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凤倾天阑 >

第308章

凤倾天阑-第308章

小说: 凤倾天阑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家都知道最近皇太后动作很多,她频频开放永庆宫,给附近贫苦百姓施粥,有时候天气晴好,她还会在宫中露台上站一站,让住在附近的百姓瞻仰一下她的风仪。偶尔她还会出宫散散步,并不让侍卫清道,遇见百姓也不让他们施大礼,有时还会亲切的摸摸孩子的头。

说到底,她只不过是在传递一个信号,一个“我好了,该接我回去”的信号。

百姓们近距离见着这位国母,难免激动受宠若惊。见她如此年轻美貌,又如此亲切慈和,更觉亲近,一时称颂之声不绝。很多人看见皇太后满面红光,精神十足,自然奇怪这“养病”之说从何而来?渐渐也便有些不好听的流言出来。

但不管怎样,平日里谏言到此也便结束了,皇帝的面子终究要顾。可是今日这个愣头青,不知道发了什么昏,竟然紧追着又说陛下这是托词,说民间传言,陛下和太后在太后生产当夜曾有纷争,以致景阳殿走水……

景泰蓝当时就蹦了起来,吓了群臣一跳。

宗政惠临产那夜发生的事,一直是景泰蓝的极大痛处。他当夜怀着一腔恨一腔委屈,冲动之下做出的事,事后根本不愿回想。这也不是他小小年纪应该回想的事,如今竟然有人当殿揭开,这叫他如何忍受?

景泰蓝蹭地一下站起来,袖子一拂,蹬蹬蹬跑走了。留下一堆眼神乱飞的臣子,和那个昂然跪坐,眼神得意的御史。回到自己宫里就开始大发脾气。

宫人们不敢解劝,也只得跟在他身后收拾。景泰蓝一路乱砸,抓到什么是什么,手指触及台上一个器具,二话不说就捧起,孙公公跟在后面叫,“哎陛下那是……”眼看景泰蓝气冲头脑不管不顾,孙公公心中哀叹一声——完了,等下陛下醒过神来,发现砸的是这个东西,一定要更生气的,大家倒霉罢了……

他眼一闭,等着那一声碎裂,殿内却忽然静了下来,他回头一瞧,就见皇帝高举着那东西,顿住了。

那是太史阑送的贝雕。

景泰蓝仰起脸,看看手中贝雕,眼神里的愤怒慢慢褪去,小心翼翼将贝雕放下来。

孙公公舒口气——静海总督对陛下终究还是重要的。他挪动步子想上前抚慰,却被那一动不动的小小背影给震住——沉默垂头的小皇帝,这一刻背影竟然是孤凉的。

景泰蓝怔怔瞧着那贝雕,瞧着底座上不太好看的“海静天阑,遥叩圣安”字样,身子颤了颤,大眼睛底已经蒙了一层泪水。

他忽然往贝雕上一扑,紧紧抱住了贝雕,孙公公“哎”地一声,生怕他被伤了,赶紧上前要护,走了一步又停住。

景泰蓝在哭。

他抱住贝雕,好似那东西就是朝思暮想的人的怀抱,搂得紧紧,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呜呜麻麻你不要我了。”

“呜呜你说走就走了,还要跑那么远。”

“呜呜你说要保护我的,我被欺负了你怎么不回来呀……”

“呜呜你不要我了你真的不要我了呜呜呜……”

孙公公鼻头酸酸的,挥手命令所有人都下去,宫女太监低头无声鱼贯而出,隐约殿外有请安声响,只是景泰蓝哭得声音大,殿内两个人没听见。

“呜呜你为什么不要我……”

“她也不要我了,我都没哭。”忽然一个声音接上来,居然还是笑吟吟的,“您哭什么?”

孙公公大喜抬头,“国公!您可来了!”

容楚靠着他的临时轮椅,停在门口,正对里头瞧着,笑道:“老孙,这不是陛下施云布雨,把我给召来了么?可怜我从西京街摇到这里,汗都奔出来了。”

“国公辛苦,老奴这就去给您端茶。”孙公公很有眼色地立即退下去。

容楚等他走开才进门,殿内最近为了方便他进入,拆掉了一半门槛,他溜溜地滑进来,笑道:“我瞧瞧咱们真龙天子,施云布雨是个什么样儿。”

景泰蓝有点不好意思,放开贝雕,屁股一扭,背对着他,倒是不哭了,就是小背心还在一抽一抽的,看出来在强忍。

容楚也不拉他,有点怜惜地看了看他的背影,嘴上笑道:“这贝雕谁送的?好丑,字好生难看,啊,上头这什么东西,黏黏的,陛下你下的雨吗?”

景泰蓝唰地转身,抱过贝雕,用袖子将贝雕上沾染的眼泪鼻涕抹掉,怒目瞪他,“你才丑,你字才难看,你才下雨,你全家都下雨!”

语气很凶,不过衬着那张哭得红通通的苹果脸,挂着细密泪珠的长睫毛,水汪汪的大眼睛,实在没什么杀伤力,只让人想把他拖进怀里蹂躏。

容楚也就拖了。

手一伸就把景泰蓝给抓了过来,按在怀中,景泰蓝身子扭来扭去,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不过扭来扭去,也没扭出容楚怀抱范围就是了。

容楚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也不看他,直接蒙在他脸上,揉了揉,替他把眼泪鼻涕整干净了,顺手将帕子扔在一旁的净盂里。

景泰蓝抗议,“你擦得我好痛!”

容楚哼一声,懒洋洋拍拍他,道:“陛下恕罪,微臣没伺候过人。”

景泰蓝也哼一声,玩着自己手指头,哼哼唧唧地道:“讨厌,讨厌,讨厌……”也不知道他在骂谁。

“是很讨厌。”容楚道,“明明这么受宠爱被关心,还要矫情哭闹说被抛弃了,不讨厌是什么?”

景泰蓝回头用大白眼狠狠翻他。

容楚视若无睹,指了指自己道:“被抛弃的人在这里,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景泰蓝眼神里浮上懵懂之色,咬着指头道:“麻麻抛弃了你吗?”

“是啊。”容楚叹口气,“你忘了?年前她走的时候,特意去和你告别,可是你当时看见我在她身边吗?”

景泰蓝偏头想了想,摇了摇头。

“她和你告别,却对我不告而别。”容楚表情不太好看,“她给你送礼物,却把我扎了一屁股,她给你勤写信,却懒得给我几个字。你说,到底谁算被抛弃?”

------题外话------

有票就投的都不是人妖!个个美艳风骚!

第三卷笑凭阑第五十四章帝后斗法

景泰蓝眼神里浮上懵懂之色,咬着指头道:“麻麻抛弃了你吗?”

“是啊。”容楚叹口气,“你忘了?年前她走的时候,特意去和你告别,可是你当时看见我在她身边吗?”

景泰蓝偏头想了想,摇了摇头。

“她和你告别,却对我不告而别。”容楚表情不太好看,“她给你送礼物,却把我扎了一屁股,她给你勤写信,却懒得给我几个字。你说,到底谁算被抛弃?”

“真的吗?”景泰蓝眼睛晶晶亮,这回不是泪水是兴奋的光,“我就知道她最最最喜欢的是我!”

容楚睨了睨这小子——他吃瘪他这么欢喜?真够没良心。

看在这小子泪水未干份上,他今日善心大发,不予计较。嗯了一声道:“自然是最在意你的,真不明白你哭什么。她丢夫弃……夫,就是为了给你巩固江山,这要算抛弃,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算在意。”

景泰蓝有点讪讪地,低头咕哝道:“蓝蓝知道……蓝蓝只是心里闷,想她了……”声音越说越低。

容楚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景泰蓝小心地避开他的伤腿,抱住他的脖子,幽幽地叹口气。

这么小的人儿,大人般地叹气,听得人要发笑。容楚笑问:“你叹气什么?”

景泰蓝一边腻在他胸膛上,一边幽幽地道:“这要是麻麻的怀抱就好了……”

容楚很想把这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小子给扔出去。

“我还想着你麻麻的怀抱呢。”他懒洋洋把最近又胖了的小子转了个身,“反正都想不着,咱们俩互相抱抱算了。”

“嗯。”景泰蓝抱着他,在他耳边眯眼道,“将就将就了。”

容楚又想扔人了……

“麻麻说,心里烦,找公公。”景泰蓝和他咬耳朵,“公公,我现在很烦。”

“就这事?”容楚看了看外殿,“我还以为您在为那孩童失踪案烦心呢。”

“那个案子交给丽京府去办啦,说是撒下天罗地网,一定能捉到凶手的。”景泰蓝挥挥小爪子,“母后回宫的事情大,公公,麻麻临走时和我说,无论如何不要让母后回宫。”景泰蓝低低地道,“可是我现在觉得,似乎做不到了。”

“确实做不到。”容楚道,“你麻麻她站着说话不腰痛。”

“不许骂她。”景泰蓝瞪起眼睛,随即又泄气,“公公你也这么说?我真的……真的要让她回宫吗?”

他直着眼睛,想着回宫已经够惨了,当初看太后出了宫,才勉强接受回宫。如今太后又要回来了,以后他得经常请安,得和她一起上朝,麻麻还不在身边……这日子要怎么过?

想到太后,他微微颤了颤,不是畏惧,自从回宫之后,他以往对太后的畏惧便少了很多,但他依旧不愿意和她在一起,想到她,就想到某些阴冷的场景,黑暗里逶迤的诡秘的淡白的烟气,雾一般的影子……

容楚似乎在想着什么,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回头对上景泰蓝小小绝望的眼光,才笑了笑,“大家都说,应该请她回宫,那就请。”

景泰蓝失落地低头抠手指。

“但是她回宫了,自己呆不下去,还要回去,那就怪不得陛下了,不是吗?”

景泰蓝惊喜地抬起头来。

……

宫中隐约传出消息,说陛下准备迎太后回宫了。

这话是御书房伺候的人说出来的,他们听见陛下传了宫廷御造司的人来,说景阳殿虽然没修好,但也要另寻宫室收拾出来,好供太后回宫居住。

太后原来居住在景阳殿,景阳殿在她临产那夜走了水,之后一直在修葺,说起来也奇怪,这点工程按说也该完工了,但迟迟不成,一会儿说时日不利,一会儿说格局设计有误,当然,景阳殿始终没修好,自然不方便接太后回宫,这也是皇帝一直用来应答太后派的理由之一。如今太后那边铁了心要回宫,表示说景阳殿走水不吉,就算修好也不想再住,宁愿别居他处,那么景阳殿修没修好,也就不重要了。

宫中还有很多空着的宫室,设计精巧,凉阁处处,轩窗空顶,除了先帝在世时,夏天最喜欢住的宫殿承御殿早已封殿外。真要收拾出太后住的宫殿很容易。

这话传出来,听着很可信。太后那边也因此加紧了动作,皇太后又出去散了几回步,表示身体越发的好。亲了几次民,获得了更多好评。有次她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拉着人家的手唏嘘半天,最后还拔下了发簪塞到人家手中,赢得了一地含泪感恩的跪拜,以及高呼太后万岁的呼声。

皇太后很端庄慈悯地转身去了,事后自有护卫寻到那幸运的小女孩,把簪子给要了回去——皇家珍品,太后爱物,怎么能落到普通贱民手中?

当然,要回簪子是私下的,护卫走的时候,也扔下了点银两,好歹还是让那小女孩占了点便宜。

太后赐簪的事儿传出去,就有更多的人等在皇太后在宫外园林散步的路上,期待着下一次的好运。皇太后果然顺应民意,拔过几回钗子,褪过几回手镯,赢得一片称颂之声。

当然,事后护卫还是要去寻的,东西还是要拿回来的。

渐渐的护卫也有了怨言——每次劳心费力地去找回首饰,还要掩人耳目,还要威胁不许泄露,还要自己贴钱——那些补偿的赏银,李公公说让他们先垫着,事后在俸禄里加倍补上,但之后便没了动静,再说这个事后……什么时候算事后呢?

宗政惠也不耐烦了。每次都要拔簪子,虽说能拿回来,但拿回来之后,有时候难免弄脏,有时候还会少个珠子少条金丝什么的,就算不少什么,她想着这东西曾经被那些满是泥垢的肮脏的手捏过,也便不想戴了。东西拔下来的越多,不想戴的越多,再这样下去她就没首饰用了。

还有她的裙子和鞋,这么多年,她都是坐在凤舆上,就算从景阳殿到日宸殿,她也不会亲自挪动步子,可现在,她的裙子和鞋子时不时要被路边的野草弄脏,甚至还会被那些肮脏的手抚摸,甚至还要被那些肮脏的嘴亲吻!她每次回宫,都要赶紧脱下衣服扔掉,这样扔下去,她也快没新衣穿了。

宗政惠开始心急,盼着那消息赶紧到来。还好,就在她的衣服首饰只够一个月内每天换一次的时候,消息来了。

陛下将于明日,率领文武百官,亲往永庆宫,迎接太后回宫。

不仅来接了,而且隆重的来接!据说礼部接到命令,加紧在一路上搭彩棚,又派人来和李公公商量具体的离宫时辰。

好消息来得太快,又太突然,昨天还毫无动静,明日就要被迎回宫,宗政惠也被惊喜得险些昏了手脚,连连道:“这可怎么是好?哪里来得及?赶紧准备,赶紧收拾包袱!赶紧定人员!”

太后移宫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要选宫内跟随回宫的人选,向礼部和宫监回报之后的安排,要先派人去新殿做准备,这边定下名单后还要收拾,太后还有一大堆的东西要收拾,之前宗政惠离开皇宫时,人是被李秋容从密道一路背到永庆宫的,东西和人员却直到半个月之后才准备齐。

“太后……”李秋容皱着眉,想着这样太过仓促,对双方安排不利,也无法先稳妥安排好即将要住的承御殿,便道,“日子也太紧了些,怕是难以安排周全。太后,是不是和礼部说,您略有微恙,推迟几天……”

宗政惠犹豫了一下,斩钉截铁地道:“不行!皇帝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是在等我这话。这话一说,那边就有了借口,立即会说其实我身子还是不行,还是需要静养,之后我再想回宫,就千难万难!我已经花费了这许多心思,决不能功亏一篑!”

李秋容默然,想着她说得也有道理,又想是不是给康王送信,请他来商量一下,但此时哪里还来得及?

其实就算他来得及送信也没用,今日朝会之后,召开第一次名单审核会议,正式讨论内五卫合并之后的将领名单,这至关重要时刻,康王怎么肯告假?

整个永庆宫都忙碌起来,现在能把这边赶紧收拾出来就不错了,李秋容忙得满头是汗,礼部还催着他定时辰,老李接过单子,翻了翻,单子上明日已经密密麻麻列了一排礼节,明日辰末皇帝出宫,率百官前往永庆宫,进宫之后率百官参拜,之后在永庆宫门口接受百姓参拜……林林总总,一堆繁文缛节。最后需要这边定的,只是太后什么时候等在正殿而已。

老李忙得不可开交,一眼瞟过,道,“陛下仁孝,好生隆重……”心里却想,出宫既迟,路途不近,还有一大堆礼节,等到回宫,岂不是深更半夜?

“是极,陛下深仁厚德,欣闻太后病愈,迫不及待要迎太后回宫。”礼部的官员笑眯眯。

“不能把时辰再提前些么?”老李知道问这话已经僭越,这些皇家礼制不是他一个太监可以置喙的。

果然礼部的人立即沉下脸,道:“李公公这话差了!陛下出宫的时辰是钦天监推算过的,岂是你我所能更改?”

李秋容无奈,想了想,还是去内殿见宗政惠。还没走近殿门,就听见宗政惠声音发尖,“我那件金红色叠绣五彩凤凰的大礼服呢?拿出来,那件最适合明日场合,配上浅红胭脂,再在眼角扫一点淡金色,会显得气色很好……嗯?怎么会有点折痕?你们怎么保管的——”随即一声尖叫,不知道谁被踢了还是打了,似乎又撞着什么东西,哐当一声响。

老李皱皱眉——每次宗政惠达到目的,兴奋欢喜时,便会失了平日沉稳阴沉之气,显出几分难以控制的张狂来。

这种感觉,有点……癫狂。

这么想的时候,他心中一跳,想起宗政家先辈曾有过的一个毛病……转瞬他就将这念头按了下来,规规矩矩和宗政惠禀告时辰的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