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丞相的宠妻-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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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出不知为何大帝的二位舅舅忽然对梵华起了兴趣,可他对梵华的性子有点害怕,可他没法提醒梵华别乱说话,梵华已不出所料地做了让袁出想死的动作——
她指着白岳大元帅空空荡荡的左袖管,想了想,大约觉得当面说不太好,又想不出别的词汇来表达,只好诚实地说道:“哦,昨晚就是你在吵嚷,我记得你没有……的。”
白岳的脸色更阴沉。
袁出忙解释道:“元帅,药王,这孩子是薄相家的童养媳,大帝觉得娘娘无聊,找来陪娘娘解闷的,向来天真烂漫口无遮拦,二位莫要跟她计较。”
梵华一听说起娘娘了,立马附和,声音都大了几分,异常有底气似的:“是啊,我是大美人找来陪娘娘玩的!我是娘娘的人!”
谁料梵华话音刚落,几人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喝:“九命猫,你给朕滚进来!”
传音入耳的秘术,声音不会吓着枕边人,却足以震慑众人。
梵华吓得一抖,忙连滚带爬地往长廊尽头跑去:“呀,大美人叫我了!娘娘肯定需要我!”
她虽然身子圆滚滚的,跑得倒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剩下袁出一人尴尬地面对着二位活祖宗,尴尬地笑道:“这……”
“走吧,你外甥正在发火,那孩子想必也醒了。”北郡药王没理会袁出的尴尬,率先朝梵华离开的方向走去,出口的话明显是对白岳说的。
白岳停在原地,看了一眼自己空空荡荡的左袖管,右手握紧了腰间的剑,迟疑了片刻,这才跟了上去。马靴黏着北疆的黄沙,踏出沉重的声响,他不知怕惊扰了谁,几步过后,脚步声竟渐渐放缓了下来。
------题外话------
祝亲们白色情人节快乐,驴管麻麻和龟奶奶生日快乐,然后……结局模式开启,这次不是演习,月底【姑且当成31号吧】上传大结局(上)。视情节而定,无论结局是三章还是两章,都是下月完结。么么哒,欢迎监督,鞭挞。
第289章 身世之谜
一进偏殿,梵华立刻站得笔直,恭恭敬敬地候着,除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往里瞧,倒也还算老实。不过,方才怒声吼她的大帝也没空搭理她。
“呕……咳咳……”
“……乖,吐出来就好了。吐不出来?心肝宝贝,朕陪着你,都是朕不好,别哭……都是朕的错……来人,拧了湿帕子来,娘娘的药汤呢?!”
梵华听到干呕的声音,是娘娘的。还有耐心哄着和不耐烦训斥的声音,是大美人的。
娘娘有了身孕好辛苦,大美人对娘娘的称呼好腻歪,薄薄就从来叫不出什么心肝宝贝疙瘩肉的……
梵华撇了撇嘴,这就是为什么薄薄找不到老婆的原因吧?
宫女们进进出出,几次掀起了那几层垂下的帘子,梵华终于瞧见娘娘苍白的脸色,无力地偎在大美人的怀中,表情痛苦异常。
百里婧着实痛得不能自已,不只是孕吐,毒瘾似乎也发作了。从前那些压抑不住的渴望,大约因为有孕的缘故,变成了钻心的疼痛,她痛得整个人抽搐,恨不得立刻去死。
然而,她不能死,也不想在君执面前脆弱不堪,即便忍住不去哀吟,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滚落。
君执一面擦着她的眼泪,一面吻她安慰,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是去摸她的小腹,还是去拍她的后背,他也被她逼得束手无策,浑身僵硬:“速传神医!”
梵华瞧得心都揪起来了,活到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揪心,连当初被薄薄射了一箭好像也没这样疼。
她害怕极了,连滚带爬地跪到帘子外头,呜咽道:“大美人,你能不让娘娘生孩子吗?娘娘很不舒服啊,求你了大美人,别让娘娘生孩子!呜呜呜呜……”
百里婧本已痛得没力气睁眼,听了梵华这句话,竟轻轻笑了起来,微微睁眼,正对上君执恼恨且通红的双眸。
君执的眼生得好,狭长森寒,锋芒毕露,天生该做帝王,并不适合这等神色,倒不像旷世暴君,而像是被囚禁的末路帝王。
百里婧抬手摸上君执的脸,笑容更深:“陛下,我能熬过去,我想活着,再给我和孩子一次机会……”
她想活着,君执怎会让她死?没有人希望她死,她也没有打算跟任何人商量,她只是在说服自己,孩子活着,她就活着。
君执还能说什么,他一早就想好了承担最坏的后果,他除了让她痛苦地活着,还能做什么?
将眼底的不适感逼回去,君执按住她摸着他脸颊的手,吻了吻她的掌心:“朕给你机会,朕陪你熬过去,婧儿,无论何时,朕在陪着你。”
因百里婧为梵华的单纯无知情不自禁发笑,君执便不打算追究她在窗下大呼小叫的过失,还想让他的妻更快乐些,便瞧着帘外跪地的梵华道:“九命猫,娘娘生不生孩子与朕何干?朕如何能不让娘娘生孩子?”
本是一句逗弄,梵华却当了真,将眼角的泪一抹,怒瞪着帘内隐隐约约的君执,气恼道:“大美人你做了坏事还不承认!谁让娘娘遭罪的?还不是大美人你害的!要是大美人不做坏事,怎么会有孩子钻到娘娘的肚子里呢?!大美人你太过分了!”
若百里婧仍是少女,听到梵华这些质问,兴许会红了脸,可如今她早已通透男女之事,也明了这质问中的暧昧之处。她偎在君执怀里只管笑,疼痛稍稍好转了些。
君执见他的妻笑了,眉目也稍稍舒展开,低头凑近她耳边问道:“婧儿喜欢朕做的坏事吗?朕要多久才能再做一次,恩?”他并非天生擅长调笑,只对她一人放纵放肆,带着三分邪魅七分娇宠。
百里婧脸色微红,偏头埋在了他怀里,用仅剩的气力轻轻地握紧了他的手:“陛下,别逗小猫了……”
君执也笑,他爱她的美丽,也爱她的可怜,面对别人家的小猫儿,为何不逗了哄自己的小心肝开怀?
因而,君执笑一边安抚他的妻,一边吓唬梵华道:“九命猫,不懂别乱开口,朕同娘娘是夫妻,怎么做都不是坏事,倒是你和薄延不可走得太近,没有成亲就做坏事,你的肚子会比娘娘更疼。”
北郡药王入得偏殿时,便听见大秦皇帝在开玩笑,吓得跪地的小猫儿忙捂住了肚子,也无暇去思量话里的漏洞,只惊恐地叫道:“呀!老薄薄好坏!难怪他老是搂着我睡!他想害我肚子疼!”
“对,他就想害你肚子疼,以后离薄延远点。”君执继续逗猫,哄他的妻展颜。
百里婧果然笑了,对君执道:“等小猫回到薄相身边,薄相怕是一根手指都拉不着了,薄相也怪可怜的。”
“朕就是烦他。”君执蹙起眉,正待继续诋毁薄延,却瞧见北郡药王入殿,所有玩笑话烟消云散,忙起身:“神医来了,快替娘娘诊治,忽然疼起来,怕是不太好……”
北郡药王从不是好管闲事的心性,哪怕梵华跪地学犬吠鸡鸣,他也不会眨一眨眼,所思所想只有百里婧的病情。
君执话音刚落,北郡药王已步入了帘内。仍是依照往日的法子以银针刺穴,再以汤药佐之,经由半个时辰,百里婧的疼痛果然好了许多。
“无碍了,只是毒瘾不定时发作,这种苦仍要受几回。汤药的剂量不敢加重,我会研制新药方,减轻痛楚。或是辅之以麻药……不过她这身子怀得还早,麻药对胎儿不好……”北郡药王漠然的性子却出言说了一箩筐的话,瞻前顾后左思右想。
君执心细如尘,这几日药王同他的妻说话,言谈间虽仍是询问病症,口吻却已随意许多,不再似往日那般拘束,他明白其中定有缘由——他的妻私下同药王说了什么,他无从知晓,也并不愿刻意去查。
“婧儿,好些了?若是有一丝不适,记得说给神医听。”君执耐心嘱咐道。
“嗯,陛下放心,有神医在,我已好多了。”百里婧脸色虽苍白,却微微一笑。
待百里婧道了无碍重新躺下,帘外的梵华也长长松了口气。她是个不能静下来的聒噪猫儿,遇见不平事必得说出口,不吐不快。
四下张望时,一回头瞅见一人站在偏殿入口处,脸看不大清,只露出一方铠甲,梵华却一眼认出来,坐在地上的身子立马跪直了,急道:“哦,大美人,昨夜有人要见你,他在外头等了好久好久了呢!”
梵华这一声,令北郡药王要说的话收住,君执握着百里婧的手也微微一紧。
北郡药王低头与君执对视,二人心照不宣——白岳回长安,本就是为了她的身世而来,只是不知才受了苦楚的她能否受得住。
不过,君执从不是退缩扭捏之人,这些日子他已扭捏够了,几多温柔迂回换来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他迫切需要验证他的妻的身世,或者说,迫切需要以她的身世为借口,扫清眼前拦路的障碍。经历了那些他亲历或亲设的骗局,他明白有些时候坦诚比遮掩更有好处。
方才也是因知晓白岳在外等候,为了缓和气氛,君执才将梵华召入殿内,一个口无遮拦的猫儿,兴许能让他的妻少些压抑,否则,梵华一个外人,无论如何也不该在此逗留不去。
此时,听罢梵华的聒噪和歪打正着,君执拍了拍百里婧的手,沉声道:“传!”
一听圣旨,不等太监出声,梵华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仰视着等候已久的白岳,笑嘻嘻道:“陛下传你呢,可以进去了,站久了好累的,进去跪着或者坐着比较舒服。”这种经验之谈,她一般还真不告诉别人。
以白岳的耳力,里头的话他自然都听清了,他之所以静立不动等候传唤,只因在意一人的感受。见梵华天真烂漫一无所知,只有来请他入内的雀跃和多管闲事,白岳竟厌烦不起来她的聒噪,冷硬眸子在梵华身上略一停留便移开……
白苍说,这聒噪的小女娃身上藏着能找到晏氏的线索,就凭她的聒噪和天真无邪?
白岳并不信白苍。
他深吸了口气,一言不发地朝殿内走去,才走出一步,想到即将见着的人,脚下忽然失了力气,顿在了原地,如此走了三步,才走得稍稍稳当了些。
堂堂大元帅,战场杀敌指挥若定,面对千军万马尚且无惧,竟不知如何迈步,脑袋懵到了极点,全然不知所措。
梵华在某些地方上很有眼力,她本打算偷听大美人他们说话,好找机会跟薄薄炫耀,可她见白岳不仅是独臂,且腿脚还不便利,真真可怜极了,也不再嘲笑他的奇怪,反而同情起他来了。
她跟在白岳身后,颇为唏嘘地对帘内的众人道:“大美人,他的腿脚不太好,不知是否需要坐着呢。”
这时,白岳的脚步已停在了帘子外头,隔着那朦胧的屏障,他无法看清里面的情景,更无法看清……他的女儿。他甚至未曾听见梵华的怜悯。
见九命猫这时还能插科打诨全然无知,君执本想郑重,竟被逗笑了。再念起外头这位大人物不仅是他的舅父或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更可能是他的岳父,君执倒也不敢含糊,他向来对岳父岳母诚意十足,赐座不必了,来帘内见见倒是可以。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考虑的是另外一重。
君执坐在龙榻边缘,倾身望着他的妻,轻声问道:“婧儿,朕不在的时候,神医是否已对你提及你的生父是谁?”
北郡药王听罢君执的问,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他的外甥从不是普通人,哪怕他在他的妻面前再示弱讨好,他始终是帝王,明察秋毫,一切隐瞒无所遁形。他是此时才知晓,还是从未被蒙在鼓里,北郡药王无从得知。
正如君执对一切了如指掌,百里婧也并没打算在这些事情上瞒他,她在这陌生的地方,唯一的依靠是谁,她不会不清楚,怎会惹他生疑生烦?
另外,她一早就想瞧瞧她的生父究竟是何人物——生父是谁不太重要,生父的身份她无法忽视,也倍加看重……
因此,百里婧对上君执的眸子,毫不躲避地轻点了点头,随后扯开唇角一笑:“是他……来了吗?”
君执捏了捏她的手,在掌心摩挲着,那双寒波生烟般的冰冷眸子此刻柔情一片,他应道:“是。为了你,千里奔波回长安,要见他吗?”
即便君执再对岳父岳母有诚意,他始终以他的妻为第一,征求她的同意,若她不想见,他绝不会勉强为之。
百里婧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陛下,我始终不信我姓白。陛下知晓我从何处来,我怎会姓白?生身父亲又怎会在此?我想不明白,也无法相信。”
她从江南而来,那方水土养育她成人,哪怕她并非什么千金公主,她至少也该生于江南,单凭北郡药王几句话,她便信了自己出身大秦豪族荥阳白家?荒谬!
其实百里婧并不想凝结于此,在这些小事上多多计较,可她若是轻而易举便承认了身世,君执会如何作想?她自然该有些疑惑,好让人瞧着没那般理所当然。她一个外人,想要在陌生的地方站稳脚跟,必得抓住些什么,任何时候,她得主动出击,哪怕外人看来好似示弱。
见她做这等哀愁姿态,面露痛楚疑惑,君执心里一疼,他开始站在为人夫君的立场去为她着想,明了她经由了那些骗局,已不肯再信任何人。连养了她十七年的父母也能是假,她还能信什么生身父亲?
君执怜惜地吻了吻她的手,温柔哄道:“信也罢,不信也罢,婧儿,先见见他,有什么疑问一起解开。无论你是谁,你是朕的皇后,朕孩子的母亲,这一点永不会变。”
百里婧直视着君执的双眼,眉头微微蹙起,她面带怯弱和慌张,眼神湿漉漉,轻声道:“陛下这样说,那就见见吧,也许即便见了,我也认不出他。”
北郡药王在同百里婧接触的这几日,已见识过她的面目,她并不怯弱,甚至思虑周密拿捏有分寸,他以为她有足够的准备去面对现实和真相,并不会被白岳的出现所迷惑。
可也许并非如此,她到底还是个孩子,这张与晏染十分相似的面孔,但凡露出一丝丝不快,他的心便跟着抽动一下,相信她所有的话,无条件地盲从。他从不是大秦皇帝的心腹,他只忠于自己的心。
君执不愿拖拉,必得在今日促成二人相见,见百里婧松了口,他对着帘外那个笔直站立的魁梧身影道:“三舅舅,进来吧。”
他先开口喊了舅舅,已不再是以帝王的身份相待,也是对岳父的客气。
白岳在帘外等得全身麻木,听着那道中气不足的沙哑女声,他的眼里竟酸涩得厉害,等君执话音刚落,他的手立时攥住了轻薄的帘子,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猛地一拉开!
眼前的龙榻上躺着一个女子,以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向他的方向,她不言不语沉默着,竟也能让白岳提着一口气,在瞧见她的脸的那一刹那,白岳原本森寒的眼眸瞪大,与当日北郡药王的神色几乎一模一样,双唇颤抖地喊出一个名字:“晏……晏染。”
喊完这声,他仓惶地朝前奔了两步,这回腿脚已不再迟疑,像是乍见一道微弱的影子,急于上前去抓住,怕她再次消失不见似的。
梵华的脑子不太好使,在吃上面也许能分得清不同的口味,也能闻着谁家的炉灶里烧的什么菜,可她在人情世故上最无力,眼见帘内的大美人同娘娘商量着什么,又见断了一臂的怪人奔向了帘内,梵华忙道:“呀,怪人你别跑得太快,会吓着了娘娘啊!”
梵华此前已得了百里婧的命令,要在人前听从大帝的旨意,这回大帝未曾让她入帘内,她自然不能冒然进去,只在外头急得大喊。
这一声喊唤回了白岳的神志,待他的目光重新聚拢在一处,才发现白苍伸出了一只手隔开了他——他自然也是怕白岳冲动会惊扰了百里婧。
然而,北郡药王这一举动让白岳隐忍的恨意爆发,咬牙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