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丞相的宠妻-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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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婧听着百里落的哀嚎,心里虽无同情却也并不好受,她推开韩晔,两人的发上已飘了雪,她不肯跟他走:“我不想知道!已经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她退到两步开外看着韩晔,骄傲地昂起头,笑道:“当初我死乞白赖地要嫁给你,你不要,等我嫁给了别人,不再是完璧之身,成了寡妇,你又来要我,说你从未离开过,你未离开,我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一切都是由你而起!都是因为你!”
她吼出的声音很大,整个天地间一片雪白,她的声音传不出很远,又消散在雪地里。
韩晔不否认,他一句也不辩驳,他的眼中有痛,他从不是个健谈之人。
“世子!”
韩文韩武这时不知从何处奔来,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嘎吱作响,他们看了一眼在地上挣扎的百里落,又见韩晔正与百里婧对峙,便稍稍停下脚步,不知如何是好。
韩晔扭头看了他们一眼,一切都已明了。
他也不再继续解释,不再试图安抚一颗执拗的恨着他的心,他放任自己攥起百里婧的手,罔顾她的挣扎,耐着性子道:“丫丫,跟我走。”
“不要!我不要!”百里婧不肯,他便点了她的穴,一把打横抱起了她,这个动作他做起来仍旧熟练,尽管已过许久,还是不觉生疏。
百里婧动不了,只能任他摆布,她满心痛苦难以言说,骨肉亲情皆是骗局,亲密爱人早已分崩离析,他们每个人都罔顾她的意志,要带她去未知的可怕的去处,却从不问她是否愿意去。
韩晔抱着她,脚步仍旧平稳,丝毫不乱,他甚至完全不管是否会遇到朝廷的兵马,他一点都不将自己当成乱臣贼子看待。
一低头,瞥见怀中人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往昔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韩晔心中一痛,低头吻上她的眼睛,他轻声呢喃着哄:“丫丫,除你之外,我不曾吻过别的女人,我的怀抱也只住过你一人,别嫌我脏。”
他说得认真,百里婧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但她偏偏不如他的意,她已不愿如任何人的意。她被点了穴,身体动不了,只是笑看着韩晔:“可我吻过别的男人,若他不死,我还会有他的孩子。”
韩晔何尝不知这些,她偏要将赤裸裸的过去撕开,让韩晔痛上百倍。
然而,韩晔还是宽容,温和地看着她笑,只是星目悲悯:“……都是我的错。”
他的声音那么轻,轻得带了点颤抖。
百里婧忽然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她不知该说什么,注意到韩晔带她去的是药师塔的方向,她笑道:“大师兄,为什么要谋反?背叛了大兴,你就是罪人,你会死在这城中。”
她说了死,却并不在乎死,韩晔也好,她自己也好。
韩晔低头看着她:“只需跟着我,不用担心。”
百里婧刻薄地失笑:“你死了,与我何干?不过是个乱臣贼子,我是大兴国的荣昌公主……”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吃力,韩晔看着她的眼睛,似是已察觉到她的心思,却一点都不肯揭穿,他温柔得视而不见,重复着方才那句话:“最坏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
许是这样的韩晔她太熟悉,又许久未见,一落入他怀中,记忆便如潮水般纷纷涌来,百里婧想起那许多个似梦似真的时刻,她遇到刺客、劫杀,第一个来救她的人,总是韩晔。
总是韩晔。
她想起她在晋阳王府的书房内瞧见的那只纸鸢,想起射入韩晔胸口的那一支箭,想起许多许多她骄纵跋扈针锋相对而韩晔忍让宽容的时刻。
韩晔总是宽容温和,连分了手各自嫁娶还是不放过她,她在他的温柔里糊涂,好不容易挣脱了束缚,又被牢牢困住。
除非是死,她兴许一生也躲不开韩晔的温柔。
因为皇宫大乱,整个法华寺疏于看守,藏经阁内外看守经书的禁卫军都已消失不见,药师塔的入口处,一位身着僧服的和尚正在等候。
见到韩晔来,那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百里婧认得出,这和尚正是法华寺内德高望重的玄明大师。百里婧惶惑,究竟韩晔要做什么,连法华寺内的大师也与他同流合污?
但她知道,韩晔正带着她去解开谜底。
与韩晔对百里婧的疼惜不同,百里落所遭受的待遇可谓天壤之别,韩文韩武忍她已久,毫不客气地拖着她跟在韩晔身后。
百里落挣扎得厉害,若韩晔所说的真相便是如此,以她的断腕为代价,她不愿知道!
然而,她已无路可退,没有人给她退路,韩晔正遵守着他们的约定,让百里落明白他究竟想要什么。
等几人一入药师塔,大门“嘭”的一声合上,与此同时,距药师塔百步之遥的藏经阁内忽然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鸣声,似有千军万马汹涌而出。
……
玄明大师在最前方引路,很快便到了药师塔的地下密室,不知玄明大师触动了什么机关,一方石壁忽然往两旁分开,一道暗门露了出来。
幽深的暗道里什么都看不见,玄明大师举着火把照明,兜兜转转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亮起来,道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亮着一盏明灯。
越走越空阔,明明这儿应是在药师塔的地下,幽闭的空间里却没有窒息之感,不知哪儿与外相通。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花纹繁复的石门,足有三人高,石门的材质特殊,泛着黑色的光泽。所有站在石门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韩晔将百里婧放下,解开了她的穴道,她已被石门吸引,迫切想知道其中的秘密,不再与他闹。
“原来法华寺内真有前朝的地宫?韩晔,这就是你带我来这儿的原因?你的玉佩是地宫的钥匙?”百里落忽然开口,声音因痛而压抑。
百里婧发现她在百里落面前可算迟钝得厉害,百里落看一眼便知晓的东西,她却并不了解,譬如这法华寺地宫,她根本闻所未闻。百里婧注视着韩晔腰间的碧绿玉佩,去年,他曾说要送给她当做生辰礼物。
韩晔却并不打算给百里落解释,他看了百里婧一眼,眼神仍旧温柔,随后,又扫过韩文韩武。
韩文韩武得令,与玄明大师一起离开了石门,显然是去望风,将此地的秘密留与他们三人。
“韩晔,你不会这么简单,你如此阴险,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带我来见证秘密?”百里落忽然害怕起来,她的手腕已断,命也许会丧在此地,可假如她的死对韩晔毫无意义,韩晔何必大费周章带她来法华寺地宫?
韩晔还没开口,暗处忽然响起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法华寺地宫,必得以百里族女子之血献祭,方可打开。”
百里婧眉头蹙起,喝道:“谁在那儿?”
她忽然觉得问了也毫无意义,必定是韩晔的人,百里家的女儿……
然而,与百里婧的反应完全不同的是,听到这道中年男声时,百里落的脊背已僵住,而待那道熟悉的人影自黑暗中转出,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时,百里落如坠地狱。
那人的脸上,带着一副丑陋的钟馗面具。
为何竟是钟馗面具?
第261章 第三个皇族
以百里族女子之血献祭已不重要,百里落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人的钟馗面具。
像是为了替她解惑,那人抬手触到脸上的面具,竟是要不再掩饰地摘下来,百里落忽然摇头,惊道:“不!不要!”
她无力阻止,那人已将面具摘下,露出一张百里落并不熟悉却也并不陌生的脸,黑沉沉的眼睛,岁月风霜刮过的面皮,读书人似的儒雅。
“木先生?”百里落眉头蹙死,不自觉唤出声。
那个被她叫了“木先生”的男人手里捏着面具,那双眼睛毫无暖色,说着只有百里落听得懂的话:“皮相而已,过眼烟云,若有朝一日见到了为师的真面目,那便是师徒缘尽之时。”
面具摘下,师徒缘尽。
百里落无法释怀的却不是他的身份,她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她还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不,她明白,她何等聪明,她只是难以接受——
那个教她武功,帮她自深宫之中一步一步立足的男人,她感激了许多年,唯一真心以待的师父,居然会是当初那个与她对坐而谈,解着鹿台山之惑,夸她志向远大不输男儿的木先生。
他的名字并不重要,正如他的面孔一样,都可以是假的。枉她百里落机关算尽……
百里落平生第一次因为背叛而落泪,她的心里空出了一大块地方,以至于她的声音都干涸沙哑起来,仰视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问道:“为什么?师父,早知今日,当初为何要救我?”
木先生不为所动地笑了,成全着师徒最后一点情分:“身处最卑贱之位的皇女,只有满腹嫉恨与凄惶,一副小儿女之态,注定成不了大事。若想有所图,必得开启她的心智,培育她的野心,将她扶上最高位俯瞰天下风景。如此一来,再不消多说,她也会自己去争取想要的东西。”
“你的好奇心没让为师失望,你的野心也足够让为师喝彩,今日之局面,有半数是你的功劳。”木先生夸赞道。
断腕之痛算不了什么,最悲惨的痛楚是被最信任的人自背后捅上一刀。百里落的脸色十分好看,几乎做不成任何表情来,她的眼里第一次真正悲切地流下泪水:“原来,我自以为聪明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木先生与百里落说话时,韩晔沉默不发一言,百里婧作为旁观之人,只觉心头阵阵发冷。
即便她再蠢笨,这所谓的木先生出现后,韩晔的态度如此淡漠,足见韩晔对一切了如指掌。
从一开始韩晔便在利用百里落,而木先生只是他的帮凶。
曾以为最好的那个人,鹿台山上纤尘不染的大师兄,却是心机最深沉的那人。他有多少她不知的秘密,又操纵着多少人为他所用,只等着成就今日之局势,颠覆大兴朝的江山社稷?
她百里婧何尝不是同百里落一般,只是他韩晔的一颗棋子呢?
百里婧想着这些,忽然脚步往后退去,她不愿再与韩晔呆在一起!
“丫丫……”韩晔转头唤她,他的心都在她身上,她的一点风吹草动他会察觉不了?
“别过来!”百里婧喝了一声。
韩晔心疼她,动作里始终带着迟疑,怕刺激到她的情绪,然而别人却不见得如他般心疼。
那个木先生忽然出手,以剑直刺百里婧心口。
事发突然,百里婧躲避不及,拔出玄铁匕首相挡,兵刃相撞,弱者自毁,高下立判。
木先生的剑被她削出一道豁口,然百里婧的内力却不是木先生对手,被剑气所击,逼退开去,后背重重撞在石门山,闷声吐出一口血来。
木先生所有动作一气呵成,遍布杀机,誓要置百里婧于死地。
只此一次,再无第二次机会,只见韩晔双眸一缩,隔开木先生的剑,每招每式皆是杀意:“木易!我说过……不准碰她!”
无论是百里落、百里婧或是木先生,无人见过韩晔最愤怒之时,这种六亲不认般的狠绝,足以让年过半百的木易胆寒。他的确是要杀了木易,他不管他是谁。
不出十招,木易被韩晔单手扣住了咽喉,那平静的面容只剩气息不足的粗红。
见此情形,百里落不知做何反应,她的师父也有今天,他再会算计,还是要被韩晔杀掉……因为他碰了百里婧,哈哈哈!
天下人都比不上百里婧。师父,你可知道?韩晔能为百里婧断了发妻的手腕,当然也能杀了你解恨,谁让百里婧是他的心肝宝贝?
“世子是要成大事之人,不可为一女子所迷惑。一人之血流尽方可开启石门之阵,若世子想救王妃……她……”
木先生本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忽然闭了口,眼睛盯着石门的方向,不敢置信道:“她、她的血无法让石门苏醒……她不是……”
忽然安静了下来,谁也没再说话,只是盯着百里婧染在石门上的血迹。
木先生收回目光,盯着韩晔淡漠的星目,讶然道:“世子,你……你早就知道?”
韩晔对他的杀意未消,一甩手,将他扔出去,罔顾他撞伤或是撞残,他转身走到百里婧身边,将她温柔扶住。
百里落的瞳孔自木先生说出那句话时便无限放大,她不像百里婧那么傻,她聪明到了极点,凡事一点就通。
如果木先生的话她还听不懂,那她就是白痴!
似是为了一探究竟,百里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捡起方才木先生掉落的剑,不惜自残地划破了自己的掌心,将带血的伤口贴在了石门上。
一碰到她的血,石门上繁复的刻纹陡然游走,带着她的血一路向上,一圈一圈地回转……
百里落大笑,疯了似的看着自己的手:“哈哈哈哈,原来她不是父皇的女儿,她不是百里家的公主!她不是!她不是!”
说着笑着,百里落忽然流下泪来。人生最悲惨的事,不是被崇敬的师父捅了一刀,而是在于信念的幻灭。她与百里婧斗了这么久,却发现与她相斗的人从来没有资格成为她的对手,她的目标从来不存在。
她怨,她恨,她嫉妒,这么多年,她竟与一个顶着百里家嫡公主的野种争得你死我活!这种下贱的女人,却能够抢夺了她的所有,让她争风吃醋到现在?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韩晔,你一早就知道!你一早就知道!所以,你不娶她!你不肯娶她!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百里落大吼,往昔的春光满面这会儿只剩颓唐灰败,再没一点好看的样子。
“你娶我,就是为了今天?你们……你们都是乱臣贼子!你,百里婧!也是乱臣贼子!不,你是狗杂种!没有人要的小贱货!你们谁都没有权利动我!没有!乱臣贼子!”
赤裸裸的真相被摧枯拉朽般揭开,百里婧几乎站立不稳,韩晔抱着她,用胸膛承接她的软弱。他不管他们说什么,不管百里落如何嘶吼,他只在乎她在想什么。
韩晔伸手去擦她唇边的血,急问道:“疼吗?伤得严重吗?丫丫,我看看……”
他说着要搭百里婧的脉。
百里婧忽然抬起头来,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地将韩晔推开,她隐忍了许久的痛楚一齐爆发,她觉得天地都已崩塌,对着韩晔吼:“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什么权利替我做决定!你什么都不对我说!你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被蒙在鼓里,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你们凭什么!”
她吼完这些,气血上涌,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丫丫……”韩晔的眼眶通红,他还是上前去抱她。
“别碰我!别碰我!我恨你!我恨你们!”百里婧挣扎。
韩晔还是不放手,她咬他,打他,他的手还是抱着她,她打累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揪着韩晔的衣襟,嘲讽地问道:“要是他们都不说,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让我恨你怨你诅咒你,怎么都没关系?”
韩晔沉默以对。
百里婧当他默认,唇角勾起一丝弧度,不遗余力地用言语作剑刺入他的心口:“我嫁给别人,我爱上别人,我与他日日夜夜缠绵,我们生儿育女白头偕老,你也觉得没关系?呵,韩晔,你可真够大方的……”
“……别再说。”韩晔忽然吻住她,怀抱比铁更硬,他终于能吻到她,在她清醒的时候,再不需要压抑隐忍心中的痛楚。
她的泪滑落他的唇角,他尝到她口中的血腥味,又慌得只得放开。
百里婧已经完全豁出去,一得自由,她还是要说,看着韩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一天,我听到了许多好笑的笑话,原来我不是母后的亲生女儿,我是路边捡来的杂、种!我曾经爱着的大师兄抛弃我,是因为他刻骨铭心地……爱着我……哈哈哈哈哈,多好笑……这是爱吗?天下间没有这样的道理,为人父母,为人伴侣,都没有这种道理,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