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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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给福久磕头祝寿,其他亲友家也送了贺礼来。澄泓送的是一方端砚,蒋韵并张瑶送的是一套衣服,和玉蝉墨徽墨一套。
张致远送了他一套弓箭,弓箭是经过细细打磨的,与当初景曜三岁时挑战蒋韵,所做的那套弓箭十分相似,只是按照福久本身的条件量身定做的。当初福久抓周的时候,抓的有一本书还有景曜的那把小弓箭了,福久接过来,张致远温和道:“若是福久喜欢,爹就请教骑射和武学的师傅来教你。”
福久眉开眼笑,点点头,“谢谢爹。”
对于天性淡然的小儿子,又是肖似自己的,再加上那麒麟钰的缘由,张致远自然是十分疼爱,期望也没有对景曜的高,只希望他能健康平安长大就行了。因而只要是孩子想学的,感兴趣的,张致远和安宁绝对是举双手赞成。张致远这样的父亲,在这个时代来说,就是十分开明的父亲了,不像那些所谓的士大夫,把儿子当阶级敌人似的,主张抱孙不抱子的。
“福久,来这是娘今年送你的生日礼物。”几个孩子的生日,最基本的安宁都是每年亲手做一套衣服的,这次也不例外。不过这次除了一套亲手做的衣物外,还有一颗九眼天珠,天珠用一条淡绿色的藤丝打了个活结串在里头,和那麒麟钰并在一起。原本澄观大师送来的三眼天珠,福久也戴着。
“谢谢娘。”福久上前亲了安宁一下,安宁揉揉他的头,把九眼天珠给他挂子脖子里。这九眼天珠集九乘之功德,慈悲增长,权威显赫,离苦得乐之意。孕有至高无上尊贵之气宇,为天珠中最上品,能免除一切灾厄。所用的藤丝则是天外岛上那株开了灵智的青藤的丝,宁神静气,有淡淡的花木香味。还给小孩儿把新衣裳换上,安宁抱着蹭蹭,“福久真可爱。”
小孩儿脸红彤彤的,有些不大好意思,“娘,福久四岁了。”
“好好,福久四岁了,是小男子汉了。”安宁笑笑,很认真的说道,小福久这才点点头。
景曜和景佑打眼仗,示意对方先来,谁也不想争这第一个,最后还是安宁开口了,他们俩才把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拿出来。
景曜的是自己做的小陶瓷,小猫儿、小兔儿的,看得出来做的还很幼稚,不过看起来很童趣,摆在桌上儿跟一窝小鹌鹑似的,还有个小泥人,眉目有几分和福久很像。景曜挠挠头,笑道:“福久喜欢吗?这些是哥哥亲手做的,这些小陶瓷、陶罐啊是我以前做的,小小拙作啊,弟弟不讨厌就好啦。”
景佑悄悄翻白眼,这里面还有他的份好不好,还是当时福久出生不久,他们一块儿做的,不过这小泥人景曜是什么做的?看他抛砖引玉了,景佑把自己的拿出来,是他亲手做的藤球,还有买来的蹴鞠,眉眼弯弯:“福久,等天气热些了,咱们来玩这个哦。”
众人陪福久吃了面,正院里言笑晏晏,其乐融融。安宁还拿了玉膏出来,景曜和景佑大呼有口福啦,还是弟弟厉害,娘才舍得把好吃的拿出来。被安宁弹了爆栗,只说等他们过生日,定然还是有的,兄弟俩很默契的拍手,就说娘很心软啦。
第二百五七章扬帆起航
二月初二福久的生日过后,张致远勒令景曜和景佑全心读书以备四月府试,在外院专门辟出来的,光线明亮的小院子里安心读书。
本朝科举先是县试,大地方称为府试,考中者即为童生;然后是院试,院试由学政主持,考中者为生员,即为秀才,三年两次。这童子试皆在祖籍内参加考试,所以景曜和景佑是要回扬州参加童子试的,又院试三年两回,时年恰是,因而两小若是过了府试,便可参加时年的院试。
景曜和景佑虽然天资聪颖,但到底年纪小,他们两个也不敢骄傲,埋头苦读,安宁又恐他们俩太过下精神,还事先宽慰了一番。不过见他们俩依旧神采飞扬,插科打诨,好不自在,也放了心。又心疼孩子,便时不时的亲自下厨来,洗手作羹汤,还有各色糕点小吃都不缺,一番下来他们俩反而是脸色红润,比往常还胖了圈,景曜还整天嚷嚷都是娘的错,不过下次安宁再做些什么,他也没少吃就是了。
展眼已至阳春三月,四处花红柳绿,一片春光灿烂,景曜和景佑却是准备下江南,去参加接下来的童子试。早些去,早点做准备。他们俩这两个月来在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自然是明白,全国多少读书人,哪个不都是寒窗苦读多年,不会单凭天资就能独占鳌头的。不过,无论什么考试都是有技巧的。景曜和景佑十分幸运的是,有一个探花老爹,自家又是属于书香门第,更加难得的是。安宁大嫂的娘家哥哥在国子监任职,很有可能会接任国子监祭酒。这在国子监任职的学问自然要好,便是能指点景曜和景佑。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能轻松的提供景曜和景佑历年来童子试以及接下来的科举考试的试题以及优秀试卷,不用家里再费劲的去收集。而且还能帮着分析试卷,点评学政的喜好,告知什么样的考官更喜欢什么样的文章,怎么答卷更容易被考官取中等等关于科举的关窍。
安宁大嫂和安宁这个小姑子关系好。而且平常帮衬良多。李氏与娘家来往时便是稍稍透露出那么层意思来,再说张家也是清贵之家。安宁来都城后更是上门拜访过。李家也是闻弦而知雅意,当初安然上京参加乡试时也没少受李家人点拨,如此来关系倒是紧密。安夫人待安大嫂更好了。这是前话不提。如今景曜和景佑要从童子试开始参加科举,日后说不得也得入读国子监,有安大嫂这一层关系在,两家交好是再好不过的了。
三月初。景曜和景佑要启程南去,张致远虽如同以往一般冷着脸。但也是眼含殷切,难得在外人跟前露出温和来,还叫过两个孩子来叮嘱一番,虽然还是言简意赅,但要知张致远是真名士,自风流,在外面很少有这般外显的温和神情,以期来维持他的‘严父’形象。
安宁却是一反之前的不舍,对自家孩子很有信心,还是例行叮嘱一番,眉梢飞扬,笑道:“若是院试侥幸得了廪生,娘就有奖励。”
院试考中后称生员,也就是秀才,生员分为三种:成绩最好的是廪生,有一定名额,由衙门发给粮食和廪饩银;其次是增生,也有一定名额;又于额外增取,附于诸生之末,称为附生。
“娘——”景曜听了这话,不满的拉长声,“娘哎,我们还没去考呢,娘就先打击我们的士气了,什么叫侥幸得中啊,我和景佑肯定是会努力的啊。娘不是说考中秀才,就有奖励的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娘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你娘我又不是君子,是女子。好吧,那就奖励加倍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唔我是说果然还是娘最好了。”
福久更是不舍,搂着哥哥们无声的掉金豆豆,可把众人心疼的哟。安然、澄泓还有蒋韵张瑶也来送行,拍拍俩兄弟的肩膀,“我们等着你们俩的好消息!”
景曜和景佑点点头,又朝张致远和安宁拜了拜,看了看福久,就上了船!直到船在波浪中远去了,张致远才劝着还眺目远望的安宁几人上了马车。虽说这几年景曜和景佑归家的日子少之又少,但两个小魔王在家呆了三个多月,乍一下子又离家了,众人心中都是若有所失,好些天才回转过来。
等过了半个月,扬州来了平安信,全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等着他们静心参加考试了。
这段时间,安宁也没闲着,二月份去拜访了古家,将大喜之日定在了仲秋八月初八,大吉,宜嫁娶。因而这聘礼便是得开始准备了,除了安宁在打点外,张文轩也是着人送来了一份礼单,安宁浏览过,便是将合规矩的放在给女家的聘礼上,其余的也是转手就给了澄泓。
不知不觉就到了四月,景曜和景佑参加了府试,与他们互保的其他三位考生五人互相保结,这几位考生皆是扬州各个大人家中上进子弟,与景曜和景佑,一样不想走荫监的路子,想靠自己的力量去考取的。这也不奇怪,江南文风极盛,大多是觉得正经科举路子才是正道。互保的五名考生还需要相互监督,如有包庇身家,还行连坐责任。不过这其他三名考生皆是张致远亲自给寻得,是扬州世族家的上进子弟,身家清白,不必景曜和景佑担心。
景曜和景佑入考前却是半点不见紧张的,考试前日还拎着安煦去广安寺吃了顿素斋,悠悠然的像是出门游玩的公子哥儿,等到金乌西坠时,才优哉游哉的回了安家。原本他们俩回扬州来,要回张府住,去安家拜见外祖母时,到底是被安夫人拦下了。虽然张家还有仆从在,到底没个正经主事儿的,哪里能舒坦得了,安夫人心疼外孙,早早的就收拾了宽敞明亮的小院子出来。让景曜和景佑安心住下,因此他们俩就先在安家住下了。
安夫人见他们三回来了,好一顿念叨,景曜和景佑三言两语,就哄的安夫人阴转晴。安大嫂也在一旁劝道:“太太。曜哥儿和佑哥儿这几日读书忒是辛苦,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明儿精神奕奕的去参加府试,定能考个好成绩的。”
安大嫂对安宁这个小姑子是十分羡慕的,虽说是继室吧。但如今姑老爷升任吏部左侍郎还能出入内阁理事。简在帝心。就是这两个哥儿,学识、气度皆是人中龙凤,虽和煦哥儿同岁,但人家都要参加童子试了。看样子考个秀才来也是十拿九稳的。就是相公,也是对这两个外甥赞誉有加。再看自家煦哥儿,相公的意思是再苦读两年,参加下一届的童子试,安大嫂虽然也想让煦哥儿今年就下场试试,但坳不过相公。不过也好,若有这两个外甥珠玉在前,煦哥儿是比不上的,毕竟他们俩也比煦哥儿多读了一年书,下场就下场吧。
安夫人闻言也笑了,道:“行行你们都在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又同安大嫂道:“和儿可回转了,要是回来了,就摆饭罢。”
安大嫂应是,又瞪了在景曜背后做小动作的安煦,安煦吐吐舌头。要说景曜和景佑到安家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安煦了,两个表兄在,不但能在一块儿玩耍,而且父亲念叨的注意力有大部分就被转移了,当然了童年的记忆还占了一部分因素。景曜和景佑见识比安煦广多了,又跟着澄观大师四处游历,各个地方的好玩的都能信手拈来,光是这点就让安煦趋之若鹜。若不是他还要上学,而且又因景曜和景佑要参加考试的缘故,安夫人和安大嫂不让他去打扰,安煦还真恨不得黏在景曜他们俩背后呢。
即日便是府试,府试由知府、知州以及同知主持。府试一共有五场,每日一场,黎明前点名入场,即日交卷。第一场为正场,试《四书》文两篇,五言六韵试贴诗一首,题目、诗、文的写法皆有一定格式和字数限制。第一场录取者准应院试,其余各场是否参考听考生自便。
待到放榜,景曜和景佑果然是通过了府试,虽不是案首,但名次也十分的靠前,成为了童生。消息传到都城,不说安宁,就是张致远那几日也心情颇佳,导致周围的同僚纷纷猜测这张大人家发生了什么好事,让张大人这般高兴了,还真希望这好事连连,别让整个吏部就是四月了还跟初春似的。
安宁也知道景曜和景佑住在安家的事,她本意非如此,景曜和景佑从小就十分独立,从小安宁就要求他们自己动手,吃饭、穿衣、洗漱等等;而且从四岁到寺庙学习,是没有人伺候的,什么都得自己动手,再者到外面游历时候更增加他们俩独立自主的能力。再者扬州张家的宅邸里还留有一些仆从,看守宅子,日后他们还会回来,在扬州的一些产业都还留着,再说宋姨娘还留在老宅里,一应的花销都供给的。还有一个缘由则是,安家是安宁的娘家不假,但到底景佑不是正儿八经的嫡外孙,安宁怕他在安家会不舒服,不过安家也不是那富贵眼的,自然不会苛待他。等安宁知道,也不好说让景曜和景佑搬出去,老宅虽有人看守,但毕竟一年多没人住,而且到底安家是他们俩的亲外祖家,盛情难却,若再推辞就显得生分了。
得知两个儿子成为童生,安宁自然是十分自豪,要知道这古代科举自来不易,天下的读书人,不知有多少考的头发白了还是童生的呢。虽说安宁没有经历过,但单看府试前那些繁琐规矩,就让人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过还是写信过来让他们俩不得骄傲,但言语间的自豪是掩饰不住的,后面还附上了张致远的话,比起安宁字的毓秀,大老爷的字可谓力透纸背,铁画银钩,勉励他们两个更勤勉些。当然了还有隐隐有兄控趋势的小福久的字,自然是替哥哥骄傲的话,笔触虽稚嫩,但也十分清晰。
又四月初七是他们俩的生日,因要参加府试,家里的人没法给他们庆祝。随信来的还有家里人给准备的生日礼物。这封厚厚的家信让景曜和景佑开心不已,更是埋头苦读,准备参加同年六月的院试。在这之前,两人准备从安家搬出去,去向安夫人说明。
安夫人惊愕。道:“这是为何?难道是在外祖母家住的不顺心?但凡哪里有不顺心的。就和外祖母提出来。”
景曜忙道:“这倒不是,在外祖母家。外祖父祖母还有大舅舅、舅妈都对景曜和景佑十分关怀,我们俩欢心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只离院试还有两个月。我们兄弟俩打算去广安寺里。静心苦读,以期在院试中取得好成绩。”
“广安寺?这怎么行?那里也没个伺候的人,哪里能静得下心来?”安夫人皱眉道,“要是求清净。平日里不让人去烦扰你们就是了。”
景佑见状,上前道:“原我们也不舍得。只昨日得知老师出关了,我们兄弟学业还需先生指点。原我们兄弟也在广安寺生活了几年,吃不得什么苦,也为了求便利,才想搬到寺庙里,就近好得指点的,这才来同外祖母请求的。”这话不假,澄观大师自年前就闭关,前些日子才出关,他们做弟子的自然是去拜见了,正好也有个理由搬出去。再说广安寺就是他们兄弟的地盘,虽如今澄观大师已不是主持,但现任主持是他的弟子。景曜和景佑又是澄观大师的嫡传小弟子,深得澄观大师喜爱,在广安寺辈分高着呢,只有他们俩欺负别人的份,断没有别人欺负他俩的。
澄观大师的面子十分大,安夫人也不是什么不知变通之人,见他们兄弟打定了主意,这才细细叮嘱了一番,方才放他们兄弟离去。转身,却皱着眉把她的陪房家的叫过来,吩咐了一通,陪房家的一愣旋即应了下来。
过了一时,陪房家的过来了,安夫人喝了一口茶道:“查的如何了?”陪房家的说话嘎吱脆,道:“还真是被太太料到了,自从两位表少爷过来,下面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的伺候着,生怕是出了点幺蛾子,影响了两位表少爷读书。而且太太和大奶奶疼爱两位表少爷,都言明了让下面的人尽心伺候的。哪里想到,刚才我下去查了一番,竟是听到了几个碎嘴的婆子满嘴胡说,竟是说起佑少爷的闲话。”
安夫人顿时有些恼了,按下气道:“都说些什么?”
陪房家的也是会来事的,便是利落道:“她们竟是说起景佑少爷原本不过是姨娘生的,这大姑奶奶怎就认在自个名下,给了嫡子的名分,日后分家产什么的,还让景佑少爷参加科举考试,也不怕养了个白眼狼,等等诸如此类的言语。”
安夫人闻言将茶杯磕在桌子上,自然是恼火的,虽说景佑不是自家姑娘亲生的,但到底是从小就养在身边的。虽起初她也有这样的疑虑,不同意的,