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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腹黑丞相的宠妻-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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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稀里糊涂。

这就是婧小白。

木莲苦笑了一声,背后的石头太凉,她以拳头抵着唇闷声咳着,几日前她被黑衣人算计所中的毒味道特别,她今日别了林岑之后曾去药店问过,那种气味是由一种西域的奇花提炼而成,异常罕见,并非江南所有,如果黑衣人是病秧子的同伙,他们究竟来自哪里?要见主人,本来异常困难,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惹来一身的麻烦,如今,倒是有了一个绝好的借口——

她要成亲,念在师兄妹多年的情分上,大师兄、三师兄总可以来瞧瞧吧?

呵呵,如此看来,她要嫁人这件事,总算有了一丝好处。

……

“哎呀,小狐狸,赫将军,让你们久等了,我来晚了!”

戍时,黎戍匆匆忙忙从宫里赶到碧波阁,刚在雅间的桌前坐定,才发现桌上的菜才动了一点,笑眯眯地吧头上的乌纱帽摘下来,交给了身后的小厮,卷起袖子道:“嘿嘿,爷总算没白疼你们,知道等着爷一起吃!来来来,快点吃吧,饿死爷了!”

司徒赫喝着酒,淡淡地笑,凤目异常平静:“谁穿着官服就来赴宴的?换身衣服要多久?要是弄丢了顶戴花翎,你等着挨板子吧。”

“挨板子也不过如此,砍头也就眨眼的功夫,爷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是不是啊赫将军?”黎戍欠揍的冲着司徒赫傻笑,明显就是在笑他挨的那一百军棍,一副得瑟的死样。

小狐狸坐在司徒赫对面,默默地低头吃东西,细嚼慢咽的,听到这,问道:“大哥,谁是猪?”

黎戍被菜呛着了,回过来马上拿筷子敲她的脑袋:“吃饭!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大哥,我昨天就已经及笄了,再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黎狸抬起头,底气十足地说道,自觉声音过大,偷偷瞅了司徒赫一眼,又立马低下头去。

第131章 晋王之墓

“大哥,我昨天就已经及笄了,再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黎狸抬起头,底气十足地说道,自觉声音过大,偷偷瞅了司徒赫一眼,又立马低下头去。

黎戍被她这声斩金截铁的宣誓震住,伸手乐呵呵地摸了摸黎狸的头,笑道:“哈哈哈,是啊,我家小狐狸都及笄了!”立马变色,大力地一捏她的脸颊,哼道:“及笄了在大哥眼里也是个小丫头,话真多!快点吃!”

“哦。”黎狸揉揉被捏痛的脸,却异常听话地没有反驳,乖巧而斯文地埋头吃饭。

黎戍给司徒赫和他自己都倒了杯酒,端起来,笑眯了眼道:“赫将军,您老人家一直吝啬得很,这可是这些年来你头一遭请客,想喝你的酒真不容易,来,小的敬你一杯!”

司徒赫执起酒杯干了,笑道:“国舅府也不差这些酒钱吧?若真是没酒喝了,那盛京第一酒坊的公子不是你相好的么?什么美酒喝不着?”

“嘿嘿,赫将军,你这是嫉妒小的我啊,还是嫉妒人家第一酒坊的杜公子?发现爷魅力无穷了吧?”黎戍笑得贱贱的,颇有些得意,喝尽杯中酒,畅快地“咝”了一声,奇道:“嗨!这酒不错!我说,碧波阁的老板娘是不是瞧不起爷啊,平日里怎么不见这种好酒?这些年都不曾喝过,爷得找她来问问!”

司徒赫执起酒壶为他添了一杯,笑他的没见识:“这是北郡府进贡的‘忘忧醉’,陛下赏赐的,听说后劲大,酒量不行的两杯就倒了。”

黎戍睁大眼,愤愤地又喝了一杯道:“我就说嘛,天下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们司徒家,我家老不死的再怎么有钱也买不着‘忘忧醉’啊,不公平,唉,真不公平!”

说是这么说,愤然归愤然,黎戍的眼神里却不带半点嫉妒,坦荡之极,吃了会儿菜才问:“今儿个是怎么了,想起跟爷喝酒来了?”

黎狸在一旁吃着东西,听着他们说话,没插一句嘴,间或给黎戍夹菜,不一会儿的功夫夹了三次,觉得过意不去似的,又为司徒赫夹了一块酱肘子,见黎戍和司徒赫都看着她,黎狸赶忙解释道:“呵呵,这菜蛮好吃的,大哥,你……你们尝尝啊。”

她说着,头快埋进碗里去了,胸前垂着的长命锁碰到桌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司徒赫一晚上没怎么吃菜,只是喝酒,低头看着碗里的酱肘子,虽然黎狸极力推荐,他却还是没动筷子,回答黎戍道:“明天我要回西北边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临行前再同你喝两杯吧。”

黎狸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掉了,又引来二人的目光,她尴尬地弯腰去捡,起身后呵呵傻笑道:“我……我去让小二换双筷子。”

黎戍皱眉:“小狐狸,这么多事!快去快去!”视线随即直射司徒赫:“你说你要走?昨儿个入宫见了皇后娘娘,明儿个就要走?边关的战事我不懂,莫不是出了什么乱子?”

司徒赫的凤目平静,一大壶的忘忧醉已经被他喝掉大半,他的声音平稳不见波澜:“犯了错连降三级,却还呆在京城贪图享乐,父亲已经向陛下呈了奏折,让我回大西北戴罪立功。”

他又笑:“习惯了大西北的风沙,竟觉得对盛京的水土有点不服,整日价不大舒服,连‘飞沙’养着养着都胖了,再这样下去,兴许再不能日行千里,所以,早点回去也好,人和马都得磨一磨才是。”

司徒赫一个人自顾自说了许多,黎戍听着听着将酒杯往桌上用力一掼,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司徒赫,你要走就走,解释个屁啊!生你养你的江南,住了那么多年还说什么水土不服!别当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上次从‘小倌坊’里头出来我还以为你好了,从此不犯糊涂了!呵,这会儿就算约了爷出来喝什么‘忘忧醉’也解不了你的忧,你想跟那个死丫头道别你就找去左相府便是,她还真能不见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肯见你?!”

听到这,司徒赫的脸色也变了,起身道:“黎戍,你太牵强附会了,不过是道个别,你想太多了。等你等了许久,这会儿天都黑了,我得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得出城。”

黎戍哪里拦得住他,司徒赫三步两步就跨出了门槛,转身看到黎狸靠在门边,娇小的身材,红色的衣衫……他的脚步未停,却在路过她时轻轻说了声:“再见。”

黎狸的视线一路朝司徒赫的背影追过去,她酝酿了一整个下午的心情,不敢说出口的隐秘心事,只来得及做一些遮遮掩掩的小动作,还不曾与他多多相处,这个红衣黑发的青年便温柔地对她说了再见。

突然,“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震醒了黎狸,她跑进雅间一看,她大哥已经趴在了桌上,乌纱帽撂在一旁,那个装着“忘忧醉”的酒壶摔碎了,里面滴酒不剩。

第二天,天刚亮,司徒赫与一队亲卫兵便上了马,自元帅府出来,直奔城门。清晨的盛京从沉睡之中醒来,集市上的百姓们一点一点热闹起来,逼近城门时,司徒赫听见了身后的马蹄声,回过头去,见一道红色的身影正向他奔驰而来,他欣喜若狂,立刻拉紧缰绳,胯下坐骑“飞沙”嘶鸣一声,急急扬蹄停下。

亲卫队的队员们好奇地看过去,队长周成看到他家将军弯起了唇角,甚至快要驱马相迎,但是,当那道红色影子越来越近,轮廓越来越清晰,他家将军的笑容却一点一点淡去,眸子里一片黯淡,原本欢喜的颜色全部消失。

不是婧公主。

不是婧小白。

是一个很像她的女孩子。

身形、衣着、骑马时的横冲直撞,都很像。

但,只是像而已,并不是她。

黎狸的枣红马匆忙停在司徒赫面前,她没下马背,一张脸被风吹得通红,急急喘着气道:“赫将军,我……我大哥喝醉了,不能来送你,边关路远,你一路小心,还有,沙场凶险,你……多多保重。”

她结结巴巴地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过去:“这,这是我……我大哥送你的生辰礼物……”

司徒赫黝黑英俊的面容不见波澜,凤目没有焦距似的定在那份生辰礼物上,没有接,调转马头道:“替我谢过你大哥,再见。驾!”

不愧是良驹“飞沙”,眨眼的功夫便奔出了数里外,踏出雷霆一般的声响。

十几个着军装铠甲的将士在官道上奔驰,五月的城郊一片郁郁葱葱,空气中却扬起一片尘土,迷了人的眼睛。

黎狸就在这一片蒙蒙的灰尘里目送那个年轻的将军远去,不曾眨一下眼睛,他的玄铁铠甲,他的大红披风,他的英俊面庞……每一次见面都给了她不同的震撼,这样一个刚硬威武的将军,英姿飒爽,情深意重,满足了她对于伴侣的所有期许。

许久之后,待马蹄声远去,尘土散尽,黎狸才将礼物收回怀中,驱马回城。她来送他,不是大哥让的,是她自己偷着跑来,礼物也不是大哥送的,是她自己偷着送的。

他不收也没关系,她还做得不够好,日后再送也不迟。可是,去了大西北,他要多久才回来?她的耐心和恒心要如何让他知晓?会不会,他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黎狸骑在马背上,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再没了初初从浮游山回盛京时的冲撞劲儿,迎面遇到一驾马车,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刚举起鞭子准备质问,有只纤手撩起了帘子,帘后露出一个女人美丽的脸庞。

黎狸看到那人,顿时微讶:“落表姐。”

车厢内的女子额前垂着一颗银锁珍珠,笑容温婉:“狸狸?这一大早的,你怎么在这儿?”

黎狸心里乱乱的,当然不肯说实话,但她也不会撒谎,遮遮掩掩道:“哦,我……我随便逛逛。娘还等着我吃饭呢,落表姐,我不陪你聊了。驾!”

说着,便调转马头,从另一条路上走了。

百里落觉得奇怪,看了看黎狸方才来时的方向,问身边的人道:“这条路,是去哪儿的?”

“出城,北上。”

“出城?”百里落秀眉一蹙,疑惑不解,喃喃自语道:“出城做什么?”

她刚放下帘子,马车重新开动,便听到街边有人在议论:“今儿个一大早我瞧见有将军出城了,那黑马跑得真快,将军的红披风眨眼就不见了,不知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听说边关乱的很,每年突厥人都要南下肆虐,幸好盛京偏南,一时半会儿不会被战事波及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家两个儿子都在大西北,保家卫国匹夫有责,就算战乱到不了盛京,也不能……”

盛京的百姓们有点见识的都喜欢私下里议论国事,百里落听罢豁然开朗,红衣黑马的将军,除了司徒赫再没别人,莫非,黎狸念念不忘的心上人正是司徒赫?

百里落忽然弯起唇角,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有趣了。

“公主,到了。”

侍女春翠的声音从帘外传来,马车再一次停下,百里落在春翠的搀扶下走下车厢,抬头,望着头顶处的匾额,上面写着,“如归酒楼”。

“公主,他们都到了,正在楼上等您。”

百里落上了二楼,果然看到三个人正在雅间里候着她,其中两个她认识,分别是曹、安两位大学士的公子,年纪轻轻,衣着华丽,而另一位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着朴素的青衣,气定神闲。

三人见她来了,都站起来,曹公子对那中年男人道:“木先生,这位就是落公主。”

那中年男人恭敬地行了个礼。

百里落亲切地笑:“无须多礼,这位是……”

安二公子一边请百里落入座,一边介绍道:“哦,这位是木先生,家父的好友,也是位颇有才华的高人,他曾游历过名山大川,将各地的风土人情秘闻轶事编辑成册,取名《木老叟游记》,这书近几年来一直在坊间流传。小生想,既然落公主对山川志如此有兴趣,又恰逢木先生路过盛京,便请木先生来当我们这次修撰图书的参谋。又突发奇想地与曹兄商量,不如请落公主一聚,兴许能解落公主长久以来的疑惑,也算是全了落公主对小生的器重之情。”

听到赞美之词,木先生捻着胡须,笑道:“不敢不敢。”虽然谦虚,可语气却颇悠然,十分成竹在胸。

百里落大喜,忙起身行礼道:“还请木先生多多教诲。”

木先生面露赞赏之色:“一国公主居然如此虚心好学,真让老夫惭愧啊。教诲不敢当,但老夫几十年间确实游历了许多地方,但凡有些名气的山川大河老夫都曾涉足过,若是落公主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尽管说,老夫知无不言哪。”

百里落不动声色地看着木先生,笑道:“听说岭南的浮游山是个不错的去处,奈何本宫一直困于宫囿之中,无法出行,先生可否讲一讲浮游山的风土人情呢?”

木先生点点头,娓娓道来:“浮游山嘛,老夫十年前去过,岭南那地方一年四季温暖如春,许多花草蔬果都是江南和中原不曾见过的,每一年进贡朝廷的新鲜荔枝便是岭南所产,不知落公主是否喜爱?”

百里落一笑:“很是喜欢,没想到荔枝居然就是岭南所产。”

“是啊,快马运来的荔枝还是不大新鲜,若是落公主尝过刚摘下来的荔枝,才会明白什么是鲜嫩滋味。岭南那地方,其实地方也不大,盘踞着江湖上的一些小门派,尤其以浮游山为代表。不过,倒也新奇得很,别的地方每一年都有江湖比武,各大门派斗得你死我活,定要分出个胜负,岭南却是个例外,从来只文斗不武斗,哪怕是比武也要比出花样来,一点都没有血雨腥风打打杀杀的样子。老夫曾观摩过他们的比武大会,着实是大开眼界,却并非武学盛宴,只是切磋切磋,联络一下感情,那种热闹,却也不比别的地方的比武大会差啊。但是啊,正因为如此,长久以来,一提起岭南,提起浮游山,便只落下个招摇撞骗的名声,那些大一点的武林门派都瞧不上它们,觉得它们空有花架子,没胆没识的,坏了武林的风气。哈哈,但也有好处……”木先生颔首而笑:“专门出武学奇才的鹿台山暗潮汹涌,浮游山却从没出过乱子,弟子之间关系和睦,这倒要归功于岭南的风气了,不争,便不会败。”

“鹿台山?”百里落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唇角不自觉浮出些微笑容,原本她提起浮游山便只是个引子,这会儿木先生自己说起鹿台山,她便故作好奇顺水推舟地问了。

在座的三人都听得认真,木先生喝了一口茶,继续道:“鹿台山这块地方位置奇特,地形也怪,老夫年轻的时候便很好奇,去过一次不满足,又接连去了许多次,每一次都能发现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哦?有何不同之处?”百里落适时问道。

“说点也许会让落公主不快的话……”木先生一笑,笑容意味深长。

“先生……但说无妨。”百里落保持着温婉的笑容。

“公主年纪尚轻,或许不知这鹿台山曾是几百年前晋王封禅的地方,那个时候,天下一统,四海归心,大兴国不是姓百里,而西秦也并非姓君……也就是说,还没有这两国……”木先生笑着说道。

百里落吃了一惊,这些史实她真的不清楚,从小到大没有人对她说起过,然后,耳边便听到安二公子道:“木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说!”

曹大公子也非常紧张地看着雅间的入口处,压低声音道:“小心隔墙有耳!搞不好要杀头的!先生怎么如此糊涂!”

木先生朗声而笑:“你们这些年轻人哪,就是胆儿小!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解惑!对老夫而言,若是能把看到的、知道的事情告诉更多的人,或者,仅仅是告诉那些想要了解真相的人,那么,待百年过后,也觉得无愧于心了。当今圣上还不至于如此心胸狭窄,为了这等小事便要砍老夫的头,况且,为人君主,对这些前朝旧事本就该清楚才是,老夫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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