受调戏妻子的乐趣,但是知道不能把她惹得太过,面对她的疏远和愤怒,墨问很委屈地眨了眨眼,一边低头喝汤一边抬眼瞅着她,好像根本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似的。好在屋里没人,就他们夫妻俩,闹得再凶也没人听见。
看到墨问津津有味地喝着汤,一勺一勺斯文极了,看到汤里飘着她起初不知道后来被墨问指点过的东西,百里婧也是说不出的羞恼,这病秧子几时变得这般无耻无赖了?
她想到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憋得通红地问道:“我好几个月不在你身边,你又升了官,被那些朝臣一吹捧去喝花酒也是有的,你这副模样根本什么都知道,还敢骗我说是童男子!童男子有你这么脸皮厚的么!墨问,你到底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才那么轻车熟路的?不过一夜而已,再怎么样你也不可能那么虚,你骗我!”
墨问被她这么一质问,吓得手里的汤勺都掉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在洞房第二天这样怀疑他,都是他此前做得太过了,在床上的表现老道熟练、轻车熟路,像是阅人无数似的,现在倒好,解释不清了。
男人又没有什么守宫砂处子血之类的东西来做证明,他这童男子的身份就算是老天也无法为他作证啊!他难道要跟她说,因为此前曾翻阅过无数先人的心得,所以一点就通?或者是告诉她,他一晚上与她总共做了多少次,他又聪明,一夜实践过后就等同阅人无数了?
哪个理由她都难以接受。
墨问傻傻地看着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忽然满脸都是失望和难以置信,他大力地咳嗽,咳得眸中泛起隐约的水汽,他突然站起身来,端起面前那碗汤高高举起,想摔在地上,然而他看了看百里婧的神色,不敢摔,又放下了,那神色忽然就带了苦笑,眼神和表情似乎都在说,他只是个小小的驸马,还敢在公主面前摔东西么?他受了冤枉连一句冤都喊不了。
墨问放下汤碗,当即转身朝屋外走去,无论是脸色还是走路的架势根本就是在生气。
百里婧还没见过墨问这样发过怒,顿时觉得自己的怀疑和指责有点武断了,关键墨问是个哑巴,他不说话的时候给了百里婧充足的思索时间,他不跟她吵,她就只有自责的份,比两个人吵得脸红脖子粗容易收敛多了。
百里婧忙举步追上去。
“墨问!”百里婧在后面叫他,墨问一直朝偏院的方向走,不理她。
偏院门口的几棵老银杏正飘着黄色的叶子,与墙角处青色的竹子一对比,倒是更为吸引人的目光。墨问就站在那银杏树下,没走两步,咳嗽起来,微微弓着腰。
于是,百里婧不费什么力就追上了他,本能地拽着他的衣角道:“天凉了,没穿够衣服,冷了吧?”
墨问不动弹,任她拽着他的衣服,这倒是不再往前冲了。他早就知道不能跑得太快跑得太远,她一追不上他,她就索性不追了,他怎么能让她不追?
“别去偏院住,凉飕飕的……”百里婧继续拽他的衣角,她也拉不下脸来道歉,心里干着急,经由昨夜,她说话声音都有些哑了,没恢复正常。
墨问很享受她这副小媳妇儿样,终于拿他不当外人了吧?终于不只是对着司徒赫、对着韩晔才这么撒娇了吧?
他心里乐坏了,猛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大手抚着她的脸就吻了上去,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不反抗的时候,他一狠心咬了她一口,她疼得眉头一皱睁开眼睛,黑亮的眼眸委屈地望着他。
他也委屈,比她还委屈,将她的头按在怀里,贴着她的耳边道:“婧儿……我……”他的声音沙哑难听,这次他居然多挤出了一个“我”字。
“我……”他发了好几遍,还是只能发出一个“我”,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最终放弃,在她的手上写:“我是,我是……”
百里婧也知道他出声很辛苦,忙问道:“是什么?”
他很生气地重重在她手心写:“童男子!”
百里婧面红耳赤,他方才就是为了这个委屈,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